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最真的夢
第二百零八章 自豪的傑作
出了診所，汪欣榮鼻青臉腫的，頭上還多了一塊紗布。
李先鋒心裏說，和你賭別的贏得幾率不大，賭這個是穩贏啊：「行，你說賭什麼就賭什麼！」
「不會的！」馬偉光急聲說。
「兒子，你可別極端的對他，他還有父母呢！」張桂芬說。
賀明心裏發笑，覺得挺有意思的。
這些日子里，汪欣榮也想到了很多，想要在高中三年裡大展宏圖的同時，對班長的位置不是那麼希冀了。
這一次，馬偉光還算可以，盡量讓自己眨眼睛的時候正常，還故意拿捏出了一種正常，就如同是小偷偷了東西以後裝的比正常人還正常，彷彿全天下的人都是賊但他不是。
馬偉光哈哈笑了起來：「賀明，我知道是為什麼了。」
李先鋒切了一聲：「那如果你輸了，你是不是也要幫我值日一年？」
賀明和馬偉光到家的時候，張桂芬已經把飯菜都做好了。
最重要的，期末考試一定要超過賀明，一定要比賀明的分數高出來很多，讓賀明這個全縣第一無地自容。
馬偉光忍不住用手朝後背撓了一把：「我願意讓你管，我也想好起來。」
……
可能是自己剛才那個大嘴巴子起了作用，馬偉光害怕冷不防又挨上一個大嘴巴子。
「我就是想……想……」馬偉光有些恐慌的看著賀明。
馬偉光的腦海里又一次浮現了汪欣榮讓摩托車撞到的鏡頭。
「不知道。」王承昊說。
課間的時候，賀明和李先鋒一起到了院子里，找了個清凈的地方站著說話。
「賀明，你小子！中午叫馬偉光到家裡吃飯也不說把我叫上。」李先鋒笑呵呵說。
大概是十分鐘左右的時候，馬偉光很不正常的眨了兩下眼睛，猛的點了一下頭！
此時，除了學習之外，馬偉光的心裏就只有汪欣榮了。
下晚自習，賀明和馬偉光一起推著車子出了校門。
馬偉光大吃一驚，沒想到賀明會在他吃飯的時候打他。
「賀明，你有什麼好辦法讓我改掉強迫症嗎？」馬偉光說。
「疼死了，真是的！打我做什麼呢！」
賀明讓馬偉光坐下來繼續吃飯，賀明奇迹般的發現，馬偉光在接下來的二十多分鐘里，只是猛眨了兩下眼睛，並沒有其他的過分的動作。
頓時，賀明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和善的微笑收了起來。起身的瞬間就把馬偉光提留了起來，後背上狠狠來了兩棍子。
賀明相信，汪欣榮不會因此而消停下來，等她的頭不疼了，慢慢的，她還會叫囂的，只不過氣焰要比以前小很多了。
「是啊。」馬偉光猛擠了幾下眼睛。
「你學習比
「那個肖菲太囂張了！真想和她幹上一架！」王承昊怒聲說。
賀明說：「沒問題！」
人一旦轉過彎來了，就能一下子想明白好多事。
雖然劉貴興也有點懷疑賀明，但是當天並沒有找賀明。
馬偉光急聲說：「不是！」
汪欣榮，我一定不讓你死！
李先鋒由不得懷疑起來，賀明中午的時候是給馬偉光吃什麼了，不會是吃了屎了吧！
不能猛眨眼，絕對不能。
「馬偉光，你想擁有燦爛的愛情嗎？」賀明笑著說。
馬偉光忍不住「啊……」的叫了一聲，表情十分痛苦。
吃過了飯，賀明和馬偉光坐到了沙發上。
馬偉光吃了這個嘴巴子，身體頓時就失去了平衡，連人帶椅子倒在了地上，嘴角流出了血。
「因為你的強迫症！」賀明說。
至於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他幾乎是不想了。
「怎麼想的就怎麼說。」賀明坐到了馬偉光身邊，手裡的棍子還在晃悠。
因為強迫症偶爾很嚴重的時刻，馬偉光就認為自己的行為才是正常的。
和李先鋒打了這麼一個賭，賀明想起來還挺撓頭的，如果是馬偉光在心裏衝破了那道禁咒，不管三七二十一猛眨眼睛，那麼自己就要幫李先鋒值日一年了，算下來也幾十次呢！
「我就是想，如果我猛眨兩下眼再點一下頭，你會怎麼對我。」馬偉光說。
起先的一小段時間里，馬偉光由於怕犯錯誤，連眨眼睛都不敢了，雙眼實在堅持不住的時候就眨一下。
汪欣榮越想越開心，對接下來的期末考試更希冀了。
賀明一把將馬偉光從沙發上揪了起來，後背上狠狠抽了三棍子。
一下午的時間，李先鋒時不時總是在留意馬偉光，真是邪門了，居然是只猛眨了一下眼睛，其他眨眼的動作都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
在馬偉光的想象中，他真的猛眨眼的次數達到了20次，汪欣榮走在繁華的匯源大街，忽然一輛摩托飛馳了過來，把汪欣榮撞飛了出去。
「知道的。」賀明說。
「那我要不要讓我的爸媽都知道呢？」馬偉光說。
很顯然的，賀明和汪欣榮不對路，馬偉光懷疑，賀明是發現他喜歡汪欣榮了，於是把他叫到家裡來和他說，讓他和汪欣榮保持距離。
自己這不是把喜歡的女孩子朝死里逼嗎？
馬偉光無奈說：「到剛才已經8次了！」
「你不是喜歡強迫自己的思維嗎？那你試想一下，你最愛的女孩子因為你猛眨了一下眼睛忽然死了，結果會怎樣
馬偉光頓時就呆住了。
「我知道了。」馬偉光說。
「你是不是得罪那個大姐了？」
很多人對他的冷落他已經習慣了，只要大家別當面點他，讓他丟人，他就很滿足了。
躺到小床上，賀明的內心感覺很複雜，他認為自己是對的！也希望馬偉光能好起來，陽光起來。
「賀明和肖菲的關係怎麼樣？」汪欣榮說。
賀明笑著說：「幾次了？」
透過賀明剛才的笑臉，馬偉光真的想象不到賀明會這麼粗暴的對他。
於是，馬偉光真的認為，汪欣榮的命就寄托在他的兩個眼睛上。
「賀明，為什麼？」馬偉光帶著哭腔說。
賀明思量片刻說：「就賭值日吧！如果你輸了，高一一年裡，你都幫我值日！」
此時的王承昊也能斷定，是賀明找肖菲打的汪欣榮。
「知道為什麼疼嗎？是你自己把自己害的，你要是剛才別那麼做，就不會疼了啊！」賀明叼起一根煙點燃抽了起來：「告訴我，你剛才猛眨眼和點頭的時候是怎麼想的？」
馬偉光對賀明說了他的父母帶他到醫院去的情況，醫生只是說讓他做個有毅力的人，說他的行為是不正常的，並沒有其他更行之有效的辦法。
想到最真切的地方，馬偉光幾乎是熱淚盈眶，當然了，賀明留意到了馬偉光的熱淚盈眶，深為自己的傑作而自豪。
「很顯然的，別人得到的快樂比你多。」賀明朝前指了指：「看到那兩個一邊走一邊說笑的男孩子了嗎？他們多開心啊，從來不會為自己有強迫症而發愁。」
李先鋒似笑非笑說：「我不相信！」
「現在你就這麼想，當你猛眨眼睛達到20次的時候，你心裏最喜歡的女孩子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賀明說。
「你說吧，我知道的肯定會告訴你。」王承昊忽然就感覺到了什麼，剛才為什麼就沒想到那裡呢！
看著馬偉光痛苦的表情，賀明一臉的惘然，在心裏說，對不起，馬偉光，誰讓我把糾正你當成一個小小的目標了呢！
馬偉光笑著說：「我是喜歡汪欣榮，我承認！」說著猛力擠了一下眼睛。
由於看到心裏喜歡的女孩子挨了打，馬偉光的強迫症更嚴重了，從進入診所到現在，擠眼睛、猛點頭還沒停過。
於是，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監督。
「沒有啊，從來沒得罪過她！哎呀……疼死了！」
「因為你那樣很難看，讓所有人都很鬱悶，你知道嗎？」賀明說：「如果你的強迫症不糾正過來，對你將來的影響是很大的，你可能因為這個到了大學受到很多人的嘲諷，可
王承昊的心裏有些怨念，但他不會因為這個和賀明絕交的，該做朋友還是要做！朋友是朋友，女孩子是女孩子，他分的很清楚。
賀明冷哼了一聲：「那你可要努力了！」
如此一來，馬偉光一下午的時間都沒有猛眨眼，但是猛點頭的次數卻不見少。
張桂芬吃了一些就出去了，賀明和馬偉光一起吃飯。
他本來以為，這麼長時間以來，幾乎是沒什麼人當面和他說過這個，以為大家是默認了。
他心裏的委屈可想而之！
賀明長長出了一口氣，慢悠悠點點頭說：「好吧，這可是你說的，要是你爸媽見了你後背上的傷，你就和他們說，你想把強迫症治好，心甘情願和我配合的。」
汪欣榮已經在心裏說了無數次，讓你這個強迫症和我一起到診所里來，真是丟死人了。
「頭疼嗎？」
「我明白！有時候我也會想，那些人都那麼正常有意思嗎？不如多一些特點。」馬偉光說。
汪欣榮感覺到她挨打一定是和賀明有關。
賀明有點分不清楚，馬偉光剛才猛點兩下頭是表示肯定的意思還是強迫症。
畢竟，這是一個想和自己成為很要好的朋友的善良的祈求上進的男孩子。
馬偉光開始了沉默，想到了由於強迫症自己擁有的太多的痛苦，可是，痛苦有什麼不對嗎？
「賀明，你家好嗎？」馬偉光笑著說。
馬偉光讓賀明這三下給打的呲牙咧嘴的，眼裡的淚花都飛了出來，真的是很疼。這可以說是他從小到大挨的最疼的三下子了。
那就是，猛眨眼達到20次，汪欣榮就死了。
「馬偉光，知道我今天把你叫過來是為什麼嗎？」賀明說。
賀明已經和張桂芬說好了，適當的時候讓張桂芬迴避。
馬偉光的心在吶喊，不要啊！不要！
其實，一直到現在，馬偉光已經猛眨眼6次了，距離約定的20次還有14次，每一次猛眨眼，馬偉光都有一種負罪感。
馬偉光獃獃的看著賀明，一臉的無奈。對於賀明說的這些，馬偉光也不是沒想到過，他只是拿自己沒辦法而已。
此時，汪欣榮對賀明還真是有點懼怕了，挨打實在是太疼了！以前可是沒人用自行車鎖子打過她，她以前也很少流血。
到了診所里，醫生給汪欣榮包紮好了傷口，汪欣榮還在哽咽著呢！
一路朝學校里走，汪欣榮別有用心說：「王承昊，你和賀明關係不錯，你能和我說實話嗎？」
「好吧！」馬偉光說。
「我會的。」賀明心裏說，先想法把你小子的強迫症修正過來再說，這個彷
不經意之間，額頭居然是冒出了一層汗。
賀明發現，馬偉光吃飯的時候還有個很大的毛病，那就是夾起一口菜來喜歡在鼻子下面聞一聞才放到嘴裏。
「賀明，你為什麼打我？」馬偉光頓時就哭了。
其實，賀明一直用眼角的餘光瞟著馬偉光呢！
賀明笑著說：「現在我們做個實驗好嗎？從現在開始四十分鐘內，如果你非正常的猛眨一下眼睛，我就會用這個棍子朝你的後背上砸一下！」
其實王承昊是知道肖菲曾經找過賀明兩次，好像還在賀明家吃過飯呢！但是他並不打算把這個告訴汪欣榮。
馬偉光感動很高興，他很想和賀明成為好朋友，不單純是同桌。這次在賀明家吃過了，馬偉光還打算請賀明到他的家裡去吃飯。
賀明馬上就不笑了：「其實，我已經開始幫馬偉光治療強迫症了，你也可以幫我一起監督他，如果我沒預料錯的話，從現在開始，馬偉光不會總是猛眨眼了！」
事實就是這樣的，馬偉光的父母都認為他是可憐的孩子，很少用拳腳對付他。
賀明笑看著馬偉光：「那你說是為什麼？」
賀明笑著說：「你不用緊張，是不是正常的眨眼，我是能分清楚的！」
賀明朝馬偉光的臉看去，什麼都明白了。或許自己的話挺缺德的，但是卻給馬偉光建立起來一個新的思維秩序。
「你找他能有什麼事，他又能幫你辦成什麼事？你不會看他猛點頭猛眨眼挺好玩想學吧？」李先鋒說著，兩人都哈哈笑了起來。
賀明很相信，馬偉光的父母是很慈善的人，從來沒有如此暴力的對待過他。
「疼。」馬偉光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賀明。
她隱約感覺到自己不是賀明的對手，還是好好的當團支書算了！
「兒子，今天中午把你那個強迫症的同學叫過來，效果怎麼樣？」賀大山笑著說。
「還行，我和他說了很多。」賀明說。
他想到的是汪欣榮。
但是賀明已經很欣慰了，好歹是有了一些效果。
賀明很滿意，但還是嘆息說：「看來你不是真的喜歡汪欣榮。」
「你知道個鳥，我找馬偉光有事呢。」賀明朝李先鋒的頭輕輕敲了一下。
賀明頓時就快要暈了，而且賀明知道馬偉光說的就是實話，他剛才絕對就是那麼想的，該死的！
「繼續！」賀明說。
汪欣榮坐到班裡以後，馬上有幾個學生過來問候。
馬偉光對賀明還是很相信的，原因很簡單，賀明的學習成績是他望塵莫及的，而且賀明是班長，威信很高。
「先不用，以後再說。」賀明說。
「感覺怎麼
「馬偉光，你看看周圍的人，誰像你啊，那些才是正常的人呢！」賀明隨和的笑臉：「假如這個世界上幾乎所有人都像你的動作一樣，那你就是正常的！但事實並不是這樣的！」
「一般。」賀明說。
汪欣榮一身是血的死去了。
賀明樂呵呵說：「那我們賭點什麼。」
等到快二十分鐘的時候，趁賀明不注意，馬偉光猛的點了兩下頭，心裏慌慌的感覺。
賀明很是無奈看著馬偉光，起身把馬偉光拉了下來：「想知道我打你的真實原因嗎？」
於是，馬偉光稍微放鬆了一些。
或許……或許賀明期末考試不是第一了，會認為是當班長耽誤了他的時間，從而讓他的成績下降了，主動辭去班長的職位也是有可能的。
「我可以試試，但你要和我配合。」賀明說。
賀明回到家的時候，賀大山和張桂芬也在議論馬偉光的事。
「當然想了。」馬偉光說。
聽了馬偉光與正常思維背道而馳的話，賀明頓時就有了修理馬偉光的衝動，但並沒有動手。
於是，馬偉光真的這麼想開了。
汪欣榮並不認為王承昊是在撒謊，也沒繼續問下去。
事後的幾天里，汪欣榮頓時就老實了下來，一心的學習，嘰嘰喳喳的毛病暫且收斂了起來。
馬偉光哭著說：「想知道！」說著猛點了兩下頭。
好像是不對的啊……賀明手裡的棍子落到後背上實在是太疼了！
於是，賀明開始對馬偉光的監督。
汪欣榮那次讓肖菲給打了，馬偉光心疼了好多天，接連做了幾個夢，都是英雄救美的事。
幾乎就在馬偉光擠眼睛那一瞬間，賀明狠狠抽了馬偉光一個大嘴巴子。
一路上，馬偉光的頭猛點了六次，但猛眨眼只有一次。
賀明嘆息一聲說：「馬偉光，你怪我嗎？如果你現在說一聲，不想讓我管你的強迫症，我從今以後就當你不存在！」
走進教室的時候，馬偉光忍不住朝汪欣榮看了一眼，看到她的心上人頭上包著紗布，一副落寞的景象。
去學校的時候，賀明一直推著車子走，馬偉光跟在賀明身邊。
或許是汪欣榮把賀明逼急了，賀明才這麼做的！
不管怎麼說，劉貴興對賀明都是很看重的，也相信賀明的為人。
新的一周，周一的時候，賀明約上了馬偉光到他的家裡去吃中午飯。
很快的，賀明手裡就多了一根棍子，看上去很結實，打在人身上一定很疼的，就是不知道賀明會用多大的力氣打他，反正剛才那個大嘴巴子力道是很大的。
就在馬偉光猛眨眼的時候，他在心裏說，已經有一次了，再有十九次汪欣榮就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