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雲之眼
第三章 追蹤者（一）
「是啊。」程老不慌不忙地擺弄著手中的魚竿，似乎他很享受魚在水中掙扎的感覺，「好了，收線了。今天真有口福，這條魚少說也有兩斤重，我一摸釣竿就知道了。」
「嘶！」
林寶駒有點擔心秀兒一個人忙不過來，於是說道：「秀兒，讓林哥哥來幫你吧。」
秀兒也被這金馬的吼聲給嚇蒙了，獃獃地看著林寶駒，說道：「林哥哥……它怎麼了？」
「是啊，只是看看也沒有關係的吧。」林寶駒在一旁替秀兒說情道。
老頭子已經七八十歲了，雖然是這裏的老闆，但是樣貌倒是像一個地道的農夫。那個小姑娘大概十二三歲左右，還梳著兩個小辮子，眼睛又大又有神，非常的活潑可愛。
林寶駒循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老頭和一個小姑娘出現在樓梯口上。
整個木樓都被這吼聲震得不住顫動，房頂上窸窸窣窣地響動著，陳年的灰塵不住地向下掉落。
「小心，別割著手了，還是我來吧。」林寶駒看見秀兒拿著一把大菜刀來為鯉魚去鱗甲，不禁有點擔心。
不過這一吼雖然沒有將其他人引來，但是卻把楚青木和程老兩人給引來了。程老的神情嚴肅得有點可怕，他對秀兒說道：「秀兒，是不是你讓林哥哥把靈獸放出來的？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們程家的人不能跟靈獸打交道的
「這是什麼釣魚線，怎麼這麼細？」林寶駒忍不住問道。
「沒事的。」林寶駒笑道，「它就是不滿意你說它是小狗狗。」
林寶駒擔心金馬的這一聲吼叫引來其他人的注意，又將它放入了錦囊。
※※※
「沒事的。」秀兒笑了笑，嫻熟地操動著菜刀，將鯉魚全身的鱗甲給去了。
竟然有這麼細的釣魚線？而且居然還不會被大魚給掙斷。
「死馬，不要再吼了！」林寶駒連忙吼了一聲，心知要是這金馬再吼幾下的話，估計整個木樓都會讓它給震垮。
果然，隨著程老開始收線，一條金色的鯉魚已經被拖了上來，雖然那條金魚在空氣中仍然拚命掙扎，但是很明顯今日它已經在劫難逃了。
「嗯，不錯啊，小夥子一身的書生氣。」程老頭說著，又拍了拍身邊的那個小姑年的頭，說道：「這個是我孫女秀兒，快叫楚爺爺和林哥哥。」
過了好半晌，直到吼聲完全消失之後，木樓裏面才有了說話聲音，好像都在議論著剛才那突如其來的一聲馬嘶。
這時候，林寶駒越發覺得秀兒很像許白白了。
只這幾下，林寶駒就立即看出這小姑娘的「廚齡」至少已經有兩三年了，於是由擔心變成了敬佩，只好自覺地到灶膛前生火。
本來只是一個
「哪裡哪裡，怎麼比得上你老逍遙自在。這裏太嘈雜了，到這邊來坐。」老程說著，帶著楚青木和林寶駒向二樓邊上的廊檐走去。
林寶駒將金馬從錦囊裏面放了出來，片刻之後，金馬身上泛出柔和金光，變成了本來的模樣。
金馬聽見秀兒的讚美，本來還高傲地昂著頭，但是聽見秀兒說它像狗狗的時候，簡直就要抓狂了。
程老取下了掛在魚鉤上的鯉魚，正要說話，卻聽見秀兒睜大眼睛低聲說道：「這個是雲蠶絲，但是林哥哥你不要告訴別人，爺爺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家的事情。」
金馬忽然仰頭怒吼一聲。
楚青木對林寶駒說道：「寶駒，你可不知道老程的釣魚技術，在他竿上的魚啊，可沒有跑掉的理。況且你看看，如果你一開始就著急收線，魚就必定會猛烈掙扎，所以反而容易跑掉，這就叫欲速則不達。」
林寶駒這時候卻並沒有去注意那條肥滾滾的鯉魚，而是將目光落在了程老手中。
「小時候爺爺經常跟我說靈獸的事情，給我講了好多好多稀奇古怪的靈獸，所以我一直都想要看看真正的靈獸，但是一直都沒有
「讓我看看吧，我不會告訴爺爺和楚爺爺的。」秀兒高興地說道，連做菜都顧不得了。
令林寶駒感到有點奇怪的是，老程和秀兒居然有一個單獨的廚房，這在林寶駒看來，好像是有點多此一舉的味道。
林寶駒看見她這幅神情，不忍心讓她失望，低聲說道：「其實我是有一隻靈獸的。」
秀兒很正經地說道：「因為林哥哥和楚爺爺，跟其他人不一樣，秀兒一眼就能認出來的。」
「老程啊，這個是林寶駒，我恩公林太玄的子孫。」楚青木對程老頭說道。
「有嗎？我怎麼沒有看見——咦，魚竿在動了。」林寶駒又仔細看了看，仍然沒有看見所謂的釣線，但是那根碧竹竿的尖卻在不住的顫抖，林寶駒在鄉下沒少釣魚，知道這情況肯定是有魚兒上鉤了。
楚青木帶著林寶駒向樓梯上走去，邊走邊說道：「老程啊，這麼多年沒見，你這小店的生意還是這麼好啊，真是叫我羡慕。」
金馬吼了一聲之後，就並沒有繼續吼叫了。
銀色的細線，比毛髮還要細小，難怪林寶駒一開始都以為魚竿上並沒有釣魚線。
「快收線啊！」林寶駒在一旁干著
另外，還有一條小花狗跟在小姑娘後面，不停地搖著尾巴。
竹竿的細尖猛地下沉，然後不住地上下彈動，就算不會釣魚的人，也知道肯定是魚上鉤了。
二樓的廊檐面向東方而建，應該是為了早上能夠看到日出。廊檐的盡頭放著一張小桌子，桌上面放著一個青銅茶壺以及幾個蓋碗茶杯，而桌子旁邊還放著一根碧竹釣魚竿，魚竿向著廊檐外面的江水，但是魚竿上面卻好像沒有釣魚線。
「那你怎麼要告訴我呢？」林寶駒好奇地問道。
程老將魚拿給了秀兒，說道：「好了秀兒，你先把鯉魚拿去煮了吧，然後叫上兩碗銀絲面給楚爺爺和林哥哥，去吧。」
「啊……這就是靈獸嗎？真的是靈獸呢。」秀兒看著地上的金馬，神情異常的激動，說道：「林哥哥……你這隻靈獸好乖好可愛啊……好像是一隻狗狗吧？」
「我一個人就可以了，我已經給爺爺做了好幾年的飯了呢。」秀兒甜甜地笑著，然後又說道：「不過林哥哥肯來幫忙就更好了，我正要問問你學習上的問題呢。」
「寶駒，那你就跟秀兒去吧，我正好跟老程敘敘舊。」楚青木笑著說道，跟程老兩人向二樓邊上一個清凈的屋子走去。
「要是現在不念好書的話，以後怎麼能夠考上大學啊。」林寶駒笑
林寶駒不知道她為什麼有這麼一問，說道：「你怎麼知道靈獸呢？」
程老呵呵一笑，仍然沒有著急收線。
但是這一吼之下，周圍的情形卻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了。原本人聲喧鬧的木樓四周忽然安靜了下來，而且安靜得幾乎落針可聞，而金馬的那一聲吼叫，卻遠遠的傳了開去，不斷迴響在四周的山間，越傳越遠。
林寶駒和楚青木也都跟了上去，這時候碧竹竿在老程的手中不住地顫動，但是老程卻好像並不著急收線，只是任隨鉤上的魚在水中不住地掙扎。
「你們爺孫兩個運氣真好，一來就有河鮮吃了，哈哈！」程老大步走上前去，將碧竹竿向上提了幾下。
「林哥哥，你有沒有靈獸啊？」秀兒忽然停住了手中的動作，開口問道。
「楚爺爺——林哥哥。」秀兒的聲音清脆而甜美，她打量了一下林寶駒，說道：「林哥哥，你是不是大學生啊？唔，我聽說大學裏面很好玩的，可不像初中這麼無聊了，天天都是念書。」
「呵呵……林哥哥你上當了。」秀兒笑道，「你仔細去看看，誰說魚竿上沒有釣線呢。」
秀兒看見爺爺的這幅嚴厲的表情，心中委曲得很，紅著眼睛說道：「人家只是想看看靈獸是什麼樣子嘛，又沒有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