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大唐大航海
第八百零九節 文明與野蠻
「回公主殿下的話，看到聖旨之後，我們幾個人商量過了。他們總不能和咱們唐人工匠吃的一樣。所以今天中午原本是麵條，後勤那邊給改了，用的是六成豆渣四成面，然後下的是碎雜菜，又把那陳年的玉米渣給煮進去了。不怕公主您罵，我家裡養了四十頭豬，這些豬吃的也就這樣了。」
「公主殿下，地基一天五里，可以打出來……」這工部的官員一開口，武曌就把手中的竹板落在他頭上：「閉嘴！總共四百三十里，無山無溝全是平原，你有三萬人一天只有五里地基嗎？」
沒有經過文考，或者是武考的。倭人就算是混到一等役，也沒有三等役的唐人高貴。
櫃爺的話沒有迴避誰，可這些話所有的文字都能聽懂。
櫃爺很和氣，席君買行了一個軍禮小跑著就下去了。
可大唐皇帝更直接，他已經看到了對外戰爭的好處。也懂了什麼叫作殖民，所以才下了這道聖旨，意思就是說，這些倭人勞工在身份上就是下三等的役，而且比起唐人的役還要低三個級別。
武是指基礎的武力，身體素質，基本的拳腳功夫。技則是刀術、劍術等，一門專項技巧。
武曌繼續說著：「不用開路，碎石，混合石灰全部是機器在干，一天五里？」
男人被剃了光頭，女發的頭髮被剪短，大田一男沒有看到女人是怎麼洗澡的，想來和這些男工應該差不多。
那官員只是擦汗。
洗完澡的人領衣服，領一個筐，然後每人兩塊餅外
李元興只是沒有什麼仁慈之心。
「一天十里！」
可其中的意思，只有武曌能明白了。
武曌那發火的樣子，讓櫃爺看著只是在笑。
一個留著短須，看起來差不多七八十歲的老者，穿著漢式長袍。在這老者身旁站在一個最多只有四歲，穿著極為華麗的小丫頭。在老者的左側站在一個衣著華麗的，配著長刀的武者，小丫頭右側則站在一個衣服不亞於倭國公主的女子。
「這三萬人，你分成幾十個不同的隊伍。女人幹什麼，男人幹什麼你要有個安排。打地基的一個千人隊一天一里不成問題，告訴他們乾的最快最好的，有賞賜。乾的最差的，給他們吃豬食，就信干不快！干不好！」
「丫頭呀，打著文明的旗號，行著野蠻之事！」櫃爺只說了這麼一句。
三萬人，其中有不到二百個懂漢話的，身份立即高人一等。
眼前這一幕曾經在華夏大地出現過，清末不知道有多少華夏人被裝上船運到了所謂的金山那裡，就是去修鐵路。華工的血淚史絕對不是一本書可以寫完的，每一個讀史的人都會對清末感覺到悲傷！
武曌笑的合不上嘴，靠近那官員小聲說著：「知道你是老好人，想一想前隋那些惡官是怎麼乾的，你狠一點，保證可以達到一天十里。」
洛陽到鄭州事實上打地基也是一天五里左右，可是那地形和這邊不能
義，指的是大唐人的行為規則，這個比道德層面低一些，可以理解為大唐的規矩。
武曌就是來視察工作的，坐在大帳篷之中聽著工部官員彙報。
大田一男還在感慨，大唐真的是富有呀，給這些窮酸吃的比倭島的貴族還好。
那官員滿頭大汗的低著頭，他可是不敢抬頭，這個一天五里是按照長安到洛陽打地基的速度，再加了一里報上來了。
那官員臉色一白，嘟囔著說了一句：「他們吃的已經是豬食了。」
那餅是用飴糖渣、豆渣、陳面製作而成，不象軍用的香餅乾中還加上油和香料，只是加了一些起面就那樣蒸了出來，然後用大筐裝上，在這裏發著餅子，然後是粥。
經，自然就是經書，大唐皇家學院整理出來的名家名著都被稱為經。史，就是史書。至少要懂得自周到唐的簡史。禮，周禮、漢禮、唐禮都要懂，這可以說也是社會道德層面上的學習。
原料運輸的事情也與這三萬勞工沒有關係。
狠嗎？
「這，這怕是完不成！下臣，下臣！」
「閉嘴！」武曌用小竹板用力的在那官員頭上敲了幾下，櫃爺卻在這個時候開口了：「丫頭，回來坐下。發火是沒有用的，修路是個辛苦活，他們已經大半年沒有回家了，在這裏極是辛苦，這
給武曌說完，櫃爺才對席君買說道：「君買呀！辛苦給爺爺跑個腿，把這個讓這裏的幾個主管看一眼，也告訴他們不要多話，心中明白就是了。」
王霸已經在帳篷外面等了好一會，看到那官員出來，笑呵呵的迎了上去：「領賞了！」
第二天，這些人全部被帶到了工地，十人一頂帳篷，分配好就開始幹活，那個象肩甲一樣的東西戴上，那是就是粗麻編成的。
「這合適嗎？」
感慨的同時，大田一男卻在注意著不遠處一處坡地上站著的幾個人，這幾個人倒很是特別，不是長像特別，而是這些人的組合很特別。
「你試過就知道是不是合適！」王霸笑著在那工部六品官的背後拍了兩下，大步進了帳篷。向櫃爺向了一個軍禮，然後衝著武曌一抱拳。一臉的笑容：「末將在呂宋請了濟州的好手，在海里找到三尺高的紅珊瑚，公主一定喜歡！」
武曌用竹板在王霸小腿上敲了一下：「你再快些弄二十萬勞工送到秦嶺山裡，我才更高興。你知道秦嶺山裡上過月死了十六個人，那開山的活就算萬份小心也是沒辦法不死人，有幾處危險地方，一天給五十文錢，那些工匠們掙的賣命錢！」
「在那個時候，自稱文明人的傢伙們，實實在在卻乾著是野蠻的事情。爺爺出來的時候，李元興說了一句話爺爺倒是聽進去了，無論是不是文明，這個星球上最基本的法則依然是叢林法則。所以李元興說他也懶得
前面的幾個人似乎在說話，可離的遠大田一男也聽不清。
最大的一座就是京杭大運河上的那一座，長度也不過就是二百多米的橋，其餘的幾個小河，都是百米之內的短橋。這些橋都沒有用到李春，工部已經派人在建了，眼下就是打地基交給了這三萬勞工。
還有十幾個竟然會寫漢字，而且可以寫到五百個字以上的。
「李元興的心越來越狠了！」小丫頭自然是武曌了，看到眼前這一幕，武曌忍不住說道。
櫃爺緩緩的從袖口之中抽出一個黃色的捲軸來，一抬手交給了自己身旁的那個年輕的將軍，席君買！然後才對武曌說道：「大唐皇帝親筆聖旨，倭人等役降三等！唐文武初考合格者，與唐人無二！」
再換，天藍色的絲綢長衫，小牛皮的短靴，每個配發全皮公文包一個。
在四人身後，呈扇形分佈著四十個精壯的護衛。
「丫頭，告訴他們怎麼才能修得快！修得好！」
那位工部在這裏的主官趕緊向櫃爺施禮感謝。
例外只對少數人，在大唐必須經過文考或者是武考，才有資格與大唐人享受同等待遇。
櫃爺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他不想解釋，他知道李元興沒有作錯。
武曌想反駁，可她卻反駁不了。
「還有，那個倭人什麼城主，帶他去蘇州、杭州住幾天，讓他見識一下什麼叫繁華。錢不是問題，寶貝也不是問題。這次辦成了，年底的時候給你一個
「公主仁厚，某立即回倭島去。」
這個伙食比起倭島貴族來說，怕是只好不差。
「沒，被罵了。」那工部正六口笑呵呵的回了一句。
那灰藍色的粗麻布衣被收回，全部換成了湛藍色的細麻布主管服。配發的鞋子也完全不同了，不再是麻鞋，全是細布厚底的布鞋。
這四百里，一共需要修六座橋。
「被罵了你還笑？」王霸一百個不理解。可那官員一學，王霸也笑了，低聲說道：「你不如回去查一查。就本將所知，許多前隋的酷吏如果有活著的，肯定在那個奴隸工坊幹活呢，你挑一個出來，這些人絕對有辦法！」
背石頭，翻地，拉車，砸地基。
三萬勞工對於沂州工地來說，可算是解決了大問題，這裏原本就勞力不足，大量的勞力被調到了江寧與華亭，在沂州周邊眼下種田的人力已經讓各州縣的主官頭痛的不得了，那裡還有更多的人口作苦工。
藝，詩、書、樂、畫、棋。至少要懂一樣。
「三萬人，排成隊有多長，差不多也有十幾里了。你再說一天五里！」武曌真的翻臉了。
堂堂正六品官被一個四歲的丫頭訓斥了半天，可卻沒有一點怨恨，出門的時候似乎想明白了，樂呵呵的找手下人去商量了。
武曌正好聽到這話，一下就樂了。「你剛才說的，細說一次！」
文考是指：經、禮、史、義、藝五項。武考是：武、技、史、禮四項。
那官員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