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無不勝》第四集 隱於市

第018章 怒戰濠江(二)

第四集 隱於市

第018章 怒戰濠江(二)

但白墨無畏,因為他是強者,強者是勇於接受對決的,他閃出草叢,昂然向前邁步,他同一隻老虎般矯健的走在這有名的長命斜上,他等著殺機的再次出現,狙擊王仍沒有拿起槍,因為他也是高手,他已經明白,這種狀況下,他是無法鎖定白墨的。他在等,他在把握機會,一個百分百的機會。
狙擊王對自己的扳機充滿了信心,他的扳機很貴,每扣動一下,就最少要十萬美金。儘管子彈穿過松樹后,應也能擊中白墨,但不能保證一槍斃命。很大的可能只是讓白墨受傷,狙擊王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儘管他的客戶沒有要求一定要一槍斃命,但狙擊王知道,他之所以有這麼高的價錢,是因為他向來只對目標開一槍。
狙擊王在等,在狙擊鏡里,他感覺到白墨的身體有點晃動了,是的,因為白墨必須無依據的保持站立,並讓自己的身子被松樹擋住,所以他站得一定很累,起碼比早就修好樹頂潛伏點的狙擊王累。
白墨走了不到三十步,就感覺到了一股殺氣,凌利如刀鋒的殺氣,讓他避無可避,他被鎖定了,被鎖定了,他身邊的四周方圍十米,已沒有一個遊人,沒有一個人,只有他自己,他被巧妙的孤立出來。
這其實也是朴石派白墨來,而不派吳建軍的理由。在對決前,再嚴密的邏輯,再靈活的應變,再周全的推斷,不見得在實戰中能用出三成。而白墨的能力,全都是在血腥的、赤裸裸的、弱於對手而擊倒對手的對決中展現的,這一點,是吳建軍相比于白墨的不足。
不知為了什麼,這明顯讓他們慌張起來,他們如被一隻大腳踩下的螞蟻一樣,驚惶失錯,四散而逃,他們掏出手機,打著電話,緊張地尖叫著什麼。白墨苦笑地攤開手,他什麼也沒有做,他只是繼續慢慢地向上爬。
在東望洋斜路上,白墨讓司機停下來,儘管有人騎著摩托車和開著車上去,但白墨見到這裡有不少人在跑步和步行,關鍵是他在車裡就聞到了一種味道,幫會的味道。這是江湖人的特長,儘管白墨不認為自己是江湖人,但對於其他大多數人江湖來說,白墨絕對是如假包換的江湖人。
白墨苦笑了起來,難道澳門的司機都當過導遊嗎?或是自己遇到了一位以前當過導遊的計程車司機呢?白墨本來想問的是,本來幫會在松山的勢力範圍,可惜問出一大堆旅遊介紹來了。當然,本來他也可以問那位先生的,但不能人家幫你,你連大便也要人幫你遞紙吧?
白墨走不出百步,再次感到了危機,但這次的危機不是在狙擊手的那個方向,而是在前面。但這一次,他沒避。因為他不能再避了。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他現時以少對多,而戰而勝之,就不能一避再避!他加速,向前疾奔,如箭般瘋狂向前躍進!
但這不能讓他驚恐,畢竟這對白墨來說,並不算什麼,他掏出一個太陽眼鏡,閉上眼鏡。在山上三百米外樹頂,通過狙擊鏡已經盯住了白墨,只要他再上前一步,別讓那顆該死的松樹擋住視線的話,狙擊手就可以開槍了,這是花了十萬美金請來開一槍的狙擊手,精英狙擊手——狙擊王。
但白墨也能忍。白墨在東南亞那個小島上,就吃過狙擊手的虧。在那次以後,他曾專門向SAS分隊的少校、戴維等人請教過狙擊的要領,也許白墨不是一個合格的狙擊手,但無疑,他知道怎麼對付狙擊手。
白墨笑了,他冷笑起來,他遇到了對手,一個值得他對決的高手,白墨從不害怕對決,只有經歷對決,才能檢驗自己的堅強。一個在訓練場上能擊破沙包的拳手,底氣永遠沒有一個一拳只有二百磅力、但上過幾十次擂台並且沒有殘廢的拳手足。
他一年只開三槍,這次的一槍,是他的第二十九槍,因為中國人有句俗話,那就是事不過三。狙擊王不是中國人,但他崇拜的狙擊手是中國人,所以他相信這句話。由於他對生活的要求,幾乎照抄當年向小平的部隊生活,所以他所要用到的錢,極少,極少。一年三槍,除了買槍和車,已經絕對花不完了。
不可能,不可能有人能躲得過去,要知道,他過著類如苦行僧的生活,是因為他崇拜一個東方人,那就是向小平。這十多年來,他一直遵守著向小平當年的食譜,作息時間,而無疑,這也讓他達到了最低十萬美元一槍的地位。
白墨看完了以後,問司機道:「松山燈塔現在是什麼情況?」
白墨揚手叫了一輛計程車,去松山燈塔。在車上他打開松山三景的介紹。
松山,又名東望洋山,位於澳門正中心,是澳門最高的山,海拔90多米,滿山樹木,蒼翠欲滴。因從前松樹茂密而名,現時在政府改建下,己成為澳門其中一個休閑勝地。山腰辟有一條環山馬路,幾座風雨亭點綴其間,林蔭夾道,清風徐來,松濤翻動,鳥語花香,極富野趣。繞行一周,可環視全市風光,四時景色隨季節而不同,一天之內也有變化,朝陽生輝,在天邊升起,極望海際無限,金烏西墜,晚霞映照,層林盡染,使人萌發夕陽無限好的美意。山頂有燈塔,名為東望洋燈塔,高高在上,傲視海岸,發射出巨大光柱橫空掃射,給夜航者指引著方向。
用殺手行里的話說,如果狙擊王還不能殺死你要幹掉的目標,那麼,最方便的法子,大約就是請你去找時光隧道吧,然後去把一個叫向小平的中國人弄來,也許那才能滿足你的要求。當然,你願意的話,也可以去當場的斯大林格勒交戰雙方中,找到你要的人。畢竟,叫向小平的那個中國人,還不算太遠。
一個太陽鏡慢慢的升了出來,狙擊王笑了,他知道白墨是想讓他開槍,以分辯他在哪個方位,但狙擊王不會開槍的,因為他是狙擊王,他不能浪費一顆子彈去打一個墨鏡,就在這時,那墨鏡晃了一下,晃動中反射出來一片陽光,正好照在他的狙擊鏡上!狙擊王眼睛一花,而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狙擊鏡里已失去了白墨的影蹤。
他相信,剛才如果是他崇拜的偶像在他這個位置,一定不會讓白墨這樣就溜掉。可是他似乎忘記了一點,那就是,他不是向小平。哪怕他真的達到三十一槍,擊斃三十個目標,使一個目標失去戰鬥力,他也仍不是向小平。他仍只是一個模仿向小平的狙擊手,一個為了錢而扣動扳機的狙擊手。
白墨下了車,慢慢地從這條長長的斜路向上走去,這是一條長而斜的路,在當地又被稱作長命斜,白墨慢慢地向上走,心中慢慢模擬如果在晚上來的話,可能會遇到的埋伏。但他走了不到二十米,馬上就有幾個在跑步的年輕人掏出一張照片對比起來,白墨笑著大聲用普通話和他們講:「就是我。」
信仰到了現在2116年,大家都看透了,很虛無的東西。但沒有信仰的人,是不能成就自己的。狙擊王放下了他的狙擊槍,他終於在第二十九槍時,沒法扣下扳機的這一瞬間,他悟到了。
司機搭訕道:「想去松山啊?燈塔建於1865年,塔高13米,是遠東第一燈塔,原採用火水燈發光,現已改用電燈作光源。燈塔在1874年遭風災毀壞,曾停止發光,30年後才重放光芒。原來的銅製火水燈早已成了古董,存於燈塔內。登上燈塔所處位置,澳門全景、四周島嶼及大陸山河盡收眼底,好不快哉!它也是澳門的一大標誌,已列為澳門的重點保護文物之一。」
殺機消失了,隱蔽在草叢中白墨感覺到,狙擊手的那個方向,已經沒有那種剛才讓他心頭狂顫的殺機,這裏不是殺場,這裏只是松山的長命斜。白墨覺得很嘲弄,一個高手,絕對稱得上高手的傢伙在狙擊他,然後在千鈞一髮時自己閃過了他的狙擊,可沒等自己反擊,對方就消失了?
狙擊王的眉頭皺了起來,天啊,這不可能!十年裡他從沒有失過手,他不抽煙,不喝酒,不嫖,不賭,不吸毒,不吃過多的肉食。就是為了保證手和眼的穩定,所以十年裡他從來沒有失過手,而他絕對也沒有老,他的年紀應該正是巔峰期!這怎麼可能?
他永遠也不能成為自己崇拜的偶像。所以他放下狙擊槍,靜靜地坐在那裡。
狙擊王有足夠的耐心,沒有耐心的人成不了狙擊手,狙擊手要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必須忍耐,而狙擊王能被稱為狙擊王,就是他是一絕佳的狙擊手,他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