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獨裁者報告》目錄

第492章 傷人

第492章 傷人

說著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可惜朝廷早有法度,軍人不許干預地方,要不然,嘿嘿,這案子還用審嗎?定是那個范柄忠仗勢欺人,欺負這些人不懂事,貪墨了撫恤金。像范柄忠和他兒子這樣的人,有一個殺一個,決然不會殺錯了!」
「將軍,今天我和胡大哥分手之後,我就去了衙門,問我哥哥的撫恤怎麼還沒有下來,還有,還有就是胡大哥說的可以為我們安排工作的事情,可是范大人一聽就說小人是無理取鬧,哪裡有什麼撫恤金這一回事,還說安排工作更加是痴人說夢,小人不服,就和范大人爭論了起來,范大人就把小人哄了出來。
「乾杯!」那些軍人們一起舉起了酒碗大聲應道。
萬一這位將軍真的發起脾氣,沒準會帶著自己大軍,血洗陽城府上下也說不定,好在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顏行緩緩站了起來,冷然看著法庭:
「大人,周冬生無故傷人那是確鑿無疑的……」
咬了咬牙,今日說什麼也得破費一下,叫上一碗面,好好犒賞一下自己。
走進了一家飯店,要了一碗光面,想了一想,乾脆又叫上了一小碟三鮮,把三鮮放到面里,拌了拌,稀里嘩啦扒拉著大半碗麵條下肚了。
這個「律師」姓黃,以前就是陽城府有名的訟師,後來不知道怎麼搖身一變,居然成了律師了。
狐疑的打量了好一會,一個哨兵用槍指著這個青年,另一個返身進了軍營,過了不多一會,胡狄從軍營里走了出來,一見這個血人,被嚇了一跳:「冬生?」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胡狄心裏卻總是有些隱隱擔心……
「沒有,不定有沒有呢。」媳婦嘆了口氣,從雞窩裡拿出了個雞蛋:「當初當兵的時候說的好好的,一月多少多少薪俸,萬一陣亡了還有多少多少撫恤,可人真的沒了,一個子兒沒見,你說一好好的大活人咋就沒了呢?咱娘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事呢!」
胡狄有些擔心:「將軍,審理司終究是在陽城府內,萬一……」
「沒有,我沒有,大人,是范大人的兒子先用刀刺的我!」冬生一聽急了,趕緊大聲叫了起來。
顏行和胡狄互相看了一眼,顏行好言說道:「冬生,傷人了就要承擔責任,明天一早我得把你送到審理司去,是非曲折會弄清的。你也不要害怕,如果真的主要責任不在你,我保證你不會受到什麼委屈。」
那黃律師卻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一般,自顧自地說道:
……
可現在這套完全不一樣了,堂堂陽城府的督辦,陽城府的一把手,居然沒有資格審問犯人,反而要交到審理司去,甚至大老爺都有可能受到詢問,這讓陽城府上上下下大是振奮。
一個佩帶著司尉軍銜的年輕軍官舉起酒碗大聲說道:「陛下,萬歲!青年近衛軍,萬歲!為帝國,為陛下,為青年近衛軍,乾杯!」
「將軍,我冤枉那!」冬生到了這個時候再也忍耐不住放聲大哭起來,一邊哭著一邊說道:
回到自己大營,冬生「哎喲哎喲」叫了起來,原來腹部帶了傷,顏行找來軍醫看了,所幸傷的不重,包紮好了,顏行讓冬生坐了下來,這個冷血將軍這次卻和顏悅色地道:
「軍爺,我想問你個事,你們,你們是青年,青年啥的?」冬生依舊叫著「軍爺」問道。
胡狄的臉色一下陰沉起來:「冬生,這可是你的不對了,你哥不在了,我們都是你哥。你哥知道你說了房媳婦,高興的和什麼似的,把自己的節省下來的薪餉可全都寄回了家給你娶媳婦,冬生,你說有這事沒有?」
還未等胡狄說話,一個將軍已經走了出來,看了一眼胡狄和冬生,又看了一眼那群官府里的人:「我是顏行,你們想做什麼?」
「冷血屠夫」顏行!這名字頓時把那群官府里的人嚇傻在了那裡,腳步也不由自主的朝後退了幾步,好半天,一個四十來歲的人走了過來,語氣乾澀地說道:
曹德在那猶豫著,可終究「冷血屠夫」這幾個字不斷在腦海里盤旋,這把這個將軍惹毛了,只怕什麼事情都能做的出來,好半天勉強點了點頭,帶著自己的人悻悻離開軍營。
「冬生,回來的時候別忘記把葯帶回來!」
周冬生傷人案,在陽城府內引起了很大反響。
正在這個時候,後面亂鬨哄的,就看到與群穿著官府差役衣服的人沖了過來,手裡都在那裡晃動著武器,見到前面是軍營,遲疑了一下,腳步也放慢了下來。
范柄忠在陽城府可沒有什麼好名聲,上上下下都是范家的人,誰敢得罪范家?今天倒好,赫赫有名的范家范大老爺,居然也會有今天?
冬生對這位將軍,對胡大哥信任到了極點,用力點了點頭,爽快地道:「將軍,胡大哥,我不怕,我相信你們!」
那群軍人態度那變得一個親人,人人都用拳頭不停捶著冬生,冬生雖然被這些軍人有力的拳頭捶的生疼,可心裏這叫一個開心,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些軍人就好像看到了自己哥哥春生一般!
胡狄悄悄的在顏行耳邊說了幾句,顏行點了點頭:「曹協辦,按理說軍隊無權干涉地方官府事物,可是此事卻又牽連到了范督辦,這樣,這個人犯今天暫時先關押在我的軍營里,明日一早我就把人犯押到審理司進行審理。」
「兄弟,兄弟!」司尉把冬生猛然抱在懷裡,用力抱了一下,然後這才鬆開,大著聲音對同伴說道:「兄弟們,冬生,春生的弟弟,這是春生的弟弟!」
許是官府在那騙人的,根本就沒有啥撫恤金,先把你人給弄進去了,以後的事哪還輪的到平頭老百姓說話的?
「我,我不會喝酒。」冬生連連擺手,自己的事得趁著這些軍爺興緻好的時候問:「軍爺,我有一哥,也是青年近衛軍的,叫周春生……」
周冬生怔怔的在那聽著,一句也沒有聽懂。
一個渾身是血的青年忽然出現,把軍營門口站崗的哨兵嚇了一跳。
還有啥學校的,說的比唱的好聽,說什麼學校蓋成之後,能夠免費入學,狗屁,那學校拖了一年多才弄好,可弄的比豬圈強不了多少,哪個老師願意來那?村裡那麼多娃都大了,原本不上學也就不上學了吧,庄稼人要認識那麼多字做什麼,難道還真指望能出個狀元?可你官府別瞎許願啊,弄到大家都空歡喜一場。
范柄忠的兒子范前,傷的雖重,不過搶救及時,一條性命保了下來,而由於周冬生和軍方的特殊關係,也讓這件案子忽然變得複雜起來!
「……人犯周冬生罪行惡劣,罪無可恕,但是逃脫之後,尚能主動前往審理司投案,理應該算做自首,因此黃某以為……」
「長官,長官,我要見胡狄大哥,我要見胡狄大哥!」
軍人們趕緊站了起來,胡狄結了飯錢,又把身上所有的錢都塞到了冬生手裡,一邊朝外走去一邊匆匆說道:「冬生,去官府問問,究竟怎麼回事,不行去城外軍營找我!」
小人也是一時糊塗,站在衙門門口罵了起來,正好范大人的公子走了過來,當場打了小人兩個巴掌,小人不懂事,就和范大人的公子廝打起來,可衙門裡的人都出來幫范公子了,小人被打倒在了地上,范公子眼眶上也被小人打了一拳,范公子一邊罵著小人,一邊抽出一把刀來對著小人肚子上捅下,小人一把抓住范公子的手,奪下尖刀反手刺了過去,就聽到邊上一片驚呼聲,小人當時就懵了,拔腿就跑,胡大哥說的,有事就來軍營找他,所以,所以小人就一直跑到這了……」
冬生一邊叫罵著一邊被帶了下去,旁聽百姓一片噓聲,胡狄有些緊張地看著顏行,能夠看到顏行正在竭力控制著自己的脾氣。
忽然靠窗那張桌子上響起了一陣笑聲,冬生看了過去,一大群年輕軍人正在那裡喝酒吃飯,不知道誰說了個什麼笑話,引起一陣哄堂大笑。
胡狄和那些軍人一下怔在了那裡:「不可能,你哥陣亡已經一年了,怎麼撫恤還沒有拿到?不會,一定是什麼地方疏忽了,這樣……」
「回去,我要給陛下上書,我要讓陛下親自過問,冬生的哥哥已經為了朝廷奮戰而死,難道還讓冬生一輩子都坐在大牢里,留下老娘和妻兒沒有人照顧嗎……」
胡狄的同伴們也和胡狄一般,匆匆掏出身上的錢,塞到冬生手裡,又匆匆離開了這裏。
「顏將軍,我是陽城府的協辦曹德,是這麼一回事情,這個人叫周冬生,今天莫名其妙的去陽城府督辦范柄忠范大人那鬧事,范大人將他哄了出去,結果周冬生賴在督辦府外不肯走,范大人的公子看到了,就好意去勸說一番,誰想到周冬生竟然拔出一把尖刀,刺在了范大人公子身上,次后逃遁!」
過去審理案子,就在衙門之內,上面坐著一個大老爺,兩邊都是衙役,犯人跪在下面,各自陳述冤情,頂多有錢人家再找個訟師,然後由大老爺宣判結果。
……
「終身監禁?終身監禁?」周冬生喃喃在那說著,這幾個字自己是聽懂了,忽然冬生的臉轉向顏行和胡狄,大聲叫了起來:
冬生愁眉苦臉的搖了搖頭,誰知道這咋回事?哥是大前年當兵去的,聽說還是啥青年啥的軍隊裏面的,可去年聽說在啥印度的沒了,當兵之前說的好好的,要是為國捐軀了,官府會有一筆撫恤金下來的,結果等了都快一年了,啥都沒有看到。
「將軍,胡大哥,你們騙我,你們騙我!騙子,騙子!你們說我會沒事的,我娘和我媳婦可怎麼辦那,我媳婦肚子里都有了那。騙子,騙子!」
看到冬生點了點頭,胡狄臉色愈發變得難看起來:「你哥陣亡時候是司尉,按照標準,那有八百塊的撫恤,這可不是一筆小數字那!還有地方官府需要安排你的工作,再按照標準要給你二百塊的安家費,這加一起可就是一千塊錢那!你說你怎麼連給娘看病的錢都捨不得拿出來呢?這要讓你哥在地下知道了能安心嗎?」
胡狄把冬生送了出去,安頓下來,轉回大營之後,顏行皺著眉頭說道:「本來我們是回來修整,路過這裏,卻遇到了這樣事情,我要給陛下上個摺子,看看還有多少陣亡軍人的撫恤沒有送下來。他媽的,這些軍人為國奮戰,他們陣亡了,家裡等於少了一根頂樑柱!要是讓我知道撫恤真的被黑了,我非一個一個親手殺了他們不可!」
今天生意不錯,不到半個時辰菜就被人買走了,點了一下錢,配藥的錢夠了,剩下的還夠吃上一碗面的,肚子空空的,娘昨日又犯病了,媳婦忙了一晚上,中飯也忘記給自己準備。
「怎麼回事?這裡是軍營,擅闖軍營,格殺勿論!」
冬生好像在那聽天書一般聽著,過了好大一會這才茫然搖著頭說道:「胡哥,沒,真沒,您說的那些我們什麼都沒有拿到!」
好容易等到那些軍人重新坐了下來,司尉對著冬生豎起了大拇指:「兄弟,我叫胡狄,和你哥在一個部隊,你哥,好樣的,英雄!那次咱們衝擊叛軍一個城鎮,你哥帶著兄弟們接連沖了八次,八次!後來叛軍城鎮奪下來了,你哥春生他也……」
周冬生再無遲疑,連連點頭,眼淚忍不住地流了下來:「是我,是我,春生就是我哥!」
冬生愣愣地抓這一大把錢,眼淚又「撲哧撲哧」流了下來,這些軍人都是哥的同伴,這些軍人也都是自己親哥……
「哎,知道了。」冬生悶聲悶氣的答了一句,朝前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什麼,停住腳步回頭問道:「家裡的,咱哥的撫恤還沒有下來嗎?」
青年近衛軍?哥不就在這裏面?冬生心裏咯噔了下,在那遲疑了好大一會,終於大著膽子站了起來,走到這群軍人面前,怯生生的叫了聲「軍爺」。
對周冬生的審理是由審理司公開詢問,這也是陽城府開天闢地的頭遭。
「轟」的一下,整個法庭好像炸開了鍋一樣,坐在後面旁聽的顏行和胡狄同時皺了一下眉頭,可終究還是克制住了自己脾氣。
更加讓人驚訝的是,犯人周冬生居然由審理司免費幫其指派了一個律師,就是過去的訟師了,這可是不要錢的!
「對了,聽春生說你娘身體一直不好,怎麼樣,找大夫治好了吧?」
在公開審理之中,輪到黃律師說話的時候,這位律師先按照過去習慣,朝上面的法官作了一揖:
「啥?春生?」司尉一下僵在了那裡,那些軍人也紛紛停止了喧嘩,直愣愣地看著冬生,把個冬生看的心裏害怕,司尉忽然一把抓住了冬生:「你,你是周冬生?周家村的,家裡還有一個老娘和一個媳婦?」
「春生的弟弟,好,好,春生以前老愛和我念叨你這個弟弟,春生是個好軍人那。說說,今天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這是冬生第一次聽到自己哥哥的故事,淚水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到了宣判時分,法官站起身來說道:「……人犯周冬生傷人證據確鑿,辯護律師亦承認此點,故審理司判決周冬生終身監禁……案犯若有不服,可向審理法院申訴……」
話還沒有說完,一名軍官已經匆匆進了酒店:「集合,緊急集合!」
「兄弟,啥軍爺的?那都是什麼時候的稱呼了,啥事?」那司尉見個陌生人這麼叫自己,笑著放下酒碗說道。
「胡大哥,救命,救命,有人要殺我那!」看到胡大哥出來,冬生就好像看到救星一般一把抓住了胡狄的手。
「應該不會,我就不信陽城府上上下下范柄忠能夠隻手遮天!」顏行冷笑幾聲,忽然說道:「萬一真的被你說中了,我就親自給陛下上摺子,求陛下下道聖旨,嘿嘿,我在戰場上殺的了人,難道在這就殺不得人嗎?」
挑著自個家田裡的菜到了城裡,城外駐紮著一支軍隊,聽說是路過這裏的,看到軍營,冬生就想到了自己的哥哥春生,心裏一陣酸楚,趕緊抹了抹眼睛快步進城。
看樣子自己哥哥在這些軍人之中擁有很大威望,那些軍人人人都在那裡交口不迭的說著春生哥哥的那些故事。胡狄喝了幾口酒,忽然問道:
「治好?哪裡來的錢那?」冬生擦了下眼淚,悶悶說道:「上次找了個大夫,說是能夠看好,可要二百塊錢那,二百塊,我到哪裡去找這筆錢那!」
「青年近衛軍,聽說過嗎?」司尉拉著冬生坐了下來,居然還幫這陌生人倒了一碗酒:「皇帝陛下身邊的青年近衛軍,來,兄弟,喝上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