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雅拉
「是誰？」另一個聲音又在唐龍腦海中響起來，低沉，沙啞。
「哪裡來的運輸機？」唐龍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問道。
前面是一片空曠的平原。唐龍覺得腳下有些軟軟的，低頭看去。這裏的土壤非常奇怪，不是行星上那種堅硬的岩石和碎沙，倒象是一種軟泥。唐龍好奇的彎下腰，捏了一撮，那稀泥似乎富含水份，黑色，唐龍奇怪的是這種土壤像是一種有機物，唐龍的腦海中冒出了培養基這個名詞。他伸直身子，眺望著。這種奇怪的黑色土壤在整個平原上綿延著，伸向遠方。在遠方，孤零零的聳立著一座小小的山峰，在唐龍看來，那倒像是一棵樹。
「好的，我盡量。快救援邁克，我知道那種生物有多可怕！」
「法歇爾呼叫陸戰隊，法歇爾呼叫陸戰隊。」耳機里的聲音有些模糊。唐龍打開了通話開關：「謝天謝地，你們總算來了！」
「如果我們攻擊你的話，你早就不存在了。」那威嚴地聲音傲慢地說道。
「誰還活著嗎……誰……」孤寂如同洪水，慢慢淹了他的意識。
安吉重新背過了身子，看著外面的艦群。其實，在他來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打好了主意，儘管奧斯聯盟絕對不願意看到他和多勒斯聯盟的艦隊聯盟，但是，他知道只有這樣做才是正確的。也只有他清楚的知道，人類將要面臨的危機。
一架運輸機在唐龍頭上盤旋著。「我說過，我不會放棄你的。」邁克說道。
※※※
「你這個十足的惡棍。」唐龍示威的揮揮拳頭，他的防護服還是沒有解開，看樣子他打算穿它一輩子了。
「我不知道在哪裡。」
真是諷刺，他居然跑到敵人的老巢中去了，也省的那些兵蜂跑好長的一段路程了。唐龍發現現在自己雖然臉色蒼白，雙腿發抖，居然還沒有失去幽默感。
「唐龍，和通訊員保持不間斷通話，直到我們找到你的位置。」
「那是什麼？」唐龍問道。通訊員沒有說話，唐龍從耳機中聽到了其他聲音，顯然不是在和他說話：「方位確定，將軍，可以發射R-C戰術彈頭了。」
「雅拉。」那威嚴的聲音說道：「和你說話的是奧里馬希，偉大的雅拉族執政官。」
「等一下，」唐龍說道，「我們拿一個蛋。」
「發射！」唐龍聽到了法歇爾冷冰冰地聲音。
他停頓了一下，加重語氣，繼續說道：「也許，我們的形勢發生了根本的變化，現在不是兩個聯盟對抗的時候，我們也許要面對共同的敵人了，因為，我們都是人類。我並不在乎被象你這樣優秀的指揮官打敗，我只是遺憾，在對抗其他種族的戰鬥中，作為人類一員的我，無法貢獻自己的力量了。」
唐龍破口大罵起來，他沒有被兵蜂的爪子抓死，也沒有被邁克的手雷炸死，沒有在運輸機上摔死，現在看來，他倒要在死在自己人的核彈上。唐龍開始跌跌撞撞的跑起來，徒勞的想離開這裏，但是，核彈頭，唐龍絕
「快啊！」唐龍喊道，「快去救他們！」
唐龍一震，停住了腳步。「誰在說話？」他驚訝地問道。那是一種奇怪的聲音，好象直接來自他的腦海。
刺岩卡的分腦並不能分析這麼複雜的信息，它只能執行主腦給它的簡單的使命。主腦艦隊運動到這裏后，突然探測到了超新星爆發，放射出了強烈的宇宙射線。主腦不得不停了下來，調動刺岩卡群落開始進化，一生成可以防護超強射線的保護殼。在這個期間，一個分腦被移植到這個行星，以觀察主腦群落的進化情況。
突然，靜默地無線電中傳出了話音：「我是安吉中將。」大家都屏著呼吸傾聽著，安吉的話決定了他們整個艦隊的命運。
「該死，」唐龍說道，「還想這些幹什麼，等我到天堂再好好的想想吧，該死的法歇爾！」
「不很好。機器人已經都損壞了，你現在聽到的聲音是那些生物正在攻擊指揮所的聲音，個別地區已經被突破了，展開了肉搏戰……對方的陸站隊員顯然比我們的結實。」
「刺岩卡，不要低估人類的力量。」唐龍腦海中響起了這句話后，那飛船突然的消失了，就好象從來沒有在那裡出現過一樣。唐龍傻傻地站在原地，甚至忘記了自己的危險，腦海中反覆思考著那些對話，有些不知所措了，心碰碰地跳地厲害。好象無數思緒出現在腦海中，還沒有抓住，又消失，又湧上來了其他的念頭。唐龍感覺頭都要漲裂開了。
「好的，你們會派突擊隊過來，是不是？」
參謀們驚訝地看著法歇爾，驚異於高傲的法歇爾居然這麼低聲下氣。
「愚蠢的東西，刺岩卡，你們就在這裏被消滅吧，雅拉不警告第二次。」那威嚴的聲音有些怒氣沖沖地說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要說了，我已經決定了。」他緩緩看著他周圍的參謀個工作人員，「先生們，也許你們對我為什麼不打擊多勒斯聯盟艦隊感到疑惑，甚至是有些不滿。」他堅定而平靜地說道，「我有充分的理由，一切後果由我來承擔。」
現在，他一個人留在這孤零零的行星上，沒有夥伴，也沒有希望。
通訊員猶豫了一下，說道：「那是核彈頭。」
「這裏怎麼會有樹？」唐龍自言自語道，勉強振作了精神，朝著那方向走去。
「怎麼，你還想看見那些東西，」法歇爾有些嘲笑地說道，「是不是要我下令在把你扔到那個行星上面去？」
行星零重力軌道，C集團艦群，最高指揮官法歇爾少將。
「請回話……」
那聲音繼續說道，「回到你們的領域去，聽從雅拉的勸告，離開這裏。偉大的雅拉族原諒你們。」
「法歇爾將軍派來的。」邁克說道，「他命令我來接你，如果他聽到你在罵他，恐怕他真的會把你丟在這裏的。」說著，邁克哈哈笑了起來。
「喂！等一下，什麼
「安吉將軍，我請求登艦。」
法歇爾突然作出了一個決定，一個很冒險的決定。他命令艦隊開始前進，向安吉的陣地前進，同時打開了通用通訊頻道，要求和安吉中將通話。
「繼續前進！」法歇爾說道。
安吉關閉了通訊器，下令開放盲降通道。
當它在這個星球生根后，突然遭到了一種未知的生物的攻擊。憑著分腦的簡單邏輯和堅強的意志，它狠狠地打擊著這些生物，這些奇怪的生物，脆弱的生物，它並不知道那是人類，它只知道要消滅這種生物。在刺岩卡漫長的進化過程中，遇到不同種類的生物，所有試圖威脅刺岩卡生存的生物不是被刺岩卡同化就是被消滅，這幾乎成了刺岩卡種族的天然本能。在對人類的戰鬥中，分腦並不感到吃力，它的基因庫足以對付這些簡單的生命體，這種不會進化的生物。令它感到有些意外的是有什麼東西在它的附近，它試圖將觸角伸的更高，它能感覺到在它的上空，有某種不知名的東西。現在，那東西開口說話了，他自稱是雅拉，一個刺岩卡沒有記憶的種族，一個分腦不能理解的智慧體。它只能記得主腦說過的一句話，就重複著：
唐龍只好遺憾的爬上了運輸船。
法歇爾微微一笑。只有他，法歇爾才能機智的解決這麼多危機，即使是同時面對兩個具有威脅和可怕的未知種族。法歇爾開始相信，今後他法歇爾可以大展身手了。照唐龍的話來說：時事造英雄。
唐龍獃獃地看著，喃喃地說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就是它，就是它！」
主腦現在已經離開，但是，分腦的使命並沒有結束。
「安吉中將，這裡是法歇爾少將，請求通話，重複，請求通話。」
「我有個辦法。」唐龍說道，向法歇爾描述他所看到的。「你馬上派遣陸戰隊來摧毀這主體，一切攻擊就會瓦解了。」
「歡迎回來。」最後法歇爾說道，露出了一絲笑容。
是蛋！
法歇爾的高速戰艦收縮隊形，繼續緩慢但堅定的向前開進著。法歇爾的參謀們已經嚇壞了。法歇爾的緊張並不表現在臉上，這是一個賭注，很多優秀的將領在被逼入絕境的時候都會用危險的賭注來險中求勝的，法歇爾相信他也能成功，除此以外，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冒著被夾擊的危險鹵莽開火是沒有頭腦的蠢貨才會幹的事情，這種蠢貨多勒斯聯盟中多的是，而他法歇爾不是。況且，他相信，安吉也不是。
「現在，鑒於特殊的情況，我要求將我們的武裝艦隊合併，以共同對付那未知的危險。我已經下令艦隊向你方陣地前進，並不是詭計和陰謀，我可以將艦隊交給你指揮，如果你相信我，請不要開火，如果你不相信我，那就請摧毀我們，我們不會抵抗，希望你們能保存力量，打擊未知的敵人，完畢。」
安吉揮
「發生了什麼事情？邁克呢？」耳機中傳出法歇爾的聲音，他有些焦躁。唐龍簡單地將情況講了一遍，最後說道：「他們現在正在抵抗，不知道能撐到什麼時候。請馬上派遣支援隊伍。」
那不是樹，是生物！
「什麼？」唐龍渾身發涼，說道：「往那個方向？」
「我之所以這麼請求，」法歇爾堅定地說道，「並不是為了自身著想，也不是為了保存一個艦隊。你也許已經看見，在我後方，不，在我們後方，出現的新的艦隊。我想，你和我有相同的想法，那不是人類的艦隊！」
唐龍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道該往那裡去，心情無法形容。他寧願在戰鬥中和同伴一起死去，或者在爆炸中的運輸機上，起碼死的痛快，沒有折磨。然而現在，他只有慢慢的等死，或者被兵蜂或其他的怪物撕爛。
在運輸船上，邁克突然拍了拍唐龍的肩膀。唐龍扭過頭，邁克示意他看舷窗外。一道亮光緩緩的劃過天際，慢慢地消失在地平線下，然後，一朵巨大耀眼的蘑菇雲從那個行星上冉冉升起，衝擊波向四面八方伸展開來，掃蕩著大地，所有的一切都浸沒在深紅耀眼的火海中，強烈的衝擊波甚至讓運輸機抖動不已。唐龍看著這一切，有些憂鬱，人類真會利用可怕的武器。
該到那裡去呢？
如果那個指揮官不是法歇爾，如果對方不是安吉，如果在這一刻不是兩個偉大的軍事家一同處於這個複雜敏感的時刻和空域，我們的故事可能就需要重新譜寫了。不過，照唐龍的說法，即使不是這樣，人類的歷史還是要前進，個人在歷史中的角色可能是重要的，但不是起決定因素的。
「這樣道歉還不能讓我感到滿意，」唐龍還是不依不饒，「你粗暴的毀滅掉了所有生命，我們連一個蛋都沒有拿回來。」
另一個聲音從耳機中傳來：「你好，將軍，終於聽到你的聲音了，謝天謝地！我是邁克。」
「愚蠢的東西，離開這裏，永遠離開這裏！」那神秘的聲音又響起來，具有某種威嚴的口吻。唐龍的渾身都在發冷，他今天遇到的怪事情太多了。
走近了，那東西越來越大，唐龍發現那的確是一棵樹，或者是什麼不知名的植物。再往前走，唐龍停下了腳步。在樹的周圍，密密麻麻的分佈著許多突起物，數量多的數不清。唐龍感到自己的呼吸要停止了，那些東西，唐龍很熟悉，甚至還親手摸過。
「邁克，邁克，你那裡還能支持多久？」法歇爾問道。耳機中已經沒有邁克的聲音了。
「邁克，你那裡情況這麼樣？」法歇爾急切地說道。
對方保持著無線電靜默。
還有哪裡可去呢？前方是那麼遙遠，天地是那麼空曠，但是，唐龍發現他依然無處可去，似乎被遺忘在宇宙最寂寞荒涼的角落。
法歇爾的講話非常具有感染力，雄辯的聲音也是一個優秀的指揮官必須具備的能力。
「將軍。」一個年輕的軍官站在安吉背
「罵長官可不是好事情哦。」唐龍的耳機中傳來了邁克的聲音。
一個小時前。
「就是現在你的方位。」
「走吧，夥計，我們回家了。」
「敵方準備開火了。」觀察站發來消息說。
對方依然沒有回答。
「歡迎你們。」安吉說道。所有的人都鬆了口氣。法歇爾此時才發現他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水。
「比那個快。」通訊員說道。
「太可惜了。」唐龍喃喃說道，「我們也許毀滅了一個智慧呢。」
「沒有什麼可以阻擋刺岩卡前進的步伐。」
那自稱刺岩卡的聲音還在嘟囔著：「沒有什麼可以阻擋刺岩卡前進的步伐，沒有什麼可以阻擋刺岩卡前進的步伐，沒有什麼可以阻擋刺岩卡前進的步伐……」唐龍突然意識到，正在說話的是那棵樹，那個生命的主體。可是，真的是這個缺乏邏輯和分析的簡單生命在控制著一切嗎？
不知過了多久。唐龍慢慢醒了過來。剛才的震蕩讓他腦袋昏昏沉沉，有些腦震蕩的跡象，腦子裡面亂鬨哄的，眼前金星亂冒。他的防護服救了他一命。唐龍搖晃著，解開安全帶，站了起來，徒然向四周張望著，企圖找到墜毀的運輸機。那不知名的駕駛員最後幫他彈射出了駕駛艙，自己卻和那些可憐的傷員一起在爆炸中喪生了。唐龍的心中產生了莫名的悲哀，淚水湧上了眼眶。
「唐龍上尉，」法歇爾看到登艦的唐龍，又恢復了他那一貫的冷冰冰地口吻，「邁克說錯了，正是因為你辱罵長官，我才決定把你揪到這裏來，接受懲罰。我發誓，你一定會更樂意呆在那星星表面的。」
「我怎麼看到那麼多奧斯的戰艦？」邁克四下環顧著，叉開了話題，有些疑惑地問道。
是攻擊他們的生物的主體，一切攻擊的源頭，也就是唐龍說過的會產卵的蜂王！那些蛋中，正在孕育著攻擊他們的生物，一旦它們破殼而出，將對邁克他們再次造成死亡的威脅。所有的基因進化都應該由這主體來控制，由它來發出攻擊的信號，由它來決定攻擊的進化程序。唐龍相信他找到了這種生物的核心。唐龍身上連一把小刀都沒有，不知道該怎麼對付這棵樹，他也不知道該不該攻擊這東西，是否這種鹵莽的攻擊會遭到可怕的報復。唐龍突然想到，如果當初他們沒有去招惹那些難產的生物，也許不會導致現在這種可怕的境地。
「來不及了……」法歇爾沉吟道，「唐龍，把你的方位報出來。」
「愚蠢的東西！」
在天使之翼上，兩位將軍共同指揮著兩隻艦隊，這在奧斯聯盟和多勒斯聯盟的歷史上還是頭一次，這也預示著這兩個聯盟的命運從今以後將緊密的連接在一起。
突然，無線電通話器響了起來，嚇地唐龍一蹦三丈高。
「允許登艦，歡迎你，法歇爾將軍，你是個優秀的指揮官，歡迎你，天使之翼歡迎你這樣的將領。」
「我不這麼想，」邁克心有餘悸地看著那越來越大的蘑菇雲，「這種
「還有人活著嗎？請回話……」
「進入射程！」觀察站報告道。此時法歇爾後悔還來得及。
接下來，法歇爾一刻沒有停頓，迅速回到行星上空，同時和失去聯繫的陸戰隊建立通訊，就出現了唐龍和法歇爾對話的那一幕。為了避免安吉的誤會和疑慮，法歇爾沒有調動他的艦隊，只是用核彈解決了地面的威脅，同時，還成功的營救了邁克和殘留的陸戰隊員，當然，他並沒有忘記唐龍。
「現在變軌已經來不及了。」法歇爾沉思著說道。
「我會的。」法歇爾說道。
「那當然，」邁克的聲音有些嘲弄的口吻，「看你頭上。」
「邁克，邁克！」唐龍叫著，「你還活著？」
另一個聲音接替了法歇爾的通話。「我是通訊員，唐龍上尉，請和我保持通訊，我們偵測你的方位。」
「安吉中將，」法歇爾繼續說道：「你現在可以摧毀我的艦隊，顯然，你已經具備了這個優勢，但是，我請求你不要這樣做。」
「繼續前進。」法歇爾臉上的肌肉動也不動。
整合后的艦隊更加強大了。消除了後方的危險，現在，人類正式和另一個種族面對面的對峙著，他們並不知道，那就是自稱雅拉的種族，一個奇特的種族。這種對峙並沒有持續多久，在人類艦隊虎視眈眈的炮口下，那支神秘的艦隊撤退了。法歇爾驚訝地看見那艦隊四周出現了一種藍色的光環，然後，就悄然無聲地消失了，好象根本沒有出現過一樣。觀察站同樣沒有偵測到量子波干擾，顯然，他們掌握著某種獨特的空間遷躍技術，是人類無法想象的技術，就如同他們那優美巨大的艦船一樣讓人不可思議。
是法歇爾拿到聽證會上的蛋！這裡有這麼多的蛋，每個都有一人多高，靜靜地聳立在那裡，如同從地底下長出來的一樣。一下子冒出這麼多蛋，唐龍感到血液都要被凍住了，不禁的開始有些戰抖。突然，什麼東西動了一下，唐龍嚇了一跳，抬頭看去，是那棵樹，巨大無比的樹，會動的樹。它，沒有枝葉，只有許多伸向天空的分支長在主幹上，微微舞動著。樹上全是一條條類似血管的東西，纏繞著樹。
「到底是誰在說話？」唐龍大聲地問著，沒有人搭理他。他突然看見什麼東西在移動，抬起頭。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巨大的樹的上空出現了一艘小小的飛船，和運輸機差不多大，泛著藍光，平滑而優美，那藍光變換著，流動著，如同有生命一樣。唐龍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麼漂亮的飛船，好似一件完美的藝術品，那是人類所無法想象的藝術品。它顯得那麼驕傲，那麼優雅，唐龍看得心都要停止跳動了。
「蛋？」邁克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時間不夠了，彈頭隨時都會過來。當然，如果你不怕死的話，我可以考慮把你留在這裏弄一個蛋。」
沙啞的聲音嘟囔著，好象有些疑惑：「雅拉……雅拉……主腦沒有提到過雅拉……是攻擊我們的生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