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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氣概無邊,天王崩山

第280章 氣概無邊,天王崩山

「十盡,去斬!」左無舟縱聲狂笑,笑聲激狂無比,卻正是那等豪情所現。
斗無雙是君忘悉心栽培的完美之人,不論容顏氣質,脾性修為,都當得完美一詞。斗無雙自知曉左無舟的第一日起,就在心底,無數次的設想過左無舟其人其貌其事。
蘇黃頹喪的臉上,終是浮現了一絲喜色:「小姐!我懂了,你不是不想幫他,而是想趁他在牽制住敵人的時候,破掉幻境。」
風雷交加,光影交織,「七殺拳」如密雲遮天。寒風凜冽,左無舟眼中的戰意,心底的火,卻將這寒意摧發。只管施展「七殺拳」,永不疲憊的往前後左右移動!
左無舟雙眼怒放光華,一爪抓住這武御的脊椎骨,但見一抽一送。這武御痛得暈厥發狂,竟是生生被抽拔出那條脊椎骨,白森森,血糊糊,好不恐怖。
左無舟滿懷戰意,正如戰鼓催動,好不快意,好不恣意。但見下一名撞見的,正是一名武宗,雙眼頓是大放光彩:「來得好!」
半晌,隆隆地動,雪山嘩啦啦碎石墜下,天崩地裂之音頓時衝天。
左無舟所到之處,皆盡傳來凄厲慘呼。何其恐怖,殺神之威終現真魂天。
「我當以堂堂正正之戰法,擊敗你武宗,那便又如何!」左無舟怎顧得其他,戰意激昂,熱血滾燙,那等胸中之情,就如龍鷹幾欲破胸飛出:「哈哈哈,快活,實在快活!」
刀刀纏綿,刀刀進逼,刀刀剛猛摧人。一刀連一刀的斬,一刀的殺氣盛過一刀,那氣力一刀更賽一刀。任是誰,在這等顛瘋的近身刀斬之下,也是吃受不住。
戰矛彈出的一霎時,左無舟竟已如鬼魅般的纏上此人後心,低沉虎咆:「你就跟你的卓一宗一起去死!」
左無舟正除了一名對手,拍手大快之餘,心中一沸,殺心揚揚,只將這幾個宗派之名記在心裏。
斗無雙有教養知禮節,溫和婉約。可他絕然做不到,如左無舟這般狂野不羈。他是斗無雙,斗無雙是完美的,完美的就不能像左無舟那樣狂野,因為那其實是粗俗的。
雪山憾動半晌,卻又重新安靜下來。
君忘痴然,柔柔心兒幾是化將成蜜,砰然躍動:「他,他是為了我。我歡喜的,豈不正是他這等英雄氣概。」
……
招招變幻,這武宗修為再高,在近身難以徹底發揮,也是暗吃不少虧。被左無舟連續瘋虎般的戰法,轟得是身不由己,且戰且退。
還道是左無舟鬆動了,卻不知左無舟在殺敵,無暇多言。這林夕陽反是暗暗興奮起來,沉聲,還以為義正詞嚴狀:「左無舟,你可知曉,九心宗,王池宗,卓一宗,及地炎宗,已暗中對你下了必殺之令。」
「哈哈哈,我來了!」
「七殺拳」纏死對手,左無舟貼身纏鬥,身已化做淡淡輕煙狀,幾是無法捕捉。就儼然是一道凌厲摧殺的風,再是貼身,再是如何,也是捕捉不到。
斗無雙心中卻有一種渴望,有一種欲破胸而出的火焰:「其實,其實像他那樣也不錯。」
一朵溫室小花,一株勁風鐵竹。
君忘嬌艷的容顏間,終於是浮現一抹凝肅之氣。素手微擺,一條火紅梭子油然而現,凝氣微波。霎時一動,氣息激爆無窮。
「要打就打,何必廢話!」森然殺音迴旋繞樑,殺意沸騰,幾如實體:「君忘乃我朋友,你等欲害他,我必取你等項上首級,以傾我心頭之恨。」
……
戰音不絕。
光影交錯,所有正在交手或躲避之人,悉數現身在魂殿之中!
縱是拚命施展魂力震蕩,又能有多少餘威能破掉鬼龍甲而傷到左無舟。鬼龍甲於左無舟而言,實在在一件最恰倒好處的至寶,能令左無舟恣意揮灑。
有無數血淋淋的經驗和教訓,又是如此的剛猛兇悍,意志頑強可怕。林林總總配合在一道,左無舟的近身戰法,可謂獨步天下。
君忘眼波斂集,低聲鳴呼:「蘇黃,傳令……把這雪山,夷為平地!」
一眨眼,君忘眉宇微顫,火鳳再嘯鳴天地,垂俯往下,挾以天地之火,翱翔沖入雪山之中!
速度之快,實教人難以想象。那紅衣武聖急促呼吸,再是忍不住,怒吼:「左無舟,我乃魂天宗的林夕陽,我令你速速罷手!否則若壞我等大事,我怎也饒不得你。」
這一戰,戰得是左無舟痛快無比,心中獨有一念徘徊:「十年了,已有十年了,我都未曾如此痛痛快快的大打一場,豈不空耗這一身修為。」
……
天君宗十一位強者,悉數在這一霎時,各自在各自的幻境中,對準了腳下的雪山,使出吃奶的氣力,轟將下去!
左無舟始終如一,心不動,戰意滔天。踏積雪如飛,奔山如浪卷,猶如自練拳法一般,拳拳雷動,拳拳只教大地顫動,直教雪山臣服。
斗無雙重又凝神:「我一定要跟他切磋,一定要擊敗他。讓小姐看看,我比左無舟更好。」
狂放,氣概無與倫比。蘇黃心神搖曳,一時為之折服,蠢蠢欲動,只是恨不得立刻也是跳出去大殺一通。
左無舟所求者,不過一生快意,一世不羈。好男兒正該有此凌雲志。
「你該死,卓一宗很快就會步你的後塵!」語音森森,左無舟收回戰矛,大步流星,其勢雄壯無比。
「七殺拳」如顛如狂的施展來,近身纏綿,這等纏綿悱惻,卻直教這武宗狂呼吃不消。
戰矛哧的一聲,赫然從此武宗頭頂摜入,從上而下的洞穿此人。此人兩眼突爆,喉頭擠出嗬嗬之音,慘呼震天!
這武宗怒吼咆哮,偏生左無舟猶如靈蛇流竄不息,怎也是擺弄不住。
林夕陽暴怒,狂喝:「左無舟,你該死!」
好一個天生戰鬥狂,好一個天生傲骨強,縱是真魂天這等強者之地,也是阻不住他心飛翔,直衝蒼穹。
雪山幻境終於是隆隆崩裂。
……
縱使再是強大的敵人,一旦被左無舟近身纏上,也難免吃虧。好比左無舟與紅衣武聖的草草一戰,莫看是左無舟重傷而退,那紅衣武聖一樣被轟中數下。若非實力相差太大,那紅衣武聖豈能討得了好去。
林夕陽松得一口氣,臉上驟然潮紅:「當然!」
一觸及發!一條武宗身影乍現來,還未現身來,便已在「七殺拳」的擂擊中暗吃一虧。
一霎時,看不見的所在,頓是傳來一聲慘呼厲嘯:「左無舟,我記住你了,此仇我必報!」
憑以往殺人無數,積攢無數經驗,更有身上數百傷痕,每每在提醒左無舟無法忘卻那每一次在戰鬥中所犯的錯。往後,是絕不能在犯。
雙拳雙臂,幾乎是燃燒起火焰來,那等交替的光暈時時變幻,五行之交替,五行之合一,瞬時已然激爆。
真魂天不善不喜近戰,不等於不會近戰。可真魂天的魂修士與左無舟相比,在近戰這一點,也絕非其敵手。所向披靡,此言絕是不虛。
林夕陽說得半天,未見回答,連問數聲。
「天王譜」出手,嗷呼爆裂沖宵。
此等逃走之狀,左無舟縱是熱血沸沸,也是無奈。
群雄大駭欲絕!
森然如地獄之音,鬼氣幽幽:「殺的就是你們卓一宗!」
君忘眼波淡薄,不置可否,拂袖如春:「動手!」
蘇黃總是勉強靜下心來,看望獨在雪上吹凄風的小姐:「小姐,出手吧。他是武御,他不是武宗和武聖的敵手。我等再不出手,他就難了。」
……
怎教人不心驚膽戰。
君忘眼波顫動,半晌,徐徐一聲空洞無比:「不。」
風雷交加,恰似風雨中飄搖的小花,凋零一時。左無舟雙眼怒放亢奮神采,拳拳正中此武宗的要害,招招直取這武宗的關節。
雪山之巔,極目放眼,皆是白皚皚的環山之雪。
這武宗臉色漸白,暗暗叫苦連天:「這瘋子所施展的戰技,怎的是如此古怪,竟是脫身不得。」
是了,當年君忘第一眼就鍾情左無舟,可不正是因為左無舟迎難而上,逆境搏殺奄龍獸之英雄氣概。
斗聲雷動。
恐怖無比的「天王譜」轟然擊在這雪山上,頓在一時,那止住的龜裂狀重又乍現來。啪啪之聲一時不絕。
這武宗實實在在是未曾得遇這等處境,天王膽凝住的刀,時而為金芒大耀,時而凝為火焰之刀,時而又化做水刀,時而又是土刀,如此凝將下來。
也惟是眼前這一戰,實是環境獨特的一戰,方令左無舟重又品嘗到當年橫行天下的滋味。一念起,頓是傲骨發作:「真魂天又怎的了,我自快意行事,怎管是真魂天還是法魂天。我之道途,誰若阻我,我便殺誰。」
隆隆爆裂在山上盪徹天地,積雪紛紛。
「小姐,我明白了。你不是不記掛他,不是不擔憂他。只不過,你不去助他,是為了他和我們,能逃離幻境。」
十盡出鞘,斬下此人首級。左無舟提起這首級,恣意大笑:「好,但憑你之言,往後我必滅卓一宗滿門。」
蘇黃幾乎是哀求:「小姐,不要再等了。真的不要再等了,不要再考驗了。會出人命的。」
生生是逼得一名武宗抱頭鼠竄,此等神威,當屬蓋世。
身在雪山之巔,踩在軟綿綿的積雪上。孤寒之風凜凜來襲,一朵雪花恰似懸崖上的小白花搖搖欲墜。君忘的心忽攸抽痛,如針刺痛。
何謂剛猛,何謂兇悍。乃心境自然而發,自然折射。非是性情烈如疾火,非是心性無畏,怎能施展。此,謂之相由心生。
一眨眼,左無舟眼中墨色大爆,抖動戰矛,甩屍絞成肉塊伴血橫飛。
此幻境極是獨特,極是適應他的近身戰法十二成發揮。奈何不得的是,旁人若欲逃,他也只能坐視,畢竟幻境特點如此。
啪啪數爆,這武宗周身竟是激爆無數道鮮血來,處處皆是那血管與關節要害之處。這武宗縱有萬般能耐,肉身半是酸楚難當,動作失調,又是無法可施,惟獨厲嘯瘋狂:「左無舟,我卓一宗必殺你!」
……
身在此武宗腳邊,單手纏住。彈指一動,「天王譜」現在手中,揮指一動,兩道金輝之芒,立時從捲軸兩端煥發,儼然就是一條戰矛。
噼里啪啦的連環雷爆,這武宗怒吼:「左無舟,你敢,我是卓一宗的人!」
在極善遠戰的真魂天,左無舟的近戰本領絕計是一等一的強大。尤其他還是自屍山血海中滾將出來的,滾得那一身的煞氣,滾得那一身的血氣。
火紅梭子飛翔而動,儼然化做一條翱翔的火鳳,拖住長長的火色尾巴。仰天一聲脆生生的鳳鳴,吞吐火焰,頓將那雪山上的積雪消融許多。
斗無雙握住拳頭,流露堅毅之色!他一定要擊敗左無舟,向君忘證明,他比左無舟優秀。
「他怎的是這種人。」斗無雙茫然,俊美容顏上,又青又白,難言心頭滋味千千萬。怎的,也是說不出,道不明。
左無舟哈哈放聲:「果真?」
此情此景,左無舟不論戰意還是氣勢,都已在前所未有的顛峰之境。錯非此人是武宗,怕是早已喪生了。要知,多魂對單魂,從來都有優勢。
「想逃!」左無舟追之不及,眼裡神光大盛,天王膽往雪山上激狂印下,頓是一道耀天波紋激飛天地。
……
他跟了小姐許久,他看得出,小姐對左無舟不一樣,跟以前的男子,那是不一樣的。
……
卻只聞得一聲譏誚之言:「白痴!」
何況,今時今日,左無舟已是武御修為,比之武宗不過是一個品階的正常差距。
此套戰法,當是奏效。
頓在一時,雪山終是隆隆震顫不絕,雪山處處龜裂乍起,裂紋吱嘎,幾欲崩塌之狀。
雲之空,山之巔。
沒有一次比這次艱難。
十盡化做一道血色巨龍,幾是將這積雪映得如紅花一般的艷紅無比。左無舟氣息暴烈,十盡挾以無邊巨力轟斬,一聲豪笑搖動千山:「武宗,武宗又如何,手下敗將!」
這武宗臉色不動,厲聲冷笑:「你不過是武御,我看你怎麼和我打!」
「如果你能活下來,你就是我在等待的那個人,那個唯一。如果不能,那就不是。我的郎君,應當是獨一無二的。」君忘不知不覺淚水糊面,此言,她曾在心中,對許多人說過。
「這些年來,他總在孤軍作戰,我卻總也不能相陪。今日,天見可憐,終教我再得感受他的豪世氣概。」君忘的心已然痴了,心痴,情乃痴。
「我有一腔男兒血,我有一雙打抱拳!我當,殺殺殺!」左無舟仰天長笑,縱情快意,聲聲如霹靂驚,拳拳如戰鼓擂動。
霎時,搖身一動,魄力激蕩,竟是趁以爆速魄轟然消散。
「不行,再是這樣下去,不是他力竭,就是我力竭。」這武宗倒是想得明白。
武宗再是比左無舟強大,在這等恐怖的擂擊中,關節和要害也是難免受創。當年左無舟不過武君修為,同樣在短瞬間的近身纏戰中,連續轟出數十上百拳,轟得穆龍青關節和肌肉處處酸楚,動作失調。
這武宗老臉赤紅一片,見左無舟儼然瘋虎般的戰鬥,那十盡化龍狂撲來。這武宗一嘯盛怒無比:「左無舟,你放肆!」
而那些人,不是廢了,就是死了。
以往每一次,小姐歡喜的男子,總是在這樣那樣的艱難考驗中喪生。蘇黃卻是不想小姐再孤獨了,只想小姐有一個好的歸宿,不要再考驗了。
差距,僅在近戰。
一語落,這武宗一劍哧哧連盪十盡。這一招尚未使全了,左無舟虎咆,提起天王膽所凝之刀,復又斬來。
居高臨下,放眼觀天下,隱有御風翱翔之錯覺。天地彷彿皆在腳下,彷彿一次呼吸,幾番吞吐,天地皆將汲入心懷。心神搖曳,心曠神怡,油然大誕豪情萬丈。
林夕陽冷冷道來,以為震懾左無舟:「這幾大宗派一道出手,長空宗必難保你。我魂天宗不欲見你這等天才隕落,只要你乖乖的,我魂天宗必能制止。」
那一聲慘厲之極的嚎叫,頓令卓一宗余武聖心弦大顫,驚怒交集:「左無舟,當年你在銳金法魂天,殺我卓一宗的卓暮等人。今日又殺我卓一宗之人,你就是逃往天涯海角,本宗也誓要殺你。」
……
斗無雙細心聆聽:「他很強,非常強。雖是武御,卻能遇強則強,在武御中,當是難逢敵手。」
但,他絕然未想過,左無舟竟是如此豪情萬丈,竟是如此極盡癲狂,竟是如此兇猛剽悍,幾是所向無敵之態。慨然者也。
「放肆又如何!」這一聲伴住一音雷爆!
一心一意,絕無半絲雜念,戰意在心在身,如雷鼓激揚。
「武宗!」
……
雪山之巔,高處不勝寒,芳心仍殘缺。
「我能否敵得過他?」斗無雙有自信,他設想無數次,從未懷疑自己有能力勝過左無舟。可此一時,卻動搖了:「也許,也許可以擊敗他。」
君忘顏有失望之色。恰在這一時,一隻滾燙的大手從虛空中伸來,握住她的手,一身黑衣的左無舟在她的幻境中現身來,虎嘯一動:「我來!看我的。」
此番,左無舟乃為她而戰,為她而殺,怎教她不歡喜,甜如絲。
每一招大開大闔,只將那等剛猛,那兇悍發揮得淋漓盡致。
顧隼橫衝直撞之聲,依然不絕,依然與那些許多武宗武聖時不時的戰一番,然後速度之快又是隱沒。反倒是遠不如左無舟來得有殺敵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