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洞穴
「華山一條路！」趙靖磊白牙一亮。
「說兩個謝字會死啊？」
「可是也沒道理手動……那是什麼聲音？」
愛爾歌忽然抓住宣墨，眼神凝重：「準備好。」
半晌，趙靖磊一聲令下，留了一個外面把風，剩下十四人出發。
這一次遠比山洞中走得更恐怖，兩邊都是屍骨，大多數地方都高過頭頂，腳下還有踩到骨頭的卡擦聲，以前的考古學家還好說，但是如果是去裏面盜寶，那也太有空了一點，這是典型付出與回報不等的行動，屍骨有什麼好偷的呢？
「繼續繼續！」眾人諂媚。
宣墨有心放精神力探進去，卻被愛爾歌眼疾手快的制止了，他瞪著眼：「你幹嘛！？」
「怎麼會這樣？」眾人都趴在土牆前聽著，趙靖磊不敢相信，「情報部都是吃屎的嗎？！這趕在我們前面該好幾撥人了！還說沒可疑人物進來！」
聚光燈全打他身上，下面是眾人同情的眼神表達著他們都知道，接著聚光燈又打到宣墨身上，表達他們的鄙視，竟然不告訴人家，巴巴的騙來參加這麼危險的行動。
「你們就沒點高科技裝備？紅外什麼的……」凌雲也跟著瞎拍，一邊拍一邊問，「就算沒那些，洛陽鏟也行啊！」
後面停頓了一會，然後趙靖磊小心翼翼的擠過來，頭頂燈往前一照，倒吸一口涼氣……
「真不給力。」凌雲嘟噥，「看起來這麼牛逼的行動，又不是盜墓，也沒有神秘歷史背景，更沒有風水八卦……」
洞口前十五人整裝，兩個研究員抓緊時間儲蓄體力，凌雲就扛不住了，他為了保命硬是擠進隊伍，後來趙靖磊查了他的事情后，因為家世絕對清白所以被勉強同意跟隨，可是現在這些人在幹什麼？要洞穴探險？！
「我不僅看，我還寫！」凌雲頗有些小得意。
趙靖磊咬牙：「我們武器沒帶多少，先隱蔽。」
幾個人能不怕黑暗，行進中只聽到腳步聲和粗重的喘息聲，半個小時后兩個研究員終於扛不住了，要求休息下。
「前面有什麼？」有人問道。
最後一句成功把好不容易熱絡起來的氣氛再次冷凍下去。
「……這是古戰場遺址。」
「可能是以前的人清的，總不好踩著屍骨過去
「然後呢？」
「喂！」凌雲怒了，「怎麼什麼都不知道，你你你……」他忽然壓低聲音，「就算你不怕死，好歹也別這麼不尊重咱地球人的先人，看情況十有八九是官方盜墓了，你們就不做點準備？黑驢蹄子，黑狗血什麼的……」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以為會看到他們的隊長被滿洞的屍骨嚇到尖叫什麼的，結果趙靖磊低低的道：「什麼都看不到……」
「雖然十六個人都有去無回，但是我們好歹知道了一些基本的資料，雖然他們失蹤的原因，我們還不知道……這一趟來，主要是找，別動粗，動粗沒好處。」趙靖磊補充道，「那十六個失蹤的全是大老粗，估計就是行為太火爆，惹著這兒的啥了……」
「說吧，改造下氣氛。」
「哈？」宣墨真驚悚了，蹄子和血，還要求了物種？那是個怎麼回事？
趙靖磊黑暗中翻了個白眼：「你幹嘛不說透視？同學你真是小說中毒了，我們配備的物資都是有規定的，你說的那些高科技裝備是戰略物資，我們不夠格，而洛陽鏟……你認為一個正經的隊伍會有那玩意嗎？」
「好吧，那走吧。」一非也心急，他都這麼說了，別人也不好說什麼，起身跟上。
其實資料很模糊，只說等到達地點，要在地下洞穴進行搜索，沒說會遇到什麼情況，也沒說有危險，表面看只是一個搜索任務，夾雜幾張黑乎乎的照片，其實搜索隊也不清楚金石本體什麼樣，所以在場的都被要求是見過並摸過金石的，好不容易湊了十五個人。
宣墨卻覺得很不爽，星際強人來藍星盜墓？文化都不一樣，一點歸屬感都沒有，盜來幹嘛啊，賣了藍星的貨幣也得大聯盟流通才行啊，否則這輩子就在藍星混啦？
「直到這顆石頭出現，我們從國外拍賣紀錄一直查到國內，再查到這兒，查到一個團伙……他們說，是在這洞里找到的。」
「這跟材料有關係，新造的星門都會附著我們那兒獨有的小生物，但只要啟動過就會不再存在，這種生物生長能力雖然一般，但是過了這麼多年，天知道已經長成什麼樣了。」
「照片很黑很模
「啊！」
「哈，那就是你寫的啊。」另一個研究員方可道，「當初我看的時候還說呢，人家小說里倒賣文物都是國際間的，這文的作者都賣到火星上去了，YY的不行啊！」
「往兩邊看。」
凌雲忽然道：「如果他們一開始就在咱這，那就不一樣了。」
「我吃過。」宣墨似乎被勾起了不好的回憶，皺眉道，「生吃的。」
「前面空曠我知道，但是景色不好啊，趁我心情還好先休息下，省的等會看到啥不好看的昏過去……」一非喘著氣道。
一非肯定的點點頭：「沒錯，傳回的照片就是這樣的。」
凌雲無語了，只能認命的摸摸鼻子，嘟噥兩聲。
「這到底是什麼？」
「休息夠了沒。」宣墨有些不耐煩，「你們郊遊嗎？」
所以對於凌雲的問題，宣墨也不清楚，只好繼續老實道：「不知道。」
「宣墨，你慢點，小心腳下！」有人叮囑著。
即使有號稱很熟悉的嚮導在，等到來到目的地時，已經是第二天的夜晚了。
凌雲沒有見過金石，也沒有任何用處，趙靖磊看他緊跟著宣墨那樣，也只能順其自然，一行人藉著頭頂燈在漆黑的洞中前行，洞一直呈向下走勢，地表的乾燥完全沒有影響到地下的潮濕，深夜的天氣冰寒無比，所有人都精裝簡從，要吃有吃要葯有葯要子彈都有那麼兩顆……就是沒帶衣服。
隨著靠近，宣墨更不敢用精神力，只能眼睜睜看著眾人在似乎很普通的土牆上拍打，趙靖磊一邊找一邊喃喃：「只說是掩埋，沒說是堵實在了呀，沒道理拍不出來。」
「知道。」不僅資料上有講，她早就知道。
對著那個樹叢中比黑夜更黑的洞口，所有人都吞了口口水。
「那不是應該有個墓門什麼的……難道這是盜洞？」凌雲眼睛亮了，腦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很好，終於有正常話題了。
「注意呼吸，現在在地下十幾米的地方，小心呼吸不暢。」趙靖磊一個人半死不活的叮囑著。
「砰砰！」槍聲一下接一下的傳來，格式槍支都有，顯然戰況極為激烈。
「……」所有人凝神，側耳。
短暫的爭論后，一非喃喃
「嘔……」
宣墨這一次走在最前面，她的頭頂燈雖然亮著，但是卻完全不需要藉助這光亮走，天蝎星系她所生活的星球上白天黑夜很不明顯，最亮的只有每天三次路過的彗星尾光，那突然的一下能夠閃瞎很多外星生物的視覺系統，對天蝎人來說也不是那麼的舒服，總的來說，她來自一個不那麼適宜居住的鬼地方，洞穴里這麼一點黑對她來說完全不成問題。
「哎喲！」
「進去了都一樣，你管外面黑夜白天？」
半晌，趙建華低沉的聲音響起：「路還很長，大家小心……」
「你知道星門有多大嗎？那麼一小塊金石你隨便玩玩就算了，但是現在，萬一你碰到星門，你怎麼知道你的精神力足夠激活人家？！把你吸幹了都不帶眨眼的！」
更瘮人了……
「跑過來的，不僅有人類……」見宣墨條件反射的要去探查，愛爾歌連忙制止，「別用你的精神力，我的精神力沒關係，我能感覺……該死！這個星門竟然是從來沒有成功啟動過的！」
宣墨想了想資料上的內容，老實的說：「不是。」
「不管是不是長平之戰，這麼血腥慘烈，必定史書留名！」
「是。」
可是盡頭，似乎沒路了。
趙靖磊遲疑了一下：「一非，你知道的，前面就空曠了，現在這樣蜷著也不是坐著也不是……」
「我寫有星際強人到咱這來盜墓。」凌雲道，「已經八十萬字了，還挺多人看！」
「這，這就是你們說的發現點？」趙靖磊洞口問一非。
「哦……啊啊！」趙靖磊捂住自己的嘴，有些反胃，他緩緩轉過身，揮揮手讓後面的人上去看。
山一般堆積的屍骨，最低也到了人手臂處，他們相互堆疊著姿態各異，衣料和骨頭都已經風化，只有零落的片甲在縫隙間夾著，黑暗中頭骨上兩個黑洞似乎正笑著盯著自己，一圈掃視下來是無數骷髏頭獰笑的盯視，恐怖而詭異。
眾人雖然很想走快，奈何路況不好，又磨蹭了一個多小時，才算走到盡頭，這一路上全是屍骨，實在已經讓人的心理快崩潰了。
沉默，所有人都在想象那堆滿屍骨的地方，越想越覺得，
「那個，宣墨，你們不是說，是來找一個遺迹的嗎？」
這時，光圈一閃而過的地方，已經隱約可以看到嵌在石壁中的骨頭，發黃的，泛黑的，殘缺的，斷裂的……隨著深入，越老越多，越來越密集，饒是膽大強悍，也讓人再也輕鬆不起來。
「哦？寫什麼？」
「然後我們就派了一隊人先來這兒，結果……」趙靖磊苦笑一聲，「十六個人，有去無回。」
一非在他旁邊失笑：「小帥哥，你網路小說看多了吧，盜墓筆記神馬的。」
「是什麼生物？或者說，用了什麼材料？」
「有人在往這邊跑！怎麼辦？」
「不能白天行動啊？」
宣墨眯起眼，愛爾歌立馬萎了：「不客氣，不客氣。」
「啊！？」低低的驚呼，凌雲問，「我怎麼不知道？！那可比現在還多一人，這兒危險，你們還……宣墨，你們知道嗎？」
「沒錯！是槍聲！」有人低聲確認，幾個經驗豐富的士兵立刻循著沉悶的槍聲開始探查，直到土牆前一塊不起眼的地方，使勁拍了拍，「就是這！這裏面最近！」
忽然，宣墨一停，低聲道：「到了。」
眾人沉默，聽著前面的戰況。
趙靖磊搖頭，使得他的頭頂燈一晃一晃的：「不知道，時代上是差不多的，但是人家屍骨脖子上又沒名牌，誰知道是哪國的，而且那個時候，這地方可不止一個長平之戰，而死那麼多人的，也不止一個長平之戰啊。」
趙靖磊問：「還要不要聽了？雖然接下來你們都知道了……」
「這兒有幾條路？」宣墨忽然問。
「……」
「我擦！」
愛爾歌也不至於這麼快了解到地球那麼偏門的東西，一聽也懵住了，這個任務無論哪方面看，都不需要那倆東西啊，蹄子幹嘛？吃？吃什麼不好吃蹄子？嫌牙不夠好么……血就更蛋疼了，黑狗的血……能量特別充沛還是味道特別好啊？
「這真是，活埋啊……」一眼望不到邊，被電視上所謂百萬大軍矇騙無數次，在場都估計不出這無邊的屍骨到底是有多少。
「哼，難說，那時候哪一場仗不是血腥慘烈的？留名的也就這麼幾場，春秋戰國好幾百年，怎麼可能一本書就記載的過來。」
「阿嚏！
眾人一頓，開始埋頭猛走，前方越來越窄，人們漸漸彎下腰，躬身往前探看，漆黑的洞穴吸走了所有的光，照進去似乎什麼都沒有，吞噬著一切，張牙舞爪。
「嗯，很好，附著了波爾圖烈火王蟲？」
「波爾圖烈火石。」
「嗯，走吧。」
「砰！」
「快點。」宣墨的聲音很突兀的響起。
「啊！你們都知道！」
「……」宣墨沉默了一會，道，「謝。」
「你們還聽不聽啦？」趙靖磊怒。
「嗯，很好。」宣墨和愛爾歌對視一眼，皆表示無奈，現在的情況是，另外還有兩條路，三撥勢力中，A比他們快，B和他們差不多，C在A的後面……
「你怎麼知道！」
兩個外星人傻乎乎看著自己的樣子讓凌雲好氣又好笑，他本來走夜路已經走的快得恐懼症了，結果現在這麼一調劑，他反而打定主意要跟著這群人看看他們到底要幹嘛，於是也不再說話，坐下來休息。
「你看我在幹嘛？」
「記載時間是一九八八年的時候，這個洞被首次探索，整隊進，整隊出，初步考證是古戰場，而這個洞，可能是先人挖的，古代總是有這麼些神神叨叨的事情，去挖個充滿屍體的古戰場也不無可能，雖說是古戰場，但藏的太深，而且沒有別的特殊意義，雖說對於這個古戰場猜想很多，但是並沒有引起大範圍影響。」
「不是盜洞？那這是什麼？」
「什麼？」
「小夥子，這思想可不得有啊，倒賣文物是犯罪！更別提賣星外去了。」一個士兵大哥玩笑道。
「隊長，這任務，就沒有更多的介紹么，你們怎麼找著這洞的？周圍啥特徵都沒有。」一個隊員問道。
場面再次陷入沉默。
凌雲忽然驚訝的低呼：「長平之戰？！這兒就是那個埋了四十萬趙國人的地方？！」
「這個洞存在多久，估計沒人知道，沒個上千年，也有上百了吧。」趙靖磊緩緩的說，「最早記載是在一九六七年，因為文革的原因，曇花一現，要不是有幾個狂熱的春秋戰國歷史學家心細考證，還真難發現，他們花了好幾年才找到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