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節 唐軍第一任品德教官

李靖點了點頭：「好男不當兵！」

「五郎速說！」李二又催了一句，李元興無奈這才說道：「其實第二步，可以先從一些小事作起。最容易入手的，是孤老。許多家中子女要麼死光，要麼都要軍中的。到了下雨天，去看看老人的房子是不是漏雨。」

「沒錯！」李元興非常支持這個言論。

李二與李靖也在思考著，聽到高表仁的話，還是剛才的想法，李元興太過理想化了，這些東西沒有十年二十年，難。

高表仁捧著碗不動了，他很認真的在聽著李元興的話。

「大唐的兵就是好男兒，想我在洛陽之時，那些受災的百姓誰會說一句，這些兵不是好兵呢。因為這些兵救了他們的命，所以這些兵是好兵。但這不夠，這連一個開頭都不算，只能是一個引子！」

「軍營有什麼怕被人看到的，就算有，那分成內營與外營就行了。你把門真正的打開，才能打開這軍民之間的隔閡。真正把營門打開了，我還就不相信，有多少姦細能在這裏看出點什麼名堂來。或者說，敢擺在外營的，就是給人看的。當然了，軍營也可以設立開放日，百姓可以參觀。」

李元興則面帶微笑的看著高表仁。

「那麼第三步，就可以更完美。某以為，軍營在訓練之餘，幫著開荒種田，就算不種糧食，種些菜。軍營之中可以改善些伙食，也可以為百姓增加一些收入。當真正成為一家人的時候，自然親近了！」

「秦王殿下看的透徹！」

李二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獨孤昭玄，隋上柱國，隋之棟樑。如果不是廣為皇位，為自己的私利陷害，大隋或許不會亡！如大唐得這一良臣，大唐大興！」李二稱讚著。

高表仁很是認同：「殿下高義，以人心換人心，好一句人心都是肉長的。」

李元興說到這裏，先停了下來，他在觀察李二，李靖等人的反應。

「那麼，要怎麼作呢？」李元興又追問了一句。

「本王需要一個教官，不教武，不教文。只教軍士頂天立地之德，只教軍士忠君愛國之心，只教軍士護衛大唐國土，保護大唐百姓之心。」

如果真的能到這種地步，李二作夢都會笑醒，因為這代表著他李唐江山永固。

姓獨孤的，肯定是鮮卑人。

李靖只是微笑，同時示意李二別發作，李元興的理論聽一聽沒什麼壞處。

「以大隋而言，大隋的皇位來的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以文帝而言，他這個文帝的稱號，就代表著他是一個仁慈的人。他對百姓仁慈，對大臣們也仁慈。問題是，當時有許多大臣也是跟著他一起造反的。所以這些人未必會安下心來作一個臣子，有許多人有野心。比如奴宇文氏！」

李二嘴的是廣，就是指楊廣，也只有他可以這樣稱呼了。

李元興心說，我有什麼看的透徹，後世歷史書上關於隋亡的理論有成千上萬條，不管是有理沒有理，將這些理由總結起來之後，在大唐絕對是行得通的。

「表叔楊廣，想當皇帝。可他沒有兵權，也沒有文臣支持，那麼最初支持他的人就是些野心家與奸臣，從他即位的那一天開始，就註定了隋已經亡了一半，如果他即位之後，可以更狠一些，比如請那些支持者們喝個酒，讓這些人把兵權了，朝權了都交出來。然後真正把朝廷的權力交給能臣，至少這些能臣不會支持他胡整，消耗過多的民力，讓大隋如同一棟被掏空了基礎的房子。」

「好一個奴宇文氏！」高表仁起身一禮。

「第二步則是百姓待軍卒如家人，軍卒待百姓如親長。這個還是建立在剛才說的，軍卒必須要有足夠的品德才行。也需要足夠的時間積累！」

「五郎不如說一說，你心中完美的兵！」李二又問道。

「臣弟有什麼計策，都是些上不了檯面的小小事情罷了！」

李元興聳了聳肩膀：「當然了，你說這時間長了。老人家有天作了些點心，心想著自己吃不完，那就去軍營送些。」

「好吧，這鼓手就算是換成皇兄。那麼就再說這龍舟手，二十四個人，只有一個人發力，就象是那個獨孤昭玄，他一個人之力，頂個屁用。龍舟能行動，至少需要六個人出力，其餘的人不搗亂，這才可以慢慢前進。」

「五郎，告訴為兄，這一次在華州你想要什麼？」李二問道。

高表仁也站了起來：「殿下所說，正如今天之事。兵卒在道德上被百姓認可，百姓就會不怕，有德行的人，就算是手持鋼刀也不會讓百姓感覺到恐懼。」

李靖又問道：「軍營重地，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李元興無視李二那要殺人的眼神，繼續說道：「龍舟，是需要二十四個人，以及一位鼓手配合的遊戲，鼓手無能，就象咱們這位表叔楊廣，他無視龍舟手的節奏，整個就是一個胡整，龍舟自然就出了問題。」

「未必！」李元興淡淡的說了一句。

過了好一會，高表仁抬起頭來：「殿下，某以為這要分三步。第一步是大唐國力的強盛，有了足夠強盛的國力才可能有真正的強兵，有百姓安居樂業。在這個基礎上，才有可能發生災難的時候，大唐的士兵會去救災，而不是自身難保！」

高表仁這時站了起來：「秦王殿下，某請問一句，為何會有人不出力！」

高表仁把自己的第三步修改了。

李元興說的只是一個引子，這些放在後世太普通了。

高表仁在思考，李元興也不催，安靜的站在一旁。

李二比較支持。

李元興心說，大帝皇帝與大唐兵部尚書都當你是個大大的良臣了，這個問題你應該能夠回答上來，否則你就太讓本王失望了。

「下種的時候，去幫幫忙。收穫的時候，去幫幫忙。過年過節的時候，去看望一下這些孤老，或者軍中的軍卒去幫忙寫一寫家書，念一念家書什麼的。總之就象鄰居一樣，一天兩天可能沒感覺，甚至還會被排斥，但人心都是肉長的，貴在真誠！」

李二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問李元興：「先把剛才的話題說完，為兄知道五郎你一定有些計策。為兄想先聽一聽！」

李二瞪了李元興一眼，他是在收服名臣之子，這個高表仁雖然比不上他的父親，但絕對能頂上半個房玄齡，這樣的人物絕對要收為已用。

李二與李靖對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

別說是李二，就是李靖也不完全明白，李元興想作什麼。

但是，李二還是願意支持李元興的，就算是為了後世，為了大唐的萬世基業。

「好，繼續！」

「五郎當初選兵大比的時候，百姓們就很喜歡。」

李二與李靖都清楚，讓李元興這會去講太多，自己會越聽越亂，不如提問由李元興回答。

李元興卻說道：「本身就是一家人，大唐的軍士，本身就是大唐百姓的兒子。」

「第一，當兵的走在路上，百姓們不會去躲，也不會下意識的在逃避。」

可是從李二與李靖的反應來看，似乎是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

「那你說第三步吧！」

宇文氏是北周皇族，但還有一支，原本是家奴的身份，因為有些功勞隨著主人一起改姓宇文。而這一支最出名的人物，就是隋末的宇文化及，一個野心勃勃的小人。

「你還是說些能聽懂的吧！」李二無奈的搖了搖頭。

「讓那些軍士們把自己當個人。」

李元興繼續說道：「第二，就有些難度了。這需要時間的積累，那就是，好兵如山。如果說，洛陽再一次發生水災，百姓們看到大唐的軍服之時，那怕下一刻就要天崩地裂，可心中卻無懼，因為有大唐的士兵可以為他們擋住一切災難！」

李二也暗自稱讚，李元興用的這個奴宇文氏實在用的太好了。

「某受教！」

「好吧！」李元興將自己的碗推到桌子中間的位置，雙手在腿上拍了拍後站了起來：「什麼是軍魂，這個東西說起來太虛。咱們把這個軍魂分解開來，先說第一步，就是軍人的榮耀感，就是以當兵為榮。」

在李元興的理解之中，這就是北魏某部落的後人了。李二的奶奶就是鮮卑族人，也姓獨孤。當然，現在也算是李元興的奶奶了。

高表仁再次一禮。

可放在大唐，卻是極不普通的。

高表仁沒什麼過度強烈的表情，只是將自己剛才打翻的碗重新擺好，將撒在桌上的米飯重新裝回碗中。

「教萬幸！願擔此職！」高表仁沒有絲毫猶豫的就答應了。

高表仁搖了搖頭：「某實在想不知道應該怎麼作，這就象用竹籃打水總感覺無論怎麼作，也會空手而歸。似是鏡中日，水中月！」

他們不信，因為這個太難，李元興似乎有一些理想化了。

李元興想了想，原地轉了幾圈后伸出一根手指：

只是這個獨孤昭玄是誰，李元興當真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