第五篇 水星戰亂篇
第466章 財帛動人心（二）
「我可沒這麼說。來自白家，也不一定就是姓白啊。況且……哈哈，即使那個鐵馬真是姓白，那又怎麼了？」邗缸輕蔑地哈哈一笑，道：「天下家姓白的多了。哪怕就只在這個北巴吐城裡面，我也可以隨隨便便就找來十七、八個姓白的，根本不能說明什麼問題。更何況，從當年白首男、白千軍開始往下數，經過這麼幾千年時間，天下間姓白的何止成千上萬？但那其中，真正和現在那個皇族拉扯得上關係者，數來數去，也絕對用不完十根手指頭。所以刀哥覺哥，咱們又何必忌憚那個鐵馬究竟姓不姓白？」
「電虎和冰天？嘿，他們算個鳥。」姚刀覺冷笑道：「何況他們兩個早在大半年前就被幹掉了，甚至連點骨灰都沒剩得下來。老子雖然膽子不大，卻還沒把他們兩隻死鬼放在眼裡。更何況現在『銀月五聖』全部隕落，狂風和銀河也不在月球，只剩下個乳臭未乾的小鬼奧雲——卻也被邗老弟一點小手段就趕回去南巴吐城了。以咱們現在在北巴吐城的勢力，想做什麼，還用得著顧忌誰嗎？」
「嘿嘿，就是這樣。」邗缸傲然道：「北巴吐城是我們的地盤，是我們的金礦。奧雲那小鬼也想來分一杯羹？我呸！他何德何能？他肯乖乖滾蛋，那是他還算識相。否則的話……嘿嘿，我自然有的是手段，可以整治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過咱們暫時別說那個了，還是回到這個鐵馬身上來吧？一億海虎金元，哈，他也真夠大胆的。只有八重天的司令級人物，居然膽敢拿著這麼多錢招搖過市，分明沒把我們月球強者放在眼裡。就為了這點，咱們不向他下手都簡直對不起自己。只拿一半？哈哈，刀哥你也未免太善良了。按我說啊，不將他身上最後一點骨髓都敲出來，咱們還不如乾脆別干。」
要知道，在如今這個武神時代里，各星球、各國、各部族、各勢力，普遍都實行黃金本位制。這其中，由白家皇族所鑄造發行的海虎金元，每枚重十公克，成色為八分金、半分銀、一分半銅。因為成色穩定，並且最為規範標準，所以也成為流通最廣的實際貨幣。
「年紀輕輕就有錢，那並不奇怪。畢竟，這世界上有許多人因為會投胎，所以一出生就含著金湯勺。像我們這種草根平民，那是沒法子和他們比較的了。」邗缸眉宇間肌
姚刀覺和姚覺刀兩兄弟相互對望一眼，瞳孔深處同時流露出深深的忌憚之意。姚覺刀吃驚地遲疑道：「邗兄弟，你的意思是……這個鐵馬是皇族中人，原本姓白？如果是真的，那麼咱們怎能向他下手？」
「得到如此一座大靠山支持，『無相武神』總算能夠緩過了一口氣，沒有被反對勢力打垮。而白無邊也似乎怕了藍海，始終不敢正式出兵接管海虎第二城，甚至連正面挑戰藍海都不敢。行蹤詭秘，堪稱神出鬼沒。白家的領地又實在太廣大，藍海也始終抓不住白無邊的蹤跡，無法解決這個敵人。再加上他也要重建自己的領土，於是雙方就此僵持拉鋸起來，誰也奈何不了誰。導致白家領地內到處人心惶惶。
「因此之故，現在白家就分裂成支持白無邊的、支持白愁的、宣布中立的合共三大部分。相互間疆界劃分非常不明顯，甚至同是一處領地之中，往往也會同時存在著這三大勢力，彼此間摩擦衝突，無日無之。
「如果我們能夠有這麼一大筆錢……」這不是人類所說的話，簡直就是惡魔的呢喃！霎時間，姚刀覺和姚覺刀兩兄弟，不由自主地雙眼發紅，呼吸也當場就變得活像老牛喘氣般粗重起來。所謂財帛動人心，眼下就是活生生的好例子了。沉默半晌，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的姚刀覺，忽然用力將手裡的酒瓶向地板一摔。「乒乓～」聲響之中，酒瓶當場被摔得粉身碎骨。他猛然挺身站起，噴著酒氣咆哮道：「幹了！將這小子抓回來，先找幾個人好好整治他。然後咱們就狠狠敲他一筆。他媽的，不過一億海虎金元，即使只有一半五百萬，咱們這輩子也什麼都不用再發愁了。」
「流星與通天兩師兄弟不但反對，更加投靠白無邊，駁斥藍海武神所謂得到真傳的話，純粹屬於胡說八道。不承認藍海武神的身份之餘，更宣布把三眼武神和克豹武神開除出【終極派】。因此之故，現在就變成了舊【終極派】和新【終極無量派】相互對峙，雙方都說自己才是正統的古怪局面。同樣也是
「那位藍海武神，原本只是突然崛起，沒人知道他的來歷。但最近卻有傳言說，原來藍海武神是當年終極和尚的嫡系傳人，手上掌握著全套正宗終極神功。論輩分，他其實和四千年前開創【終極無量派】的終極無量是師兄弟才對。而現在他就要秉承祖師遺志，將分裂了幾千年的【終極派】和【無量派】重新合併。
「假如合併之舉當真成事，那麼這新生之【終極無量派】，就包括了原終極、無量兩派，再加上東瀛扶桑的全部勢力，足以與白家皇族並駕齊驅，不分上下。所以得到了和【三眼族】的三眼武神，還有【克豹皇城】的克豹武神兩師兄弟支持。而【無量派】門主大海無量也贊成。可是合併之後，原來的權力結構必然會重新洗牌。因為擔心失去權力，所以【終極派】正副門主流星與通天兩師兄弟大力反對。
所謂「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老祖宗傳下來的話，很多都幾乎就是顛撲不破的真理。有些時候，智慧確實要比肌肉更加重要。邗缸肯動腦子，所以他在這個小集團裏面居於領導地位。姚家兩兄弟腦子動得少，於是便只能「被領導」了。而即使如此，他們甚至都還不知道邗缸講這麼多題外話，究竟有什麼意思。沉默半晌，姚覺刀終於忍不住皺眉道：「這個……邗老弟，你說這些東西，和我們現在要對哪個叫鐵馬的小子下手，有什麼關係嗎？」
邗缸隨手又端起酒杯，仰起脖子，將杯中液體一口氣飲進，「哈～」地噴了口酒氣，冷笑道：「正常情況下，覺哥你這番顧慮也很合理。不過問題在於，現在究竟是什麼時候？現在是天下大亂的時候啊。三個月之前，地球上的白家皇族第二百七十代海虎武神白愁，也不知道抽什麼風，竟然坐著自己的皇族旗艦【軍艦島】，悄然離開了海虎第二城。然後，便再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消失在什麼地方了。
「大哥，你別衝動。這件事嘛……咱們還是從長計議的好。」姚覺刀性格不像大哥般衝動，即使天文數字的財富就在面前，他依舊能夠保持有幾分冷靜，沒有被這巨大誘惑完全沖暈頭腦。他頓了頓，凝聲道：「別忘記，我們現在是在北巴吐城。【銀月派】曾經承諾過，無論任何人來這裏遊樂，都必定會保證他們的人身財產安全。
姚覺刀嘆口氣，又倒：「對了，大哥你還記得米高和邁克嗎？當初在北巴吐城剛剛建立起來的時候，他們也曾經看上一個從平原星過來賭錢的大豪客，想要暗地裡向人家下手。結果怎麼樣？被電虎和冰天兩師兄弟親自動手捉了起來，活生生剝了那身人皮，被吊在南巴吐城的城門處示眾，整整折騰了一個多星期才斷氣。唉～～我現在回想起來，都還渾身冷汗呢。」
邗缸皺皺眉頭，續道：「這五人都出身自一些中小部族，窮得很，不可能有那麼多錢。兼且他們無論相貌、年齡、身高等特徵，都和我們知道的這個鐵馬無一符合。所以我可以假定，現在在北巴吐城裡面的鐵馬，原本可能不叫鐵馬，這隻是個化名而已。據我猜測，他應該是白家那邊的人。」
「話就不是這樣說了，邗老弟。」姚覺刀顯得顧慮重重。畢竟白家皇族不但是地球上第一大勢力，甚至說是全太陽系第一大勢力都不為過。幾千年盛名積威之下，哪怕對付的只是一位白家邊遠旁支子弟，哪怕這名白家子弟力量只有八重天，但真正有膽量捋虎鬚的人，無論什麼時代什麼地方，都永遠只屬少數。
邗缸嘆了口長氣，望向姚家兩兄弟的目光裏面，自然而然地便流露出了一種「爛泥扶不上牆」的蔑視。但這絲蔑視亦只屬稍縱即逝，馬上就被他自己重新壓下掩飾過去了。
可是現如今，這個鐵馬居然在短短兩三天時間里揮霍掉了超過二百萬金元，簡直匪夷所思，窮奢極侈得無以復加！而對於姚氏兩兄弟這種窮光蛋來說，所產生的震撼程度，更強烈得無法以任何言語形容。
姚家兩兄弟也不能例外。雖則在北巴吐城裡面，他們兩兄弟大小也還算是個人物。然而一旦和白家比較起來，他們根本什麼都不是。姚覺刀輕輕摩挲著手裡的文件夾，憂心衷衷道：「單單這個白鐵馬，我們當然不怕。但最怕就是拔起蘿蔔帶出泥，打了小的，就惹出老的啊。假如當真變成這樣，咱們可扛不住。」
邗缸本身只掌握了【電流推動】這最基本的超能力量，作為一位武士，原本屬於強者世界里的墊底貨，根本不可能接觸得到【銀月派】的高層機密。不過他有位好師父章哉是派內元老，而他又向來自詡是要做大事
邗缸嘿聲冷哼，道：「四星級貴賓卡，代表著他的總資產至少也在一億海虎金元以上。二百萬海虎金元，那當真只屬濕濕碎的小錢了。刀哥、覺哥，你們不妨想想。假如我們有了這麼一大筆錢，那麼……」
如此一番長篇大論下來，邗缸直接就把姚刀覺與姚覺刀兩兄弟給侃暈了。要知道，姚家兩兄弟雖然也是司令級強者，然而他們生於月球、長於月球，一輩子就只在月球這一畝三分地裏面打轉，關心的事情就自己之衣食，哪裡還會有這份閑工夫，去睜開眼睛關心那些和自己完全沒有切身利益關係的閑事？更何況，以他們的身份，也不能接觸得到什麼真正機密。甚至於，他們連大半年前藍海和白無邊就在月球北巴吐城，就在「月帝閣」酒店裡面大打出手，也完全懵然不知。
「與此同時，原本被以為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死在自己兒子白愁手上的第二百六十八代海虎武神白無邊，竟然離奇再現。他一現身，就嚴厲斥責白愁在這十幾年中所做的一切，統統都屬於倒行逆施，並且宣布不承認白愁是第二百七十代海虎武神，更號召白家的人起來撥亂反正。白無邊自己三個兒子——白鐵拳、白五世、白露寶率先響應。但被白愁臨走前任命為代理海虎武神的『無相武神』雷奧，卻反而駁斥白無邊和白五世他們是叛逆，呼籲忠心於白愁的人不要被白無邊所迷惑。可是響應他的，就只有另一位白家皇族成員海撒。就連『無相武神』自己的親生大哥『惡鯨武神』雷勁，也沒有支持自己弟弟，反而宣稱中立。
「本來『無相武神』勢單力孤，絕對不是白無邊之敵手。但另一方面，據說大半年前白無邊趁著大地第二武神，東瀛扶桑之主藍海武神不在地球的機會，帶人發動偷襲，讓
一名普通的中產階級，只要年收入在一千海虎金元左右，就能過上「養活老婆和兩個孩子，再供養住房與汽車，每個月出外就餐兩、三次左右。平均一年可以進行一次海外旅行」這種相對充裕的生活。那還是地球的情況。而在月球，即使是邗缸這種公認油水豐厚的賭廳主管，撇除法定工資以外的收入，則每年頂多也就是四百海虎金元而已。即使把其他灰色收入也統統算進去，照樣超不過三千金元。
「另外還有【聯合國】。更早之前，也就是一年前，【聯合國】會長飛蝗武神離奇失蹤。【聯合國】本來就是好幾十個中小規模部族聯合起來的。沒有了會長主持協調和排難解紛，這好幾十個部族當場大亂起來。彼此互攻互殺，揪起腥風血雨，無日無之。好不容易有閉關多年的元老級人物易筋武神出來收拾殘局，但這時候卻又傳出消息，說原來當日飛蝗武神是死在藍海、三眼、克豹三人合力布置的陷阱之下。易筋武神迫不得已，於是向新合併的【終極無量派】發出最後通牒，要求交出藍海。當然，這要求沒可能得到滿足的，易筋武神也僅僅只是作出這樣一種姿勢，也好向【聯合國】內部有所交代而已。」
「邗老弟說得有道理。」姚覺刀點頭認同。隨即卻又緊蹙雙眉，疑惑道：「但我卻有點奇怪。這個鐵馬，年紀輕輕地，哪裡來的這麼多錢？錢財露白會有很大可能招惹不測之禍，如此簡單道理，難道他就不明白？僅僅只得八重天實力，他怎麼敢這樣大胆了？所以說啊邗老弟，咱們下手是可以下的，但單憑現在這麼點簡陋資料……我總覺得有點不靠底啊。會不會他還有什麼依仗，是咱們不知道的呢？」
即使那一戰當時鬧得天翻地覆也罷，可是能夠知道全部事實真相者，便始終只有【銀月派】的一些高層人士——如奧雲和章哉之類。至於絕大部分當日參与事件者，其實都是糊裡糊塗，不過聽從銀月三聖的調遣行事而已。戰來戰去，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和誰在戰。至於在那一戰中死去的月球戰士，便更加連死都不知道究竟自己是怎麼死的。哪怕去了閻羅王面前，也只能當只糊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