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踏十州，斬閻羅
第924章 秋水的意志
「雲……雲叔，那人就是閻君嗎？」
她忽然想起了什麼似地放下筷子看向眼前的女子。
這跟她以前見識過的任何修士都不一樣。
因為她知道，一說出來，肯定會被人笑話。
一想到被阿爹阿娘還有姥姥看到自己擅自闖入閻獄的後果，她身子便禁不住顫抖起來。
而此時，李雲生也停下腳下飛馳的青龍。
老婦笑了笑，然後從懷中取出一隻玉瓶。
「太阿還在閉關嗎？」
「嗯……嗯！」東方渝知道李雲生這是誤會了，但還是點了點頭。
老婦人笑呵呵地擺了擺手。
「我們派出去的人，只查到她最後出現的蹤跡是在玄州開元城，但……」
她記得當日一同觀戰的姥姥就說過，面對當年鼎盛時期的仙盟跟閻獄，就算是妖族也沒有抵抗還手之力。
「我也要吃飯，我也要吃飯！」
「這閻君為何要在這時候放出月影石？」
「毀掉那處陣眼之後，他從那遺迹之中收穫不少，或許能再進一步也說
老婦點了點頭。
看著身前這道高大筆直，氣息平穩得如一座山一般的身形，她忽然長長地吁了口氣。
正因為是這樣，所以儘管那一戰之後，秋水徹底從十州消失。
「謝謝奶奶，謝謝奶奶！」
「太阿雖是半妖，但資質卻是萬中無一，假以時日就算完全覺醒妖皇血脈也不意外。」
「嗯。」
說到這裏時，她的眼神中明顯帶著一抹喜悅。
哪怕是現在知道要面對閻君，她也不曾如此害怕過。
李雲生轉過頭去。
「好，好好……」
她知道，自己跟其他修士們，連說也不敢說出來的那個想法，就要被眼前這名被叫了十年「秋水餘孽」的男子拿著劍證實了。
只見一名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跟一名形容枯槁，身上帶著鎖鏈鐐銬的老人出現在了那虛像之中。
「阿娘，你太寵它了。」
乘著風，穿行在散發著腐屍氣的閻獄
某些自己只敢想，連說都不敢說出口的事情，有的人卻在默默堅守著。
她前腳才離開，後腳那地里一株人蔘模樣的藥草，忽然幻化出一道孩童的虛影，開始沖她叫嚷了起來。
東方渝看了看身下鬼城，再看了看遠處高聳的塔樓，最後目光又回到眼前的李雲生身上。
從外形，以及周身所散發出的光暈形狀來看，的確是她所知道的月影石，只是這石頭的大小，有些超出她的認知。
他回頭看了眼東方渝：「沒什麼好怕的。」
「阿娘，吃飯了。」
東方渝看著那偌大如月的月影石，有些疑惑地道。
那也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那般直觀地感受到真正屬於劍修的意志。
特別是瀕臨絕境時，秋水每一位劍修，身上所散發出來的不屈意志，以及一往無前的劍意。
……
「那……那豈不是，青丘府也，也能看到我，我們？」
她激動于接下來將發生的一切。
此時緊緊抓著
不過比起閻獄仙盟之強，當時還是一個孩子的她，更加難以忘懷的還是秋水的反抗。
東方渝的情緒，自然逃不過李雲生的感應。
但其實在她心裏，秋水根本就沒有輸，更加不是逃出十州。
「嗯。」李雲生點了點頭。
這種感覺非常奇特。
想到這裏。
「一道靈泉而已，算不得什麼。」
青丘府。
東方渝先是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但馬上又眉頭一挑瞳孔猛張，心道：
那草藥上方的虛像隨之消失。
特別是那一年，她曾親眼從蜃樓虛像之中見識過，閻獄仙盟聯合十州宗門合圍秋水的那一幕。
不過下一刻，那天幕之上顯現出來的一道虛像，證實了她的猜想。
一名容貌絕俗的女子，這時提著一個食盒走進了院中。
女子看著走到亭內的老人嘆了口氣。
「那我們走了。」
她一面坐下拿起筷子，一面抬頭問道。
「那……那難道是月影石？」
看著
說到這裏她忽然咬了咬嘴唇有些說不下去。
就在她這般想著的時候，一束光線，忽然從遠方的塔樓處射出，筆直地射向那被血紅色雲層所覆蓋的天空。隨著「轟」的一道如悶雷般的聲音響起，她只看到那塔樓上空的雲層中，被鑲嵌了一塊碩大的發著光的寶石。
聽老婦人這麼一問，那女子眉頭頓時皺起，一臉憂心道：
「渝兒有消息了嗎？」
那一戰，給當年才不過十二三歲的她，造成了難以磨滅的衝擊。
李雲生此時同樣在凝視著那塊月影石，過了半晌才開口道：
當然，這個念頭，她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
不過她敢肯定，當年在看了那一戰後，其實有很多人跟她一樣抱有這種想法，都只是沒有說出來。
最後甚至被人嘲笑說，是被仙盟跟閻獄嚇得屁滾尿流地逃出了十州。
而惶恐于接下來李雲生與閻君之間的勝負。
只
拋去她本身對於李雲生另一個身份的好感不論，秋水與閻獄的恩怨，她早已聽長輩說了千百遍。
一間十分乾淨的小院中，一名滿頭白髮的老婦人，正拿著鋤頭給園內一塊地鋤草。
他雖然沒見過閻君，但那虛像中的老人，他如何不認識？
「應當是想讓某人看到這一幕吧，這麼大一塊月影石，足以將此處的景象，映射到十州的每個角落。」
女子點了點頭，將最後一盤菜從食盒之中端出。
東方渝有些擔心地開口道。
女子將食盒放在院內小亭子的石桌上，然後沖老婦人喊了一聲，似乎對老婦鋤地這件事，已經司空見慣。
隨即腳下青龍一聲「龍吟」，帶著「轟隆」的破空聲響，一頭扎入那被「月影石」光輝所籠罩的天空。
「來了。」
老婦拿毛巾擦了擦汗，然後叫鋤頭隨手放下，轉身從地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