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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金縷衣

第三十五章 金縷衣

石敢當絕對速度雖快,但論起敏捷和細緻步伐的掌握,遠不能和易流雲相比,這天馬行空而來的一劍他避無可避。
兩個空間袋已經摔在了山道下的平地上,距易流雲和石剛當爭鬥的地方並不遠。
這樣的表情無疑激怒了黃雲三英,不遠處山道上青光一閃,只聞兩道凄厲的響聲划空而來。
這是絕對實力的差距。
「你不會是在說夢話吧?」濃眉少年罕有的譏諷了一句,他的性格向來沉穩,鮮少嘲笑他人。
只是這一個假想中的先機,易流雲並沒有讓給他。
「你很厲害,比你的兩個兄弟都厲害,我和你比斗,無論如何都差了一線,不過,如若我再晉陞一層,勝負就很難料了。」易流雲把玩著掌間的元氣,說話間嘴角間始終掛著淺淺的笑,彷彿即將到來的大戰於他毫無影響。
一旦達到陰玄境后,力士用來秘法淬鍊的即便是和山嶽對撞,刀劍硬碰,也能毫髮無傷,一些能夠斬山斷河的法器也未必能撼動力士鐵塔一般的身軀。
這是修玄方式中最為霸道的力士真實寫照。
「半炷香的時間,你什麼都做不了,只有等著挨揍。」
泛著金光的土石之上發出一聲聲劇烈的摩擦之音,最終還是被分成了數塊,頹然落地。
直到土石即將碰觸到他的胸膛,兼具不過半分距離之時,閉目之中的易流雲驀地發出一聲大喊。
石敢當雙手抱胸,冷然看著這一幕,直到約定的時間過去,這才驀地跺腳,地面之上,頓時有一塊磨盤大小的土石跳脫而出。
八分之一個呼吸對上十二分之一個呼吸,相差僅僅是四個呼吸。
不過濃眉少年顯然是一個謹慎的人,面對小弟的煽動,依舊不為所動。
易流雲再次從樹林之中踏步走了出來,臉上掛著淺笑,手中則托著一團精純的幻獸元氣。
易流雲不為所動。
「很好,你也確實引起我的反感了,王破軍說的沒錯,你是一個極度討厭的傢伙。」石敢當則一步踏前,低聲斷喝,周身泛起如同烈日一般金紅的光氣。
刀與劍,易流雲揮舞的如同絢爛的花蕊一般繁密。
憑藉尋隙步,易流雲不再是毫無還手之力。
石敢當渾然不懼,也如同炮彈一般飛縱,以遠比易流雲更為駭人的速度后發先至,一拳狠狠的砸了過去。
易流雲卻搖了搖手指,「賭注不是這樣的,你一個人的空間袋是不夠的。」
這一拳之間,剛火之氣繚繞,所過之處,空氣都彷彿給燒灼了一般,青煙縷縷。
易流雲卻收斂笑容,眯起雙眼,猶如獵人盯視獵物一般,箭鋒一瞬間偏轉,氣箭彈放,直取石敢當右側一片密林之中,嗖然沒入不見。
易流雲忽的將手中刀劍插向地面,猶如槍一般筆挺而立,而手中則多出了一把流雲弓,一抹氣箭凝然成型,目標所指,正是石敢當的眉心之間。
易流雲驀地深吸一口氣,掌中幻獸元氣頓時被其吸入肚腹之間。
石敢當只是冷冷的一哼。
「來的好!」
濃眉少年眉目一挑,「賭不起?哼,我石敢當生平從不退縮。」
嘭!
大喝如山嶽崩塌之音。
那是第五層的銳金之氣修鍊到了極致的現象。
此刻用力士來形容石敢當還為時過早,但他習練的體術「金縷衣」的確能夠讓他的肌膚如金屬一般堅韌,僅僅憑藉下品的靈器,很難破開「金縷衣」的防禦。
「賭注太少了,你的兩個兄弟也來玩一把吧。」易流雲指了指不遠處山道上的兩個少年。
如同滑行一般橫掠近十丈,易流雲頓止身形,身上衣衫被割出交錯的無數切口,甚至肌膚上都一些划傷。
「成了!」
不遠處,石敢當正如一尊鐵塔般屹立,赤裸的上半身泛著如同金屬一般的光澤。
「對,這才有點意思么?」易流雲眯著眼笑了,恰如一個志得意滿的奸商。
破碎的衣衫頓時如同刀劍碎片一般飛舞盤旋。
三十次呼吸過後,當半炷香的時間即將到來之時,易流雲依舊不聞不響,如雕塑一般深沉。
只要易流雲有一瞬的停滯,石敢當自信都能夠捕捉到,佔取戰鬥先機。
易流雲心頭一喜,可就在此時,劍鋒刺入衣衫之中的肌膚驀地一緊,霎時如同岩石一般堅硬。
幾乎是氣箭如林的一瞬間,一聲凄厲的鳥獸叫聲傳來。
但此刻,易流雲的速度提升至了八分之一個呼吸,而且隨著修行的加深,在衝突至第五層時,他極有可能達到九分之一個呼吸間的速度。
笑聲落罷,易流雲則猶如一抹殘影般向石敢當沖了過來。
石敢當一抽腿,磨盤大小的土石就象是箭一般朝著易流雲射去,土石之上,泛著淡黃色的冷光。
易流雲則將流雲弓放回空間袋內,如穿林之鳥般輕盈的投入林木之間。
嘭!
接著這炸開的氣流,易流雲如魚一般側滑,尋隙步的神妙在這一刻體現無疑,空著的左手劍筆直朝著石敢當的腋下空隙刺去。
石敢當一步踏出,地面如蛛網一般龜裂。
易流雲也笑了笑,只是淡淡的問:「怎樣?敢不敢賭?」
「哼,炸裂箭么?」石敢當不屑的一笑,「無趣的伎倆。」
只是一瞬間,劍鋒便刺入了衣衫之中。
「是么?我可不這樣認為。」
濃眉少年笑了笑,也將懷中的空間袋取出,扔於一旁,從容一笑,「也不知道你哪裡來的自信,不過,這一次,你必輸無疑。」
「你的實力不錯,身法詭異,劍術也很出人意料,但就此為止了,你我之間相差太多,我是陽武第五層的巔峰,而你,不過剛剛邁入第四層而已,難道你沒聽說過,陽武境中,力士無敵的說法么?」
石敢當贊了一句,以他的戰鬥智慧,自然看出這一刀的妙處來,二人相處太近,即便易流雲身法古怪,能夠山壁開去,但剛火之氣覆蓋的拳頭不比其他,攻擊面會比往日大上一倍,一旦被呈現擴散狀態的剛火之氣刮到,哪怕只是一小絲,力士的力量再加上剛火之氣的爆炸力,絕對能夠將易流雲的身法止住。
「你既然是必勝,又何必在乎我的多此一舉,爺們點,敢不敢賭?」易流雲依舊一臉的笑意,雲淡風輕的口氣總讓人以為他勝券在握。
盤膝坐下,閉眼,如老僧入定一般跌坐在刀劍正中。
「這一次你輸定了,不要再吹噓了,扔下空間袋走人吧,趁著我心情好,不用揍的你滿地找牙。」
易流雲笑了笑,站直了身子,手中刀劍舞出一個半弧的光圈。
「是么?我可不這樣認為。」
不遠處山道上的長發少年陳風傑耳朵靈敏的很,二人的談話一字不漏的傳入他的耳中,於是他就象猴子一般在那裡手舞足蹈的大喊:「大哥,和他賭,玩死他。」
「哼,不知死活!」
二人一觸既分,只不過,這一次易流雲退的有些狼狽。
「什麼意思?」石敢當皺了皺眉。
「金縷衣?」
石敢當冷哼一聲,周身肌肉如同淡金色的金屬一般,散發出冷冽的光澤,他大吼一聲,腳下頓時塌陷三尺,而他的軀體,則凌空而起,猶如炮彈一般撞擊而去。
青灰的光氣一閃而沒。
易流雲的劍鋒倒彈而出,他來不及變招,抽身急退,與此同時,手中刀劍舞出一道風雨不透的圓弧,將奪面而來的紛舞衣衫碎片彈射而開。
他本來不是那麼討厭易流雲,只是這一番自大且貪婪的追加賭注舉動讓他對易流雲十足反感,決定不再保留一點實力,狠狠揍他一個半死。
「給你一炷香的時間準備,免得你說我們三兄弟以車輪戰耗費你的體力,一炷香過後,我看到底是誰會滿地找牙。」石敢當的拳頭緊握,響起一陣爆炒蠶豆的清脆炸響。
磨盤大小的土石頓時微微一滯,就是這一滯之間,易流雲睜開雙眼,拔出刀劍,左右一分。
易流雲眉頭一皺。
破碎衣衫一瞬間鋒利如刀,這讓易流雲有些措不及防。
易流雲見了這一拳,想也不想,抽刀砍了上去,刀刃之上也泛起一團赤紅光氣,赫然也是剛火之氣。
刀刃之上的剛火之氣與拳頭上的氣息碰觸,一瞬間就炸了開來。
易流雲則長身而起,手中握著刀劍,鋒刃之上,泛起青灰色的冷冽光氣。
「放心,要不了一炷香的時間。」
「如你所願,正好半炷香的時間,我想我沒有不守約定。」
石敢當又怎會看不出易流雲憑空突破了境界,他不怒反笑,「好,醒來的正是時候,這樣才有意思。」
若在此前,易流雲的速度不過在六分之一個呼吸間,對上石敢當幾乎十二分之一呼吸間的速度,幾乎必敗無疑,任憑尋隙步如何神妙,照舊落敗。
不到兩個呼吸的時間。
一如劍術中的「虛空劍氣」,箭法中的「纏絲箭」,修鍊肉體的不二法門便是「金縷衣」,能夠將肉體瞬間金屬化,堅硬不可摧,這是一門力士制敵的必備功法。
與此同時,石敢當更是大喝一聲,上身肌膚裂衫而現。
易流雲再一次沖了過去,這一次,他的速度與之前無異,快的如同浮光掠影。
一拳開山破河,一腳崩裂大地。
「既然如此,那一切都好辦嘍。」易流雲聳了聳肩,從懷中拿出自己的空間袋,扔於一旁,「我輸了,空間袋歸你,你輸了,一樣,就這麼簡單,敢不敢賭?」
「口氣不小?」石敢當如墨染一般的濃眉挑了挑。
易流雲豈能看不出對方的擔憂,於是又加了一句,「怎麼?明知道自己必勝還不敢賭?又或者賭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