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本來面目
「二十年前發生了什麼事?就算一會兒你拿走我的身體后再殺了我,我也想死個明白,你不能拿走我的身體,卻連一分錢也不付。」
玲瓏被抓了二十四個小時了,在這期間,烏拉和崔猛一直把她綁在石柱上,連口水也沒給她喝,嘴也被膠布封著,人本就已經十分憔悴,此刻見了這怪異的場景,想起這個半男半女的人曾經和她睡在一張床上,登時連氣也喘不過來了,蒼白的臉上,冷汗滴滴滾落。
「崔猛!」他突然大叫了一聲。
二十年前,那十一個男人莫名其妙地被殺,還有後來所有的離奇失蹤案,都與這個山洞有關嗎?和乳酪有關吧?燕風對此不太確定,但他想要刺激乳酪一下。
「我該想到的,你既然混進了村子,村裡的女人就會告訴你當年的事,你也就會識破我的身份。」他陰沉沉地說:「但是好多人是因為聰明而死的,可惜你不明白這一點。」
崔猛站在那兒,摘下了帽子和墨鏡,然後一點一點抹掉臉上的綠色藥膏,似乎猶豫著要不要告訴燕風所有的事。只見他臉上的藥膏一抹乾凈,容怡的臉 孔就露了出來。不過,他平時濃妝艷抹,此刻素著一張臉,看起來反倒沒那麼可怕。
那具女體飽滿結實,雖然皮膚有點黑,但每一個部位都散發著誘人的氣息,假如只看這副身體,燕風可能會口水遍地,狼性暴發,可惜他知道崔猛是有著女人身體的男人,這讓他只覺得妖異和噁心。
石洞內四個人,除了燕風外,倒有三個人是驚異的,包括容怡本身。
「我見猶憐是吧?」崔猛向燕風走來,身體緊貼在燕風身上,「其實她是個爽朗乾脆的女子,不過因為牽著你的心,你就想要保護她。你看,我比你要了解她,畢竟我有一部分是女人。」
他說著就回過頭去挑釁似的看玲瓏和烏拉,身體卻色情的在燕風身上磨蹭著。烏拉和玲瓏都很在意燕風,哪看得下去這個,玲瓏是垂下頭去,而烏拉則冷哼一聲,走到山洞的一個角落,乾脆眼不見為凈。
「我知道你們在背後叫我『兩條人命』,可這不是我的錯。有的男人臉孔十分女性化,我卻偏偏不是,無論我用激光脫毛,服用大量激素也是 一樣。你說的對,我常常分不清自己是男人還是女人,因為我有這樣一張臉,卻有這樣一具軀體。」他說著就動手脫衣,眨眼就脫了個精光,一點也沒有羞澀感。
「巫術?邪術?武功?」燕風嘴裏胡亂猜著,又掙扎了幾下。
看乳酪就要失控的模樣,燕風不再說話了,但眼睛卻盯著他看,腦子也快速運轉起來。
「你們放開她吧,至少讓她呼吸順暢點。」燕風皺緊了眉頭,目光中滿是疼惜。
「你已經被制住了,還嘴硬什麼,就算我不綁著你,你又擺脫得了我的心理控制嗎?你以為我只會擺弄屍體和裝女人嗎?笑話!」
此時乳酪正小心地走到草坪的尖角處,伸手到石台上怪異的花盆邊,突然聽到燕風一喊,本能的回過頭來,眼睛里滿是驚訝,但馬上又恢復了平靜。
燕風此時徹底明白了,原來玲瓏也是有用的,乳酪想要他的身體,而烏拉想要玲瓏的。烏拉那麼愛美,卻不知為什麼被換成了男人的身體。當她的身體被安在王立志的身上,並且被毀了時,她當然會對玲 瓏的優美身材垂涎三尺!
看來乳酪極有可能知道二十年前的那樁詭異謀殺案,或許還親身經歷過。按照大嫂的說法,當年十一個人離奇被殺,其中有十具的屍體雖然身首異處,但卻是完整的,只有老崔的兒子崔猛的身體不見了。而當這些枉死者被埋葬在村尾的墳地時,老崔抱著兒子的頭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覺得怎麼樣?」崔猛問燕風,然後又轉過去問玲瓏,「你說呢?」
「你要怎麼得到我的身體?」燕風冷靜地問,話一出口又覺得彆扭,彷彿有人要強姦他似的。
原來這是他們的真正目的!
他動作激烈,崔猛也有點不放心,繞到他身後去看繩扣是否鬆脫,結果發現繩子綁得很好,掙扎只是徒勞罷了。
而且,這個姓崔的神秘男人本身就來路不明,沒有人知道他真實的身分和底細,村民所知道的一切也是他自己說的。
「你就那麼肯定?」
「快得了。你拿走了我的身體,我不是和死了一樣嗎?」燕風道:「身首分離的滋味,你們最明白,還用我來說?再者,如果同性的身子和頭搭配在一起還好,假如是性 別相異的,還有可能會造成人格分裂和性別認同的差異。對嗎,容醫生?你看,我還記得你說的話。」
「別白廢力氣了,你如果表現好點,也許將來我會給你也弄個女人身體,讓你也可以躲躲藏藏的過日子去。雖然痛苦,好在還活著。」崔猛嘲諷地說,不再糾纏燕風,大步走到玲瓏身邊,扯下她嘴上的膠布,然後又走到扇形草坪的尖角處。只是他一走到那裡,動作就格外小心,似乎連那草坪上的一根草也不願意踩到。而做這一切的時候,他就是裸著身體。
「我不會再穿上那件衣服了,為了掩蓋這具豐滿撩人的女體,我不得不在特製的衣服內放上大量內襯裝胖子,你知道那有多難受嗎?」崔猛還是不放開燕風,「今天除非我走不出這個山洞,否則我一定是以你的身體出去。」
「不會忘記你的,你先請,女士優先。」乳酪又看了一眼玲瓏。
「拜託你穿上衣服,你這樣對付我是沒有用的。」燕風低頭看著崔猛,冷冷地道。
在這個案子里,出現的所有怪事都是說:把身體給我!而當年的崔猛就是沒有了身體。所以,這一切罪 惡的源頭是否是從崔猛開始的呢?雖然當年他已經死了,但難保不會起死回生。這樣的說法,他在以前絕對不會相信,可在經歷了這麼多怪事後,已經由不得他不信了。
「話說回來,看你這樣大概不能一刀就砍掉人的腦袋,而且還不流出一滴血。我想,那個時候人一定沒有痛苦,還會很奇異,為什麼自己的腦袋好好的擺在脖子上,就那麼掉在地上了呢?也許有人粗心大意,當落在地上的頭砸到自己的腳面上,還會喊:哎呀,好疼!」山洞空曠,他這麼惟妙惟肖的一喊,不僅烏拉打了個寒戰,乳酪也騰地站起,怒瞪著燕風大叫,「閉嘴!你閉嘴!」
「還是叫崔猛吧。畢竟,只有我的頭是真實的。」
「我該叫你什麼呢?容怡?崔猛?乳酪?」燕風暫時扯開話題,把自己的思路也理順,事實上,他都不知道該稱呼面前的人是「他」還是「她」。
「可是你如果不把我一刀兩段,怎麼能把你的腦袋安在我的身體上呢?」燕風想起了女人村的大嫂給他講的故事。
「你怎麼看出來的?」過了半天,他才問。
「不是你心裏想的方法。」乳酪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