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二者選一
正如我所料，蘇拉卡爾已經起床。他坐在桌子前面，開著筆記本電腦。
「啊？」程璐雙眼放光，急忙站起來，接著緊張地問我，「他滿意還不滿意？」
於是我擰開門，悄悄地走進去。
我和程璐面面相覷。蘇拉卡爾這點歲數這點經歷，什麼刀光劍影、什麼陰謀詭計沒見過？我再怎麼樣，也玩不過他。
程璐緊張的手指都有點發抖，又或者不是緊張，而是太累了。
再想了一想，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百密一疏：上次程璐交給趙平江的那份，也是程璐親手抄寫的，莫非這個精明一世的蘇拉卡爾，看出一些蹊蹺？
程璐似乎沒有看到我揮手，坐在不動。我只能走過去喊她，才發現她靠著椅子，正在迷迷糊糊的打瞌睡。
蘇拉卡爾琢磨了一會兒，不說話。桌子下的那隻老貓張開大嘴，打了一個哈欠，蜷縮身子，繼續睡覺。
這幾秒，真是異
他看看我，再看看程璐，「這兩份稿子，確實都很好。但是你們完全沒必要，一家分兩家，來玩我這個老傢伙吧？」
「今天不吃早飯。」蘇拉卡爾在裏面回答道。程璐第一次聽到蘇拉卡爾的聲音，一下子緊繃神經，微微坐直身體。
「他要見你。」我說道。
我想了想，知道瞞不下去，「明說吧，這兩份稿子全都是出自她的手筆。但是版權是分屬兩個地方，具體我也解釋不清……」
見我如此細心，蘇拉卡爾卻也不說什麼，把稿子湊到電腦前面，借用著電腦的微弱光線，一聲不響的查看起來。
程璐第一次面對面的看到蘇拉卡爾，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她事先已經從我這裏知道蘇拉卡爾脾氣古怪，因而沒有莽撞的自我介紹。
她跟我進
嘩……蘇拉卡爾終於用手指將翻譯稿挑到最後一頁。
我笑笑。給蘇拉卡爾的這一份，是程璐抄寫的，她的字跡確實漂亮。
蘇拉卡爾也不問程璐的名字，他打開抽屜，從裏面找到趙平江給他的那份稿子，扔到程璐手裡。
「正好是第三天。」我一邊說著，一邊走過去。
他用手指敲打著桌子上的這份稿件，想了一會兒，說道，「我要見見這個翻譯稿件的人。」
「進來吧。」蘇拉卡爾回應。
程璐點點頭，在這昏暗的廊道里，找一個椅子坐下來。
屋子裡沒有其他光源，電腦的屏幕散發著微白的光芒。蘇拉卡爾的身影，顯得堅硬而蒼老。
來到蘇拉卡爾落腳的小賓館，我把車停在外面，提著貓糧和貓砂下車
「字不錯。」蘇拉卡爾說了一句。
「改了很多，又添了很多。」蘇拉卡爾耷拉著眼皮，看著我，說道。
「是考慮到中國讀者的接受度問題，還有就是語感。直譯的話，簡單是簡單，但是中國的讀者，未必能看懂。」我回答道。
看起來，他似乎不太滿意。但是不滿意，又為何要見譯者？我心中猜測不斷，實在難以捉摸蘇拉卡爾的心思。不過，想到這個蘇拉卡爾另一個身份是美國東部最大的黑手黨的前老大，我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是我，梁珉。稿子放在門口，還是我拿進來？」我站在外面問道。
程璐揉揉眼睛，看著我，「蘇拉卡爾怎麼說？」
時間已經是早晨8點，我站在門口，輕輕地敲了敲。
「要不要給你開個檯燈？」我問他。
「您稍等，她
蘇拉卡爾轉過身，平靜地看著我和程璐走進來。也許是幾十年的黑手黨老大的經歷，使得他即使不說話，也自有一股壓人的氣勢。
只是，蘇拉卡爾絲毫沒有提到另外一份稿件，當然我也就假裝不知道。
「你在這裏等著，我先進去。」我從她手裡拿過稿子，讓她等在房間外面的走廊里。
蘇拉卡爾抬起一隻手，做出制止的姿勢，「璐娜這兩天不舒服，不要打擾它休息。」
蘇拉卡爾抬起手，打斷我，「我不想聽這些。你很有誠意，我就給你一次機會。」他把另外一份稿子推到我面前，「兩份里選一份。我比較滿意其中一份。選對了，我就把版權給你。」
「這算什麼，你們想玩我？兩套方案，兩手準備？我的版權非要給你們？」蘇拉卡爾臉上露出不快之色。
暗沉的光線里，
蘇拉卡爾向我伸出手。我把稿子放到他的手裡，再把隨身帶來的貓糧和貓砂放到桌腳旁邊的地上。
看來真是累壞了……我心裏微微有些過意不去，推推她的肩膀，把她弄醒。
「我也不知道，進去再說吧。」我低聲說了一句，拉著她進入蘇拉卡爾的房間。
程璐低頭自己的這另一份稿子，知道蘇拉卡爾已經認出她的字跡，責備的朝我瞄了一眼。而我也實在很無辜，沒想到趙平江給蘇拉卡爾的也是手抄稿，更沒想到蘇拉卡爾的眼光如此銳利，只是看字跡就意識到自己收到兩份來自一個人的稿子。
我點點頭，在床角上坐下來，靜靜的等待蘇拉卡爾的評價。
我略微緊張地看著他，等待他的評價。儘管我對這份譯稿很有信心，但是蘇拉卡爾的想法，不能以常理來判斷。從「直譯」轉換成「意譯」，還是有風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