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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本宗在上面

第二百八十五章 本宗在上面

尤其是血邪,吞噬了刀邪統領的小半力量,力量之雄渾簡直無法想象。
眼看黃泉少宗主的氣息越來越薄弱,護身的罡氣之罩一寸寸崩裂,此時她並沒有絕品級別以上的防禦法器護身的缺陷頓顯無疑,她空有兩把殺伐決斷、無匹無雙的攻擊玄器在手,卻無能掩飾生命即將消逝的悲劇。
「這個幻邪女王,當真無恥!吾乃正人君子,誓死不從。」易流雲聲色俱厲,眼角卻不斷掃向盤膝坐于地上的黃泉少宗主,目光略顯迷亂。
黃泉少宗主深深的看了易流雲一眼,星光破雲般的眸中閃爍有一股複雜難明的情緒,她微微抬手,一面小巧的銅鏡浮現在手中,對鏡一吹,銅鏡的背面頓時浮現出一行符紋咒字。
「詛咒禁制?你發的哪一道?」血邪微微一愣。
只是這一仔細端詳,易流雲卻發現了佛像的一絲異奇之處來。
虛空破開一個孔洞,方境鑽入其中,轉眼平復如初。
誰知曉這銅鏡就仿似天然鑲嵌于佛像中一般,嚴絲合縫,根本就取不下來。
黃泉少宗主卻深吸一口氣,一攏鬢角凌亂的髮絲,淡淡的說,「幻邪女王的禁制手段多以迷亂媚惑為主,以春情毀道心,中了這手段就如同我魔道的欲魔宗手段無二,會讓人真氣盡泄而亡,交媾至死。」
「壞了本統領好事的傢伙,也想離開?妄想!」血邪眉目一擰,僅僅是萬分之一個呼吸間隙,虛空中狂暴的氣流便仿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擰在一處,下一瞬,狂暴的氣流如同一隻昂首的巨龍般,轟然撲擊向半空中的易流雲。
但邪族領主間的戰鬥便是如此了,想從正面硬生生誅殺另一方是近乎不可能的事,除非是偷襲或者暗算,但幻邪女王許或實力略遜一籌,但若是心計,又豈會弱於血邪?
「不,不可能,邪神的寶物被那個人類的螻蟻得了,怎麼可能!」血邪大統領暴跳如雷,此時它與幻邪都已然停手霸佔,族中聖地都被毀了,它二人還打個屁。
這一股狂暴的氣龍足以將半步神通境的高手轟成重傷。
驕傲迷亂的眼神中,香軟滑膩的紅唇悄然掩來。
而在此時,虛空中忽然頓生一個詭異的圓點,就仿似逆轉的海眼一般,一方古樸的銅鏡破開虛空,詭異的顯現。鏡面頓生漣漪,一個矯健的人影跳脫出鏡面,手中刀劍輪轉如飛,瞬即發出一道轟烈無匹的雲龍劍氣,然後以肉眼難測的速度將癱軟于地生命瀕臨枯竭黃泉少宗主環抱而起,再度跳向方鏡之中。
血邪與幻邪二人正在斗殺的不可開交,這二人都是邪族中的統領級人物,又在血池地獄中修行近萬年,不死不滅,遠比尋常的神通法境高手來的厲害,此刻傾盡全力搏殺,更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幽寒、陰森、驚怖、孱弱四種負面的氣息如鼓盪的春風遍徹方圓百丈之內的任一個角落。
……
……
易流雲卻大度的一揮手,「沒事,英雄救美正是在下最擅長的,施恩不圖報,你隨便給在下五十萬枚中品法石就行了,其餘的我不計較。」
他只是覺得體內真氣滾滾如潮,原本僅僅是陰玄第六層初級的境界,此刻已然行至巔峰,血池地獄中的血系之氣精純無比,也屬於水系靈氣的一脈,他在神殿中侵染許久,早便吸收飽滿,可惜他終究不是以水系真氣為主的修士,否則的話,受益將更加巨大,而眼下,僅僅是真氣憑空漲了一大截而已。
易流雲有些惱火,偏生此刻意識中的陽傀軀體毀壞,靈魄陷入深眠,怎麼也喚不醒,無奈之下他只能取出太玄劍,寄圖斬碎佛像,將這一面銅鏡取出。
但藏身於兩大巨人廝殺戰場腳下的黃泉少宗主哪裡吃得消狂暴氣勁的摧殘,僅僅是數個呼吸之間,她的護身罡氣便瀕臨破散,真氣更是完全枯竭,近乎裂體而亡。
時機、氣勁、借勢三者拿捏到妙至巔毫,強如血邪大統領,也是微微一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小子抱得美人跳入鏡面之中,消失不見。
至於其他,暫時有待觀察。
黃泉少宗主心頭一沉,「不好,幻邪女王發動禁制了。」
「多謝!」黃泉少宗主聲音虛弱,髮絲間滲透淋漓的汗水。
這軟語低耳的聲音不啻於一蓬炸藥,瞬即點燃了易流雲的熱血,他驀地撕裂開衣衫,拔出胯下怒拔的長槍,就要翻身上馬,不料卻黃泉少宗主狠狠的一記耳光抽倒于地。
血雲翻滾,天空上大片怒雲升騰,兩個逾越千丈的巨大身影正在捉對廝殺,直殺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這小不點正是黃泉少宗主。
「記得與我同行陰陽銅鏡中的合歡之道。」黃泉少宗主咬著易流雲的耳珠,聲語呢喃。
至於眉間的通冥之眼,雖說吸收了邪神之眼的精華,整個識海近乎擴展了兩倍有餘,便是比起陰玄第九層巔峰的術師來,神識氣海的容量也毫不遜色,但啟動之餘易流雲卻感覺不到有什麼異常,唯獨幽玄之氣比起往常覆蓋的範圍擴展了一倍,達到了驚人的百丈方圓,且更為濃烈陰寒。
「溫柔一些,這是本宗的初夜。」
……
幻邪女王媚然一笑,「欲生欲死,顛倒合歡!」
但就在此時,極遠處,矗立於天地間的鬼首銅門驀然發出一聲震懾天地的大響,血色的光芒從其中迸射而出,大地開始塌陷,銅門一寸寸的陷落其中,逐漸沒頂不見。
易流雲心神一凜,他總算明白這禁制是何手段了。
那一頭狂暴的氣龍的速度竟然越來越慢,而原本粗有百丈開外的氣流體魄在通冥之眼的開啟下,不斷的被分裂削弱,最後竟然憑空削去了一小半。
可就在此時,銅鏡之中竟然蘊生出一團翻滾的雲霧,雲霧幻變,顯現出一方奇異的場景。
黃泉少宗主白了他一眼,正想呵斥兩句,但驀地,心頭一盪,一股古怪的感覺頓顯而出,燥熱難耐,如蒸火爐之中。
太玄劍無愧於天下鋒刃無雙的寶劍,一劍斬擊下去,那佛像竟如軟泥般紛紛崩塌。
「這麼厲害?那怎麼辦?」易流雲嚇了一大跳,但仔細一想,幻邪女王的手段豈是尋常?直取自邪神的功法又怎能等閑破解。
只是他此時被困在鬼首銅門之中,進得出不去,一切都不是他能做主的。
只是下一瞬,黃泉少宗主卻褪下身上的衣衫,露出雪白如玉的胴體,悄然掩藏於易流雲的懷中。
「苦無那個老禿驢讓我于鬼首銅門中尋找一方陰陽銅鏡,會不會就是這東西?」易流雲心頭暗自一琢磨,便湊上去想將銅鏡給扒下來。
「母親,難道鶯兒也只能走上你當年的道路了么?」黃泉少宗主苦澀的一笑,摘下了烏金面具。
速度、力量,都僅有最初的一半。
幻邪女王也是面沉如水,但它卻沒有血邪慌亂,只是冷冷一笑,「哼,放心,那二人逃不了,中了我幻邪女王的詛咒禁制,由不得他們不來尋我。」
轟!
愕然間,一個香軟的身軀已然翻身於其上。
一剎那之中,萬分之一個呼吸間隙,一股極為怪異的氣息流轉以易流云為中心的方圓百丈之內。
就連被欲魔纏身的易流雲此刻也呼吸一滯,忘卻了腦海中的魔欲之念。
「這丫頭頂不了多久,再有十息必然被這兩個怪物的力量波及覆滅而亡,該死,得想辦法救她一救。」易流雲心頭也有些焦急,雖說黃泉少宗主這妞脾氣不大好,但到底二人也曾數番並肩作戰,還是有一些情誼的。
而此時的易流雲卻頭也不回的劈斬出一道劍氣,與狂暴的氣龍撞擊於一處,旋即得兩股氣勁撞擊之勢,仰頭噴出一口鮮血,但速度卻陡然提升,箭一般破開虛空,刺入鏡面之中。
在那佛像合捧的雙掌之間,心口處,藏有一面青銅的方鏡,鏡身古樸,印在佛像的胸口,象是武士鎧甲上的護心鏡一般,這位置之前本來被懸浮的邪神之眼遮住,因此,倒也看不出端倪,此刻邪神之眼去除了,就顯露出了異常來。
「陰陽合歡,寂滅無常。」
「本宗在上面!」
「不好!」易流雲略一細看,吃了一大驚,那鏡面中顯現的不是別的場景,正是血邪與幻邪二人的廝殺,這兩大邪族統領都是神通法境的至強者,而且修為都相當高深,邪族沒有所謂的神通法相,最強力的手段便是己身幻變,如巨人一般通天徹地,威力等若神通法相,二人交手的空隙處,隱約可見一個小不點被捆縛于地上,正催運起薄弱的真氣,堪堪抵抗兩大統領級邪族的生死爭鬥。
罡氣罩終於承受不住狂暴力量的撕擄,瞬即炸裂。
一場異常漫長的廝殺由此展開。
可就在此時,易流雲的額頭驀然浮現出一枚豎立的銀色豎眼,眼孔的瞳仁卻是血紅一片,仿若邪神再世。
欺霜塞雪般絕世的容顏彷彿給銅鏡中昏沉的空間注入了一抹奇異瑰麗的色彩。
「啊,這可如何是好?」易流雲下意識的站起身來,愣了一下,仔細一掂量,卻發現周身並無什麼不對勁,除了有些燥熱,就象是被灌了春藥。
神通法境的至強者不是陰玄境的螻蟻可以比擬的,哪怕是一絲廝殺間的餘威,都足以奪舍後者的性命。
「咦,莫不成這佛像也有靈性?我替它除去了封印的邪神之眼,血色盡褪?」易流雲古怪的湊到佛像前仔細掂量,不斷的上下摸索,其實就是想打量下這佛像的材質究竟是什麼,要值錢的話是不是考慮撬下來直接搬到空間戒指里去,等出了血池地獄再拿到白龍寺去販賣,多少也能彌補下他血戰數次花費的巨大法石損失。
春心蕩漾。
方形銅鏡當即便掉了下來。
但驀地,就在此時,那一方銅鏡上忽然蘊生出漩渦般的波紋,一股奇異的大力瞬即將易流雲吸附其中,轉眼消失不見。
那邪神眼珠化為灰燼,整座大殿內頓時氣氛一松,殿內繚繞的濃鬱血氣四散而溢,如退卻的潮汐,大殿顯露出晶瑩剔透的暗紅色地面,殿堂中央,那一尊通體血紅的佛像竟然褪去赤紅,化作雪一般的瑩白。
易流雲抱著黃泉少宗主跌落在陰陽銅鏡中,後者面色蒼白,正大口吞噬著丹藥與法石,寄圖恢復力量。
「那個,你有沒有感覺有些熱啊?」一旁的易流雲扯著袍領,不斷的撓耳抓心,臉色紅彤彤的象是塗了丹朱。
易流雲吞噬了邪神之眼,又得了佛家的涅槃妙心,領悟出了戰佛六字真言,這一門佛法乃是無上級別的功法,威力無窮,習練日深之後還會產生種種難以名狀的妙用好處,但此時易流雲自然是難以知曉的。
可正在此時,正在激戰中的血邪統領目光一掃,微微注視到了虛空中的兩個螻蟻般的存在。
眼看心頭慾念越來越熾烈,就如同火一般炙烤著他的靈魂,腦海中始終縈繞揮之不去的魔音,讓他衝上去,將黃泉少宗主按在地上狠狠的蹂躪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