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新的開始
顧倩帶著輕微的喘息，還沉浸在夢境之中。她臉龐上異樣的紅色已經消退，看起來發燒的癥狀已經好轉不少，只要再吃幾天藥片，就會完全康復。
時間靜悄悄的流逝，月色漸漸的褪去，換來的是朦朧的白晝之光。
大城市裡見不到星光，但是這漆黑的夜空，倒是也有一種深邃的寂靜。
車子踏著晨輝，疾馳而去。
「也不算是幫，就算是加盟吧。嗯，我也就是隨口提一句。程璐呢，看上去兇巴巴的，其實是一個能做事的人。」我輕緩地說道。
我抬頭看看時間，已經是凌晨五點。
「等我把北京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我再去平海市跑一趟。」顧倩深吸一口氣，強忍淚水，說道。
見我對她如此溫柔，顧倩心裏的那片柔軟地帶又被觸動，眼皮忽閃忽閃的，幾乎又要落淚。而每次看她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我的心裏都是酸酸的，說不出的滋味。
凌晨的街道，涼颼颼的，正好，還有一輛空閑的計程車飛馳而來。
叫來一輛計
並且我也能夠想象，擁有顧倩和程璐這兩位「女將軍」的華東出版集團，前途不可限量，尤其是由「安墨出版公司」改制而成的「版權中心」，更是無比輝煌，也算是我還盡吳總一個人情吧。
「嗯，答應別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坦白說，程思薇對我，確實是有情有義，我自己也覺得認識她是命中注定的。我呢，就是一個壞蛋。你不用挂念我。」
「一個人住，確實很無聊，你要是求熱鬧，就去程璐那邊吧。」我再次勸她說道。
如今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團拿到沃爾特斯克魯維爾的30%的版權項目，雖然不是全部，但也是一筆不小的業務，顧倩如果選擇這個時候突然跳槽去華東出版集團，就顯得太不道義了。她再怎麼樣，也要等北京這邊的業務運轉穩定了，再去平海市探探門路。
本想給她一個臨別的親吻，又怕驚醒她。
而
我捉住她的拳頭，捂到自己的胸口裡，問她，「餓不餓，我去給你買點東西，便利店應該還開著的。」
我攥緊拳頭，想了一會兒，解開我身上的這件大學時代的黑色風衣放在她的床邊，再穿起那件已經晾乾得差不多的西裝外套，拉起自己的行李箱，靜悄悄地走向門外。
她想了幾秒，回答我，「她……挺爽直的。」接著，她忽然又問，「她應該也喜歡你吧？」
「怎麼能不挂念。」顧倩抓著我的手掌，輕輕的揉捏。
我知道她心裏肯定是希望我留下來繼續陪她，哪怕只是生病的借口也好。
我無聲地感受著顧倩的氣息，這一段時間的糾結，早已將我煉成鐵石心腸。像是一絲絲的柔情，劃過石頭，卻搬不動它的位置。
顧倩服下幾粒藥片，需要好好休息，我也就不打擾她，替她脫了外套長褲，再把她抱進被窩裡。
月色透過窗帘，灑進來一小
這樣的念頭，已經在我心頭繞過好幾百遍。
兩大袋的醫用鹽水，終於滴滴答答的掛完。
她在我的監督里，服下一杯溫水三粒藥片，在藥物附帶的嗜睡的作用以及熬了大半夜的疲倦里，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70%的版權業務，程璐一個人肯定是忙不過來的，我看你和程璐志趣相投，水平也不相伯仲，不如不要做對手，做夥伴豈不更好？」我望著她碧波如洗的眼眸，說道。
忽然間，我明白顧倩當時離開我的公寓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
如今正值季節交換，感冒發燒的不少，大半夜的還有不少人在掛鹽水，而他們看我們的眼神，必定是以為我和顧倩是互相照顧的男女戀人。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如今讓我真正放不下的事情，只有一件。我取出皮夾，悄悄看一眼上面的大頭貼，再放回口袋。
於是我也就穩穩地坐著，雙手搭著她的肩膀給她一點倚靠，目光盯著那
「不用了，你陪著我就好了。」顧倩蹭蹭腦袋，擠到我的懷裡，輕悠悠地說道。
顧倩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靠在我懷裡不說話。
「倩，你覺得程璐這個人怎麼樣？」我想了一會兒，問她。此時的顧倩，體力逐漸迴轉，不想之前那般病怏怏的。
我笑笑，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下巴，「你要是在北京沒有什麼朋友，就去南方找程璐吧。程璐這個人，表面刻薄一點，其實待人很不錯的。」
我攙扶著顧倩走出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午夜時分。
我知道程璐和顧倩曾經在我們市場部的辦公室里吵過一架，但這種小誤會，經過她們北京這趟的融合，肯定已經消除了。而且我也看得出來，程璐特別打電話過來關心顧倩的情況，也讓顧倩十分感動的。
「哎，你真的決心要走？」顧倩不舍的看著我，眼神是滿是哀怨。只是眼淚，她今天已經流過很多，此刻已經流不出來了。
顧倩回過頭，略微疑惑地看著我。
「至於
如果沒有程思薇，沒有程璐……也許我和她，會走向圓滿。
其實我還想到顧倩可以住到蘇蘇的公寓，但是再想想，這公寓不是程璐一個人的，顧倩要想長期住進去，還需要經過曉凝等人的同意，於是也就壓下不提。
「你是……要我去華東出版集團幫程璐？」顧倩想了想，問我。
顧倩的髮絲里，有一股清香，而漸漸恢復白皙的臉蛋，也變得越來越好看。
我心裏的石頭，又落下幾寸。如果能把顧倩拉攏到華東出版集團，也算是我臨走之前，再給程璐做一件好事吧。
「師傅，麻煩去機場。」我坐進車子里，從車窗里看看顧倩公寓所在的樓層。
「嗯……我會考慮一下的。北京這裏，並不是沒有朋友，只是生病這種事情，不想驚擾他們。」顧倩輕輕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