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你可以慢慢學
躺在地上作聲嘶力竭狀卻偏偏發不出一點聲音的刀疤臉，四名站在他身旁一動不動的「圍觀者」，其中一名「圍觀者」的手上還拿著與他的形象氣質毫不匹配的錢囊，這副詭異的圖面，很快引起了眾多市集中其它人的注意。許多長期在市集做生意的商人，自然認得刀疤臉等長期混跡於市集的地頭蛇，人們很快便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會爬樹嗎？」劉星一臉和善的問道。
當洛陽還在一片廢墟上艱難重建的時候，長安已經具備了王都的氣質，洛陽的衰落，成就了長安現在的快速崛起。西漢的王都在三百年後，再次成為東漢王朝的政治中心！
一名短須軍士道：「娘咧，這天氣會熱死人，真想脫了衣甲涼快一會。」
午時已過，正是用午膳的時間，城頭上的守軍正輪番進食，火辣辣的太陽烤得守城軍校苦不堪言，但沒有誰敢偷懶，從董卓遷都長安的第一天開始，長安城的戒備等級一直很高，如果被巡視的將官發現有人在值守的時候偷懶，結局是悲慘的。
鳳翔酒館集會次日，司隸，長安城。
說著，趙雪眼圈一紅，眼眶裡已儘是晶瑩的液體。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刀疤臉不知道，或許這便是所謂的直覺。
兩人一陣沉默，這些事情的發生，絕不是他們能夠阻止的，長安是董氏及其親信的天下。作為普通士兵，他們頂多私下裡聊上幾句，悄悄將鬱積在心中的情緒發泄一下。
董卓使人在長安西動工興建的眉（眉字右邊還有個貓耳，五筆和拼音打不出來）塢，塢內廣積金銀、錦綺奇玩堆積如山，牆高厚皆七丈，塢內儲糧足夠三十年所需，董卓自己道：「事成，雄據天下；不成，守此足以畢老」。
打量了一下四周，劉星很快有了主意，笑道：「也罷，姑且饒過你這一次，滿足你的要求，放了你。」
劉星踱到了胖胖的麵糰身前，停下腳步，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個小矮胖，隨即解開了他的穴道，指了指地上的疤臉，好整以暇地道：「剛才他叫你把我放翻在地，你好象還沒有完成任務。」
想到這裏，刀疤臉差點沒被嚇得直接暈過去，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還未來得及從嘴裏迸出來，一隻憑空出現的大手已經捏住了他的喉嚨，將五大三粗的刀疤臉輕輕提起，那聲尖叫也硬生生地被捏了回去。
「想死的話你就脫，如果被張將軍發現倒還好點，責罰一頓畢竟還能保全一條性命，要是被呂將軍撞上，你就準備好掉腦袋吧。這年頭，長安的人命不值錢啊！」另一名士兵扭頭看了看遠處，低聲道。
不得不承認，王越讓劉星隨趙雪去龍飛，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錯誤，兄弟五人中，就數排名第三的劉星最不沉穩，或者說，劉星在五人當中根本就是一個異類。最開始的時候，劉星還記著「不要節外生枝」，但在小雪的幾番懇求之下，這位大師級武師也就放棄了自己的立場。
他們沒有想到，那個其貌不揚的「跟班」，居然有如此駭人的武功，這次五個人算是捅馬蜂窩了！
他無比珍惜生命（自己的），現在東漢王朝的大權盡在他的掌握之中.揮手間便能決定萬千人生死的感覺令他極其舒爽。戎馬倥傯了大半輩子，現在終於位極人臣，每天都有享不完的美酒美食和美女，這樣的美妙人生，自然更應該好好珍惜。
這是一次成功的盜竊，作案后儘快離開事發現場，貌似是他們這一行的前輩高人們總結出來的寶貴經驗，刀疤臉決定離去。
「我也聽說了，聽說昨天帶隊的那人是呂中郎（呂布）的部下，好象還與中軍校尉（董璜，董卓的侄兒）有些交情，他想殺誰還不是一句話？被抄沒的家財和那二十多個美貌女子，隨後都被送到了呂府和董府…
又一聲馬嘶傳了過來，趙雪已一下子站了起來，「飛雪，我的飛雪！」
他答應趙雪到長安一游，很大原因便在於趙雪提出到長安拜訪一位朋友，看到趙雪進城后一直意致盎然、漫無目的地走走看看，劉星忍不住有些擔心起來。
一開始逛街，小雪總會看上許多稀奇古怪的物事，享受一下購物的樂趣，還不到一個時辰，兩人的馬背上已經馱著幾大包物品。劉星跟在小雪的身後一個勁地冒冷汗，如果不是因為他還要負責照看兩匹戰馬，堂堂大師級武師淪落成為搬運工的悲劇即將上演，想起來頗讓人有些忍俊不禁。
小雪停下腳步認真地道：「我沒有騙劉三哥，那次同李二哥和阿牛哥哥到洛陽領獎的時候，他們都不陪我玩，我只好自己出去，就是那次，在洛陽無意中認識了一個妹妹，只是後來再也沒有音訊。洛陽的百姓大多被帶到了長安，我猜想，如果她還活著，很有可能也來了長安，否則……」
不過，對於聲稱要讓自己象狗一樣趴在地上的麵糰同學，劉星如果不特別關照下，未必有違劉星的個性。只是現在麵糰承認錯誤的速度太快，改過自新的意願太過強烈，倒讓劉星有點不好意思再讓他嘗嘗皮肉之苦。
可惜的是，無論他退得多快，那張臉與他的距離都絕不會改變，不多不少，只有三寸，刀疤臉被嚇得心膽俱裂，白日見鬼？
麵糰的臉刷地一下白了，「大俠……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你就當放個屁一樣，把我給放了吧！」
「看樣子應該是某個富戶家的千金，還帶著寶劍呢，搞不好那姑娘也會幾招，現在不是憐香惜玉的時候。」
離開龍飛不久，趙雪便一直在劉星的耳邊念叨，「這次回去之後，再想跑出來就沒那麼容易了，反正順路，我們去長安看看好不好？」
董卓殘暴好殺，竊國者發自內心的恐懼感，更是讓他變得極其敏感，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讓他緊張不已。董卓清楚，被挾持到長安的漢室官員中，不是所有人都甘願隨遇而安，對漢室忠誠的「頑固派」一刻都沒有放棄「清君側」的打算，現在他們肯低下高貴的頭顱，臣服於自己的腳下，只是因為自己手中掌握著強大的軍權，他們無力反抗而已。一旦時機成熟，那些冥頑不靈的漢室死忠分子，就會褪下溫馴的偽裝，毫不猶豫地在自己背後捅刀子。
不知不覺中，劉星的眼神忽然變得犀利起來。
劉星突然問道：「丫頭，你那位朋友住在什麼地方？」
與之相對應的，走在小雪身側的大師級武師劉星，實在沒有多少人將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即使偶爾有人向他望眼幾眼，也很快便轉移了目光。論養眼程度，劉星顯然與趙雪差了十萬八千里，不過其經歷千百次惡戰凝練出來的凜然氣勢，還是讓不少人頗為忌憚。
不得不承認，長安市集的規模，絕非普通郡城、州城可比，號稱「天下第一城」的鳳翔，更無法與長安相提並論。由於遷都不久，長安現在仍在緊張的重建之中，包括市集在內的許多建築物都還未達到最大規模，但即使這樣，也足以讓小雪轉得目不暇接。
五彩繽紛的綵衣，精緻絕倫的面孔，婷婷玉立的身姿，天真無邪的優雅神情，這一切都早已註定，趙雪無論走到哪裡，都是眾人關注的焦點。腰間挎著的寶劍，發及飛雪背上的銀槍，還有小雪英姿颯爽的氣質，無不襯托出小雪逼人的美態。
直到猴子從小雪身旁走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盜走了錢囊，準備遠離現場的時候，那名「跟班」仍木頭人似的站在原地未動。這讓刀疤臉長
劉星嘿嘿一笑，小心地教導著麵糰抓緊樹榦，然後，在麵糰楚楚可憐的眼神中，一躍而下。劉星不得不走，他已經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氣味，他擔心再晚一會，鞋子上就會沾上某種熱氣騰騰的液體。
「別跟老子廢話，就你那點本事，還好意思放這種狠話？」
小雪哦了一聲，這才放下心來。
刀疤臉頓時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跟著刀疤等人在長安市集混了這麼久，麵糰多多少少也見了些世面，眼珠一轉道：「哪……哪能呢，大俠武功蓋世，站在那裡不怒而威，小人再沒有眼力，也斷不敢觸犯大俠虎威。」
關東十八路諸侯聯軍共討董卓之前，長安還只是司隸京兆尹的治所，一個郡城而已。經過大半年時間的擴建，長安已經今非昔比，巍峨厚重的巨型城牆、鱗次櫛比的建築群、衣甲鮮亮的精悍戰士、車水馬龍的繁忙景象，無不說明長安城的宏偉氣象。
秋風起，秋蟬鳴，長安城頭上的大漢軍旗獵獵作響，似正與蟬聲和。
小雪做了個鬼臉，旋即笑了起來，十分乾脆地搖頭道：「還不知道！」
「替她牽馬的那個跟班，手底下象是有兩下子，練過些花拳繡腿。麵糰和狗剩等下負責盯著那個跟班，我們動手后如果他打算反抗，你們兩個就先給我把他給放翻在地，猴子負責動手，鐵頭負責接應，我負責放風，大家懂了沒有！」說話的刀疤臉，顯然是這伙混混的頭目，開始給每個人下發任務。
「不入流的小混混，敢情把我們當成是肥羊了，本事也太差了點吧……要是敢惹到老子頭上，哼哼！」跟著小雪逛得筋疲力盡頭暈眼花，劉星一肚子邪火正愁沒地方發，若不是考慮到這裡是天子腳下，以劉星的脾氣早就動手了。
只是這一桌酒菜，就花了六百余金！
「兩人腰中都懸著佩劍，看他們的神情氣度，看來都是練過武功的，而且武藝還不是一般地好。只是那個姑娘生得如此美貌，就這麼進了長安城，她難道不知道現在的長安城比龍潭虎穴更可怕嗎？武功再好，在千軍萬馬的圍攻下也撐不了多久，希望她不要遇上什麼麻煩。」在短須士兵的思忖中，兩人已經入城而去。
麵糰的腿都軟了，結結巴巴地道：「不會。」
馬嘶，人嚷，一陣聲音傳來，嘴裏正塞著一根雞腿的劉星眉頭一皺，「唔，可能在龍飛城呆得太久了，每天都能聽到八寶谷的馬嘶聲，一聽到馬叫就覺得耳熟。」
只憑劉星對小雪的寵溺，以及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情，自信有著足夠的能力處理一切突發事件，漫說只是在長安遊玩一番，即使再住上一段日子他也不認為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他實在不忍拒絕小雪的這點小小要求，更何況小雪還有一個非常充足的理由：訪友。
劉星此時恨不得找塊豆腐一頭撞死。
小雪無比認真地點著頭，「三哥先自己找個地方玩去吧，我一個人去逛一會就好了。」
讓這五個混混擺上一會POSS，在市集上當眾出點丑，已經夠了。
趙雪興緻勃勃地走在長安的街道上，坐騎飛雪乖乖地跟在身後，一路走來，通體雪白沒有一根雜毛的飛雪，吸引了許多人的眼球，即使是在王都長安，飛雪的神駿也比許多戰馬勝出一籌。
再怎麼著也是個大師級高手，僅次於大哥王越的傳說級人物，聽到自己被人看作是小雪的「跟班」，練了些「花拳繡腿」，並且一個腳下無根的混混還叫囂著要一下子將自己打翻在地，劉星的感覺可想而知。
劉星無比滿意地點點頭，笑道：「是
「就這麼一會，那位姑娘已經買了一千多金的東西，她的錢囊仍鼓鼓的，這樣的肥羊不容錯過。」
「哎喲！」
個子瘦削如猴的混混，很快從劉星身旁穿過，逐漸靠近了仍在選購物品的趙雪，當兩人擦身而過的那一刻，就是猴子動手的時候，猴子眼角的餘光，一直沒有離開過小雪的錢囊。
家財被抄沒倒也罷了，除了二十多個美貌女子，其他人不分老幼全部被押到押到屋外砍頭，哭聲震天，血都流到街口了，那場面就一個慘……小石頭就因為下不了手，還被那狗官打了幾鞭子。你倒說說，這到底算個什麼事啊！」短須軍士憤憤不已。
董卓到長安才短短半年時間，他的軍隊已處決了數以萬計的「亂黨」，肅清了上千個「反動勢力」，並成功挫敗了近百起「政變」，戰績之彪柄令人側目。
比飛雪更吸引眼球的，當然便是小雪。
對那些妄想要自己性命、不識時務的傢伙，董卓從來不會姑息，如果有人被告發有異心，甚至根本連審訊的工夫都省了，直接滿門抄斬即是，查沒的家財正好投入到董太師的眉塢建設。平日里彼此間有仇的，要想報復對方變得非常容易，只需要向官府說：「那廝曾經私下裡發表危險言論，對董太師不敬！」對方很快便會從人間消失，連反攻倒算的機會都沒有。
就在這時，他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那人的鼻尖距離刀疤臉的鼻尖只有三寸。即使是在大白天，一個人鬼魅般貼著自己的身體而立，瞪著眼睛注視著自己，絕對是一件恐怖的事情，饒是以刀疤臉闖蕩江湖數十年磨礪出來的膽氣，也嚇得喉嚨里咕嚕作響，下意識地想與對方拉開距離。
長安城被恐怖氣氛籠罩著，整個城市人人自危，上自朝廷官員下至普通百姓，都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誰都不知道下一刻自己的腦袋是否還在脖子上擱著。這也使得，長安空有王都的規模和王都的人口，卻沒有新興王都應有的勃勃生機，整個城市顯得死氣沉沉，置身其中，絲毫感覺不到生氣。
更有甚者，為了獲得更多的財富，董卓使人誣陷某些官員和富戶，以便名正言順地將其家財居為已有。被董卓強行從洛陽驅趕到長安的官吏、富戶，大多希望逃出被白色恐怖籠罩的長安城，無奈董卓對此早有準備，重兵把守的長安城，對那些知名人士的「保護」相當周到，想安然逃出長安的難度很大。當然，也有成功的先例，但那隻換來了更加嚴密的戒備，潛逃失敗者大多被當場誅殺，以收殺雞儆猴之效。
「反對有效！」
只不過，人人自危的長安城，普通居民實在不願多管閑事，何況只是幾個地痞流氓自食其果？眾多商販靜觀其變。
劉星頓時象泄了氣的皮球一般。
事實上劉星也並非真的想把這些地痞怎麼著，雖說是這些地痞流氓惹到了劉星上，但以大師級武師之尊欺侮一幫不入流的混混，玩得太過火終究不是一件有面子的事情。因此，除了讓領頭的刀疤臉吃了點皮肉之苦外，其餘四個混混都只是被劉星點了穴道定在這裏，一柱香時間之後，穴道便會自然解開，絕不至對他們的身體造成什麼影響。
大喜過望的麵糰正準備道謝時，劉星已經一把將他提了起來，大鳥般騰空而起，下一刻，兩人已經出現在一棵大樹的粗幹上。長安市集上有不少枝繁葉茂的大樹，可為行人遮風擋雨，而兩人現在立足的正是附近最高的一棵，距離地面十余米。
「那就好……唔，從這裏爬下去確實有點難，你可以慢慢學，我很想知道這根樹榦能否長時間承受你的
長安西門城頭上，幾名守城軍士站在烈日下，守城武將正在蔭涼處進食，軍士們得以偷偷聊上幾句。
小雪破涕為笑，「好。」
「咴」！
小雪吐了吐舌頭，牽著飛雪先行走去。
就在市集里找了個看起來最具規模的酒館，將馬匹交給夥計后，兩人在樓上找了張桌子坐下。
距離他暈厥過去不到十秒鐘，劉星「輕輕」一腳踢在他的肋部。
可憐的麵糰，被扔在如此高的樹榦上，早已被嚇得魂不附體，用盡全力抱著樹榦，甚至連說話都不敢大聲，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劉星離去。而他的四個同伴，在市集千百道目光的注視下，還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羞憤欲死。
劉星頓時慌了手腳。
如此大的動靜，趙雪自然很快便意識到了情況有異，事實上這五名混混本就在趙雪身後幾步的地方。看到劉星淡淡的笑容，以及猴子手中的錢囊，趙雪哪裡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啊！」
雖然六百余金吃一頓飯貌似有些奢侈，但以劉星和小雪在鳳翔的特殊身份，自然不會有囊中羞澀的擔憂，在鳳翔城，劉星的薪資幾乎就沒怎麼用過，一擲六百余金壓根就不覺得心痛。
愛逛街似乎是女生的天性，進城之後，趙雪毫不顧及的旅途的疲憊，問清了市集的方向後，立刻喜滋滋地牽馬而去。劉星哀嘆不已，這段時間他已多次領教過小雪對逛街的執著精神，在龍飛的日子里，他可沒少和小雪去允吾城閑逛，正常情況下，沒有兩個時辰，休想讓這位小丫頭停下來干點別的什麼事情。
「對付那樣的角色，我一個人就足夠了，如果不能讓他一下子象狗一樣趴在地上，我就不叫麵糰！」一個矮胖的混混恨恨地道，滿身的細皮嫩肉，看起來頗象個養尊處優的主。
站在遠處望風的刀疤臉，緊張地注視著場中的情形，他對猴子的身手極具信心，象小雪那樣缺乏警惕性的姑娘，要得手實在太容易了。唯一需要擔心的，還是那個牽著兩匹馬的「跟班」，雖然派出了兩大「高手」負責對付劉星，儘管那跟班似乎對他們的行動渾然不覺，刀疤臉心頭還是有一絲絲不安。
劉星和趙雪突然出現在長安，而非快馬加鞭返回鳳翔，便是因為趙雪深感就這麼回去似乎太虧了點。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見識了古都洛陽的重建，見證了特別領地龍飛的空谷之美，如果不能見識一下王城長安的風景，好象有些對不住自己跑出來這麼一趟。
五分鐘后，似乎覺得已經觀察和差不多了，幾名混混聚集在一起，低聲交流著。
悲憤欲絕的劉星只得一邊埋怨自己「自找麻煩」，一邊象革命烈士赴刑場般恨恨道：「自己找個地方玩去？你當三哥還很小嗎！休想把我甩掉，長安不是我們的地盤，不看著你心裏總是不放心，三哥我今天豁出去了，走吧！」
……
劉星苦笑不已，「我就知道又被你這小丫頭給騙了，都怪三哥笨，你怎麼可能有朋友在長安？我當時還真信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武師高手，對小雪的眼淚根本沒有絲毫抵抗能力，心痛不已，「好了，三哥一會陪你找找看就是。逛了那麼久，現在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咱們先去找個地方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幫你找人。」
「得得」的馬蹄聲中，短須士兵將目光轉向了城門之外，兩匹駿馬正並騎而來，不一會便到了城下，飛身下馬。
劉星已隱隱發現一些不妥，小雪長期呆在鳳翔城，鮮少有機會外出，在此之前又從未到過長安，何來的訪友一說？即使在鳳翔的時候，也從未聽說過小雪還有朋友在司隸地域。現在趙雪進城之後一點都不急著去找所謂的朋友，似
兩人已有兩天未好好享用膳食，且這座酒館能有偌大規模本就是因為菜肴味道上佳，兩人吃得津津有味。長年闖蕩江湖的劉星，吃起東西來固然是狼吞虎咽毫不顧及形象，小雪同樣是放懷大嚼絲毫沒有點尋常美女應有的矜持，不過，這份毫不做作的吃法，更彰顯出小雪的自然美態。
劉星得意地笑了笑，「應該沒事吧，他的那四個同伴的穴道馬上就會被解開，到那個時候，自然能想到辦法將他救下來。即使他們沒有辦法，或者那個小胖子在樹上撐不到那麼久，掉下來也不會有太大關係，他身下就有一個店鋪，落在頂棚上再掉下來，頂多摔斷幾根骨頭而已，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
直到走出二十米開外，小雪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三哥，那個小胖子被你掛在那麼高的地方，該不會有事吧？」小雪雖然覺得劉星對小偷的處置很好玩，但心地善良的小美女，並不希望小胖子因此而喪命，小偷而已，罪不至死。
「這麼美的姑娘，真有點不忍心下手啊！」一名地痞嘖嘖讚歎。
回到地面，劉星順手從猴子的手中拿回了錢囊，領著小雪飄然而去。
即使劉星再好玩，也不可能任小雪一個人在長安城內閑逛，這裏可不是自家的鳳翔城，而是東漢的王都。要是小雪在長安出了什麼事，不等王越等人來興師問罪，劉星先自個兒找塊石頭撞死得了。
「哎，人命確實不值錢，昨晚我聽小石頭說，他們昨天又接到命令去抄了兩個富戶的家。那兩個家族的人真是冤啊，帶隊的傢伙在那條巷子里轉了一圈，直接就奔著他們去了，誰讓他們的家宅最大呢？說有人告發他們『圖謀造反』，那兩家就有好幾人被當場嚇癱了。
一聲輕呼后，小雪很快恢復了鎮定，孤身一人就敢闖十數萬黃巾軍大營的趙雪，這點小陣仗自然算不得什麼。
出手的猴子，接應的鐵頭，還有負責搞定「跟班」的兩大高手，呆立在刀疤臉的面前將倒地的頭目團團圍住。看到刀疤臉的下場后，他們額頭上汗如雨下，到現在為止，他們都沒弄明白怎麼會在一瞬間被劉星拎到這裏，欣賞刀疤臉並不美妙的睡姿。
劉星的力道掌握得恰到好處，刀疤臉雖然並未因此受傷，但一下子就被鑽心的疼痛喚醒，他希望能用慘叫來渲瀉劇烈的痛楚，可惜他不能，劉星早已點了他的啞穴，劉星實在不想讓這些混混的鬼吼鬼叫，擾亂長安市集的正常秩序。
董卓絕不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以三哥的身份申明，堅決反對去市集！」
熙熙攘攘的長安市集，幾道閃爍不定的目光，不斷在劉星和趙雪的身上打轉。儘管他們自認為已經足夠隱蔽，與兩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且不時扮作路人偷偷窺視，但這點伎倆就想瞞過劉星這種老江湖的耳目，無異於痴人說夢！
一路風塵僕僕地趕路，大多數時間都是以乾糧果腹，現在好不容易到了大城市，自然不會再委屈自己的肚皮。劉星一口氣叫了一大桌酒菜，這座酒館中的特色菜肴無一遺漏，樂得酒館中的掌柜眉開眼笑，特意吩咐兩個機靈夥計的在一旁伺候。
「我該不是聽錯了吧！」劉星愕然，兩眼汪汪的。
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董卓的爪牙上行下效，藉此機會大勢誣陷以及濫殺無辜，以達到斂財或其它目的，長安城內冤死的官吏和富戶無數，即使品級極高的朝廷重臣，董卓要殺也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當那幾名混混悄然向兩人接近時，一聲冷笑，劉星仍裝作毫不知情，靜靜地等待著那幾名混混出手。看著仍未發覺自己已經被盯上了的小雪，劉星並沒有說什麼，要對付這幾名小毛賊，實在太容易了，通知小雪反而容易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