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7章 戲志才
劉虞大喜過望，更加堅定地認為，公孫瓚已經是強弩之末，痛打落水狗的機會不容錯過，幽州府銜尾急追，於是一步步地進入了公孫瓚精心設計的陷阱。公孫瓚一直因攻城傷亡太大頭痛不已，苦於找不到機會野戰決勝負，幽州軍上當離開堅城，正是公孫瓚希望見到的結果。
攻城戰折了不少精兵，外圍又有遼東軍和冀州軍虎視眈眈，久經戰陣的公孫瓚，見強攻難以奏效，隨即改變了策略。北平軍停止了對幽州府的猛攻，營中大量將士被遣往幽州各地，作戰重心由「攻取州城」轉向「劫掠中小城鎮」，通過不斷掠奪幽州府的錢糧和人口，不斷壯大右北平實力，撈取實利的意圖十分明顯。
公孫瓚竭力在幽州穩定局面的時候，青州也正發生著一系列變化。
三個人沒有在府外久留，迅速進入國相府。
袁紹氣得渾身發抖，卻又無可奈何，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還有青州刺史之位可作安慰。
話音剛落，一人出列道：「且慢！」
「何意？」
兩人皆位及州牧（刺史），前者是漢室宗親、傑出的政治家；後者雖非宗室，青州刺史職位也非朝廷所授，但臧洪文武兼備，又有一腔報國之心，一心忠於漢室。兩人先後隕落，是漢室巨大的損失。
「一切都過去了。」龍神淡淡地道。
蒼天作證，阿牛能坐上齊國相的位子，自已出了不少力！
「是啊，雖然過程比較驚險，還好結果比較圓滿。」龍神淡淡地笑著，放下了心頭千鈞重擔后，一身輕鬆。
戲志才，穎川人，生卒年不詳，由荀彧推薦出山輔助曹操，成為曹操的謀士，為人多謀略，深得曹操器重。或許是因為不幸早卒的原因，戲志才沒有在演義中出現，陳壽所著《三國志》中也只是略有記載，但戲志才在世時絕對是曹操最信任的謀士，也是三國時代最有能力的謀士之一。
「鄭阿牛明明答應過我，冀州軍伏擊臧洪，兗州軍解圍鳳翔，他則親率鳳翔精銳攻佔臨淄，城破之後，城內資財兩家平分。可他不守信諾，竟然讓曹孟德奪占臨淄，是何道理？」
劉虞死得有點冤。
其二：冀州傳來消息，有人發現鳳翔城主鄭阿牛、當世第一奇俠王越出現在冀州腹地，同行的還有常山趙子龍，以及名震天下的飛翼營！
這便給了劉虞「機會」，劉虞道：「我雖不通軍事，也聽說過『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公孫瓚兵力遠不如我猶自強攻堅城，無非仗
「臧洪死了，青州府輸了，火雲軍沒能突破我們的封鎖，我們欠野火的帳已經還清。接下來我們還需幫阿牛完成既定計劃，舉手之勞的事情，沒有什麼挑戰，但是，如今河北的形勢如此微妙，我腦子裡忽然有些新的想法。」頓了頓，龍神笑道：「征討高麗的部隊已經回到遼東，有沒興趣幹上一票？」
大軍困守堅城，外圍據點任北平軍予取予求，長此以往，劉虞在幽州苦心經營的成果，將逐漸被公孫瓚奪走，劉虞心急如焚。冀州府和遼東的援軍都是只打雷不下雨的主，幽州府放棄了對外援的幻想，要想渡過難關，唯有依靠自己。
臨淄城的資財，徹底與冀州府無緣。
劉虞既死，幽州將士感念其德，大多悲慟不已，部分軍隊以城為據點，拒絕向北平軍投降。公孫瓚大怒，一邊分兵防範遼東軍和冀州軍，一邊集結精銳士卒清剿劉虞殘部，每攻破一城，必盡屠守軍，希望以雷霆之勢，在最短的時間內安定幽州局勢，以全力應對外部危機。
——北海國治所，劇縣（今山東昌樂堯溝鎮）。
薊縣城下，伏屍盈野，雙方均損失慘重。
「阿牛何在？」
《三國志》郭嘉傳中有如下記載：先是時，穎川戲志才，籌畫士也，太祖（指曹操）甚器之。早卒。太祖與荀彧書曰：「自志才亡后，莫可與計事者。汝、穎固多奇士，誰可以繼之？」彧薦嘉。
「是不是運道都沒有關係，重要的是，鳳翔終於躲過了這場滅頂之災！前些天看到阿牛的附屬領地一個接一個淪陷，鳳翔城艱難地抵抗著青州府的猛攻，我一直在想，阿牛到底能不能撐過去？我們應野火要求，鉗制火雲城之舉雖說出於無奈，但鳳翔若真的因此而敗亡，我是否真的能象什麼都沒發生，對自己說，『那不是我的問題？』」寶寶的聲音越來越低沉，儘管鉗制火雲城的行動事出有因，且先已得到阿牛的理解，但寶寶心頭始終無法心安。
——遼東治所襄平，太守府。
沒過多久，小七便開始慶幸自己沒幹傻事。
戲志才死後，曹操竟然發出「莫可與計事者」的慨嘆，可見此人在曹操心目中的地位。要知道當時曹操帳下，至少還有荀氏叔侄這樣的牛人，曹操言下之意，他們的智謀還在戲志才之下。至於鬼才
猶為可恨的是，利令智昏之下，自己居然答應放棄那5000萬巨資，並出兵出力與曹操的兗州軍開戰。本來是一場戲，但為了將戲演得逼真一些，大霧之夜到來前，冀州軍里只有為數不多的核心人物知道真相，下面的人還一直認為兩家真的在干仗，殺得血流成河！
戲志才見曹操問起，笑道：「主公，大可不必如此匆忙。」
趙小七並非臧洪的支持者，更談不上反對阿牛，事實上，趙小七與大多數北海人一樣，對鳳翔一直抱有好感。如果一定要他在青州府和齊國之間選擇一方支持，趙小七多半會站在齊國這一面，不為別的，由於幾年前鳳翔軍幫助北海國成功化解黃巾軍的威脅。他對臧洪隕落的消息如此驚訝，原因可以用兩個字概括：意外。
——臨淄城。
當日無雨，劉虞由是被殺。
曹操攻陷臨淄城、臧洪被擒殺。
均分臨淄城財物，是阿牛與曹操事先達成的協議，內容與齊國、冀州的協議相差無幾，只是並不包括臨淄城的人口和人才。嚴格地講，鳳翔城從未打算與冀州府分享勝利果實，相對而言，曹操比袁紹厚道得多，也可信得多，最起碼齊國和兗州府此前從未有過仇怨，曹操也沒有奢望獲取青州的控制權。
肥龍寶寶精神為之一振，「你講。」
這一變化，令幽州府非常難受。
無獨有偶，繼青州刺史之後，幽州牧劉虞歿于公孫瓚之手！
至此，公孫瓚與劉虞間的戰爭，以劉虞落敗身死而告終。
不久之後，曹操麾下多出一支純粹由青州人組建而成的部隊，這支部隊隨曹操南征北戰，建功無數，後來被正式命名為「青州兵」。
袁紹過分貪婪的結果，便是什麼都得不到！
「屬下觀青州軍士大多身長體健，孔武有力，質素優於兗州軍士，既然我軍急需補充兵員，何不直接在青州境內招募健兒？再則，如今臧洪敗亡，阿牛國相也無意當那出頭鳥，青州群龍無首，原青州府仍有大批新募部隊散布各地，惶惶不可終日，主公可讓諸將分兵前往招降，說不定連軍費都可以省了。」
袁紹有些不耐，怒道：「外出未歸？休得誑我！」
北平軍大舉來犯，不會打敗的幽州軍野戰中連遭敗績，被北平精銳之師打得狼狽不堪，迫於無奈，幽州軍只得放棄次要目標，全軍退守主要
得知可以分到三千多萬金，兗州諸將一個個眼都直了。
這種感覺讓他倍感屈辱，喊話時多了幾分火氣。
曹操心下大定，道：「便依汝之言！」
趙小七不知道那兩人的來歷，兩人均氣宇不凡，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儒雅氣質，其中一人身材極為高大。不一會，府內便傳出命令，國相今天任何人都不見，府外護衛人數加倍。
出言勸阻之人是一位青年謀士，頭戴文士巾，身著青衫，其貌雖不揚，深邃如海的目光和寵辱不驚的氣質，于無聲中彰顯出此人的不凡。曹操被他打斷，也只是淡淡一笑，無一絲一毫不快，足見對此人的信任。
袁紹臉色鐵青，來鳳翔城的路上，他冷靜地梳理了一遍思緒，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清醒。儘管很不情願承認，但冀州府在這場牽涉甚廣的戰爭中，不小心淪為別人的棋子是不爭的事實，冀州府被人算計了，罪魁禍首就是鳳翔城的主人、新任齊國相鄭阿牛。
「前幾天的消息還說，臧刺史優勢明顯，怎麼反而兵敗身亡了呢？」
趙小七是北海國相府的衛兵，據他事後的陳述，一切都緣于兩位神秘的不速之客。青州刺史臧洪被殺、其勢力土崩瓦解的消息傳來的時候，趙小七正好當值，他當時被這個消息嚇壞了，如果不是該消息是以系統公告的形式出現，趙小七一定會認為，這隻是一個惡作劇。
「逃」了一整天，跟著公孫瓚的北平軍越來越少，待黃昏時分躲進一個城鎮時，身邊僅三千餘人，場景甚是凄涼。幽州軍隨即將城鎮團團圍住，劉虞從各地徵發援軍，決心天明之後便發動強襲，將公孫瓚圍殺於此，從此永絕後患。
是夜，幽州軍出城劫營，北平軍象徵性地抵擋了幾下，「倉惶敗退」。
「不在！主公外出未歸，有事請留言。」站在城上回話的仍是魯漢。
魯漢一臉無辜地道：「我主原本有意去取臨淄，但臨時有些事情無暇分身，索性就讓曹公去了，曹公若願意分些戰利品與冀州府，鳳翔上下絕不說二話。而且主公好象並沒有說過會親自去取臨淄啊，袁公莫不是誤解了我主的意思？」
「那是自然。」
一天之前，臧洪還手握重兵佔盡上風，豈料短短一天之後，便已淪為袁紹的刀
「阿牛這個傢伙有些運道。」
劉虞和臧洪先後身死，震驚朝野。
其三：遼東派往幽州的「觀摩團」，忽然越過冀、幽邊境，闖入冀州境內后失去蹤跡；同時，封鎖火雲城的遼東管亥部揮師西進，進入冀州境后北上，目的地不明！
戲志才笑道：「無妨，我觀阿牛國相非小肚雞腸之人，主公不在齊國境內行事即可，他既無心覬覦青州刺史之位，青州府軍隊遲早會被人收編，與其落入仇敵之手，倒不如主公取之。若還不放心，臨淄城破時我軍抓到的數千降卒，也可全數贈予鳳翔，如此一來，阿牛國相當無話可說。」
肥龍寶寶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緩緩道：「終於解脫了。」
還沒等小七琢磨明白怎麼回事呢，一輛馬車便出現在國相府外。
阿牛假曹操之手攻下臨淄城，玩的是文字遊戲，該死的，這廝已經不是第一次那麼幹了！前車之鑒記憶猶新，但自己仍悲哀地陷了進去，一想到幾個時辰前還在幻想如何支配那筆巨款，袁紹便覺得自己象個大白痴。
國相府外的守衛，是平時的兩倍，與往常安詳平靜的情形大相徑庭。
袁紹傻了眼，細細想來，阿牛確實沒說過鳳翔城攻取臨淄，一切都是自己想當然罷了。弄明白這一點，袁紹頓時恨不得找塊豆腐一頭撞死。
「不，絕不是運道。」龍神的聲音，低沉中透著堅定，目光深邃如織。
曹操看著剛剛拿到的財物清單，面上露出滿意神色：「六千余萬金，還有大量軍械糧草，我們可以取走其中一半，將士們的鮮血沒有白流！有了這些資財，兗州至少兩年之內不虞資金短缺，我軍實力將大幅度提升。吩咐下去，將財貨均分兩份，並通報鳳翔城。」
這位謀士，便是戲志才。
大漢之殤！
只要能將青州置於掌握，以後多的是機會算帳。
「財貨須儘快完成裝箱，讓大家抓緊時間。我們離開兗州已有十余日，此間事了，立即回返。」曹操道。
馬夫將車停好，護送馬車而來的二十餘人，飛快地向四周散開，他們行動迅速，瞬間便各自佔據了最有利的位置。趙小七在國相府外守門多年，一雙眼睛倒也見過不少世面，他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是訓練有素的護衛，其素質絕不遜色
北平軍身經百戰，實力遠勝於幽州府的菜鳥部隊，但劉虞麾下軍隊數量遠勝右北平，公孫瓚在兵力處於劣勢的情況下仰攻州城，軍隊多有折損，如今又將大批部隊派出去劫掠，薊縣附近兵力薄弱，城內幽州府的部隊竟是北平軍的三倍。
——鳳翔城。
但上天好象老是在跟袁紹開玩笑，接下來兩個時辰，噩耗頗傳。
「我軍與臧洪激戰多日，勁卒傷亡逾半，部隊折損甚重，回去後主公可是打算徵募青壯，重整兗州軍戰力？」
以趙小七多年積累下來的經驗來看，能有這種護衛替身保護的人，身份地位絕不會低。因此，其中一名護衛將一封書信交到他手上，稱馬車裡的人求見孔融，請他代為通報的時候，趙小七並沒有象往常那樣借故索取賄賂，而是非常乾脆地答應了。
孔融親自出現在府門外，許是走得太急，額頭上隱隱能看見一些汗珠。不僅如此，孔融快步走到馬車前，雙手作揖，恭恭敬敬地從馬車上請下兩個人，那兩人只是禮貌地向孔融頜首而笑，受到隆重禮遇仍面不改色，氣度從容不迫，似乎這是天經地義的一般。
公孫瓚派人放火，並親率精銳部隊突擊，劉虞軍隊大潰，逃到居庸，被公孫瓚攻下，劉虞成為俘虜。公孫瓚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殺劉虞之前，還假裝祝福道：「如果你應當為天子，天應當降雨來救你（討伐董卓之後，韓馥與袁紹等人曾想推舉劉虞為帝，以對抗被董卓控制的天子）。」
其一：盧植和蔡邕現身北海，明確表示「青州無主，孔文舉可繼之！」
當天晚上，幽州軍便遭受了打擊。
曹操目中精芒畢現，顯然大為意動，思慮片刻，有些遲疑道：「戲才之謀甚好，只是我等與阿牛歃血為盟，如果私下招降青州降卒或者徵兵，恐有挖牆角之嫌，將來大家面子上不好看。」
「取其精壯，再遣一將悉心訓練，成軍之後，必將成為主公一大助力！」
肥龍寶寶仔細回味著一個個細節，嘆道：「他們的計劃膽大包天卻又偏偏切實可行，先將自己置於極其危險的境地，可謂生死一線。任何一個環節失誤，鳳翔城便完了，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但他就是敢賭，而且居然真的成功了，唔，應該說，接近完全成功……」
被幽州軍包圍的城池，是公孫瓚精心選擇過的，早已挖好了一條地道，天一黑，公孫瓚就通過地道跳出包圍圈，與包圍圈外的北平軍會合。
「志才有何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