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全通
歐陽冶有些不明所以，卻懶得去想，淡淡道：「九節鞭倒還真有一條，不過卻是十余年前別人定製的，不知為何那人遲遲沒來取，就一直存了老夫武庫里。材料與你的龍紋棍大同小異，不過後者墨金是主要成分，通體暗黑，破風聲也極小，倒也算上品。」
由於剛得了龍紋棍，不知不覺中方勝對那些普通兵器已看不上眼，是以只是離遠看看，並不伸手去碰。很快便看了四五個兵器架，雖也有些奇門兵刃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卻始終沒有摸一摸的興趣。
「先生留步，弟子告辭。」
歐陽冶只得停下手上的動作，又站方勝身邊看了一會，到底怕他出事，大聲喊道：「方勝！」
「嗯，那你回去吧。」
「嗯，她叫阮萍，會使一套雲煙劍法，出招角度十分詭異。另一個用劍的師兄叫倪翔馳，擅長快劍，他不能用秋水劍嗎？」
方勝將秋水劍從鞘中徹底抽了出來，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將劍橫于身前，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秋水劍那流線型的劍刃。
「呃，那可有九節鞭？」
方勝沒想到歐陽冶真有九節鞭，登時把剛才算計邵九州的想法拋得一乾二淨，緊張地道：「您老打造的兵器天下聞名，那定製這九節鞭的人遲遲不來取，八成已經入土為安了，嘿嘿，您留著這根九
這一切的一切，竟然只是因為一把劍！怎麼可能？！
歐陽冶將方勝的情形看眼裡，笑道：「你要是對那些兵器感興趣就去看看吧。」
歐陽冶這話本也是句玩笑話，未曾想正說到了點子上，方勝驚道：「您老真是神機妙算，我師傅……」話說了一半，方勝突然覺得如此明顯地說邵九州的壞話似乎不太好，加之說不定哪天邵九州就會來這裏，搞不好還會從歐陽冶嘴裏套出話來，當下決定趕緊岔開話題。
劍刃與劍鞘摩擦所發出的清鳴便如龍吟一般整個小樓里響過，連歐陽冶都被這悠長悅耳的清鳴暫時吸引了心神，這個打了幾十年兵器的老頭第一次知道，原來拔劍的聲音也可以這麼好聽。
幾乎是話聲才落，歐陽冶就看到方勝雙眼驀地恢復了清明，然後只聽「噌」地一聲，方勝竟然看都沒看一眼，瞬間將秋水劍插進了他垂於腰下的左手劍鞘里，其乾淨利落，簡直就像個用劍多年劍客！
方勝聞言高興道：「嘿，多謝歐陽先生。」說罷就徑直走向身邊的兵器架。
「啊，剛才弟子失禮了，先生莫怪。」
「呼，老夫還以為你走火入魔了，嘿，沒事就好，
方勝雖然很累，進了小樓后還是坐不住，入眼全是各種各樣的兵刃，總想湊上去研究研究。他習棍兩年，自然對棍有感情，但是他也不討厭其它兵器，有機會觀摩自然不願意放過。
「嘿，別做夢了，說是武庫，總共沒剩下十把兵器，沒有棍子。」
「噌！」
方勝已知這歐陽冶其實很好說話，開玩笑道：「嘿，都說明師出高徒，反過來應該也有道理，您看我都這樣了，我師傅自然也不會差。」
「不是，嘿嘿，我是幫我師傅問問。」
片刻后歐陽冶便從一個箱子里摸出一把綠鞘長劍來，看外形頗為古樸，若不是方勝知道內情，哪裡能猜出這把劍是兩個月內才打出來的。
另一邊，方勝接下來的反應卻讓歐陽冶有些不解了，只見方勝將那劍鞘劍柄握了良久，竟開始全身輕顫起來，就好像正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等方勝走遠，歐陽冶忍不住搖了搖頭，嘆道：「這孩子，看似毫無心機，到底還是有心事。」
「嘿，你還真會順竿往上爬啊，誠然，我留著兵器也是白佔地方，可是若讓它們落不知珍惜的人手裡，又或者那種毫無天賦的蠢才，只是白白污了我的兵器。這樣吧，你回去了可
「是給那個女娃的。」
「看不出你還是個有孝順徒弟。」
「我答應你們三個月打出五把兵器，結果只打造出兩把，自然得再補你們三把，只能從我武庫里取存貨了。」
歐陽冶淡淡道：「先別忙謝，我還不知你師傅品行、資質如何呢。」
看方勝如此鄭重，歐陽冶十分滿意，點頭暗贊。
知道這秋水劍定然不是凡品，方勝接的時候也甚是小心，等一手抓住劍鞘一手握住劍柄，表情便立即肅穆起來。
接下來歐陽冶便看見全身一直輕顫的方勝終於停止了顫抖，代之而起的就是他額頭上滲出的細密汗珠，還有那越來越蒼白的臉。
如此過了許久，當歐陽冶醒悟方勝恐怕快走火入魔了自己應該馬上叫醒他的時候方勝再次有了變化，只見他握劍的右臂以極小的幅度快速地抖了起來，越抖越快，以至於後來竟無法看清胳膊的輪廓。
方勝已經跑了起來，他要以快的速度跑回小院借來焦雄的刀、柳梅的劍還有杜言志的暗器試一試。
正當歐陽冶開口欲問的時候，方勝再次動了起來，他全身依然輕顫，但右手卻緩慢而有力地將秋水劍抽了出來。
「大體如此。」
看方勝瞪圓了眼盯著
此時他還能清清楚楚地回憶起剛才的那番經歷，從他的右手握上劍柄那一刻起，他就像曾經感受著龍紋棍那樣感受秋水劍，那種來自孕根期的奇妙直覺讓他當即就產生了舞劍的衝動，記憶中的雲煙劍法片段紛至沓來，轉眼間推演了數遍，然後又將雲煙劍法推演得面目全非，卻為詭異，有威脅。雲煙劍法推演到了頭，接著便又從基本的劍法開始推演，一招招，一式式，由平凡無奇到妙至毫巔！與劍招相應，體內自然會形成的內力運行路線，只不過自己沒將劍招使出來罷了。他幾乎可以肯定，只要他一劍刺出，其威力絕對要比阮萍大！
歐陽冶一下就被逗笑了，直到笑得咳嗽才停住，喘勻了氣才道：「你師傅臉皮若有你一半厚就不得了。」
問題出還真篇上！一定是！難道進入孕根期后獲得的這種直覺竟然可以讓自己精通所有兵器？！
「難道您武庫里的兵器都和龍紋棍是一個檔次的？」
「九節鞭？難道你還會九節鞭？」
「真的？！您老武庫里可還有棍子？」
果然，歐陽冶略一躊躇便答應道：「好，不過拿給你你也未必看得出好壞。」
又看了一會，方勝突然問道：「歐陽先生，聽說你還打造了一把秋水劍，不知是給誰的？」
「方勝？」歐陽冶
從歐陽冶那裡跑出來的方勝，此時何止是有心事，他簡直要被自己的一番遭遇嚇瘋了，但是卻又絕不能告訴任何人，因為太過驚世駭俗。
「呃，剛才您老說秋水劍只適合阮萍用，弟子實想不明白，嘿，那秋水劍可還您老這，讓弟子觀摩觀摩如何？」方勝也看出來了，這歐陽冶甚好說話，要麼就是這老頭今天心情好，只要不提太過分的要求，他大概都會答應。
「讓先生費心了，嘿，如果沒什麼事弟子這就走了，改日再來探望先生。」
方勝萬萬沒料到歐陽冶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簡直覺得這老頭子就是個活菩薩，咋就這麼好呢？方勝激動得不行，鄭重地朝歐陽冶拜了一拜，道：「晚輩此先代師傅謝過您老。」
「說了你也不會明白，唉，你們這幾個小毛頭啊，竟然害得老夫動老本！」
「嘿，我就是順嘴一問，就算有我也不告訴他，哈哈。」方勝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發現自己一有機會就要算計邵九州。
方勝「嘿嘿」一笑，卻不再說話，只等歐陽冶將劍取來。
「嗯？動老本？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