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民生為基
第七百一十六節 又到秋收前
「還有就是，大唐人生娃娃免稅，能不對他們免嗎？」
「五郎呀，你小看這生孩子減稅的政策了，按大唐現在的情況，一戶適齡，平均是一男二又四分之三女。當然如果加上侍女婢女什麼的，這個數值差就更大了。你要知道，隋末戰亂，強徵兵源，男人死了有多少？」
「皇兄，這第一筆自然要算人口的增長率。其實就是年末人數減去年初人數之後，再除以年人口數的平均值。這個指數，如果是零的話，就代表著人口沒有增長。當然，我們不用太複雜的計算公示，我們用最簡單的演算法，就是一個女人生幾個孩子，一戶當中，會生幾個孩子。」
李元興怕什麼。
關於李元興學分制的建議，李二草草的看了一遍之後就放在交由天英閣討論的那堆表章之中了，顯然這事情不是李二關心的。
剛剛坐到李元興身旁椅子上的李二又站了起來，回到了書桌后，打開一張紙：「五郎你繼續說，你自稱算學不行，但算賬的本事卻不是普通的高明。」
很快找出了一份表章：「蕭瑀的，應該也抄送了你秦王府。只是你在外面征戰，這事情你可能不知道。」
「我大唐，現在擁有三百六十萬戶，差不多就是一千二三百萬人口。可是我們有的良田只有不到五千萬畝，其餘的劣田產量太低！」
李二也附和著說了一句。
淮南道也發來電報，他們也是豐產年，最多還有三兩日，就要開始組織秋收了。
提到公示，李元
「皇兄，臣弟請天英閣議事。」
聽李元興這麼一算，李二搖了搖頭。
「皇兄，先算人口。人口有三筆賬要算。」
民以食為天，自然是百姓吃飽才是重中之重。
而秋收，八月初的時候有些地方已經開始收糧了。
將來大唐的天文學發達了，自然就會有精通此道的人去提出改變曆法，或者是完善曆法的建議來，五月收糧與六月收糧，對於李元興來說是無所謂的。
這個曆法的事情李元興沒有打算改，似乎沒什麼大的影響。
李二笑了：「五郎呀，你知道華州種了多少畝玉米嗎？」
劣田產量有多低，平均下來連一石都不到，只有八斗半！
李二呢，也不想要複雜的公式，他要的只是數字。
李元興笑笑，站在書桌前。
「皇兄，良田一個人才五畝。咱不說這畝數，再說一個人有多少糧食，不算長安與洛陽。大唐依一畝二百斤的均產，每個人一年才一千斤糧。皇兄怕不怕臣弟不知道，反正我怕了！現在不動手，三年之後臣弟怕有心無力！」
李二沒有立即回答，他在回憶自己看過的戶部表章，夏收的時候有過全國土地的數據。大約為二百六十萬傾。
李二在表章堆里開始翻。
「一人有十畝吧！」李二也不敢肯定這個數據是不是正確。
「皇兄，如果大唐這五年來，適齡的夫妻。按臣弟那生了孩子就減稅的說法，大唐平均一戶，這五年
糧食，別說是現代，還是古代，永遠是最為重要的事情。
不用解釋李二也知道，大唐現在是飛速發展，可一但糧食跟上不發展，那就有可能出現動亂，而且會讓江山不穩。大唐現在已經不僅僅是大唐百姓在消耗，還有許多對外的消耗，這會讓大唐的糧食壓力變大。
李元興手上的筆在紙上再沒有寫一個字，因為這筆賬已經不好算了。
李元興伏在李二的書案上，開始在李二那張紙上畫著：「皇兄，大唐現在有多少田，皇兄你說不清，臣弟也說不清。戶部交上來的數據，只是各州縣報上來的數據，這東西不怎麼准，相差也不少。」
「皇兄，大秦的時候，才多大的國土，有二千五百萬人口，當時有田差不多一個人八畝左右。西漢最強的時候，人口超過五千萬，最巔峰的時候超過了六千萬人，一個人七畝半。東漢末年為十一畝。」
「皇兄說笑了，這事情還是重要的，雖然前半年臣弟不在長安，但華州的事情臣弟還是相當關心的。他們還算努力，雖然沒有達到臣弟對水力改造，增加良田的數量上的要求，但二百多萬畝玉米，他們還種下的。」
「一戶五個最最少，五年，大唐少說也能增加上千萬的新生孩童。只要你五郎敢說多生娃娃就減稅，甚至免稅，這個人口增加的數字絕對超出五郎你的想像。要知道，普通百姓可沒有那麼多的樂子，到了晚上還能幹什麼？
李二在紙上記下了：「四千萬不夠，一天一斤真沒多少！」
「皇兄，眼下看似關中的糧食夠了，但未來五年呢？」
「恩，此事在武德年間為兄就知道，只是一直沒有機會整一整！」
「應該是夠吃了！」李元興似乎是沒有理解李二的意思。
江南、淮南兩道沒有什麼糧倉的壓力，只是稻米的話這樣的豐年還不至於讓糧倉裝不下。可河南道卻是不同了，以洛陽為中心，整個河南道玉米種植、秋季的紅薯這兩項，預計在八月十五左右，就會收穫。
李元興翻開表章一看，正是自己說的第三條。
「一個人幾畝田？」李元興問了一句似乎不相關的話題。
李元興說的這些，李二不會懷疑，他如果需要證實查史料就是了。
數量……巨大！
李元興把這一條讓過：「皇兄，第二本賬是異邦各族，他們不種糧食。當他們歸附大唐之後，他們提供的是戰力，是工業品，是勞力。但糧食這一項卻是要大唐支出。就拿契丹人來說吧，他們所有人口加起來，也是一個巨大的數字，成年人吃的不少呀！」
可就是這樣巨大的數量上，李元興依然認為不夠。
「糧食不夠吃，自然是不敢用的。但糧食原本也是工業品的一種原料，作成食品也行。玉米餅乾還是不錯的，長安城酒的價格降了五倍，就是因為糧食足夠，可以大批量工業釀酒了。」
李二話峰一轉：「五郎呀，馬上又要秋收了。京兆尹的臉都是青色的，御醫說
糧食多了，李二還是很高興的。
李元興站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衣服：「臣弟身上的絲綢，用到澱粉卻可以更好。這個玉米澱粉呀，用處多。比如：紡織、造紙、食品、石油、礦井、醫療、建築、農業、林業、園藝、鑄造、飼料、日用品都能夠得上。」
僅僅是駐軍，想給周邊的礦區調些糧，怕都緊張。
好傢夥，這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呀。
李二離開了書桌，坐到李元興旁邊：「五郎，你繼續講。未來五年後會如何？」
「怎麼用？」李二追問了一句。
江南道那邊已經有電報過來，水稻已經開始收穫，採用的良種種植與簡單的堆肥技術，畝產大約可以達到平均三石以上，最高畝產大約為四石。
僅僅是現在佔下的高句麗這些地方，蕭瑀計算的結果是，每年需要至少二千萬擔糧食，才能勉強夠用。因為高句麗人種糧，真正可以讓他們自己吃飽，至少需要再有三年時間，建安城的新糧田，到明年才能養活建安的駐軍。
被李二這麼一說，李元興倒是有些后怕了。
「契丹人吃肉，這豬、牛、羊什麼的，消耗的也是糧食！」
「皇兄，這第三本賬就更嚇人。大唐現在工業化，許多百姓都看到，作工比種田掙的多，將來種田的人肯定會變少，作工的人肯定會大增，那麼皇兄，這個矛盾
除了契丹，還有靺鞨人，室韋人。
夏收，是在大唐的五月中旬，就是後世的六月下旬。
李二倒是懂了：「為兄知道，為何有人彈劾你把糧食用了工坊了。」
「這個，讓專業人去研究吧。臣弟懂的就是，造紙、紡織，特別是將來的棉布上，這澱粉的用處極大，最簡單一句話，能讓銅變成金的質變，可以造出級精美的紙張來。再說成藥，澱粉是一種非常好的混合劑。還有就是那香皂，真正變的精美，還是要用到一些澱粉的。」李元興知道一些，但不精通。
雖然說教他們種田，可他們自己種的糧食都不夠自己吃。還是靠著軍功從大唐換到了更多的糧食，要是不限制人口，將來他們的糧食消耗會更大。
「那皇兄說生幾個？」
「五郎呀，夏收的時候為兄收到了一份彈劾。說你把糧食用到了工坊之中，不是吃，而是用掉了。因為只有一份彈劾，卻也不是什麼大事。反倒是關中、河南的糧倉總是緊張，為兄又擔心糧食產量過高，讓兩地的糧價大跌。」
「皇兄，照你這麼說。這減稅之事倒是要重新考慮了，臣弟有些心虛呀。這一千萬人口，就按每個人每天一斤來說，一年每個人就是四擔，這糧食就需要少說也要四千萬擔。」
「一百多萬噸，就是上千萬擔。僅僅一個華州，就足以把長安的糧價給砸到讓為兄接受不了的程度，上千萬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