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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坐而論惑

第二百七十章 坐而論惑

「還有四息的時間。」邪魅統領目光如鐵。
黃泉少宗主一再被易流雲否定,偏又說不過對方,當即也有些惱怒了,意念也變的冰冷無比,「那你說,那邪魅統領到底什麼個意思!」
「怎麼?你對本宗的看法不認同?」黃泉少宗主見易流雲以手遮面,以為他膽怯害怕了,不由心生鄙夷之意。
易流雲微微一笑,「宗主的考慮不無道理,但在下擅長觀眼之法,當時清晰的看見邪魅統領的眼神波瀾不驚。」
黃泉少宗主服下丹藥,喘息片刻,卻接著邪魅大統領沉思的空當與易流雲傳音入密,「姓易的,你搞什麼鬼?本宗怎可能將其帶出血池地獄?還不尋找空隙,一劍將此僚斬殺。」
邪魅統領的話未曾說完,易流雲極快的一指跌落在地仍舊沒有緩過神來的黃泉少宗主,笑著說,「她是禪門坐印血池地獄者的女兒,她能夠讓你們出去。」
「你怎知他沒有動心,也許它以為你胡說八道了。」黃泉少宗主看樣子是和易流雲卯上了,非要揪出一個缺憾來。
「沒想到這丫頭肌膚如此誘人,嘖嘖,握著可真是舒服。」易流雲扶著對方的背心,心頭也有些許心猿意馬,但不忘從懷中的空間戒指中取出一枚「大還丹」讓其服下。
易流雲只是用盡全部的力量,勉強擠出一絲變形的笑容,粗著聲說,「統領何妨一聽?」
黃泉少宗主也明白眼前這廝出了名的狡猾,幾次打交道的經歷也讓她明白此人若是不想說,你決計得不到一句真話,便暫且將疑慮拋卻一旁,傳音入密,「計將安出?」
「即便你不動手,接下來本宗也無法讓其突破封印而出,一樣是死路一條,莫不如抵死拚鬥,許或有一絲可能。」黃泉少宗主眼神越發的凌厲。
那一隻青紫色的大手緊緊的鉗住易流雲的脖頸,一股陰冷澎湃的巨大力量瞬即湧入他的體魄之內,一瞬間便凍結了所有的真氣,此時哪怕是一把最魯鈍的靈器都能輕易了結易流雲的性命。
「數萬年歲月,什麼樣的機會都會有的。」
「在下的第一句話是試探邪魅之主對於貪婪的程度,一把玄器非同小可,即便它步入了神通法境也不可能無動於衷,何況宗主你手中握有兩把玄器,但它卻毫無意動,由此可見,強大的玄器打動不了它。」
「統領大人,其實我擁有一件強力的玄器,能夠于出其不意之中擊殺神通法境的高手,只需要一個恰當的機會而已。」易流雲忽然神秘的小聲說道。
易流雲掙扎著爬起來,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氣,剛才那一瞬差點快讓他窒息而死了,這一頭邪魅統領的強大完全超出了易流雲的想象,便是白龍寺的兩大紅衣羅漢也難與其相提並論,其氣場之恐怖近乎直追自己的死對頭赤眉上人,只是赤眉不會這樣明目張胆的恐嚇他而已。
下一瞬,易流雲與黃泉少宗主已然在一座血色的宮殿之中,二人所在的房間乃是由巨大的火晶雕琢而成,足有方圓百丈,屋內空無一物,只能感覺到濃郁無比的火系靈氣。
「呼,易流雲,你怎麼會知曉這邪魅統領會放你我一條生路的?」死裡逃生后的黃泉少宗主此時依舊雲山霧罩的。
「還有一息時間,想必你這個蠢貨也說不出能讓本統領滿意的答案了,你可以去死……」
「也許,他們是沒有碰到合適的機會。」黃泉少宗主這話自己都覺得理由未必成立。
「呵,這些邪魅統領都是域外邪魔的神魂化身,智謀出眾,一次失敗決計不會繼續吃虧,白龍寺屹立數萬年,其間出了不少紅衣羅漢,難不成這些邪魅統領次次都失敗?這說法顯然行不通。」易流雲淡然否決
易流雲淡然一笑,「宗主,你也該知曉一些玄器上藏有極厲害的禁制手法,大多是師門長輩賜予晚輩時施展的禁法,一些厲害的禁制殺性極大,強如神通法境的強者,也有可能受傷,那個邪魅統領存活數萬年,不知吞噬了多少前來修行的高明玄士,這些常識總該有的。」
「那……誰知道了,對了,也許它們別有所圖,又或者要挾失敗了。」黃泉少宗主依舊嘴硬。
「噓,不要出聲,你我傳音入密便好,謹防隔牆有耳。」易流雲的聲響在黃泉少宗主的神魂間震動。
「你,你怎知曉這是我魔宗的試煉?」黃泉少宗主壓抑住心頭極度的震撼,緩緩的坐下身來。
易流雲撇了撇嘴,「宗主的話也有道理。」
「你現在出去唯死一途,不過,若是聽在下的建議,不僅可以保全性命,也能夠完成你魔宗的試煉。」易流雲慵懶的聲響輕輕的在黃泉少宗主的耳畔響起。
「未必,高明者如邪魅統領,山崩海嘯於前也是神色不驚,心意深藏,縱或驚訝也絕不會顯現於形。」黃泉少宗主的話意也很明顯,你一介陰玄,能看出人家神通法境者的心意那不是胡扯么?只是話意隱晦,沒有當面戳破易流雲的臉皮罷了。
「那該如何?你我乃是人類玄士,怎可寄身於邪魔歪道之下,自古正邪不兩立,你若怕死,大可在此向邪魔伏首便是。」黃泉少宗主拔出烏金飛龍劍,聲如冷冽清泉,斬截如鐵。
「你以為這邪魅留下你我二人性命所為何由?真以為這一頭邪魅想逃出血池地獄?」易流雲反問一句。
就在此時,那邪魅統領轉過身來,青紫色的狹長眼眸凝成一線,饒有興緻的注視著二人,「本統領可以給你們一次生還的機會,不過此處並非是說話之地,且隨我來。」
易流雲正盤膝跌坐,閉目微笑,「在下猜的。」
易流雲卻嘆息一聲,「唉,此刻憑你我的武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難怪,這女人雖有魔宗的道統傳承氣味,但體內血脈之中卻流淌有一絲正宗佛門的意韻,極為古怪,原來如此。」邪魅統領心中暗自度量。
黃泉少宗主微一皺眉,「嗯?可是那兩句很沒有氣節的話?不過事急從權,倒也難免。」其實在心裏,她還是很鄙夷易流雲當時的嘴臉的,貪生怕死這不是她心中的修玄之道,修玄者,該憑藉手中劍,斬卻一切荊棘,逆天而行,哪怕眼前是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也該仗劍橫衝而去,至死不悔。
「很快你便知分曉了。」
「哦?」黃泉少宗主遠山般的眉毛微微一揚。
「如你這等資質,也敢在本統領之前信口開河?卑微的東西,可是作死?」邪魅統領的話音沙啞低沉,卻有種能夠蠱惑人心至深處的奇異力量,讓人興不起一絲抵觸的念頭,彷彿它的話便是不可顛覆的真理。
「她乃是堂堂黃泉魔宗的少宗主,未來的魔宗道統繼承人,自詡為才智傑出的天才之資,可今日老是被一個區區陰玄境的傢伙反反覆復的否定,是可忍孰不可忍,黃泉少宗主也著實有些火了,若是今日不讓她得到一個心服口服的說法,定然要撕爛了這傢伙的一張臭嘴!」
「別急別急,大統領,在下還有一門秘法,能夠易物封魂,便是神通法境的靈體也有極大的機會,至少七成。」易流雲神色肅然,彷彿懷揣無上秘法。
「此話怎講?」黃泉少宗主一時疑惑。
「猜的?」黃泉少宗主微一蹙眉,「你的膽子夠大,可接下來難免一死,倒不若當時奮力一搏,總有一線可能,如今深陷那頭邪魅統領的大本營,當真是十死無生了。」這大殿外佇立有許多邪魅血侍,不下近百,更何況還有一些遠勝於血侍以及邪魅法師的恐怖氣息存在,就算他二人拼盡性命,只怕也難掀起風浪,可能連邪魅統領方圓百丈都未曾達到就被當場誅殺了。
「未必!誅殺你我二人之後也能夠得到玄器,它自然無須因此留下你我性命。」黃泉少宗主並不認同易流雲的說法。
說完,這邪魅統領打了個響指,一股大風呼嘯而起,三人頓時失去了蹤跡。
但接下來,易流雲卻笑著問,「但如若以宗主的看法,那能夠讓你我緩得一時性命的第三句話也極難讓對方動心了,你我早該被斬下人頭,化作邪魅口中的大餐了。」
「哼,猜的而已。」易流雲無聲的咧嘴一笑,緩緩睜開雙眼,眼中仿似藏有一整個星空,深邃明徹,「在下如何知曉宗主的隱秘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如何聯手從這頭邪魅統領的手中逃出去。」
黃泉少宗主拔劍而起,大步向屋外而去。
黃泉少宗住不由微微得意,總算能夠在這個巧舌如簧的傢伙面前扳回了一城。
黃泉少主沉默不語,算是勉強認同了易流雲的觀點。
「嗯?」黃泉少宗主微微皺眉。
「唉,真是個暴力女,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的。」易流雲以手捂臉,對這黃泉少宗主著實有些無語。
「只怕宗主此刻心裏不是這樣想的吧,呵呵。」易流雲眼皮子一眨,極快洞穿了黃泉少宗主的真實想法,咧嘴一笑,「不過,宗主只怕誤解了在下的心思。」
「宗主想過沒有,此乃血池地獄,白龍寺傑出弟子修行秘境,紅衣羅漢淬鍊之所,難道便沒有佛門弟子于歷練中被誅殺么?他們的身份顯赫,又是白龍寺的棟樑之才,比起宗主的身份來雖然相差一些,但也相去不遠了,以這些人的性命為要挾並不比宗主的份量來的淺薄,但這些邪魅統領為何依舊困於血池地獄之中?」易流雲笑著反問。
邪魅面無表情。
「什麼?」邪魅統領探出手正想將眼前這個胡說八道的人類神魂抹去,但聽聞此言,殺機頓止。
易流雲立刻改口,「開玩笑的,其實在下有一式得自於毒宗高人傳授的毒氣,能夠蝕化神通法境者的實力,讓其于瞬間孱弱,削去大半實力。」
黃泉少宗主微微一愣,「什麼意思?」
「在下從第一句話隱約猜到了邪魅統領的心意,便又緊隨其後的問出了第二句話,一個能夠封印邪魅統領的秘法,按理說,若是這一頭邪魅統領很想誅殺另外三個統領的話,這絕對是一個很有效的法門,但可惜的是,他依舊沒有動心。」
易流雲笑了笑,「不知宗主可還記得在下試探那邪魅統領的前兩句話?」
邪魅統領忽的鬆開手,任憑易流雲跌落在地,爾後,用冰冷沙啞的聲音淡淡的說,「給你十息時間說服本統領,否則,便是我手下兒郎今日的午餐。」
那邪魅統領狹長的眼眸微微一眯,下一瞬,萬分之一個呼吸間隙,易流雲頓覺呼吸一滯,整個人被一隻修長的青色手臂捏著脖子高高舉起。
易流雲啞然失笑,「拜託,大小姐,人家可是神通法境的高手,至少也是神通初級巔峰,你我合力都不夠人家一個手指頭的威力,怎麼殺?上去送死么?」
「什麼?」黃泉少宗主極度詫異的轉過身開,望著閉目低垂的易流雲,眼中藏有極深的震撼。
易流雲卻無聲一笑,「你認為這傢伙真的想突破封印而出么?」
「這丫頭……」易流雲再度無語,身為魔宗的人竟然自詡正義,還滿口正邪不兩立,搞的自己好像正道中人一般。
易流雲見這頭大傢伙低首不語,便悄然走近黃泉少宗主的身前,扶著她起身,觸手之處一片香軟,即便隔著厚重的衣袍能能感受出對方的肌膚軟膩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