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碎夢（下）西門吹雪的終結！
沒有空間的觸點，沒有時間的涵蓋，只有無盡的空洞，空白。
劍尖的震動終於停止了，但令人恐懼的是，劍尖所指的方向，方圓萬米之內所有的一切，甚至連那一片天，那一塊地，都突然毫無徵兆的消失了。什麼也沒有留下，甚至連空間都沒有了，只剩下了一片空白，空洞。
樂寒和年熙沒有問為什麼，他們緊跟著黃泉隱，也來到了西門吹雪的身後。
一劍，碎夢！
他看到了終結，他在這一劍中看到了終結。一切的終結！生命，死亡，劍道的終結。
「這……這……是什麼劍法？這才是他……他……真正的實力嗎？」即便是一向冷靜的樂寒，也結結巴巴起來。
西門吹雪丹田那一顆漆黑的圓球，那僅存的一，轟然爆開，泯滅，消失了，什麼也沒有了。他的整個丹田都消失了，只剩下了一片空洞，一片虛無。
「這個玉如意可是宗主大人賜給自己的，或許能擋住西門吹雪一擊吧。或許？我為什麼用或許這兩個
他為什麼害怕？
因為終結！一切的終結！
就在這時，西門吹雪的瞳孔驟然收縮，臉上忽然露出種恐懼之極的表情，甚至比躲在遠處的只剩下一團仙嬰的楓凡語更恐懼。
「怎麼……怎麼可能？那……那他怎麼還活著？」年熙恐懼道。
不是死！
一股氣息，一股不知名的氣息從西門吹雪的劍上蔓延而出。
西門吹雪劍的第二次變化，不是流水乾枯，也不是萬物終結，沒有任何言語可以形容這種變化，只有一個字，一個很簡單的字——死！
「逃了？他不逃，難道等死嗎？」樂寒臉上的恐懼之色依舊未退，他突然感覺到，原來自己還是如此的弱小，今天這些人隨便一個想要殺了他，就想碾死一個螞蟻一樣簡單。
風繼續流動，人依舊前行，樂寒三人張大的嘴巴終於合起。似乎時間在停頓之後，再次走動起來。
西門吹雪的劍也已經完全停止，已經終結，可是就在這時候，劍尖忽然又起了詭異的震動，漆黑詭異的黑芒突然環繞劍身。
「他的生命氣息，消失了！連靈魂波動也停止了！」黃泉隱不可自通道。
忽然楓凡語好像想到了什麼，他拿出了一個玉如意，玉如意緩緩的升到他的頭頂，一道金光沖玉如意中射出，化作一個橢圓形的光罩，將楓凡語罩在其內。
絕對靜止。
虛無大乘之境，終結之境，終結了他心中的那一柄劍，終結了他的劍道，既然劍道已經到了止境，他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他為劍而生，為劍而亡，沒有了劍道，他為什麼而生存？
震動的劍尖再次向前移動，但是這次變化后的劍沒有一絲出色的地方，簡單而笨拙。
他為什麼恐懼？
那一劍的風采，如火如夢！
什麼東西讓黃泉隱這麼恐
「那……那……那……」年熙再次張大嘴巴，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是——無！泯滅！虛無！
危險，極度的危險！
「那不是劍法！那絕不是應該存在的劍法！」黃泉隱強咽了一口唾液，盯著那方圓萬米的空洞，眼眸中一片恐懼。
不！
「他逃了！他居然捨棄了肉身，逃了？」黃泉隱皺著眉頭，盯著那一閃即逝的金色光團。
「你們看……」樂寒突然震驚道。
一團金色的光芒從楓凡語的頭頂浮現，一閃即逝。
那一劍的風采，無聲無息，像風一樣的飄渺，像霜一樣的清冷，像雨一樣的多情，像雪一樣的寂寞，像死亡一樣——慘白，可怕！
流水乾枯，變化窮盡，生命終結，萬物滅亡！
碎了誰的夢？別人的？還是自己的？
停止了！枯竭了！終結了！
可是奇怪的是，西門吹雪那本已枯竭的劍勢突然劍再次發生了轉變。
他現在像是只剩下了一個軀殼，就像一個死人，沒有一絲生命的氣息。
那一劍的風采，遮天蔽日！
這種感覺依然環繞著楓凡語，他咬了咬牙，好像下定了某種決心。
流水乾枯，變化窮盡，生命終結，萬物滅亡，天地萬物所有的一切重歸虛無，才是所有一切的終結，才是真正的終結！
楓凡語瞪大了眼睛，他已恐懼之極。
直到現在西門吹雪才明白，明白自己最近為什麼會改變這麼大，為什麼自己的心中多了很多的感情，為什麼自己想起了很多，懷念很多。他也終於明白黃泉隱為什麼會說，自己不是真正的西門吹雪。明白了，但是，晚了！
為什麼？
除了那一片方圓萬米的空洞，所有的一切恢復如常。
「什麼？」年熙順著樂寒的手指看了過去，他看到了那個令他恐懼的背影。
似乎，他已將自己的一切，生命的力量，靈魂的力量，一切的力量都注入了那一劍中，並隨著那一劍的枯竭而枯竭。
「
除了這柄不停震動的劍之外，天地間似乎已沒有別的生機。
「跟我來——」隱的臉色突然劇變，大聲吼道，身影化作流光閃到西門吹雪的身後。
劍行到此處，本已是終結，已是盡頭。
西門吹雪不知道，他現在什麼也不知道，他的眼眸中沒有一絲神采，他的眼睛一片空洞，他的心跳已停止，呼吸已停頓，甚至連他的靈魂都停止了波動。
只剩下了仙嬰，恐懼之極的楓凡語，心中劇烈顫抖，同時他也在不住的慶幸，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倘若自己不是壯士斷腕拋棄了肉身，那麼現在的他就已經跟著他的肉身一起煙消雲散了。
簡單，笨拙，而且極為緩慢，但奇怪的是，劍鋒雖然在震動，本來在動的，卻忽然全都靜止。絕對靜止。
天地間流動的風，地面走動的人，包括樂寒三人張大的嘴巴也合不上了，因為所有的一切都靜止了，彷彿時間在這一剎那，停止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