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怪斗
「不是,我們又產生了幻覺。」燕風嗅了嗅,感覺得出在燃燒過的山草味道中,夾雜著以前做噩夢時才會有的葯香。他之前做過準備了,可這葯香的效果雖然不比平時厲害,但他的眼睛還是為幻覺所蠱惑,是事先的準備和意志堅強使他保持了大部分清醒。
燕風向前走了幾步,玲瓏也亦步亦趨地跟著,眼前的情景讓她毛骨悚然。
這已經變味的感情經過了十年,十年中沒有溫情,只有折磨,愛情早就磨沒了,不然他也不可能為玲瓏動心。但是他對烏拉有責任、有虧欠。假如不是他,烏拉可能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他曾經為愛而愛,現在也可以嘗試為拯救而愛。
燕風早知道他們會使用幻術,因為到目前為止,他們一直不斷的在用這個手段,所以他曾打電話給藥物專家,訊問要如何解除這種草藥對精神的控制,這就是他事先的準備。現在看來,控制幻覺的藥物效果並不徹底,但他不能放過這兩個人,無論逮到他們哪一個, 案件就會告破。
對烏拉,他始終不能下手,在目前的幻覺中也不知道要怎麼樣制服他們,但他也不能放著這麼大好的機會,卻只和他們聊聊天。於是他趁他們打鬥時,悄悄告訴玲瓏呆在屋子裡不要動,自己則慢慢蹭到了屋外去,先沒有拔槍,而是把早就準備好的刀子拿了出來,對準半空中正在跳躍的黑狗擲了過去。
「我們在這兒互揭老底兒有什麼意思?」乳酪說,「我害你?我還不知道誰害的我呢!」
難道是那隻狗在說話,難道乳酪是個妖怪?!一時之間,燕風心裏亂了套,實在無法理解眼前所見的事,雖然他明白有一部分是幻覺,可也相信有相當一部分是真實的。這到底是什麼能力,能使人變得如此怪異?
燕風顧不得身體些微的不適,一腳踢飛地上的肉球,衝過去抓住那掛懸著的腸子,保證烏拉不會藉機傷害玲瓏,然後向著乳酪所在的方向追去。三步兩步就追到了乳 酪身前,一個踢腳就把他絆倒,單膝抵在他的後頸上,另一隻手拿出了槍。
這黑狗不像平常的狗那麼靈活,所以燕風一擊而中。黑狗哀鳴了一聲,突然夾著尾巴跑開了,身體在中刀后反而變得和正常的狗一樣靈活。與此同時,不遠處的墳地傳來一聲驚呼,一個矮胖的身影竄了出來。
「那又如何,我只是要留住你。不然這麼多年,你早就娶妻生子,還會記得我嗎?」
就見烏拉的人頭懸在半空之中,沒有身子,只在斷頭的下方拖著一掛肝腸,在白得刺眼的月光下閃著血光,陰森可怕又噁心。
「你告訴我,我不就明白了嗎?」燕風急道:「就算你不相信我還愛你,可是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你說我會不會幫你?快對我說!」
「事實上,你盡可以去愛程玲瓏。」一個男人的聲音插嘴道,「因為是烏拉先背叛的你。十年前在這個房間里,她把自己送給了宋健,所以你剛才和程玲瓏如 此克制是沒有意義的。」
燕風摸了摸別在後腰上的槍,向窗邊走了幾步,試圖找到乳酪的位置,可是外面依然什麼人也沒有,只有烏拉的頭懸在半空中,地上一團滾動的血肉,在月光下看起來,不知道是什麼動物。還有,就是不遠處有一隻黑狗,兩眼幽亮,渾身沒有一根雜毛的黑狗靜靜地蹲坐在地上。
「乳酪,久聞大名,為什麼不現身?」
可是現在卻不確定了,從十年前他們的那次爭吵,兩人的感情就已經變了味,人一長大,要求就不像從前了,烏拉所要的物質和精神生活,他不再能滿足她。
「我是警察。而且我們也沒做什麼。」
他愛過她!
「就是你害我,讓我現在連迴轉的機會也失去!」烏拉大叫,同時斷頭驟然扭轉方向,地下血肉模糊的東西隨著她轉頭的方向躍了起來,猛地砸向黑狗。黑狗微哼了聲,向左一跳,閃開了。
「我愛。」他撒了謊,感覺背後的人顫抖了一下,而烏拉則安靜了下來。
「 是他!」玲瓏一下就聽出這個男人的聲音,每回聽他說話,她都會起雞皮疙瘩。
「你又對我使用藥物。烏拉,有哪個女人會對心上人使用藥物。我還聽說這藥物是會傷害人的神經,這是你對我的愛嗎?」現在他可以確定烏拉有了異能,可是卻不知道要怎麼解決。
「你不愛我了。」半晌后,烏拉輕輕地說,「你的愛變了,你愛上了你身後的女人,不然你不會和她睡在一起,也不可能到現在都護著她。」
「我是誰?你會知道的。不過你相信我的話,你的烏拉不僅背叛了你們的感情,而且還殺了人。」
「你明知道事情不是那樣。」燕風有點火了。
「我不就在這兒嗎?」乳酪說,果然聲音是從黑狗身上發出的。
「你不明白,我找不回自己的身體,就不能回到過去的生活中,你不明白!」
「你也是男人。」烏拉繼續說,聲音突然狠毒起來,「你不愛我了,我就沒什麼留戀的了。不過你要知道,不是我背叛你,是你背叛我。十年來我不斷提醒你,可是 你還是愛上了別人。為此,你,你們,你和她都要付出代價!」話音未落,小屋的窗子也呯的一聲打開了,讓屋內的人直接可以看到外面。
他想出去抓住烏拉,可又知道目前時機未到,他要恢復一下神智,刺激一下體力才行,目前只能試圖說服她,「如果你有苦衷,說出來我才能幫你,我們才能回到過去的生活。」
就這麼打了幾個來回,雖然動作簡單,但情形卻陰森怪異,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還以為半夜有一隻狗在追逐掛在半空中的肉串。
「降頭術!」玲瓏衝口而出。她以前看過一個恐怖電影,裏面的東南亞降頭術就是如此。
「別聽他的!」烏拉尖利地叫起來,「他就是害我的罪魁禍首!」
「你又是誰?知道些什麼?」燕風終於站在了門邊。
燕風一看,這黑狗像個木頭狗一樣,非常僵硬,感覺出有些不對。就見黑狗躲開后,就去咬飄在半空的那掛腸子,烏拉尖叫一聲攀升到高處,又指揮地下的血球去砸黑狗。
「我看你還跑到哪裡去?」燕風大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