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伏擊絞殺
「算了！」
酒館內的生意並太好，二樓基本上空著，只有一樓坐了不足一半的客人，稀稀寥寥，大約十幾人。
小鎮口第一家就是酒保所指的酒館，是一棟兩層小樓，後面還有菜園子，佔地約兩畝，在大門前有拴馬樁，拴了十幾匹馬，旁邊豎起一跟木杆，上面挑著酒幡，黑邊黃底，寫著斗大的「春來居」三個字。
大哥雖是這樣安慰，張飛還是極為自責，心中鬱鬱不樂。
年輕的軍官自然就是劉璟，他沒有隨同劉備大軍乘船返走水路回襄陽，而是騎著愛馬從陸路返回，劉備說服不了他，又擔心他的馬被人偷走，便派了一名武藝不錯的手下護衛。
趙雲沉吟片刻，他能感到劉璟情意，只是他若收下這匹馬，最終還是會落到主公手上，雖然主公是得其所愛，但這件事會影響到主公的名聲，反而不是好事，趙雲不想這樣做。
劉璟躺在一棵松樹下，嘴裏叼著一根松枝，目光注視著樹頂的一隻松鼠，調皮地蹦來蹦去。
在陽新縣城以東約三十余裡外，有一座山勢低緩的丘陵，丘陵上分佈著茂密的松林，東去的官道蜿蜒從西而至，越過丘陵，將松林一分為二。
這是一匹白色的戰馬，戰馬極其雄駿，行走飄逸而有力，引來路人紛紛側目。
「陶公子是想搶我的馬嗎？」劉璟的語氣也變冷了，針鋒相對。
「我只是勸你識時務者為俊傑，你的武藝連舍妹都比不上，更不用說我，還有其他人，你睜大眼看看吧！」
「姑娘過獎了！」
「正是！張武被我所殺，他的馬自然歸我，我看公子對此馬似乎很感興趣。」
劉璟淡淡一笑，從懷中取出一隻小錦囊，從囊中小心地取出一支金簪，遞還給了少女，「這是姑娘的金簪吧！太精緻了，但願我沒有把它弄壞。」
少女已不再是上次黑裙紅披風打扮，而是穿一件系腰長裙，白色的長裙系在腋下，顯得身材修長而俏麗，上身又穿一件厚厚的短襦，雪白的脖頸上圍著一條火紅色狐狸皮。
「大家聽我的命令！」
這時，關平卻意外地發現劉璟不見了，他心中大吃一驚，四下張望，卻沒有看見劉璟蹤影。
他話音一落，驟然發動，一伸手將少女抓到自己眼前，不等少女反抗，他已勒住少女脖子，一把寒光閃爍的匕首頂住她嬌美的面頰。
劉璟的話引來士兵們一陣會心的笑聲，這時，在樹林外戒備的一名士兵喊道：「關將軍，有人向這邊來了，好像是軍隊！」
就在張武的注意力被倒地大樹吸引的瞬間，一個黑影從他身後大樹上飛閃跳下，鋒利的戰刀直劈張武的後頸，此時大樹倒地的轟然聲掩蓋住了戰刀劈來的風聲。
他一催戰馬向黑林崗奔去，他的馬速極快，眾士兵叫苦不迭，只得跟著張武拚命奔跑，不多時，軍隊便奔上了黑林崗，沿著官道繼續向東奔逃。
卻不知他劉璟的到來，又會給這段歷史增添幾分什麼樣的色彩。
「張武！」劉備心中一動，連忙向軍隊中望去，他看見劉璟，更看見了劉璟胯下的雄駿戰馬，士兵們紛紛圍上前，羡慕地撫摸這匹寶馬。
江夏郡湖泊眾多，河道縱橫，尋常人家出門大多是乘舟楫往來，
只見遠處官道上一支軍隊正向這邊奔來，距離他們約兩三里路程，劉璟一眼便看出這是一支潰敗之軍，軍隊人數約四五百人，為首一名大將，騎著一匹雄駿的白馬。
少女眼睛一亮，笑逐顏開地接過金簪，「我還以為把它弄丟了，原來被公子拾到了，這是母親送我，太感謝公子了。」
劉備催馬上前，熱切地盯了一眼戰馬，又笑眯眯拱手道：「恭喜璟公子殺死賊首，立下大功，又喜得寶馬良駒。」
「呵呵！將軍過謙了。」
少年勃然大怒，一拍桌子起身，「放開她！」
「你再敢亂來，可就要破相了。」
這時，少年的目光又望向酒館外的戰馬，他終於忍不住道：「劉將軍，門外的戰馬可是從張武手中所得？」
四周十幾名隨從一起拔刀圍上來，劉璟站起身，將少女拖靠牆壁，冷冷道：「很抱歉，我這個人就是不識時務，你們若想她死，就儘管上前來。」
此時她渾身已經沒有一絲殺氣，短劍和戰弓也不見了蹤影，變得溫柔賢淑，雖然年紀稍稚，但舉手投足之間已有一種說不出的雅緻，和上次那個殺氣騰騰的小娘完全判若兩人。
半晌，劉備轉身望向天空，雙手背負在身後，鼻子里卻重重地哼了一聲，「哼！」
不過，劉璟卻真心愿意把馬送給趙雲，以表達對他授武的感恩，劉璟又將馬牽到趙雲面前，躬身施一禮，「趙將軍的授武之恩，劉璟銘記於心，這匹戰馬贈給將軍，以表達劉璟對將軍的感激之情。」
這時，遠處有人大喊：「小關將軍回來了。」
劉備回頭望去，只見關平帶著百余騎兵押解著幾百名戰俘而來，笑容滿面，劉備笑著迎了上去，「賢侄，你怎麼回事，也抓了這麼多戰俘？」
她雖然練武學藝，嫉惡如仇，殺人不管後果，但文靜之時，心思卻變得很細膩，劉璟一力承擔殺人後果，她心中如明鏡一般。
趙雲和劉璟對望一眼，有些話不用說出來，他們心中明白，兩人都露出了會心的笑意。
劉璟搖搖頭，「可惜啊！萬金我也不換。」
張武的人頭被劉璟一刀劈飛，脖腔里的血噴出一丈高，濺了劉璟一身。
「和張武、陳孫這種小賊交手，勝之不武，說實話，我一點興趣也沒有。」關平笑著說道。
劉璟心中極為不滿，這是他用命換來的寶馬，劉備一句話就想把它要走嗎？做夢吧！
少女發應極快，手肘猛地向後撞去，正中劉璟胸口，劉璟悶哼一聲，手中匕首加勁，一道淺淺的血痕出現在她嬌嫩的臉頰皮膚上。
他顯得很悠閑，雖然他也希望能從張武、陳孫之戰中搞到一匹戰馬，但這不用他操心，趙雲會幫他搞定。
百支箭矢密集地從樹林中射出，敗兵措不及防，一片慘叫，紛紛栽倒在地，他們早已成為驚弓之鳥，鬥志全無。
眾斥候紛紛上馬，跟著關平向密林中奔去。
「什麼作戰經驗，我不過是跑得快，遇到危險先逃命，這個道理我還不懂嗎？」
很多在大江中往來的船隻，也會在赤壁靠岸，上岸喝酒買東西，所以赤壁
劉備臉一沉斥責道：「你是怎麼說話的？我劉備豈是奪人所愛之徒。」
一條主街兩邊開滿了各種店鋪，旅舍、酒館、青樓、食材、南北雜貨等等，足有數十家之多，主要就是做過江客人的生意。
就在這時，劉璟忽然聽見一聲長嘶，他吃驚地抬起頭，只見遠方一匹白色的戰馬正向這邊賓士而來，鬃毛飄揚，在原野上，就彷彿一隻跳動的白色精靈。
劉璟立馬站在高崗之上，眺望遠方滾滾長江，這裏便是赤壁了，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再過七年，這裏將爆發一場決定天下格局的戰役。
少年的示弱讓劉璟看得更清楚，這少女對他們而言，簡直比公主還寶貴，這就是他們的軟肋，如此，他怎麼可能放開她？
「轟！」地一聲巨響，大樹倒在他面前，激起一陣塵土，戰馬被驚得前蹄揚起，發出長長的嘶鳴。
劉璟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在他身邊百步外便是赤壁鎮，赤壁鎮是一座小鎮，約百戶人家，大部分人家坐地為賈（古人將外出經營者稱商，將坐地開店者稱賈）。
眾人一口氣奔逃了三十余里，追兵已遠，張武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向四周觀望，這一帶他很熟悉，前面的一座丘陵叫做黑林崗，過了黑林崗，再走十幾里便有一座小鎮。
這支敗軍正是從陽新縣潰敗下來，張武收集了四百余敗兵，倉惶向柴桑方向逃亡，而這條官道正是去柴桑的必經之路。
這時，無數雙眼睛向趙雲望來，連劉備也忍不住斜眼望向趙雲，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劉璟送馬給劉備，只是為了回應張飛的一種客氣，但他贈馬給趙雲，卻是真心誠意，口氣都完全不同。
劉璟的目光落在那匹雄駿的戰馬之上，這顯然是一匹寶馬良駒，將他的目光緊緊吸引住了。
劉璟笑了起來，這少年確實是不懂人情世故，居然說出是天下名馬了，還要出百金相購，這換任何人都不會賣了。
劉備心中湧起一種難以抑制的酸楚，沒想到這匹寶馬竟然被劉璟得到了，看劉璟的模樣，他是愛極了這匹戰馬。
劉璟搖搖頭，「縱是千金也不賣！」
「殺啊！」
關平沉聲下達了命令，「我們要伏擊這支軍隊。」
劉備心中苦澀，臉上卻帶著感激的笑容道：「多謝璟公子的慷慨，璟公子是少年英雄，騎這匹寶馬正相得益彰，公子的心意劉備領了，但這匹馬恕我不能接受。」
劉璟呵呵一笑，「看樣子，我只能當個識時務的俊傑，把戰馬雙手奉送了。」
劉璟點點頭，「劉皇叔虛懷若谷，令人敬佩。」
劉璟話音剛落，少年便重重將耳杯往桌上一頓，冷冷道：「我是看在你在武昌城相助舍妹一事，才對你客氣，好言相商，否則我們早就動手了，姓劉的，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劉璟回頭看了一眼酒保，見他滿臉堆笑，眼睛里充滿熱情，便問道：「你酒館在哪裡？」
戰馬疾奔而去，劉璟慢慢從小河裡爬上岸，渾身就像散架了一般疼痛，但他的心情沮喪到了極點，最終功虧一簣，他氣得狠狠一拳砸在泥土上。
九千余叛軍被斬殺近兩千人，五千餘人被俘，其餘都
「原來是為了這匹馬，我和姑娘才會在赤壁重逢，看來你們早就注意到我了。」
心中雖然這樣想，但他卻不能表現出來，至少表面上要顯得大度，劉璟翻身下馬，將戰馬牽給劉備，「劉皇叔是天下英雄，當騎龍駒寶馬，這匹馬皇叔既然喜歡，儘管拿去。」
想到這，趙雲拍了拍戰馬，微微一笑，「多謝璟公子美意，我看這匹馬對你頗有情意，它既已認你為主，你豈能再把它轉讓給別人，馬也有忠義，望你好好愛護它。」
他輕輕咳嗽一聲，對少年笑道：「在下劉健，荊州軍下一名屯長，請問仁兄尊姓？」
這是一場人和馬的意志較量，劉璟很清楚，一旦他被甩下馬背，他就將失去這匹寶馬良駒，他咬緊牙關，忍受著五臟六腑劇烈顛簸的痛苦，用盡全身力量控制住戰馬。
少年目光迅速收回，顯得有些心慌意亂，就彷彿被人看穿了心思，連忙抱拳道：「在下姓陶，柴桑人，將軍可以叫我四郎，這位是我小妹，多謝公子在武昌城相助。」
「大哥，主要是張武那賊跑得太快，來不及追上他，是我的責任。」張飛在一旁極為自責，他也想替兄長搶到那匹馬，可惜他被亂軍阻隔，眼睜睜地看著張武逃走了。
酒保一指身後不遠處的一座酒館，「小鎮第一家就是！」
「我們攔截住了張武的敗兵，連張武也被璟公子所殺。」
張武一馬當先，後面士兵斷斷續續跟著奔跑，隊伍已經拉長了近一里，密林內，百名荊州軍斥候已張弓搭箭，瞄準了數十步外的敗兵。
少女不怕死，卻極害怕破相，殺了一百個劉璟，也換不回她的如花似玉般的容貌，捏緊的拳頭不由又鬆開了，心中恨極，大喊：「無恥之徒，你快放開我！」
就在這時，一陣異響從左側傳來，他猛地回頭，只見一棵大松樹正緩緩倒下，迎頭向他砸來，驚得張武一連後退幾步。
松林內鋪著厚厚的松針，乾燥而舒適，劉璟和關平以及一百余名斥候士兵正坐在松樹下休息，閑聊陽新縣的戰役。
突來的襲擊嚇得他們大喊大叫，狂奔逃命，關平一聲厲喝：「殺！」
少女看見了劉璟，連忙笑吟吟站起身，「將軍，還認識我嗎？」
眾人紛紛跳起，向松樹外奔去，劉璟也一躍而起，奔至松林邊，攀上一棵松樹，向遠處眺望。
兩條官道之中，走左岸更為方便。
劉璟一腳踢掉張武的屍體，換坐在馬鞍上，刺鼻的血腥和凜冽的殺機使戰馬受驚，一躍跳過大樹，沿著官道向東疾速奔跑。
離開戰場約數里，張武漸漸放慢了馬速，回頭探望片刻，已經聽不見喊殺聲，他一顆心終於放下，暗罵一句，「他娘的，到處都是劉備軍隊。」
關平又瞥了他一眼，笑道：「我聽父親說，璟公子還頗有作戰經驗，璟公子打過仗嗎？」
話說得很漂亮，做人也很慷慨大度，只是劉備剛才已經把話說死了，他不是奪人所愛之徒，就算劉璟真的給他，他也不能要。
「你大胆！」
不遠處，劉備斜睨趙雲
張武仗著馬快，一路疾奔，不多時，他便率先逃離了戰場。
劉璟剛到門口，一眼便看見了坐在門口的兩人，一男一女，都極為年輕，少年和他年齡相仿，身材魁梧高大，虎目高鼻，皮膚微黑，身著錦袍，腰束革帶，長得英姿勃勃，但他一雙眼睛卻格外熾熱地盯著自己的戰馬。
而他對面坐著的少女，劉璟一眼認了出來，不就是在行春橋和自己一同搏殺黃逸家奴的那個小娘嗎？原來是她！
劉璟這才明白他們的身份，原來是柴桑陶氏家族，難怪看起來像是富貴中人。
這時前方忽然出現一條兩丈寬的小河，戰馬一聲長嘶，一躍跳過小河，戰馬劇烈的跳動使劉璟再也無法抱緊戰馬，滾翻落馬，「撲通！」一聲掉進了水中。
劉璟抓住少女，以及少女的反抗和隨後屈服，都是在一瞬間完成，直到這時，她的兄長和四周隨從才反應過來。
劉璟冷笑一聲，厲聲喝道：「給我統統閃到一邊去！」
這天中午，赤壁渡口來了一名年輕的軍官，身後還跟著一名騎兵隨從，雖然軍官長得相貌堂堂，儀錶非凡，但引起路人關注的，卻是他所乘騎的戰馬。
劉璟笑著回一禮，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眼角餘光微瞥，卻發現旁邊少年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不時地望向自己戰馬，眼睛里流露出一種難以掩飾的渴盼之色，這讓劉璟心中生出一絲警惕，難道他們是衝著自己的戰馬而來？
「天下大亂，有什麼不可能。」
他將戰馬系在拴馬樁上，又吩咐酒保去取上好馬料和清水，這才走進酒館，微微拱手笑道：「沒想到在赤壁又遇到姑娘，果然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劉璟心中湧起一種從未有過的狂喜，他忍住全身疼痛爬起身，大笑著張開臂膀，向賓士而至的白色精靈迎去。
但時間已不容他再四下找尋，他當機立斷下令：「射！」
戰馬在曠野里疾奔，陽東鎮早已被拋在身後，也不知戰馬奔跑了半個時辰還是一個時辰，劉璟已經筋疲力盡了，但戰馬卻依舊精神抖擻，奮力疾奔。
劉璟死死抱住了戰馬脖子，兩腿夾緊馬肚子，耳畔風聲呼呼作響，他騎術並不高，但他卻有一種常人不及的毅力，咬牙忍耐著戰馬的顛簸和丟甩，始終沒有被甩下馬。
「是啊！還不如躺在這裏，悠悠哉哉，舒服得很。」
就在張武忽然驚覺的一剎那，脖子上一陣劇痛傳來，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少年咬了一下嘴唇，鼓足勇氣道：「實不相瞞，我們正是為這匹戰馬而來江夏，此馬右眼下有一道白色淚痕，名叫的盧，堪稱天下名馬，我願意出百金購此馬，不知將軍能否割愛？」
眾隨從都向少年望去，少年從小在良好教育中長大，從來高高在上，不懂世間險惡，他做夢也想不到，劉璟居然敢抓他的妹妹當人質，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他根本不知道劉璟從來都敢作敢為，天下還沒有他不敢做的事。
斥候
「陶公子不必客氣，其實應該是我感謝令妹出手相助才對。」
這時張飛眼熱戰馬，飛奔上前拱手笑道：「璟公子，這匹寶馬我大哥仰慕已久，公子能否割愛？」
劉璟急於過江，他正在猶豫，隨從笑道：「要不劉將軍先去喝一杯酒，我去碼頭安排一下船隻，然後再過來。」
劉璟點點頭，「姑娘能平安離開武昌城，我也放心了！」
劉璟微微一愣，他想不起自己在江夏郡會有什麼朋友，他又疑惑地看了一眼酒館，好奇心終於使他催馬向酒館而去。
「朋友？」
劉備心中嘆了口氣，他和那匹戰馬沒有緣分，那匹戰馬註定是屬於孫權，他臉上掛出寬容的笑意，「三弟，一匹馬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陽新縣的戰鬥已經結束了，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役，叛軍在沒有江東軍的支援下，遭遇了擁有絕對優勢的荊州軍，一戰即潰。
劉備騎馬立在一座丘陵上，遠遠眺望著一隊隊戰俘走過，但他的心情並不高興，他的軍隊沒有能繳獲他渴望的戰利品，一匹寶馬良駒。
少年說到這裏，旁邊十幾名酒客都站了起來，一個個身材魁梧，目光凌厲，每個人腰間皆佩利刀，他們封住了大門和窗戶，令劉璟無路可逃。
少女盈盈施一禮，「多謝公子一力承擔，才使我能平安離開武昌城，小女子心中感激不盡。」
少年臉色一變，呆了半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旁邊少女笑道：「劉將軍，這匹馬我們從去年就關注了，也派人和張武接觸過，張武也答應把這匹馬贈送我們，沒想到卻發生了戰事，張武意外身亡，這匹馬也被將軍得到，這讓我們很遺憾，如果將軍信得過我們，可以跟我們去一趟柴桑陶家，我們願以三千兩黃金換取此馬，不知將軍是否答應？」
但陸路也有人走，從陽新縣北上襄陽有兩條官道，一條是走夏口渡江，沿漢水右岸北上，另一條是走赤壁渡江，沿漢水左岸北上。
兩邊是茂密的松林，儘管此時還是中午時分，但松林內光線昏暗，寒風從樹林縫隙里吹來，使人感到陰風陣陣。
少年一時有些懵了，如果妹妹出事，他怎麼向母親和二哥交代？他深深吸一口氣，連忙擺手，「你放開她，我不要你的馬了。」
劉璟點點頭，這樣也行，這時，酒保又陪笑道：「酒館里還有軍爺的朋友，是他們認出軍爺，讓小人來招呼。」
少年一擺手笑道：「將軍請坐吧！」
「翼德！」
劉璟謙讓幾句，便坐了下來，所坐角度正好可以看見酒館外的馬匹，少年又命人上了酒，這才笑眯眯問道：「聽口音，將軍好像是泰山郡一帶人，怎麼會在荊州從軍？」
劉璟凝視良久，卻被一名好客的酒保打斷了他的思路，「軍爺，臨近中午了，在小店喝一杯水酒再過江吧！現在碼頭上的船夫也都在休息，去了也沒有人。」
他回頭對士兵們道：「兄弟們再辛苦一下，去陽東鎮吃飯休息！」
初得寶馬，那種渴望與愛馬朝夕相處的強烈意願使劉璟不想乘船，一路騎馬北上，更能加深他和愛馬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