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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節 符文院(中)

第七十一節 符文院(中)

老人笑眯眯的一指懸空靈符道:「樂平這道符中規中矩,你繪得一般無二,你基本掌握了符意,但仍是缺了一樣東西,就是符神。」
孔璋一聽,頓時如醍醐灌頂,也不多話,將案桌上廢符一一掃落桌下,重新拿起一張院里的符條,平鋪在案桌上。
是以連符文院掌院聽了樂平之言也不由動容,想起先前孔璋雖是得自己指點才繪符成功,但是如果他沒跨過那道門檻,就算有自己指點,仍然是不可能的。
孔璋臉色頓變,他自忖此符已經是這段時間觀摩符意之後繪得最成功的一次,想不到仍然是廢符一張。
繪五品以上的符需得耗費自己的神念,繪製得越是成功的靈符,所耗神念越多,因此符文師一天繪完符后,亦會神倦,若非自己門下,又豈會花費心神再加指點。
身後是一個光光腦袋的老頭,鬚髮皆白,寬袍大袖,身上白袍上以各種絲線繪成孔璋也看不明白的符文。
信手一抓符筆,一沾靈液,深吸一口氣直接落筆。
這本身就需要符文師對於神識修鍊有一定造指,才能在繪符時用上神念之力。可以這樣說,符文一道是有門檻的,不具備一定資格是無法成為符文師,乃至更高層的符師。
「呵呵,破罡符已是五品符了,四品以上的符都不是你那樣成符的。」室門處忽然飄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再看繪成的破罡靈符,與懸空而掛的樂平之符卻是只有一大半相象,另有一小半根本不一樣。
樂平本來看到符文院掌院師兄在此,心道要糟,雖說各個符文師都不禁自己的身邊人利用院里材料練習符法,但是被掌院親自抓到,這事卻是有些麻煩。
孔璋深吸了一口氣,便待試著將此符以真元氣機激發,加持在自己的迅雷劍上。如果繪製成功,迅雷劍除了破有的劍力,便會暫時多出一股庚金破罡之氣。
「符神?」
兩指夾符,氣機激發,靈符卻半點反應都沒有。
符文師的助手們雖然可以接觸到學符的機會,但是符文師們卻很少主動指點,除非是自己門下弟子。這倒不能全怪他們敝帚自珍,孔璋這般繪了一次五品符后,就知道為什麼了。
這一張繪成,孔璋卻是大為滿意,單從外觀看,此符與樂平符師所繪一般無二。
而且繪符之時,他以神識為導引,真元氣機透過符筆下和千百根符毫,每一筆符文的形成,都蘊含了他的真元氣機和神念。
孔璋認不得,不過來人既然在符文院出現,又是這般打扮,多半是符文院里哪位符文師。能在符文院成為符文師的,除了蜀山宗門本宗的長老外,還有幾個精通符道的客卿長老,除此之外,內門弟子中聽說也有兩個符法天才,成為了符文師。
「罷了,樂師弟,你來看,此符成了,只怕我蜀山中不久又要多一個符文師了。」老人笑眯眯的道。
「他所繪的符不是正規的符形,不過符意卻是異曲同功,最難得的是他落筆堅定如一,神念凝聚在符意中,透過靈液聚而不散。孔璋,四品以上的符法需得氣識雙達,你讀過的洞玄子說符文紀中卻不會提及這一點,任何一本符書都只會列具各種品階的符文、符形,卻並不會教你如何氣識雙達,你是怎麼學會的?」
「不錯。一般的符有九品,四品以下,只要掌握了符意,繪出符形,仗著以靈液蘊含的靈力便可成符;但是四品以上卻不行,像這道破罡符,你如果還沒有開始修鍊神識,咦,你已經在修鍊神識了,那倒好辦了。符法不是學畫,你記得繪符時需得氣識雙達,直透符神,如此才能成四品以上的符。」
那光頭老人卻似乎並不在意孔璋是在偷練,走了過來道:「你可知道你這道符如此之象,卻為何還是不成符,變成廢符?」
當日孔璋受失挫于那妖蛇,破體無形劍氣斬不破妖蛇的鱗甲,如果現在以迅雷劍加上破罡符的加持,恐怕能一劍斬首,取那妖蛇性命。
最後一筆收,孔璋只覺自己飽滿的神識幾乎去了一半,不由駭然。
孔璋一凜,顧不得以後有沒有找自己麻煩,忙拱手道:「正要請教。」
孔璋一驚,雖說他利用院里材料練習符法,樂平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只要他能完成一個助手應該做的事。
當下又抖擻精神,重新拿起院里特製的符筆,沾上靈液,凝神照著懸空的靈符又繪了一張。
樂平上前一看孔璋所繪的破罡符,先是微微搖頭,掌院也不說話,樂平再看一眼便是一怔,孔璋所繪之符和他所繪的不大一樣,但是符意卻基本把握到了,而繪四品符以上的符法也不知道怎麼就被他學會了,自己可是從來沒指點過。
符筆筆尖點落符條的第一筆開始,孔璋一反之前繪符之態。之前繪符,他總是力求繪得和樂平之符一模一樣。這次下筆卻是渾然大忘了樂平的符是什麼樣子,腦中只有這數年來從洞玄子說符文紀中提到的數百個基本符文,然後在自己腦海中依觀摩樂平符意所得自行組合成一道完整的符文。
「什麼此符成了?」先前出去的符文師樂平信步走入室內,一見老人,頓時吃了一驚,「見過掌院師兄。」
掌院聽得樂平如此說,也不由微微吃了一驚,誠如樂平所說,世間的符書所記載的都是符文、符形,即使提到符理,也是艱澀深奧,比如一句氣識雙達,符書中卻並不會告訴你如何氣識雙達。
待得聽到老人如此一說,心中卻是驚喜參半,喜的是掌院師兄似乎並未生氣,既然沒生氣,想必就不會追究此事,可以鬆一口氣了。驚的是他說什麼不久又要多個符文師了,難道是指的孔璋?
老人在旁微微點頭,撫須不語。
但是他畢竟只是符文師的助手,而不是真正的符文師,如果被人逮個現行,如白千秋般大作文章,這份服役卻難免失去。
老人卻大笑道:「好,好,此符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