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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節 羅馬也是一種馬

第十節 羅馬也是一種馬

別人倒是沒什麼,胖槐又是忍不住的嘀咕,「莫風,這條路到底通向哪裡?」
「這想必就是東突厥的于都今山。」胖槐洋洋自得。
眾人一愣,轉瞬明白蕭布衣的用意,他這時候打獵,用意就是準備晚飯,想要在附近過夜。
蕭布衣嘆氣,「其實你們應該多用用耳朵,少用用嘴才對,上帝給了我們兩個耳朵,一張嘴,就是讓我們少說多聽。」
另外兩個長相平常,都屬於扔到人堆中找不到類型,一個叫做楊得志,總是鬱鬱寡歡不得志的樣子,耳力奇佳,出行必備,上次打劫的時候,第一個聽到肥羊的行蹤。另外一個叫做阿銹,看起來營養不良,臉色如同鐵鏽一般。
「少當家,你不也說過,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我們這個牧場肯定也不是幾天就能找到的。」胖槐也在寬慰蕭布衣。
「上帝是誰,這麼厲害?我的耳朵和嘴只知道是爹媽給的。」胖槐倒是有疑必問。
胖槐搔頭只是笑,「少當家,你問我們可算是緣木求魚,要是中原,或許我們還知道一二,最近幾年,這裏已經是我們西進最遠的距離。」
蕭布衣臉色竟有喜意,「你們聽?」
蕭布衣卻是目光如電,認真的找尋,發現一條羊徑小路通向山裡,拍馬竟然向山裡行去。
眾人雖然縱馬疾馳了二百來里,可是畢竟沒有到了黃河,也還未見到長城出塞,距離於都今山顯然還有遙遠的距離。
「放屁,這裏還沒有出了長城,怎麼會到于都今山?」莫風滿是不屑。
胖槐是在開玩笑,蕭布衣亦是如此。
除了胖槐和莫風外,蕭布衣還帶來四個山寨的兄弟,都是年輕人,箭法不弱。
他對這裏地勢並不熟悉,終於勒馬緩行,目光望向莫風和胖槐二人,有所期待的問,「這裏你們來過沒有?」
就算是胖槐都是長大了嘴巴,不能合攏。
蕭布衣一眼望過去,心中讚嘆不已,突然覺得天地之大,人類渺小,人群的爭鬥實在沒有太多意義。
「聽什麼?」眾人都問。
「原來如此。」胖槐恍然大悟。
一個大眼濃眉的叫做周慕儒,四肢發達,更兼得胸肌健壯無比,往往被莫風使壞稱作母乳。另外一個人瘦如箭,腦袋倒是和箭頭一樣,頗為不小,眾人索性稱他是箭頭,到現在蕭布衣還不知道他的大名是什麼。
蕭布衣也想拿鞭子抽他,「這如果是于都今山,那我們今晚不如就去突厥牙帳拜會下始畢可汗?」
阿銹澀澀問道:「羅馬是什麼馬?為什麼是建不是養?」
看到二人望向自己的眼神,蕭布衣就知道問道於盲,沒有想到胖槐卻是大聲道:「我知道這是哪裡!」
「天要晚了。」莫風抬頭看天,「布衣,今晚恐怕回不去了。」
這裏長城一線是從榆林到紫河,他們這刻是并行西行,不可能到了長城外遙遠的于都今山。
胖槐撓撓頭,「少當家說是很大的一種馬,和東都差不多。」
莫風才說有鬼,峽谷中突然幽風吹起,隱有嗚咽,天色漸暗,山谷中更是早早的朦朧一片,望過去有些凄迷。
白龍般的瀑布衝下來后,盤踞起來,形成一個綠波凝碧的大湖,大湖方圓甚廣,水位不變,想必有泄水的地方。
蕭布衣翻身下馬,牽到湖邊飲水,人卻四處走動,看到除來處一條長峽外,遠處都像懸崖峭壁,再沒有出路。
日頭被山峰遮擋的時候,眾人來到了山腳。望著巍峨的高山,眾人都是面面相覷,心道難道要翻山越嶺的過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牧場?
眾人來了精神,優良牧場的水源不可或缺,水聲代表不了有牧場所在,卻最少有了希望。雖然天色將晚,卻還是跟著蕭布衣拍馬前行。
除了垂直瀑布之下數丈的位置湖水激蕩,再遠的位置竟然平如銅鏡,山寨也有個大湖,卻沒有如此動人心魄的瀑布!
蕭布衣突然勒馬止步,眾人都是一凜,低聲問道:「少當家,怎麼了?」
轉瞬的功夫,幾人已經射殺了三四隻兔子,七八隻山雞。
眾人翻身下馬,把獵物撿起掛在馬鞍上,繼續前行。
等到眾人出了峽谷,只聽到有如驚濤拍岸的巨響,舉目前望,不由都是愣在那裡,目光中卻有了激賞之意。
眾人看到他有些失望,還在體諒大夥,都是感動,紛紛勸慰道:「少當家,不用著急,大夥這些年都過去了,也不急於這幾天,慢慢來,總有的找到好地方的時候。」
等胖槐拍蕭布衣的馬屁,眾人弓箭已經嗖嗖的射出。
沿路危岩陡峭,劍刃般的屹立,鬼斧神工。眾人慢慢進入一條長峽之中,竟然只能容一人一騎通過。
「這是哪裡?」蕭布衣頗為意外。
莫風也是惴惴,「鬼才知道。」
「那就再往前走走。」蕭布衣不想放棄,如果此刻回去,顯然半途而廢,方圓百里他已經找遍,沒有他認為理想的牧場。
山風一過,水氣送爽,周身舒暢。
蕭布衣執著前行,眾人都是搖頭,知道這個少當家好說話,卻是牛脾氣,他認定的事情,別人很難改變。
「放屁。」莫風罵道:「天下哪有那麼大的馬。」轉瞬覺得有些不妥,望向蕭布衣道:「少當家,我不是說你放屁,我是說胖槐。」
西突厥此時的牙帳是在龜茲,北河一線,東突厥的大汗的牙帳就在於都今山附近。
眾人馬蹄再起,驚起不少雉雞野兔,蕭布衣伸手摘弓,『崩』的一聲,一隻跳起的雉雞已被貫穿脖頸,落在地上。
長峽已盡,水聲更隆。
雖然行了很遠,地勢卻並非高起,這讓蕭布衣多少有些信心。
楊得志抑鬱的無動於衷,箭頭卻是目光一動,「有水聲。」
遠方群山巍峨,連綿一片,頗為廣博壯闊,天邊紅霞落日,給黛綠的群山染上一層淡紅的衣裳。
蕭布衣哭笑不得,「那上帝就是你爹。」
「世外桃源不過如此。」蕭布衣舉目環望,覺得此地不宜養馬,卻適合隱居。
盤膝找個乾地坐了下來,蕭布衣笑道:「雖然沒有找到牧場,此處勝過世外桃源,休息一晚再做打算,大家奔波勞碌一天,太過辛苦。」
前方豁然開朗,不遠山崖處一條瀑布滾滾垂下,有如白龍入海,激起浪花朵朵,水霧瀰漫。
地勢開始變化,由重重綠波變成了墨山褐石,曲徑通幽,竟然無窮無盡。
大家都笑了起來,突厥東西有兩大牙帳,都是大汗居住的地方,相當於如今皇上居住的東都洛陽或者是西京長安。
湖畔旁都是不知名的野花爛漫,綠草清幽,怪不得水氣涼意中隱有幽香。
花有別樣紅,人與人不同,七人長相各異,可是無一例外的都是使用弓箭好手,雖然都做不到蕭布衣那麼神准隨意,好像閉著眼睛都能射中獵物,射殺兔子雉雞倒是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