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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鎮魔塔

第一百三十八章 鎮魔塔

對面的青長老卻是一臉憂色,語音傳聲于身後的秦劍瀾,「劍瀾師侄,看起來不大妙啊,易師弟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南宮鶩目瞪口呆望著身前一臉沮喪的陳飛,完全不知道用什麼言語才能表達此刻心中的驚異。
易流雲穿行飛速,在這個昏暗的樹林中,每走一步都可能意味著碰上一頭兇殘的妖獸,雖說步入了陰玄境后力量大增,但妖獸之所以恐怖便在於一身強橫的皮毛以及蠻力,稍有不慎,即便步入陰玄境也照樣會受到難以承受的傷害。
漫天的龍影呼嘯,唯一的目標就是手持火焰長弓的易流雲。
「哦,是陳飛,我聽過此人,走的是霸道無雙的戈絕之道,嗯,看來勝出沒什麼問題。」李長老很是輕鬆的下了評斷。
那被刺中的易流雲撕裂開來,化作片片光影。
但戈絕玄者又怎會如此簡單?
古鏡中的易流雲自然不知鏡外發生的一切,他只是吹著口哨,將斬魄刀再度收起,爾後,抓起跌落在地面上的火焰長弓,裝作一個箭隱的模樣,再度穿梭于巨木之間,朝著森林中心處的鎮魔塔而去。
但凡使用長兵者,是為戈絕,這一類的修玄者,剛猛霸烈,修習的功法大多剛強勇猛,廝殺開來並回無寰的餘地,很容易取了對手的性命。
只是這一劍卻刺了個空。
這話顯然是說給流雲宗的人聽的。
大門緩緩開啟,其中是一望無垠的漆黑,遠比森林中的昏暗濃郁百倍。
火海之中探出一點銀色的光亮,緊接著是一條扭曲的銀色長龍,翻江倒海般衝出,一個錯眼就已然殺至易流雲的鼻尖之前。
嗡!……
易流雲心頭微微一寒,但還是壯足了膽氣,將手中奪取了陳飛的玉牌以及自己在無量刑罰大殿外領取的玉牌一併貼在了門戶上的鎖眼中。
但此時耳畔卻響起龍飛九天的清嘯之音,銀白色的光氣如同布幕一般籠罩了方圓二十丈內的一切,光氣如同最鋒利的刀刃,筆直的切入堅硬若鐵的地下,形成一個可怖的牢籠。
定身、深呼吸、爾後,驀地拔出身後的火焰長弓,一道赤色光箭電一般的射出,去勢正是頭頂巨木一條橫生的枝椏之上。
進入鎮魔塔就是這些修玄的雛鳥們體味妖魔兇險的第一步。
易流雲皺了下眉,他並不習慣這樣的環境,尤其是在陽傀閉關於靈魂最深處無法幫助自己的情況下,流雲宗和無量氣宗的長老在鏡前觀測,陽傀絕不能露面,於是便斬斷了二人之間的心靈聯繫。
陳飛瞳孔急劇的收縮。
鏡中的妖槍陳飛身形若鬼魅一般,一槍奔襲而下。
易流雲只是抖了抖肩,讓灰燼錯身而過,爾後,一步長達十米的溝壑,輕鬆的落於一顆巨木之前。
……
陳飛冷笑一聲,手中的銀色長槍驀地下刺,劃出一道耀眼的銀光,銀光的盡頭,是一頭席捲波浪蓋頂而下的猙獰蛟龍。
「你,你不是箭隱……」陳飛頹然倒地,對方的一擊讓他的丹田受損,短時間內是無法恢復的。
神通妙法、銀龍怒槍殺。
森林中巨木遮天,枝葉交叉如網,濃烈的滲透不進一絲陽光,彷彿是昏暗籠罩的世界。
易流雲只能靠自己,好在他此刻已然晉陞到了陰玄境,周身隱約有絲絲翠綠光氣縈繞,多少能夠抵些燭火的效用。
「懦夫!」陳飛的眼瞳中閃過一絲嘲諷之意,流雲古宗的優秀弟子就是這樣的貨色么?
……
「狡詐,這廝委實狡詐!」南宮鶩跌腳低罵,渾然不顧對面還有自己心儀的女子。
無量氣宗刑罰大殿上,陳飛的身影從古鏡中飛出,狼狽的跌落在地。
樹枝上的黑髮男子傲然一笑,冷冷的說,「想知道我的名姓,先勝過這桿槍再說!」
易流雲端詳著身前足有十丈高下生鐵鑄成的漆黑大門,頭頂恰好一道霹靂炸落,一線天光于漆黑的門戶上閃爍,映照出一片斑駁的陳舊血跡。
陰森詭異!
極遠處,那一道足有十丈來寬的溝壑對面,易流雲正如鬼魅一般閃現,弓身,手中的火焰長弓交織出一道熾烈的火箭,那一枚火焰構成的變化不休,射出之時,發出一道銳利的裂空之音,僅僅是一百五十分之一個呼吸間隙,就已然射至陳飛的面門之前,氣箭炸裂,化作一隻猙獰的火鳥,足有方圓五丈開外,爆裂的火焰雙翅一瞬間將陳飛淹沒。
「嗯,倒有些本事,你這個箭隱嗅覺不錯。」
李長老也是面色一片鐵青,但到底是長老,心中氣炸了肝,表面卻不會如門下弟子一般失卻控制,只是冷冷的說,「急什麼,不過輸了一場而已,何況那小子不過是用詐罷了,修玄者,始終要靠自身的實力,否則,終究是個下三濫。」
這一次的獵魔之約並不簡單。
僅僅是這樣一頭妖獸,強橫程度已然不下於陽武第七層的修玄者,而且肌膚如鐵,等閑攻擊難以讓其退卻。
接著一刀挑落對方腰間的一個玉牌在手,後者頓時光影閃爍,象是水紋般扭曲,直至消失。
「妖槍陳飛,陰玄第二層巔峰,走的是戈絕修鍊路數,年僅二十,前後比試共四十五次,勝四十四次,無量氣宗四代弟子中,僅輸給過左念一人。」青銅大殿中,南宮鶩望著古鏡中對峙的二人,如數家珍的將那黑袍青年的身份說的明明白白,言語間極為得意。
沒用多久,一路挑殺妖獸,易流雲很輕鬆的就來到了漆黑的巨塔之前。
禁破水籠!一頭六品上階的魂獸。
昏暗的虛空中探出一把銀白色的長槍,一下子將火焰之箭絞成粉碎。
可就在槍刃即將臨身的瞬間,易流雲的身子微微一動,僅僅是那麼渺小的一動,堪堪避過了滅頂的一槍。
李長老勃然大怒,卻又無話可回。
牢籠的頂端,是懸浮而立的陳飛,在其頭頂,光幕之上,一頭銀色的蛟龍正睜開碩大如磨盤的眼瞳,凝視著光幕中的一切。
易流雲抬起頭,微微一笑,「來者何人?」
秦劍瀾一語不發,只是注視著古銅鏡面,眼神冷若冰雪。
得到了一個通行玉牌,就意味著可以進入鎮魔塔,塔身共有三扇門,一共三個方向,能夠進入其中的只會是三個人。
青長老咳嗽一聲,將臉上的喜悅掩去,而秦劍瀾,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連下三濫都勝不了的人又是什麼貨色?」
但對方的刀身已然重重的撞在他的胸口,詭異絕倫的一刀。
而與此同時,易流雲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把墨綠色的長刀,刀身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沿著槍身劈斬而去,快的仿若一條逆流而上的蟒蛇。
神通妙法、斬魄一刀。
從巨木的頂端至易流雲的身前不過十五丈的距離,他的速度極快,手速更是驚人,僅僅二百分二十分之一個呼吸的間隙,槍尖就撕開空氣,猶如一道順著絲綢而下的水流,激蕩出一點銀光,刺入易流雲的咽喉。
易流雲縱身,直入深邃濃郁的黑暗之中。
一個修長的身影于黑暗中顯露出輪廓,一頭黑髮披肩,黑色的長袍,手中握著銀槍,筆直的釘立在樹枝之上,恍若一個黑色的幽靈。
所謂戈絕,從來不會手下留情,出槍,必飲血方歸。
鎮魔塔不是好去的,每一層的妖魔都極端兇殘,實力至少也是陰玄之境,否則,進入其中歷練並沒有意義,修玄是兇險的,不僅僅是修玄本身的艱難,在漫長的修鍊過程中,每一個修玄者都將面對來自於妖魔精怪的威脅,他們是天敵,完全不容另一方存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可以理解為修玄的資源稀少,想要修鍊就必須搶奪,因此,人與妖魔精怪永遠是對立的。
坐落在陰暗森林中心處的鎮魔塔是此行比試的場所,塔分三層,每一層都有一頭被關押封印的妖魔,越往上級別越高,也越是厲害,誰能擊殺最後一層的妖魔,取得妖魔之心,並且衝出古境,回到無量氣宗的刑罰大殿,就算此次獵魔之約的勝者了。
這裏妖氣瀰漫,黑霧如同幽靈一般到處席捲掃蕩,無數雙猩紅的眼瞳在幽暗處若隱若現,閃閃爍爍。
塔身如同濃墨一般漆黑,插入雲霄,塔頂上空是一方濃郁妖異的黑雲,雷鳴電閃,恍若末世降臨。
這一刻,天上地下,無處可逃。
看似簡單的規定其實卻藏著兇險的殺機。
易流雲當即俯身,堪堪避過。
易流雲只是撇了撇嘴,「誰說拿弓的就一定是箭隱?」
易流雲彷彿不知情一般,佇立在原地,毫不動彈,直到那一頭鐵毛獅張開血盆大口,腥臭的口液即將滴落之時,易流雲驀然一個倒退,恰好撞在鐵毛獅的懷中,讓它的前撲之勢盡數落空,緊接著,一抹赤色的火焰于弓身頂端升騰而起,一瞬間便穿透鐵毛獅長達兩丈開外的龐大身軀,一個呼吸間燒成灰燼。
易流雲忽的鬆開握弓的左手,彷彿放棄了抵抗。
易流雲感受著銀色光幕之中濃郁至近乎炸裂的水氣,如同陷身在萬丈波瀾之中,難以動彈。
一頭渾身黝黑的鐵毛獅如同幽暗的陰影一般潛行而至,速度快如風痕,卻毫無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