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出人意料的投降
對於蒙得恩一到前線，就組織了大規模的進攻，洪秀全顯然非常滿意，除了嘉獎之外，還讓使者告訴蒙得恩，自己請的「天兵天將」就快到了。
「有請李世賢，不，讓李世賢在外面等著我，本帥要親自出去迎接！」回過神來的張震，快步走出了自己的大營。
夏侯清絕對不是大帥的對手，自己也同樣不會是的……
李世賢的目光中有些感激，張震根本就不是傳說中的那樣兇狠的人：
根本無法取得任何實質性的效果，除了不斷上報來的傷亡數字。可是在蒙得恩的眼裡這一切根本算不了什麼，因為就在不久之前天王已經給自己送來了嘉獎。
對於這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的，但名字卻無時無刻不在耳邊響起，太平天國最大的「敵人」，其實自己的心裏還是一直都非常欽佩的。
那些百戰軍的士兵們，沉著地呆在自己的陣地里，看著對面一道一道不斷升騰而起的火光，聽著對面一聲一聲不斷傳到耳朵里的慘呼……
「說來說去，你們就是害怕了！」洪秀全一下變得暴怒起來，嗓音有些尖利：
李世賢一時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才好，準備投降的時候，自己已經做好了一切可能會出現的狀況：
那些炮手真的是瘋了，還真沒有見過這麼玩命發炮的。
「陛下，忠王李秀成和前軍主將陳玉成求見！」
「軍妖？」洪秀全愣了愣，忽然領悟過來，哈哈大笑起來，指著蒙得恩說道：「好，好一個軍妖，那些所謂的軍政府，皆無得到上帝允許，都是妖頭！擊破張震，擊破軍妖，這才是我天朝需要的豪邁將領！」
「你們害怕了，可是朕不害怕！你們都不願意打了，那就朕和他們去打！朕有天兵天將衛護，朕誰也不怕！」
蒙得恩終於心裏也開始害怕了，拼光了全部力量，卻得不到哪怕一點的戰果，只怕天王再維護偏袒自己也不太好向天朝其他臣工交差……
當李秀成出現在面前的時候，洪秀全的神色卻一下變了，臉上寫滿喜悅，甚至親自迎了上去，而天王的態度，倒讓李秀成一下不知所措。
自己投降，真的是已經對曾經無限熱愛的天國徹底絕望了，對曾經無限效忠的天王徹底絕望，當絕望之後做出來的事情就連自己也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可是天王眼裡的「妖」，現在實力強大的卻是天朝無法比擬
百戰軍好像要用完全部火藥一般，幾乎是在那宣洩一般把一顆一顆炮彈砸向對方。憋了那麼長時間的一口惡氣，這個時候終於可以全部出了……
蒙得恩取得李秀成指揮前線全部太平軍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張震耳中，當時張震指著太平軍軍營方向放聲大笑：
「我暫時不會給你任何官職，再小的官職也暫時也不會給你！」
「多謝大帥給我留了面子，我其實是來投降的，沒有希望了，天國什麼希望也都沒有了，忠王那麼大的才能，都被蒙得恩那樣的廢物取代。
隨著李秀成被解除了指揮軍隊的權利，那些一直都在前線浴血奮戰的太平軍將士，本來就已經剩下不多的作戰熱情和慾望，也應這一突發事件而發生了改變。
「天國快要完了……」陳玉成重複了一遍這話。
既然到了這裏，李世賢也沒有什麼顧忌了，跟隨在了張震身後，慢慢走到大營之中。
可是現在張震心裏真實想法，莫黑卻並不知道。
「你來了就好了，你一個人能頂得上十萬人！」張震放聲大笑，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歡喜：
「不過既然你那麼有信心，本帥就把帥營全部人馬，再加上剛剛增援上來的兩千援軍，統統交給你去指揮！太平軍雖然人多勢眾，可是號令不明，又才遭失敗，再加上蒙得恩這個人在軍中從來沒有什麼威望，少雲，你此去必能成功！」
李秀成和陳玉成對看一眼，李秀成咬了咬牙說道：「陛下，這仗不能再打下去了……」
司馬啟明意氣風發應令而出，張震回首莫黑說道：「莫黑，安徽方面的援軍回來沒有？」
「洪秀全昏聵無能，放著李秀成、陳玉成、李世賢三隻老虎不用，卻偏偏要去用一條狗，太平軍焉能不敗，太平天國焉能不敗！」
只是，實在沒有想到出現在面前的這位「大帥」居然比自己還要年輕……
「忠王，辛苦，在前線與張妖頭酣戰至今，戰果累累啊……」洪秀全滿面帶笑，把李秀成迎了進來：
李秀成愣在了那裡，陳玉成也愣在了那裡，天王這是再次剝奪了李秀成的權利，天王已經不再信任李秀成了……
李世賢投降了？李世賢真的向自己投降了？
不過對於這樣的說法，就算連蒙得恩也都一點也不相信……
無論是陳
簡直無法相信，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還是，前線的那些將領弄錯了？李世賢，這個未來的太平天國侍王，軍事才能一點也不在李秀成之下的年輕將領居然向自己投降了？
當張震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被徹底震驚在了那裡。
可是，現在這個人居然出現在了自己這裏……
未等部下抗辯，洪秀全已經大聲說道：
我不想看著好好的天國就這麼毀掉，可也不想和自己的兄弟為敵，所以，這次我只帶出了一百名的隨身親兵而已……」
「臣中軍主將兼正掌率蒙得恩在！」
蒙得恩雖然貴為中軍主將兼正掌率，可是這個人其實沒有任何本領，唯一可取地方，也許只有對天王的溜須拍馬了……
也許自己身邊的人並不知道，但張震實在太知道李世賢的能耐了。
太平天國左軍主將李世賢，帶著一百部下投降！
盲目的攻擊絕對不會帶來想要的勝利，徒勞無功的一次次衝鋒，帶給那些太平軍將士們的，只是大量的傷亡而已！
「中軍主將兼正掌率蒙得恩聽令！」
「晉陞方瑋明為天翼都尉，尚書右僕射，統領一萬新軍，增援夏侯清！」張震冷冷笑了一下，好像完全把當日莫黑說的絕對不能重用方瑋明的話扔到了腦後。
說著停頓了下，目光落到了李秀成身上：「秀成啊，朕看你這段時候多有辛勞，許是累了，這樣，你好好的休息一下，好好的休息一下……」
司馬啟明上前一步大聲說道：「大帥，我願親領精兵，破襲髮匪，此戰若不能成功，司馬啟明願意割下自己項上人頭！」
也不是因為怕死，所有的人都知道李世賢並不怕死。
張震的話非但沒有讓李世賢有任何不快，反而再次充滿了感激，張震這是在那保護自己，不給自己官職是在告訴太平軍李世賢並不是因為榮華富貴才投降的。
「李世賢，來了，就在我這裏獃著吧，你們的翼王也在我這裏，還是當初我對你的保證，我不讓你們對自己的兄弟動手，我只讓你們去打清妖！」
「忠王，忠王，那是要你對天朝忠心耿耿，在危難的時候穩住局勢，這個忠王不是誰都可以當的
剛剛經歷了慘重失利的太平軍，再度陷入到了恐慌之中……
「怎樣，今天是不是給朕帶來了什麼好消息？」
看來自己的目光已經不能只停留在發展壯大軍政府之上，那些部下之間的關係也都該好好處理一下了……
莫黑微微笑了，自己知道大帥心裏在想什麼。
莫黑心裏清楚得很，大帥提拔方瑋明，除了用來對付夏侯清之外，更加重要的用意其實還有一層在裏面。
張震面色漸漸陰沉下來，又聽莫黑說道：
「侍……左軍主將，本帥聽到你來的消息，心裏實在歡喜，請，請到大營之中詳談！」張震的話里並沒有一點身為勝利者的傲慢，反而還顯得異常親熱。
那些百戰軍的士兵，早就在不斷的攻防之下積累起了大量經驗，在太平軍盲目的衝擊之下，有條不紊的利用一切優勢進行反擊。
蒙得恩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軍事將領，當他到達軍營之後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讓全部的太平軍都集中起來，準備對百戰軍帥營發起強攻。
洪秀全皺了一下眉頭，似乎有些不太樂意在這個時候見到李秀成，在那猶豫了一會，還是勉強點了點頭示意讓其進來。
而面對這一切，身為太平軍前線總指揮的蒙得恩，卻顯得束手無策，一點辦法也都沒有，就這麼在親兵的護衛下，傻傻地看著面前一切的發生。
火炮、火槍組成的防線，大量殺傷著不斷衝上來的太平軍士兵，在陣地前的屍體，隨著一次一次的衝鋒幾乎堆積成了小山……
「忠王，你知道朕為什麼要封你為忠王嗎？」洪秀全冷冷笑了一下，語氣忽然又變得不緊不慢：
同樣是兩天的時間，瘋狂而又猛烈的炮擊同樣進行了整整兩天，就好像是在那裡回應著蒙得恩兩天來的衝鋒一般，炮火兩天之中不斷轟擊著太平軍的每個角落。
從自己第一天跟隨大帥開始，就親眼見證了大帥的成長，從一個只靠運氣一步步陞官的小官，一直到了現在一個能夠從容應對一切突髮狀況的大元帥。
「天國快要完了……」李世賢的臉上露出了悲哀絕望。
是的，天國快要完了，武昌已經沒了，現在，天王又任命了蒙得恩這樣的人來指揮作戰，眼看著士兵們一個接著一個死去，他們的心裏一陣陣的發疼。
李世賢明顯有些驚訝，怎麼也都想不到百戰軍的大元帥居然親
被張震殺了頭，被那些敵人們給譏笑謾罵……
如果有那麼一天，堂兄也出現在了這裏，出現在了自己面前，兩兄弟聯手的話，又會出現什麼樣的局面，又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
「為什麼要來我這裏？」張震的話里始終沒有提到「投降」這兩個字。
秀成，過去和朕奉上帝聖旨起兵的那些老弟兄，戰死的戰死了，背棄朕的背棄朕了，朕啟用你們這些後輩小子，原是想要再開創一番輝煌局面的……」
而就在蒙得恩下令暫時停止進攻的時候，百戰軍的反擊卻在瞬間展開！
「陛下，武昌已經丟了，等於說我們已經被困在了金陵等幾個狹小區域，根本無法發展，而張震的軍政府卻把咱們牢牢包圍在了這裏，長此以往，軍政府愈強，而天國愈弱，所以臣以為應當立即停止對……」
軍政府剛剛成立，說句不太好聽的話，連腳跟都還沒有站穩，可是自己有些部下，心裏已經打開了小算盤，甚至就連自己的帥令也都置若罔聞。
「陛下，真的不能再打了啊！張震已經得了武昌，九江方面之圍已解，安徽聽說百戰軍也同樣攻勢如潮，現在張震早就騰出手來，可以調動江西、安徽之百戰軍主力火速向自己帥營方面增援，一旦百戰軍到達，對咱們形成合圍之勢則大勢去矣！」
可是奇怪的是，莫黑也並沒有任何意見。
被全部集中起來的炮火，兇猛的轟擊著太平軍的陣營，太平軍的陣營里火光衝天，到處都是驚慌失措的叫喊和逃跑。
張震顯然心情頗好，笑嘻嘻地指著司馬啟明說道：
「其實夏侯清在那想些什麼，職下心裏清楚得很，夏侯清是想藉著這個機會，連續打上幾個勝仗，然後這才風光回來，此時夏侯清的功勛就可以和其他將領相提並論了。」
可是自己還是覺得對不起天國，對不起自己的堂兄李秀成，當自己離開太平天國之後自己的堂兄李秀成的處境，也許會更加困難的。
「你們這些人那，別動不動的就立軍令狀，這打仗可從來沒必勝的道理，萬一輸了的話你說本帥是割好還是不割的好？」
「朕封你為贊王，統帥三軍，即刻前往前線大營，擊破張震！」
「臣蒙得恩領命，此去必然不負聖望，擊破張震，擊破軍妖！」
李世賢的心裏忽然有了如釋重負的感覺，自己再也不用提心弔
兩天之後，正當百戰軍準備發起最後衝鋒的時候，一件讓所有人，無論是百戰軍還是太平軍都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張震在那沉默一會，忽然說道：「賞夏侯清銀一萬兩，再派人去告訴他，我這裏目前形勢安穩，讓他專心清剿安徽清軍也就是了……」
兩天，整整兩天的攻擊，在毫無章法的衝擊之下，在百戰軍絕對優勢火器的殺傷之下，太平軍的傷亡達到了驚人的五千人之多。
我們不管提出什麼樣的建議，都被天王駁回，天王寧願相信什麼天兵天將，也不肯相信我們這些在前線戰鬥的將士。
可以這麼說，正是李世賢和李秀成這一批傑出青年將領出現，才堪堪穩定住了太平天國即將崩潰的局勢，繼續讓太平天國苟延殘喘了許久。
可是這一切都沒有出現，面前的這位百戰軍的大元帥，一點也都不矯揉造作，甚至一點也都不讓自己為難。
李秀成和陳玉成知道事情再也不能挽回了，在天王的眼裡，除了自己和天朝，其他的人都是不可饒恕的「妖」！
「沒有，一個援兵也都沒有。」莫黑好像對這情況早就預料到了一樣，不慌不忙說道：「職下已經連續派人催促，但是夏侯清卻都說安徽清軍眼看都可以驅逐出去，而帥營由大帥在這裏親自坐鎮指揮，想來穩如泰山，因此也不需要什麼援軍了……」
這個樣子哪裡還像天王樣子？根本就是一個在那裝神弄鬼的巫師，可是到了這個時候，李秀成也已經不顧一切了：
山呼海嘯，天地崩裂，炮火如同死神一般，不斷收割著敵人生命，整個大地，都似乎陷入到了火海之中。
自己要的不是勝利，只是讓天王知道自己的忠誠……
李世賢，廣西梧州藤縣新旺村人。一八五一年隨洪秀全起事，在這次中國歷史上規模最大，影響最深的大暴動中，李世賢跟隨著那些太平天國將領一起南征北戰，攻桂林，圍長沙，克武昌，奪九江，取安慶，定金陵等著名戰役中，以其顯赫的戰績和非常的軍事才能，深得天王洪秀全及其他起義將領的讚賞和信賴。特別是「天京事變」后，洪秀全啟用一批年輕少壯派為其主帥，李世賢初封侍天福爵統兵將領，隨後又被封為左軍主將。
……
看到天王面色一下陰沉下來，陳玉成借口幫著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