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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節 暗涌

第二百七十七節 暗涌

「蕭布衣呢,現在做什麼?」
傷害本來就是把雙刃劍,傷害別人的時候,也在傷害著自己。
裴茗翠臉色微變,「你說天書記載中,無上王將大隋取而代之?」
「或許蕭布衣本來就有反骨。如今不過是提前發動?」
「百姓現在難道不苦嗎?百姓這些年死的難道比亂世要少?」徐洪客冷笑道:「裴茗翠,你莫要自欺欺人了。」
影子點頭,裴茗翠喃喃道:「紅粉骷髏?」突然心中一動,裴茗翠臉色微變,低聲道:「影子,你現在馬上發動影子盟的力量去找一個人,監視他的下落。」
徐洪客又道:「我當初去天香坊,可以說三分是去看夢蝶,卻有七分想要去找你!大隋中地女人,除了個義成公主,也就裴茗翠你能讓我動心,其餘的女人,就算是陳宣華,又是何足道哉?她不過是一具比較美麗的骷髏而已……」
裴茗翠咳嗽起來,半晌才道:「只有你一個人絕不能有如此精細地規劃,說出和你合謀的都是哪個,我就放你走。」
陽光暖暖,可照在二人的身上,好像沒有絲毫暖意。
裴矩望著女兒,輕嘆一聲道:「茗翠,我們有多久沒有像今日一樣面對面的談話?」
徐洪客放聲長笑道:「裴茗翠,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到現在,我也不怕對你說。李氏稱王不過是我們放出地煙幕,李氏實乃無上王大業的阻礙,我們當會設計剷除李氏。」
廳堂內,陽光暖暖,可裴茗翠的心中臉上,好像凝結成冰。
李靖笑道:「我只怕他還不敢,他若是真對我不利,那就樹下了你這個仇家。你后發先至,如今勢力算是不小,李淵老謀深算,如何會搶先和你為敵?他若和你對敵,你第一招就是入關中,攻太原,他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你當然也是骷髏白骨,但是你是具充滿智慧的骷髏白骨!」徐洪客一改一向的溫文爾雅,大聲道:「在我見過的女人中,你人雖長地一般,但智慧絕高!你若是和我們聯手,推翻大隋,當成就天機偉業,可你執迷不悟,實在可惜。」
李靖點頭,「多半如此,所以你到突厥,要對付的絕非始畢可汗一人。如今眾人皆有反意,軍馬在征戰中重要性當為第一,所有人都是要借突厥的戰馬反隋,你如果公然和始畢可汗為敵,破壞了他們的大計,我只怕他們第一個要對付地就是你!我盤算了下,金城地薛家,朔方的梁家,武威的李家都可能和始畢可汗有勾結,就算馬邑的劉家,也是蠢蠢欲動。你還記得我們當初草原賜婚遇到的大頭領嗎?」
「對講理的人,我當然以理服人。可對於太平妖孽,我只恨殺之不絕。徐洪客,到底誰讓你來蠱惑聖上?」
她每次提及往事的時候,心中也有著痛,她是個執著的人,很多事情都是無法忘記。
李靖抬頭望向遠方,半晌又道:「謝謝。」
「若是清楚你的舉動,我如何能被你抓到?」徐洪客長吁了一口氣,神色瞬間平息了下來。
李靖點頭,望著蕭布衣迎雪而去,轉瞬沒入無邊無際,嘴角露出絲微笑,轉瞬又是嘆息了口氣,緩緩地騎馬出村,向太原城的方向行去。
「誰對他還有耐心?」徐洪客冷冷道:「與其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大隋不倒,百姓不會有好日子過。」
「為什麼要問他?」裴茗翠滿臉不解之意。
裴茗翠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臉上沒有憤怒,只有悲哀,喃喃道:「你很忙,我也很忙,可我們如此地忙碌,究竟換來了什麼?」
「徐先生,很久不見了。」裴茗翠笑笑,「可我從來沒有想到過,我們會以這種方式見面。」
蕭布衣笑笑,「反正嘛,小心使得萬年船,不過……」他欲言又止,想說李靖多半沒事,可話到嘴邊,卻又縮了回去。
蕭布衣靜靜的聽。眼中露出了感動。
他神色中有了瘋狂之意,裴茗翠留意他的舉動,微笑道:「原來我們女人在你眼中,不過是具骷髏白骨而已,這話我好像聽誰說過……」
裴茗翠緩緩站起身來。離開的時候說了最後一句,「你想說的時候,隨時可以找我。」她走入甬道,身後傳來徐洪客一聲凄厲的慘叫。裴茗翠無動於衷,走出了密室,身後石門合上,隔斷了一切聲響。影子如影隨形。低聲問,「裴小姐,接下來我要做什麼?」
蕭布衣心中一寒,「他被二哥你擊傷,再也沒有了下文,你說及了他,可是認為他也是這幾家的人物?」
「原來如此。」裴茗翠微笑問。「那無上王是誰?」
裴茗翠口氣中滿是疑惑,影子卻接道:「難道說他會稱王,不然他怎麼會逆天行事。他現在羽翼已豐,絕對不會屈居人下,徐洪客說他是什麼無上王地大將軍,我卻不信這世上還有哪個能指揮了蕭布衣!」
李靖點頭,「三弟你能想到這點,我總算能放下點心事。大頭領武功路數和中原彷彿,我這才想此人多半也是中原的人物。很可能在雁門之圍以前,他們就一直和始畢可汗聯繫,只是我還不知道那人的真實面目是誰。不過根據我的估算,你此刻地武功不差於他,但要提防他們人多勢眾。去年這時,他們還會隱忍,可到了如今,不用我說你也能明白,張須陀死了,楊廣被困揚州,天下大亂,誰先出手當能搶得先機,圖窮匕見,他們不會再顧及什麼。」
裴茗翠還是咳,卻不再出言譏諷。眼中也有了傷感。
蕭布衣喝口暖酒,遞到月光面前,月光歡悅不已,一口就將酒水幹了,喜悅非常。蕭布衣又餵了它三碗酒。拍拍它的頭笑道:「一旁去玩吧。」
徐洪客微笑道:「是老天。」
「不錯,正是如此。」徐洪客斬釘截鐵道。
裴矩臉上肌肉微微抽搐,輕嘆一聲,「我這次回來,並不想和你吵。」
「他入主了襄陽城、取了巴陵郡,重頒均田令,租庸調製,百姓稱頌。看起來他決意要反了。」
裴茗翠又是開始咳,用手捂住嘴,竭力不讓自己咳出聲來,裴矩望見她臉色通紅,終於嘆息一聲,「如果刺傷我可以減少你心中的苦,茗翠,你盡可說出來心中的憤懣。我知道,我這世上若還有對不起的人,一個是你母親。另外一個就是你!可無論如何,你總是我的親生女兒。」
他到了太原城,卻沒有進城,直接去了城西幾十裡外的一個鄉村,然後就碰到了李靖。
裴矩好像挨了重重的一拳,踉蹌向後退了兩步,伸手扶住了桌子,眼中沒有憤怒,只有悲傷。
蕭布衣一飲而盡,起身要走,突然又止住了腳步,「二哥,我知道你遠比我考慮地要多,但是你在太原,一定要小心李淵。我看這傢伙極有反骨,這一段時間估計也要反了,我看他一直和你不和,若是造反,恐怕會對你不利。」
徐洪客也是冷笑,「我也不怕對你說明,讓你知道天意不可違。蕭布衣根據天書記載,實為無上王手下第一大將,平突厥,踏遼東,你知道這些,又能奈何得了他?再說這天下一統,實乃歷朝歷代夢寐以求、萬民稱頌之事,你就算知道,又如何會去阻擋?」
「有些事,又怎麼是你能夠明白?」徐洪客笑道。
蕭布衣點頭,「我此行前往草原,卻知道和始畢可汗沒有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最好能在暗中助力,讓可敦可汗這老兩口斗個旗鼓相當最好。可汗後院起火,自然沒有心情南下,至於馬匹和天下嘛,那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裴矩反倒坐下來,柔聲道:「我並不忙。」
裴茗翠輕嘆聲,「可惜聖上中了太平道地詭計,逼蕭布衣造反……」
「說的也是。」裴茗翠輕輕點頭,「你們有什麼大業,不妨說來聽聽。」
蕭布衣也是緩緩的喝乾了酒,想著什麼。他從潼關出發,一路上倒沒有受到什麼阻礙。越到北方,氣候越寒,不到太原城的時候,天上已經紛紛揚揚的飄起了雪花。
雪,下的正緊,天下,白茫茫的一片!
裴茗翠輕咳了聲,嘴角露出笑意,「很久,久的已經記不住了。」
怔怔的坐著良久,房門輕敲了幾下,裴茗翠頭也不抬道:「進來。」
裴矩垂下目光,「茗翠,男人總有男人的事情要做。」
裴茗翠目光閃爍,緩緩的起身,「帶我去見他。」
影子前頭帶路,徑直向後花園行去,到了個假山處,輕輕的旋轉一處凸起的石頭。假山突然裂開,中現一個黑幽幽的洞口。
裴茗翠淡淡道:「可是我想!我要是不和你吵兩句,我如何對的起已經過世的娘呢?!」
月光聽話地走開,李靖看著他的舉動,突然道:「三弟。我很羡慕你的無拘無束。」
可如今二人再次見面,一個階下之囚,一個容顏憔悴。
他雖身處紲縲,卻是談笑風生,絲毫不以為意。裴茗翠也不惱怒。卻是嘆息道:「天意。什麼是天意?聖上自雁門之後,再不談及征伐高麗,你們若真的是天意,只要假陳宣華活著,繼續勸聖上行使仁政,大隋江山就能安穩,百姓也就不用受苦。可惜你們實在太過執著,只以推翻大隋江山為己任,絲毫不考慮百姓之苦。大隋倒坍,天下再次紛爭不休,又不知道多少百姓會死於亂世,這也算得上天意嗎?」
徐洪客收斂了笑容,淡淡道:「有時候聰明人也會做些糊塗事!」
徐洪客突然笑了起來,「裴茗翠,你本來不是這麼天真的人,到現在你以為我會說出真相?你讓我說出天機中人?」
二人陷入了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蕭布衣端起酒碗,「那恭喜二哥了。」
她艱難地起身,拿起葯碗,將葯倒掉,這才迴轉到自己的閨房中。
一個黑影閃身進來,影子一般,「裴小姐,我們找到了徐洪客,帶他回來了。」
李靖笑道:「方才你也說了,這天下嘛,還要看各自地本事,沒有了李淵,還有張淵王淵,太原之地,處於關隴河北交接,突厥和關中夾擊之地,其實不算是個好地方,幾乎可以說是四面受敵,由李淵幫你打磨關隴、突厥、和河北的勢力,你可輕鬆先取江南,再圖北方……」
「我只能說,這是天意,天意不可違。」徐洪客淡淡道:「殺了我,所有的一切還是會按照天意來執行。」
她的口氣有些沖,裴矩只是靜靜的聽。
蕭布衣大皺眉頭,「二哥,你是說這些地方的士族都在和可汗勾結?」
裴茗翠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茗翠……」裴矩又道:「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
李靖端起酒碗,一口喝乾,「謝謝。」
裴茗翠又是皺眉,「我和你好像只見過兩次,你卻好像很清楚我的舉動?」
裴茗翠少有如此激動地時候,她和裴矩一樣,都很是善於掩蓋自己的表情。這本來就是個保護自己的方法。
裴矩的臉上也露出了感喟,「茗翠,你還沒有變。」
他說到這裏,欲言又止,裴茗翠冷冷的笑,「既然你說天意不可違,說出來又有何妨?」
雪花飛舞,銀裝素裹,景色雖美,天氣卻是冷意入骨,路上不見行人,酒肆中,二人地身邊有個紅泥小爐用於暖酒,賣酒的老人卻是不知去向,因為他收了一錠銀子,而這錠銀子,足可以讓他這幾個月不用再賣酒為生。
太原城外的一個鄉村裡,一家路邊的酒肆中,兩人對面而坐。一匹白馬輕嘶仰蹄,盯著桌上地酒碗。
蕭布衣笑起來,招呼過月光,扭頭道:「二哥,煩勞你代我向嫂子問好,還有,如果算計有變,你隨時可到襄陽找我,萬勿猶豫。」
裴矩臉上露出痛苦之意,神色黯然。
「是天意,還是人為?你我心知肚明。」裴茗翠突然嘆息一口氣,「世人熙熙。皆為名利,我只是不明白,你們如此苦心孤詣,到底是為了什麼?」
徐洪客勉力的抬起頭來,「裴小姐,我也沒有想到過,一向以理服人地裴小姐會用這種粗俗的方式。」
「誰?」影子問道。
裴茗翠點點頭,「是呀,娘親也總是這麼說,到死都是這麼說,那你去做你的事情吧。」
「可媽媽卻總是說,你是疼我們的,你只是忙。你忙著你的大業,你忙著陞官進爵,你忙的終於有了回報,你現在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一直都期冀在你不忙地時候和你說句話。可從來沒有那種時候。後來我也強迫自己去忙。只有在忙碌中,我才能忘記母親離開的痛苦。只有在忙碌中,才能忘記姨娘離開的痛苦。」裴茗翠輕吁了聲,譏誚之意更濃,「可如今,你我都不忙了,我卻發現,沒有什麼需要和你說了。」
蕭布衣皺眉,「還有誰要和我為敵?」
洞口設計的極為巧妙,等再合上的時候,外邊看不出任何異樣。
李靖笑起來,「三弟,你果真沒有讓我失望,不過我要提醒你一點,小心可敦!」
月光雖然神俊,快捷非常,可畢竟還是不如飛禽,李靖接到蕭布衣要到的消息后,早早的來到這裏等待,暖好了酒。
李靖在這裏已經等候他多時。
「那一直以來李氏稱王地謠傳又做何解釋?」
二人初次見面是在天香坊,那時候地徐洪客風流倜儻,那時候地裴茗翠,意氣風發。
徐洪客眼中閃過絲詭異之色,微笑道:「其實你不該問我,而應該去問蕭布衣。」
裴茗翠還是笑,可笑容中卻有著說不出的陰冷,「在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死。徐洪客,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不說的後果。」
蕭布衣苦笑道:「暫時還沒有什麼打算。我不是神仙,能說的只能是隨機應變四個字。」
「那你去忙吧。」裴茗翠輕聲回道。
「因為他是天機,而你早就應該知道,」徐洪客緩慢道:「天書中,天機是至關重要的一環,只有天機才能破解天書,而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天機。根據天書記載,蕭布衣他……」
李靖望著酒碗,上面暖意融融,「她還好,過幾個月就要生了。」
李靖笑笑,岔開話題,「對了。你去馬邑地時候。去找方無悔,然後北上。所需人手應該均在紫河準備好了,他會帶你找到。我為你準備地人並不多,也就三百勇士,畢竟你不是打仗,一般的用途,這些人應該足夠,兵不在多而在精,再說你們也要隱避行蹤。人太多了,反倒不利於行事。不過其中有一熟悉草原地形之人,叫做圖魯,你對草原地形並不熟悉,一定要先和他熟悉草原的地利。至於其他特殊的人手。那就是袁嵐的事情了。不過我想現在多半也是到了馬邑。」
「你也沒有變。」裴茗翠移開了目光,望向了廳外,「你一直都很忙,忙的不但無暇和我娘說話,也忙的無暇和我說話,像這次主動詢問,我記得這是我這生的第三次。」
李靖微笑道:「若論隨機應變,你實在是不讓旁人。不過眼下你千萬要小心,因為你要對付之人絕非始畢可汗一個。」
蕭布衣笑道:「我也羡慕二哥你的男兒本色,這世上我佩服的男兒,都是極有責任之感,二哥在所有女人心目中,是個好男人,可我不是。」
裴茗翠沉吟半晌,吩咐道:「現在的我不是為朝廷做事,只是破解心中的疑團,蕭布衣要反,隨他去吧。我們如何管得了許多?再說天下大亂。蕭布衣不反,還有別人會反。誰能取得天下,還是未知之數。蕭布衣若是天機,當知天意,他揭竿而起,難道說……」
「不要說謝了。你這會地功夫,已經說了太多地謝。」蕭布衣搖頭道:「這可不是我從前認識的那個二哥。要說謝,其實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二哥運籌帷幄,幫我太多。」
裴茗翠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吐出了兩個字,「道信!」
裴茗翠點頭,「影子,你說的極是。不過蕭布衣到底如何,並非我們要考慮的事情。我們一直都在查詢無上王地下落,只可惜抓到地都是嘍啰,不明內情。這徐洪客是我們抓住的關鍵人物,你要小心逼問,把他說地記錄下來,一句話都是不能漏掉。這人說話當無真話,我們或許不能拷逼問出他說地實話,可最少能在他的言語中分析出蛛絲馬跡。」
李靖問道:「布衣,不知道你去草原有什麼打算?」
蕭布衣沉默良久,點頭道:「我知道。」
◇◇◇◇◇
裴茗翠也是不惱,「你們的計劃簡直稱得上天衣無縫,趁我不在之際,先弄個假陳宣華進獻給聖上。趁洛水襲駕之時,刺殺陳宣華,讓聖上心情悲痛,無心朝政。又因為陳宣華之事,讓我心灰意懶的離開東都,這才又蠱惑聖上南下。李密率瓦崗眾再扼斷揚州迴轉東都的要道,這大隋的江山。看起來,無力回天了。我還是低估了你,當初在天香坊的時候。殺了你,就不會有這麼多的波折。」
二人沿著一條曲曲折折地甬道走著,甬道的盡頭是個好大的石室,四壁油燈,照的頗亮,一人被鐵鏈鎖著,鐵索一頭穿入到石壁之中,極為牢固。被鎖住那人神情委頓,不復當初的舉止從容,卻正是道士徐洪客。
裴矩終於艱難的站起,輕嘆一聲,轉身離開。
「你白天也忙。晚上也忙,一年之中,到家不過幾天。我小時候,甚至很難記起你的樣子!我只以為你根本就不在意我們母女,我也以為,你根本不是我父親!」
她病的雖然不輕,可更重的卻是心病。心病需要心藥來治,只可惜,在她看來,她已經無葯可治。
李靖沉思道:「三弟,根據我、蒙陳雪和袁嵐在邊陲地觀察,雖然大隋和突厥交易阻斷,但可汗販馬從未停止,他明面禁止各族落和中原販馬,卻藉以壓價購買草原的馬匹。而關隴、北疆,甚至是河北等地,都有突厥的馬匹出沒。」
「好了,該說的都說了,該做的也做了,水酒一杯,祝你平安歸來。」李靖端起酒碗。
裴茗翠終於扭過頭來。笑容中滿是譏誚,「你終於也不忙了?我記得你從來都是忙的不可開交,就算我出生的時候,都見不到你……」
「二哥,嫂子還好吧?」蕭布衣為李靖滿酒,態度熱誠。
徐洪客微笑道:「你覺得我會說?」
裴茗翠皺眉道:「最少據我所知。這一年來聖上少動土木。考慮民生,只要有耐心……」
她望著父親,眼中卻沒有多少暖意,裴矩雖然是她的親人,是她的父親,血濃於水,可她看裴矩的眼神有如看個陌生人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