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難分敵我
這隨機應變的思路，不由讓我對她刮目相看。她平時是公司里的「八卦之王」，然而把新書發行的責任交給她，她還真是能夠扛起來。
我抽出手機，發現上面是大炳的號碼。
「今天我們表現不算差，每個人都很賣力。以華東出版集團的名義來爭奪這個項目，確實有一定的好處。集團對集團，我們不再處於弱勢。」我分析著說道。
顧倩低頭笑笑。夕陽的光輝，正好透過她的臉頰，將她襯的無比美麗。
今天在太陽里曬了一小天，她的肌膚顯得有點紅嫩，反而越顯嫵媚。而黑白的衣褲搭配，讓她很有青春而隨意的感覺。
「大牛，」我朝他招招手，把他拉過來，再取出我的皮夾子，拿出裏面所有的現金，大約六七百元，塞給他，「我今天真的不能去，你陪兄弟們喝酒，這點錢算我的。」
「你得到的消息，最晚結果什麼時候出來？」程璐知道我和程思薇私人關係不錯，問我。
他們確實是好兄弟，不要錢不要獎賞，只為一口義氣。
「不跟我們回去坐坐？」靈萱領會蘇蘇的意思，說道。
不知算不算一種悲哀，我畢業好幾年，至今感情最深的兄弟們，還是這些以前在學校里、在賽場上共同浴血奮戰的兄弟們，而踏入職場，就似乎再也找不到這種單純的友情，更多的，是利益，是身份。
我轉過身，看著她，這才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她今天穿得很簡單，大概是
鐺鐺鐺……我的手機忽然響動。
如今，他們看到蘇蘇和程璐原來早已相識，所謂的流言，也就不攻自破。再加之我今天把新書的推廣做得如此熱烈，甚至上場比賽都如此頑強不屈，我終於又恢復在同事們心裏的「光輝形象」。
「我也該回去了，你要是沒開車，我可以送你一程。」不知何時，程思薇已經站到我的身後，對我說道。
程思薇點點頭，拿出她的保時捷的車鑰匙，走向不遠處的停車場。
華東出版集團的工作人員和顧倩帶來的人員分別收拾各自的場地，都是咚咚噹噹搬東西的聲音，也沒有怎麼特別喧嘩。大牛和以前的兄弟們都主動幫忙出力，把一疊一疊的書都搬上車子。
她們四人，踏著夕陽，也慢慢地走向門口。她們髮絲擺動，兩兩牽手，連地面的影子，也彷彿變得靚麗起來。
這情形，就好像每次的傍晚，我們訓練結束，從體育館里走出來。只是，一瞬間，他們都已經走遠了，身材都慢慢變形，衣裝也不再那麼青春。
「今天不行，最近事情特別多，改天我專門喊你們出來喝酒吧。」我帶著歉意，對他們說道。
她們談的越久，程璐就越擔心這項動輒上億的版權項目會掉到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團的手裡。麥瑞思已經親口說如今留在候選名單
這種場面，在我印象里，好像還是第一次，她們六人同時出現。
今天市場部和版權部傾巢出動，才終於把這人數龐大的活動撐起來。他們勞累一天，也該讓他們早點回去休息，好好享受這個周末。
我站在空曠的廣場上，想了想，走向顧倩。猶如一場盛大的宴會走向了終局，剩下的，又只是我和顧倩。
「程經理，梁經理，東西都裝上車子了，是不是可以回公司了？」市場部的小王走過來，問我和程璐。
顧倩離勝利只差一步了。
程璐略微有點擔心，「那你覺得……」
彷彿是看穿我的內疚，這些散打隊的成員們，紛紛過來安慰我，體諒我的處境，表示下次還有機會一塊兒喝酒。
「不必了吧。今天大家都很累，早點回去休息吧。靈萱，曉凝，今天多謝你們了。」我朝她們說道。
蘇蘇、曉凝和靈萱也主動留下來幫忙，再加程璐，她們四個算是聚齊了。
我對她無奈的笑笑，收起惆悵的神情，「你們也早點回家吧，都累了。」
「沃爾特斯不會真的把版權項目交給北京出版集團了吧？」程璐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湊近了問我。
「我也沒得到消息，不過按照我的推測，版權項目的定論，最晚會在下周，麥瑞思離開中國之前宣布結果。」我說道。
「要不要我等你？」我走到她面前，問她。
「程姐，今天前後三次，一共運來12000冊，我剛才清點了一下，還剩2300本，也就是今天一天賣掉9700冊，破紀錄了！」謝小凡興沖沖的跑過來，對著程璐彙報情況。
「小珉哥！你這是什麼意思！」大牛一下子豎起他的濃眉，「不把我們當兄弟！這錢，我堅決不收！不收！」
活動結束，天邊映著一片夕霞。
「有點懷念大學的生涯吧？」程璐似乎洞穿我的想法，對我說道。
「不必了，你自己回去吧，路上小心。」我望著她，輕聲說道。
「單日簽售9700，還真是破紀錄了。」程璐開心的笑笑。這結果，也是出乎她的預料。
「你看他今天都忙成這樣，你們就別鬧騰了，讓他回去休息吧。喝酒，我陪你們就行了。」大牛站出來，擋著他們說道。
「今天沒開車，我自己坐車過來的。」我就知道蘇蘇會來這一招，對她說道。
她作為今天發行部到場的「最高領導」，一直在場后安排書籍的調遣，居然也做的有聲有色。在活動之初，從安墨出版公司庫存里運來的4000冊用光之後，她又立刻從平海市的物流倉庫急調4000冊，又幾乎要用光的時候，她向就近的平海書城打電話救援，把他們的4000冊庫存也借來急用，總算是有驚無險，時刻保證有充足的書籍可以源源不斷的供應。
「沒事。」曉凝輕聲說道。
「要不
「走吧。」曉凝拽著蘇蘇，終於讓她轉過身。
而對面，程思薇沒有和麥瑞思一起離開，留下來和顧倩商談什麼事情。
她又可愛又活潑，惹得公司里的一些男同事也都側轉目光來瞧她。當初在花果山，我和「紫霞」同游，被公司里的一些同事見到，當初他們還以為蘇蘇是我另一個女朋友，公司里流言四起。
「那我等你吧。」我站到一旁。
「算了吧，你是華東集團的，你來幫忙，不覺得有點怪怪的么？」顧倩瞥著我，反問道。
接著，他們互相搭著肩膀，走向學校的正門，如今他們胖的胖，瘦的瘦，都已沒有大學時代的身材。
他使勁把錢又重新塞到我手裡。幾年的兄弟情，我知道他的犟脾氣，但是哥幾個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我又不能陪他們去喝酒，心裏實在過意不去。
周圍的人聽到我這樣問，都略微詫異地看著我。他們只知道我是華東出版集團的市場部副總經理，是顧倩的對手，卻不知道我和顧倩是老同學，甚至還住在一塊兒。
她這次找來的人數不如我們，所以同樣是一大堆的東西，卻還剩下一點沒有完全裝起來。
我知道如果跟他們去喝酒，必定是爛醉如泥，而這兩天我又和顧倩住在一起，如果醉呼呼的回到家裡，肯定會引起她的麻煩。
「你先走吧，我這邊可能還要一會兒。」她說道。
見我這樣說，她轉頭看看身邊的曉凝、靈萱和程璐。
對面，程思薇對顧倩比劃著手勢，交談得很深入。而顧倩鎖起眉頭，聽得很仔細，偶爾給出一些意見。
如今，整個廣場，就只有顧倩以及她率領的一群人。
我凝視著她，直到她坐進她的車子里，一個瀟洒的啟動，行駛而去。我知道程思薇的性格，就算我問她這次的版權項目到底花落誰家，她也肯定不會告訴我。對她而言，感情是感情，生意是生意。
「小珉哥……」蘇蘇捨不得我，眨著無辜的眼神，又對著我盯著幾秒。
「嗯，那我們回去了。」程璐看到同事們都已經坐公司的麵包車回去，剛才熱熱鬧鬧的場地此時也收拾的乾乾淨淨，於是對我說道。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看著他們互相嬉鬧著，看著他們的影子被門口的夕陽拖的長長的，忽然再一次覺得大學離我越來越遠。
「小珉哥，時間不早，你開車送我們回去吧。」蘇蘇蹦跳到我身邊，抓著我的手臂，撒嬌地說道。
而這熟悉的校園風景，又彷彿將我帶回大學時代。
靈萱對我尷尬的笑笑，嬌柔的面容里，頗多無奈。
「有這個危險。今天我們都辦活動，麥瑞思在這裏留了大半天，其實是觀察我們兩個公司的號召力、影響力和策劃能力。」
「小珉哥，你沒開車，那正好，我們去喝酒吧！」以前的散打隊的兄弟們，走過來，朝我高聲喊道。
也許，幕起幕落，最後也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把東西運回公司之後，就可以下班了。」程璐對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