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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節 入門

第四十一節 入門

由於列冷香的出現,猿長老的監視出現了空白,對靳青思和孔璋在谷內所發生的事就不知道。但是夜照空何等人物,轉瞬就猜了八九不離十。
四周雲霧繚繞,彙集如海,這就是宇內著名的蜀山雲海。
孔璋被執役弟子領去宗門報道時,那猿長老亦在向夜照空報告。
這一經驗是孔璋悟出,並在應付妖花鬼藤時實踐了的,當時雖然淺薄之極,如果換成稍有靈智之物,多半就會看破,但是用來應付只余本能的妖花卻險之又險的生效了。
列冷香不自覺的點了一下頭,轉過身來注目孔璋道:「你都聽到,非是我不儘力,實在是太不湊巧,你可願意拜入蜀山門下,先成為一名外門弟子?」
孟浩然為難的道:「我蜀山內外弟子之分,通常入門,特別是帶藝投師都是從外門弟子作起,待對蜀山有所貢獻且考察心正方能成為內門弟子;除此之外就是必須長老級別的人物直接收為門下,自然而然也是內門弟子。但是很不巧,我馬上就要閉關修鍊一門道法,用作抵禦四九重劫,無法收他入我門下。所以如果仙子堅持要將他轉入我蜀山,便暫時只能成為外門弟子。不過仙子勿急,我答應你,只要等我出關,我便稟告宗門收他入我門下,便可進入內門弟子之列,你看如何?」
「自上次羽真人與家兄一別,冷香還未再見過他,正好隨孟兄一同去拜見。」列冷香道。
蜀山派佔據了蜀山的諸多山峰,除此之外,各峰四周還有許多浮遊島,漂浮在雲海之中,以某種固定的規律圍繞著某一座山峰緩慢移動。
「其實我看那姓孔的小子未必能起什麼作用。」猿長老始終對於孔璋能發揮什麼作用表示懷疑,「還要你在他身上浪費一枚魔種。」
孟浩然起身道:「你我兩派同氣連枝,俱屬正道,向來守望相助,掌教師兄相召,不知有何大事發生了,你隨我一起去,如果需通知星宿宮,正好告知你。」
……
孟浩然見她變臉,知她性子,微微一笑道:「仙子勿急,既然你已出口,我老孟怎麼也得替仙子辦成此事。先前所說不過,是因為我得告知仙子,有仙子引薦和我去說項,此子入我蜀山派不難,不過入門只能暫做外門弟子。」
「沒有,老猿見她沒有把人帶向星宿宮,以為那姓孔的小子沒機會了,本來是想出手宰了他的,不過那列冷香不好對付,我想了想還是沒出手。」猿長老尷尬中又帶點懼意的道,因為顧忌列冷香而沒有出手滅口,猿長老有點擔心自家主子責怪。
那黑鶴羽翼收起后化作一個高瘦的黑衣道人,尖聲道:「當然是發生大事了,不然用得著我這麼急著趕回來嗎?本想用飛劍傳訊,但事情非同小可,我怕說不清楚,便直接趕回來了。」
「我照你的吩咐,先是把那星宿宮女弟子受創的消息傳了出去,果然百八鬼和君子樓的人動了心。不過時間太緊,他們能動用的人也有限。然後我跟在後面一路追躡,仍然按你的吩咐,不管他們斗得多厲害我都不出手。」猿長老一面說一面比劃,說到酣處,還搔一搔後腦。
列冷香答應把孔璋轉入蜀山派倒是說到做到,不惜用上當初孟浩然欠她的一點人情。
列冷香臉色稍緩,微微頜首道:「我也知道你們蜀山派收徒嚴謹,不然代代相傳,哪有如此威名,始終執我正道牛耳。不過我既然答應了他,還是得盡心,免得日後被我師侄埋怨。」
夜照空聽罷,啞然失笑道:「那孔璋本事低微卻運道不低,百八鬼和君子樓出動的人雖然不值一提,但是要對付他和那受傷的星宿宮弟子卻非難事,這樣居然還沒得手。既然後來列冷香已經趕到,想必也就有驚無險了,他進入星宿宮問題不大。」
不過孔璋目前也就到引為止,接下來要修鍊的路卻又茫然一片了,他對神識的修鍊,其實非常淺薄,只是仗著進入過氣場感應的狀態而有所提高,手上不論是得自桃花真人的秘籍還是天羽劍訣中,雖也有提到對神識的修鍊,但都是以神識修鍊為輔,主要是為配合秘籍或劍訣中的功法而提及。
這黑鶴和猿長老俱是夜照空得力之人,魔師宮西方巡使座下兩大高手,夜照空帶著猿長老辦事,鶴真人便替他關注西方巡使界內之事。
夜照空卻是不太在意,揮手道:「沒關係。雖然魔種用在他身上是有些浪費,但我初悟大法,正好在他身上實驗,若是用在一個修為高深之輩,我到底是初次蘊生魔種,說不定其中還有缺陷,比不得師尊和大師兄,被人窺破反倒不美。」
列冷香柳眉一揚,她是九烈神君之妹,性格有些類兄,加上從小到大,不論是兄長還是未來道侶都護得周全,少有吃虧,更不用說求人了。難得求次人,一聽孟浩然此語,不由有些不悅。
「可是,可是,後面我遠遠的躡著,卻發現他們三人分開了,那女弟子自回星宿宮方向,列冷香卻帶著人直奔蜀山方向。」猿長老皺眉道。
因此這頭黑鶴才會不惜現出原形緊急趕來,自是西方修真界發生什麼大事了。
但卻驗證了孔璋的想法,只要自己的神識足夠強大,神念波動便能提高至常人難以企及的寬度和廣度上,如此便能探索到更多的氣場。再進一步,如果能準確的掌握到探索到的氣場特徵,便有模擬對方氣場的可能。
雖然按此修鍊有提高神念波動力量之效,但是讓孔璋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沒法供孔璋解惑。
他把自己一路追躡所得告訴了夜照空,一直說到發現列冷香到了附近,他怕被她發現,只得放棄追躡,遠遠遁出列冷香神識可能搜索到的範圍。
夜照空笑道:「這顆種子便由他埋在蜀山罷,將來用得上便用。只要魔種還在他身上,將來用不上便吸化了他,我正好從中一窺正道第一大派功法的奧妙。」
猿長老是夜照空的得力屬下,自然知道魔種威力雖大,但是夜照空才有小成,就算是大成,用來傷敵殺敵的魔種蘊生出來容易一點,而蘊生出能潛伏在人體內控制敵人,甚至能種生鼎滅,吸化宿主精華的魔種卻是困難得多。否則魔師一個魔種控制一人,早就一統魔道,掃平正道十六派了。
不過,儘管不情願,孔璋卻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不然這女人一撒手,自己就什麼都沒有了。
孟浩然吩咐自己洞府中的執役弟子將孔璋領去凝碧崖報道,以自己的名義引薦入宗,自己卻與列冷香先行一步前往凝碧崖峰頂的議事殿堂候見掌教不提。
「哦?」夜照空一怔,隨即展眉道:「你沒動手吧?」
夜照空雖未問出口,但是眼色中也透出同樣的意思。
鶴真人忙道:「這次可真是出了大事了,獅駝山要立國了!」
這得力於他數次晉入那氣場感應的奇異狀態時的感悟,雖然現在沒辦法再進入那狀態中,但是孔璋卻福至心靈的隱約明白了什麼是氣場。
長空中忽然一聲鶴鳴,一隻巨大的黑鶴從外掠來,收起羽翼落在夜照空面前。
「到底什麼事?」猿長老急不可待的問道。
一花一木一世界,微小至蜉蝣,大至如鯤鵬,天生萬物,不論有無生命,都會有氣場。只是各自氣場不同,因此如果能將自身的氣場頻率所涉及的寬度和廣度能自由調控,那麼能感受到的世界就會比現在豐富許多。
飛劍本可傳訊,由修真者以神識在飛劍或本命法器中留下一定訊息,然後遠隔千百里傳給特定之人,這特定之人通常有辦法或是身上有東西能夠讓傳訊之人定位。不過這鶴真人和猿長老雖已經是真人境,但是才破境不久,而且是獸類得道,真元倒也雄渾,神念修持卻是相當一般,飛劍傳訊卻是與神念力量有極大關係。
正自說間,忽然傳來鐘聲,孟浩然一驚,撫須望向蜀山主峰凝碧崖方向道:「咦,這是我派中如今各長老議事的訊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驚動了掌教師兄。」
無可奈何,孔璋只得擠出笑容道:「能拜入蜀山門下是孔璋之幸,願聽從兩位安排。」
孟浩然彷彿知道,手指異果笑道:「這是我蜀山派研究古籍自行培植出來的異果,不過功效到底不如天生的朱果般神奇,只有第一次食用時對真元有所增益,過後卻是效果甚微;不過長期服食,也有輕身健體,排除體內污穢之功效,你若喜歡不妨多吃幾枚。」
不過即使是適才的引路弟子不提醒,孔璋也隱約察覺到這雲海中有古怪。
「老鶴你怎麼回來了?」猿長老訝然道,「而且竟然以原形御空飛行,發生了什麼事,竟然需得如此緊急?」
孟浩然聽罷列冷香的話,看了看低眉順眼的孔璋,稍顯為難的道:「列仙子,當初你助我一臂之力,今日之事我理當答應。不過……」
孔璋得了此言,便不客氣的又抓了一枚在手,列冷香卻與孟浩然談笑起來。
列冷香把孔璋帶來的是蜀山天柱峰,蜀山派的一位長老孟浩然修鍊的洞府。
孔璋心中微惱,自己本來好端端的就快要成為星宿宮弟子,而且按自己與靳青思的有關係,肯定會直接引薦自己拜入某位長老門下,成為星宿宮內門弟子,現在被眼前這女人一攪合,跑來蜀山派卻變成了外門弟子。
「沒動手就好。」夜照空道,「雖然沒帶他回星宿宮,但是我猜列冷香是想把他引入蜀山派。」
「只是這姓孔的小子進了蜀山派,我們便暫時聯繫不上他了。」猿長老抓耳道。
孔璋既然願意,大事便定。孟浩然從洞府中命執役弟子取出仙泉佳釀,珍果奇實款待兩人,孔璋也吃了一枚珍果,只覺一股清涼直透心底,氣海微微蕩漾,真元氣機竟然微有增長,不由大喜。
孔璋環顧四周,不由得小心翼翼,站在列冷香身後唯恐踏錯一步。四周的雲海蘊藏禁制,即使是列冷香都要顧忌三分,更不用說孔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