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江湖風波惡
第015章 不要威脅我，我害怕時會殺人（三）
「知易而行難。」肖定為感嘆了一聲，對白墨道：「白先生，可否借一步說話？」
白墨有點茫然地望著肖定為，這時阿水仍沒結束了他那幾近念經的話語。顏茹妍失神地轉過頭望著白墨，低低地問道：「你介意我迴避一下嗎？」白墨毫不遲疑地搖了搖頭。
白墨搖了搖頭，點起一支煙，他依舊那副弔兒郎當的樣子，但他的話卻讓肖定為聞言一震：「我知道你大約是來對我動手的。但我不後悔。因為有些事，是一定要有人去做。你讀過書沒有？有？那你該聽過那個啥，位卑未敢忘憂國，怎麼怎麼的，我不是讀文科的，一大段我記不起來，但大約這意思我懂。」
白墨知道，無論前面是什麼樣的危險，無論再遇到什麼樣的風雨，眼前這個女人，都再不會離開自己一步。
白墨一急，轉頭望向她，正欲開口，卻正撞見顏茹妍望向他的眼神。
「答對了。」肖定為點了點頭。
他伸出手去，拉著她的手，卻把原本想說的那些話重新咽了回去。
肖定為一把按住激動的阿水，
這時火車停了下來，是停留一個小鎮的車站，肖定為伸手道：「白先生，請。」白墨昂首挺胸，從容向車門走去。顏茹妍著急地要跟上去，阿水身形一閃，馬上擋在她的身前，顏茹妍火光電閃之間，已和阿水換了七八招，誰也沒有討到便宜，顏茹妍深知如此僵持下去，要分出勝負怕不是一時半刻的事，剛想轉從另一節車廂處下車跟去，方才同一車廂的那個藏香，已不知何時站在那裡。
「膽色，不過是那些好勇鬥狠的人所憑仗的東西。不過是保護自己的利益。」肖定為說到這裏，眼中讚賞之色更是流露無遺，他說：「豪氣卻是明知易水蕭蕭，仍然從容
白墨搖了搖頭道：「這是很淺薄的道理，什麼教不教？是個人都知道。」
利益，自己動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有人請肖定為這個江湖人來對付自己！正因為自己觸動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諸事皆不順利，都是進行到一半，就不得不停下無功而返！
肖定為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抱拳道：「肖某受教。」
顏茹妍一把拉住白墨，她秀眼裡更是關懷之色，連一縷青絲跌垂下來，也無暇去把它撩到耳後，她焦急地對白墨說：「我和你一起去。」
沒有一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出色。
肖定為在那一瞬間居然有了點不自在的感覺，不由得皺了皺眉。
「肖先生，這個社會已經不是以前」白墨的嘴角掛起了一絲笑：「沒有消息能夠完全不讓人知道的。如果肖先生弄出了那個什麼江湖令，雖然我不知道哪是什麼，但我想媒體記者甚至全世界的
顏茹妍急道：「可是……」她剛想說什麼，白墨馬上搖了搖頭讓她不要再說下去。邊上肖定為讚歎道：「白先生，好豪氣，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又何必再說什麼呢？
因為就在那眼神交注的瞬間，他已經完全明白她究竟是想說些什麼。
縱然下一刻便是天塌地陷，又有什麼？
這整個空間里的氣氛，已經再不是由他在隨意掌控。
笑得如此驕傲，如此旁若無人。
不能丟臉。這時白墨心裏只有這麼一個念頭。不能在女朋友面前丟臉，這個信念支持著他去思考，卻讓他無意中跳出了肖定為拋出來的死邏輯。於是白墨眼珠一轉，腦海里靈光一動，他明白了。
旁邊的一切，似乎在那剎那間消失了，白墨的整個眼裡，心裏，只剩下顏茹妍那如水雙眸，還有那如水雙眸中掩映出的那顆心。雖然他自那日之後，對於顏
他們手拉著手，忽然都笑了。
「我是一個良好市民」，他轉頭對著阿水，笑得更燦爛了：「你最好停下來，否則的話我馬上報警說有黑社會分子騷擾我們。」
「利益。」白墨平靜地說，他眼裡的睿智讓閱人無數的肖定為暗暗點頭，沒有想到，誰也沒有想到就在這一杯咖啡都沒有喝完的時間里，白墨就想通了。所謂「只緣身在廬山中」！世上最難的事，無非就是剝離自我的思考。但白墨做到了。不論如何他做到了，儘管只是因為一個純樸的理由——不能在女友面前丟臉。
活，你牽著我！死，你牽著我！
白墨皺起眉頭，這讓他有點頭痛，他似乎知道肖定為要問他什麼，但彷彿只能意會不能言傳，很難理出一個清晰的邏輯鏈來。這時他偏過頭，卻見顏茹妍滿懷期待地望他，不知為什麼，她現在對白墨有著一種近乎盲目的信心。
儘管他不知道顏茹妍為什麼要迴避。但一個男子漢，
白墨與顏茹妍相視一笑，將眼神轉向了肖定為。
「咳……咳……」一旁的肖定為，有點不是滋味地乾咳了幾聲。
白墨笑了起來，他的笑聲讓餐車裡的其他客人都有點愕然，但當他們想怪責在公眾場合大聲喧嚷的人沒有修養時，白墨一身凜然正氣，卻又讓他們不敢直視。白墨輕輕拍了拍顏茹妍拉著他的手，笑道：「你不會想找個整天要你當保鏢的男朋友吧？放心，邪不勝正！」
但顏茹妍在白墨搖頭以後，卻坐下來了，甚至她的語氣，也在那一剎那間恢復了原先的溫婉平靜，她淡淡地對阿水和肖定為說：「如果你們覺得有必要發江湖通緝，你們就去發好了，我會馬上脫離門派，不要再說了。」
白墨笑了起來說：「以前人們總說我好膽，你倒說我好豪氣？」
忽然間他們已經全然忘卻了肖定為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