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哭著笑，笑著哭，不如瘋癲
胸膛高鼓，左無舟如長鯨汲水，龍吟虎嘯，憾動長天，端的是剛猛：「給我滾出來！」
「便是諸天，也救你不得。」左無舟神情冷厲，妖異無比的挾以火色出現在這屈武身旁，雙拳擂動！這端的是兇悍的一拳，直是打得空氣啪啵驚絕。
越戰，北斗越是心驚不已：「這邊的人，果然極是善戰。」若不是有小憨，北斗自問恐怕對上屈武，難有多少勝算。
項武聖，卻只冷冷的在遠處看完這一幕，並沒有一絲一毫想要救人的意思！
屈武面如死灰，嘶聲憤恨狂呼：「項還休！你竟見死不救。」
一邊且是非一般的速度逃竄去，一邊思緒紛紛。
落雙一咬牙，決然舍了臉皮和一切，撲通一聲跪在左無舟面前。
與其說是「炎百翅」速度恐怖，倒不如說是「火雷翼」能自由隨心控制爆速的優點，實在太驚人了。若然這點優勢，放在旁人身上，「火雷翼」極爆之速，最多不過是略勝「雷暴魄」。
憑住「替身魄」詐死的屈武，正是藏匿在這血霧當中。被這狂暴不堪的凶音襲來，就如同在胸膛和耳膜滾炸似的，當場就是一滯。卻又流露無窮喜色，尖聲狂嘯：「項兄，救我！」
項還休喝止幾人，暗暗惱怒後悔，心想：「早知是這小子在此，我就應該多喊一些人來了。」
落雙雙眼黯淡無光，軟綿無力的抬首抱拳，聲線沙啞低沉：「多謝諸位，救了我落雙。」一音竟哽咽：「這是諸位第二次救了我落雙了！我落某再是無能，也必回報諸位大恩。」
雙拳一擊為詐，左無舟以無比博命之姿，鬼魅般的纏身上前。翻手間，吃受住屈武瘋狂的反擊，悶哼一聲之際，一把禁魂針打入屈武體內！
……
鏗鏘餘音縈繞：「當日之仇怎可不報，待我改日再來取你項上首級。」
北斗生汲一口氣，趁住小憨逼住屈武的瞬間，雙手結印。一道火色凝在雙手之間，瞬間激爆出去：「無想印！」
左無舟環眼一顧，沉心冷然：「此乃敵人老窩，不可久留，當速戰速決之！」
然後，再奪舍。
「不對！」左無舟神念始終如一的掃描，感知到許多武宗武聖正是飛上半空。更是感知道另一股氣息搖擺不定，立知不對：「他是詐死！」
細細衡量一番，眾武聖竟是誕出一種無力蒼白感：「恐怕，也只有鐵超聖能與他比一比速度！」
……
正因為當年救了他一家子的師父，是天神聯盟的人，所以他落雙忠心為天神聯盟。誰知，竟因副盟主
他們自是不知，旁的大小事，項還休以副盟主身份，未必記得，未必放在心上。但，數月前在取超聖寶藏時，被一名武宗打得重傷而逃的經歷，項還休絕不敢忘。就算他忘了，身上無處不痛的傷，也會提醒他。
既然暫時不可打這一戰，那又何妨先撤。
眼前火光大盛，然後消失不見了。
就在這一霎，雷音四起，一股剛猛如濤的氣息，竟是打碎天地，彷彿挾以巨山轟炸下來！
天神聯盟的許多武聖武宗，感知到戰鬥的氣息。倒是未想到是有人闖進來鬧事，實是天神聯盟太強大了。莫說其他，這一代基本就是天神聯盟的勢力範圍，想要趕過來天神聯盟的總部生事端，那簡直就是自取滅亡。
饒是這屈武施展以爆速魄，仍然是被這滔天的超魂戰技掛中半邊，一口鮮血噴洒得漫天。此一霎，小憨雙手再結印：「無想印！」
北斗與小憨一道合力大戰屈武，二人各自的修為，都絕計不遜這屈武。然而，以二人攜手之力，竟也不過是勉強佔得少許上風。
……
……
項還休眉宇含煞：「想走，把寶藏給我留下來！」
項還休羞怒：「追！」
一群武聖頓時怒不可竭，老臉火辣辣的燙，毫不猶豫的就疾追過去！
這幾名武聖詫異不已，一名武宗而已，怎值得項盟主如此慎重。
饒是屈武極是善戰，身穿真聖裝，仍然被這超一階的威能再度轟中，再一次狂灑鮮血。臉色慘白，倉皇無比，欲奪路而逃。
且不論這些魂修士對天神聯盟有多少忠誠，但至少左無舟如此猖獗之舉，簡直就等若是當眾打臉之舉。
左無舟神情淡定：「看來，你我之間，是有一筆帳要好好清算一番。」
……
從北斗和小憨合力擊殺一名武聖的時節，屈武動容大駭：「多魂武聖，兩名多魂武聖！」
另一批魂修士，卻是在感知左無舟和項還休的對峙，合圍往那邊趕過去。一邊靠近，一邊突然眼前耀閃火光，頓將許多人給嚇了一跳，感知氣息滔天而過，眾人才知不對！
屈武簡直不敢相信，錯非北斗和小憨的氣息如此，他幾是以為是幻覺了。北斗也是雙魂，那倒也罷了，小憨卻是修的四魂，比他還要強大許多。
屈武臉色漲紅了臉，怒吼聲聲。一道滔天之勢，竟有吞食天地之氣勢，斜斜直往屈武殺將來，伴住冷絕一音：「出絕招！」
嘎
……
如果說初時，眾武聖施展爆速魄，悉數追趕得一時半霎。初時，還看得見左無舟所化身的那道火色長虹，是如此的耀映長天，如此的極速動人。
正是這等狠辣行事，才令他以不是很強的修為，漸漸而成就在天神聯盟的不俗地位。但當他當年在屠戮旁人的親人家人時，從未想過，有一天這等事落在他頭上。他一心在維持的天神聯盟，有一天，會將屠刀向他砍來。
「項盟主，我們去追！」項還休身後的數名武聖正欲去追！
……
……
落雙死死看著恐懼得臉已扭曲的屈武，恨意滔天：「屈武，天神聯盟，我爹娘和老婆孩子的仇，我落雙就是死無葬身之地，就是做了鬼，都要殺光天神聯盟，以祭奠我爹娘和老婆孩子的在天之靈。」
……
北斗和小憨一怔，也是立刻駭然色變，各自抓住人，帶著就奪路狂逃。
一音未畢，屈武驚怒交集，直撲往北斗和小憨。
屈武臉色鐵青，震怒狂斥：「落雙，你竟敢勾結外敵，來本盟作亂。我今日斷然是饒不得你！」
以極度不可思議的速度，直達此武聖的后心，平平打出的一拳，卻如狂雷天降。憑住無比的速度和衝擊力，竟是生生將這名武聖打得對穿，儼然炮彈般轟往大地，摔成肉泥。
左無舟不是怕了這百名武聖，也並非不想殺項還休報半年前的一箭之仇。實是有無夕和小草在，左無舟心有顧慮，並不適合放手大戰。
極速之下，摩擦空氣，幾乎將空氣都燃爆起來。「火雷翼」加「炎百翅」實在恐怖。
若然真要打將起來，莫說其他，左無舟光憑儲物戒指里的八枚真聖符，也能教這些武聖吃不了兜著走了。只是，這並非是一個適合大戰的時間和地點。
雙臂振動，踏風化長虹，拖住長長的火紅色，穿梭天際，聲勢浩大震動。
左無舟不動聲色，目送小憨神勇的一路衝殺，幸虧從暴起大戰，到此時，不過是一眨眼的事。天神聯盟的人，還沒怎麼反應過來。是以，這時趕來的上百名武聖，大部分都還有一些距離，未能合圍。
轟隆隆一音盪空迴旋，這武聖轟在山峰上，竟被轟出一個山窟窿來。左無舟以逾越雷電之速，疾追往其中，一吞一吐，鏗鏘如刀：「把命給我留下來！」
落雙笑著哭，哭著笑。所謂悲愴，不過如斯。
隆隆火色光暈沖宵！
天神聯盟
左無舟垂首，觀得大地遍是白皚皚之色，漾住一絲殺意！乍然間，左無舟氣息猛然暴烈，竟是氣化長虹，演化做一道火虹貫破碧空！
一群武聖心知不對，一邊大吃一驚，一邊是追了過去。
落雙和夜叉，驀然雙雙回首。左無舟微露疲倦的牽住小草的雙手出現！
項還休自詡速度已是較快了，可不過比其他武聖追得遠了一些，那一道赤虹竟也是漸漸消散了去！項還休等震驚欲絕，實在是這速度遠遠超過武聖所能想象的極限了。
正因如此「火雷翼」配合以「炎百翅」，才有這等恐怖的速度！
項還休冷冷的掃視屈武一眼，似笑非笑：「你不殺他？」
在超聖寶藏被伏擊的一戰，不過半年前，左無舟時刻記在心底，反覆汲取經驗，檢討自己。怎會不刻骨銘心。
旁人不知左無舟的手段，項還休卻太清楚眼前這黑衣青年有多麼深不可測，有多麼可怕的意志了。
不但是當眾打臉，還是翻來翻去的打得啪啪作響。
空氣中徒留一些熾烈和灼熱感，似在嘲笑他們大群武聖，卻拿一個武宗沒奈何！
氣息震蕩如許，屈武臉色灰敗可怕，一口幾乎將身體中的鮮血悉數噴爆出來！霎時間，再是抵擋不住這七魂瞬爆的恐怖「翻天印」，身體碎裂，生生被這極剛極猛的一拳，打得爆做一團血霧！
北斗和小憨的速度都不慢，松狐更是以速度和神通佔優。能追上他們的武聖，並不多。等左無舟如此一趕來，頓時精神一振，連續擊殺最後三名武聖。
落雙啞然，心底泛起一絲怒意，又黯然。一道前來天神聯盟，一路同行兩個月，他知道左無舟的性子多麼寡淡。此話難聽，但這是不爭的事實。
落雙是粗鄙漢子，幼年甚至是連飯都吃不飽的那種。也是虧得當年他在天神聯盟的武君師傅，收了他做徒弟。不然他一家子早已凍死餓死了。
落雙不懂詩文，但他聽得出夜叉隱沒的傷痛和悲切。突兀的，落雙想起了許多年前，他們一家子快要餓死凍死的那個冬天，那個冬天是他記憶中最寒冷，雪最大的一個冬天。
眼漾深沉墨色，左無舟氣沉如山嶽，不動半時。感知北斗等人已是逃得遠了，又感知許多武聖已是圍了過來。
……
直是笑得淚流滿面，直是笑得
一旁，猶自有許多武聖！
但，「火雷翼」在能瞬爆的左無舟身上，那就等若是最完美的搭配。一隻是能隨心調整爆速的魄，一個是能瞬爆十二成魂魄之力的，有特異體質的人。
「好難得，替林夕陽取得肉身，先助林夕陽奪取肉身，壯大一些實力，再言其他。」左無舟淡定。
然則，此時，竟是突兀的出現三名多魂修士，其中一名武宗，更有兩名武聖。這實是令屈武震驚不已！
……
今年的冬天，就像當年一樣寒冷，雪一樣的大。凍得教人絕望。
這一場雪，已是下了數日。將大地覆蓋冰凍起來，令人間儼然處在一個冰天雪地當中。走在他身旁，夜叉徐徐念出一詩：「凄凄歲暮風，翳翳經日雪。」
所以，武聖武宗初時未想到，竟有人膽大包天的在天神聯盟總部放手殺人。一時，反應也就自然慢了。
等得有這意識了，小憨猛打猛衝的殺將來，以小憨的四魂修為，如此正面猛衝，二號真魂界實是難有人正面阻擋得住。如此一來，北斗等便已是沖了過去。
左無舟爆以全速，極速之下，竟是隱約感到自己要比平常耗費更多的魂力來抵擋這等猛烈罡風。
一團血肉炸開，左無舟微詫：「這麼容易？」
一音化氣浪，隱約可見音浪如漣漪，卻是鋒芒畢露，幾如戰刀般削斬——左無舟始終悟音殺戰技而不得，不等若他對音殺一竅不通。
數日後，綿綿群山覆蓋在白皚皚的積雪中。
等追得不過二十息的光景，絕大部分武聖均是駭然發現，那道拖得儼然彗星尾巴的火虹，已然從視野中消失了。
項還休神色兀自帶笑，漸漸看見那一道殘留的熾烈，漸漸臉色發紫，羞怒難當。他堂堂天神聯盟副盟主，竟被一名武宗在眼前逃走了。
約是一盞茶時光，左無舟便已漸是追上了北斗等人。神色微沉，糅身化虹，直取一名武聖！
「早知如此，我又何必當初，哈哈哈！」
落雙一邊縱聲狂笑，一邊卻是想起被害的親人，愈是狂怒無比，招招是施展以對換性命之法。如此瘋癲戰法，真正是打得另一名武聖倉皇後撤。
眼波一動，凝住屈武，左無舟目光一亮，森森然：「想殺我，我就取你的肉身！」
寶藏那一戰，實在印象太深了。項還休怎能忘，他在伏擊得手的事態下，竟還被眼前這
想一想，一盞茶時間之前，他還耀武揚威的要殺落雙。此時，卻已是落在敵人手中，直是教人感慨世事無常。
北斗和小憨已然是攜手一道，打殺一名武聖，將落雙救了出來。
見等了數日的左無舟終於現身！
左無舟神情淺淡，神念掃描，竟感到至少有上百名武聖已然是從四面八方飛速趕來，頓時神色暗變。糅身搖擺，如柳絮一般的幻做一團光影消失：「走！」
項還休冷笑，漸變做獰笑：「交出寶藏，我許是饒你一命。」
左無舟頜首，淡然：「不必廢話，救你實是順手而為。如不是見你乃孝子，我連順手都不會。」
「超魂戰技！」屈武頓時勃然色變，臉色慘白。這股力量轟將來，竟是幾欲打碎天地一般，端的是可怕。
這二號真魂界的魂修士，本就擅長以人多打人少。左無舟又沒有被逼得非要在其老窩決一死戰，就算要戰，在有條件的時節，也會選擇有利自己的環境來決戰。
「走！」看了一眼三條墜往大地的碎屍，左無舟未回首，直是冷然低沉：「此地距天神聯盟太近，須尋一個安全所在。」
「不下百名武聖，若然一戰，必是極其痛快。」左無舟熱血已然沸騰，暗自思量：「不過，此一戰，何時再戰都可。倒是不急於今日。」
在一處隱蔽的山洞，洞口處，落雙哀痛不已，捏住拳頭，凝住凍結的冰潭：「這一場雪，好大好大。」
……
項還休遍體生寒，心狂縮了縮，震驚不已：「好快的速度，好快的速度！此子究竟是如何修鍊的，竟是如此可怕。」
山峰隆隆搖擺，就如舞蹈一般的晃動起來。霎眼，一道墨黑之影，從山峰的另一邊轟的爆將出來。取住一枚血淋淋的首級，將這首級一拋，一拳打往屈武！
想起以往自己為天神聯盟，屠戮無數人，沾染無數鮮血，對無數人進行了趕盡殺絕斬草除根。
「小憨開路，北斗，帶住無夕，松狐，帶住小草。」縱知有百大武聖正在陸續趕來，左無舟絲毫不亂，立時下令：「走，立刻走！」
小憨正是猛將之姿，一馬當先的衝殺，將那尚未合圍的人，殺出一個缺口。北斗等人立刻激射，從缺口中逃將出去。
落雙其狀凄慘無比，卻是本住一顆報仇之心，瘋狂的纏住一名武聖，癲狂大笑：「屈武，你真不枉了姓屈！你想殺我，那就來，何必多說這些屁話。難道你以為你想殺我，我就不想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