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零七章 聖山
說完這些公主就走了，她的那些隨從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以公主的萬金之軀，何必那麼意一個小小的煉器學徒？
「聖山每一次開啟都有驚天動地之勢，一旦開啟短時間內就不會關閉，到時候我族的秘術者只要願意，都可以去碰碰運氣，到時候你也可以來。」
方勝和公主俱是大樂，便這時，那小白狐忽然用力嗅了嗅，開始用鼻子探起來，很快就伸到了胡妖兒脖子那。
方勝尷尬道：「當然能。」
「呃……」方勝心道幸虧這小白狐沒聰明到能聽懂人話，不然這時候要鄙視他了。
方勝氣不打一處來，忽然計上心來，笑道：「那這樣吧，我把胡妖兒押給你，等我賺夠了靈石再把她贖回來，這總行了吧？」
「方勝？」見方勝久久沒有反應，公主輕輕喊道。
方勝正待說話，不料那小女娃一開始還一直忍著沒哭，這會卻突然掉了淚。小女孩猛吸了一下鼻子，迅速伸袖子把眼淚擦乾了。
方勝忽然笑道：「不會是和呼顏途一起去……」
公主點頭道：「嗯，而且聖山的開啟毫無規律。」
南瑛紫看了方勝一眼，忽然揚聲道：「小姑娘，你等一等。」
「不知道你能不能為我找些關於傳送陣的資料來，越多越好，越詳越好。」
公主「嗯」了一聲，接著便彎下腰去將小白狐遞向胡妖兒。
早期修真界一直受永夜族壓制，然而永夜族卻又有一個缺點，那就是他們只傾向於從自身以及自然尋找力量，總的說來，這是一個喜歡天人合一的種族。若是整個震靈大陸只有一個永夜族，那麼這缺點也沒什麼，甚至可以說是優點。可惜的是，震靈大陸還有修真者。
「噢。」方勝忽然光棍起來，頗有豪氣地道，「你放心吧，開雲坊就交給我了。」
「我無所謂，可以等你向王室效力完了再說。」
霽月也笑了起來，兩人又說了幾句便各自回了住處。
「難道別處就沒有這樣的小白狐了嗎？」方勝追問道。
方勝疑惑地和南瑛紫對視了一眼，這才轉向那小女娃，問道：「小姑娘，你來追我們，是有事嗎？」
「那好，咱們立個字據吧。哪，你等一下。」說完南瑛紫取出一枚空玉簡來，很快裏面留下了印記。
去暗香擂的路上方勝向南瑛紫表達了這個意思，他希望能博得南瑛紫的同情，然而誰知道南瑛紫就跟沒聽見一般，只顧和胡妖兒說話，就是不理他。
公主給他提了兩個要求，一是不要和霍寅打，這一點很容易明白。霍寅高踞術法榜榜首已經一年多了，此時他這個第一已經成了一種象徵，就算被敗，也一定不能敗修士手上。這其實就是個面子問題，如果真有修士將霍寅勝了，那麼幾乎所有秘術者都臉上無光，對修士自然就為排斥了。
「呃……」方勝還真想不出別的原因。
方勝才猜不出來就是傻子了，動容道：「難道是公主答應你們……」
公主說完后，沉默了好一會，方勝才道：「公主用心良苦，非我等這些凡夫俗子所能理解，慚愧。」
「你以為我是為了幫你解圍才幫這小姑娘的？」南瑛紫問道。
「對了，我答應那小姑娘幫她修九幽盾，如果你不急的話，你的寶器就往後拖幾天吧。」
方勝也看出來了，這小女孩用的是件下品飛行法器，身上衣服雖然乾淨，但並不是特別值錢的那種，又回想了一下她哥的行頭，似乎除了那件上品寶器九幽盾外真沒別的特別貴重的了，看樣子她們家的確很拮据。
那小女孩伸手接住，又說了聲謝謝，然後便道：「我要去看我哥了。」
「嘿，以前從沒修士去過吧？」
她將修真界和永夜族的煉器術完美地融合了一起，其終成就並不南瑛紫之下。值得一提的是，由於她對南瑛紫的敬重，她人生的漫長歲月中，她不僅學會了南瑛紫的煉器術，也學會了像南瑛紫一樣為人處事。這導致很多時候，和南瑛紫相熟的人一看到她就想到南瑛紫。這也導致，她成年以後直至去世前的數百年裡，她成為了永夜族那些如彗星般崛起的煉器大師們的追求目標。
「公主，你能幫我個忙嗎？」
「聖山，我怎麼沒聽說過？」走了一會，方勝疑惑地道。
等那小女孩飛遠，方勝沉聲道：「南師傅，謝謝你了。」
方勝心道，那時候說不定你早把今天的事忘了，便咬牙道：「那行，我答應了。」
「那這小白狐是你親手抓的嗎？」
南瑛紫瞪了方勝一眼，氣道：「什麼叫偷學？！」
公主疑惑地道：「做朋友還要時刻想著對方嗎？」
這小女娃長了張娃娃臉，看起來十分純真，但是此時一臉怒容，就跟方勝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一般。
「這麼大？」
「聖山？平時不能進入嗎？」方勝問道。
這
「好的，謝謝。」齊翠認真地道。
「嗯。」
胡妖兒上去就拽住了齊翠的手，道：「你跟我來吧。」
南瑛紫笑道：「沒什麼。妖兒，你能把齊翠姐姐送出去嗎？」
齊翠倏地站直了，拘謹地轉過了身，低頭道：「南大師。」
小白狐雖小，但胡妖兒抱著還是有點吃力，不過這小丫頭卻不肯撒手，就那麼硬撐著，也騰不出手來摸摸小白狐的毛。
「千萬記得我跟你說的事。」公主認真地道。
「啊，還是不提了，越說越傷心。」方勝苦笑道，之後還頗為愧疚，因為要想尋找玉漱，還要從公主那裡將永夜族關於傳送陣的材料弄出來，他之所以西通學煉器正是為了這個目的。
「沒怎麼，嘿嘿，我想問問，你那裡是不是有合適的材料，能幫我煉個符合要求的寶器出來。」
由於方勝的狂攻，這小女娃的哥哥受的是很嚴重的震傷，嘴角溢血，呼吸都困難，別提說話了。小女孩見她哥不回答，又覺得有結丹期修士照看，她哥應該死不了，於是猛一皺眉，直接馭起法器沖了出去，正是方勝消失的方向。
「你來了。」南瑛紫笑道，說著伸出右手摸了摸齊翠的頭。
南瑛紫含笑走了過去，故意放重了腳步，胡妖兒正對著南瑛紫，看到南瑛紫后不由驚道：「呀，南師傅來了。」
那小白狐甚是溫順，懶洋洋地伏公主懷裡，只是睜開眼睛看了看，很快又閉上了。
提出這個觀點的人無疑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上，就算貴為四王之一，也會遭到質疑，也有可能被從王座上推下來。
「呃，那哪能啊，嘿，你不還有好幾千靈石嗎？」
「齊翠。」
兩人漫步于開雲坊的小徑，好一會霽月才開口道：「方護院，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公主也不追問，開始向前邁步，輕聲道：「你應該慶幸才對，你現還有妖兒陪著。」
「知道。」
「我聽呼顏說的。」
方勝也不管她，繼續和公主向前緩步而行。這時候公主懷裡抱了只漂亮的白狐，氣質上竟多了一絲慵懶，看起來甚是吸引人。
「你叫什麼？」南瑛紫問道。
「我的靈石和你有什麼關係？跟你說吧，我剛好有材料，但是你沒靈石，所以，免談！」南瑛紫說完這句便背過身去，對著胡妖兒眨了眨眼睛。
方勝尷尬道：「我倒是想接觸修真界的陣法資料，但是不夠格呀。」
方勝正愧疚，便道：「行。」
胡妖兒癢得不行，但是又不肯鬆手，把身子努力向後仰著，「咯咯」直笑。終於，那小白狐用力一掙，一下從胡妖兒懷裡掙出去，落了地上，又用力一跳，化為一道白光落公主懷裡。
只是，對於沒有強大銳器的方勝來說，想要毀掉同階修士、秘術者的寶器實有些難度。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方勝笑道。
誰知道這時候胡妖兒竟然掰著手指頭開始算方勝騙她的次數了，輕聲說著：「那次，那次，還有那一次……」
霽月道：「陪我走走吧。」
南瑛紫接過九幽盾，仔細看了看，道：「你三天後來取吧。」
「你要是喜歡，哥哥給你捉一隻小的來。」方勝道。
那小女孩見方勝不吭聲，越想越委屈，哽咽道：「我哥原本還很佩服你，嗚……嗚……今天能和你打一場，別提多高興了……他說輸了也值，嗚嗚……可是……可是……」
「嗯。」南瑛紫向那小女孩笑了笑，點頭道。
這時候公主忽然笑了笑，看向方勝道：「你忘了嗎，我們現是朋友。你不必再叫我公主了吧，也不要再自稱凡夫俗子，你也不是。」
這個時候，南瑛紫絕不會想到齊翠這小姑娘跟她學煉器的意義。
「那時候我都能煉上品寶器了，一年掙的靈石怎麼也得好幾萬吧，好幾萬靈石就換你一件寶器？」方勝大呼小叫道。
「我明白。」
南瑛紫看了一遍，滿意地道：「這還差不多，五天後給你寶器。」
那小姑娘也沒躲，害羞地笑了笑，連忙把那裂開的九幽盾取了出來。
事實上，這也是上一代永夜王的遺願，不然他不會給公主取名叫龍永夜，他要讓公主明白，她就代表了永夜族的未來。
南瑛紫一怔，笑問道：「煉器很苦的，你確定想學？」
方勝一想，公主現是孤家寡人一個，可不是比自己還要可憐，點頭道：「嗯，如果沒有她，這些年也很難撐下來吧。」
南瑛紫當即笑道：「那好，就再加半年吧。」
南瑛紫笑道：「聽到了，怎麼了？」
「嘿，這是我很早前就有的一個願
公主給方勝提的另一個要求是量毀去對手的以符術煉製的寶器，這完全是針對近有太多的普通寶器被毀一事，那些普通寶器大都是以修真界的煉器術煉製的，這些寶器當著眾人的面擂台上被毀，會讓觀者對修真界的煉器水平以及暗香府的誠意產生懷疑。假若他們永夜族的符文寶器也不堪一擊的話，那麼那些觀者自然也不好指責修真界的寶器了。
齊翠促進修真者與秘術者融合大業中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她是全天下第一個既把永夜族當作自己的家鄉又把修真界當做自己的家的人。她一生從未傷過任何一個修士，沒有傷過任何一個秘術者，反而數次為了救修士被秘術者打傷，為了救秘術者被修士打傷。
南瑛紫實忍不住了，笑道：「你現才看出來？」
他們就這麼說著話，不知不覺中已經秋聲園中轉了一圈，正沉默著，公主似乎突然想起了還有什麼事沒做，不由停下腳步，將小白狐收了起來，然後道：「我還有很多事要做，得先走了。」
這小女娃看起來無比委屈，簡直就是少年版的胡妖兒，方勝竟沒來由地心裏一酸，小心地問道：「后和我對戰的那個就是你哥嗎？」
讓她沒想到的是，齊翠竟說願意和她一起回修真界，如此一來，她就不得不鄭重考慮了，必須和齊翠的哥哥商量一下才成。
方勝尷尬道：「怎麼連你也知道了？」
「霽月姑娘，你找我有事？」
「小白狐看起來雖小，實際上至少有一百多歲了，身體一直是這般大小，壽命極長，為聖山所特有。」公主似乎不會撒謊，她這般如實說，胡妖兒的眼淚卻馬上就要流下來了。
「字據都立好了，怎能出爾反爾？」方勝忙道。
「明天。」
「我只有哥哥。」齊翠道。
片刻後方勝接過那玉簡，神識探了進去，輕聲念道：「今方勝欲得鋒銳破堅寶器一件，因靈石不足，自願賣身一年，以從南瑛紫處換得寶器。因方勝暫非自由之身，所以賣身時間定為向永夜族王室效力完之後第一年。口說無憑，立字為據。南瑛紫。」
這時候方勝不由懷念起他當年的青彤劍，雖說只是法器，但是那個階段的確是無堅不摧啊。
「真的？」胡妖兒一下跳了起來。
「哪裡用這麼麻煩，你把我當成另一個你不就行了？」公主認真地道。
胡妖兒意猶未，方勝道：「妖兒，你抱不住它，公主姐姐抱著，你摸摸它的毛就好了。」
公主停了下來，笑了笑道：「你說吧，只要我能幫得上忙。」
方勝喃喃道：「我算是知道你是什麼人了……」
「嗯。」胡妖兒重重地點頭道。
方勝現十分激動，后的一問他也就是試試看罷了，沒想到公主竟然一口答應了！
方勝大喜，忙道：「當然不會。多謝了！」
台上很快打了數場，其間又有兩件寶器被毀，無一例外全是修真界煉出的寶器。不過這時候方勝也看出來了，那分明就是有人刻意為之。
「你就是故意的，嗚嗚……你以前就從沒擊毀過別人的寶器……嗚……你知不知道，我哥為了買了那件九幽盾攢了多久的靈石，嗚嗚……才用了不到一件就被你擊毀了……他就那一件防禦寶器呀，他那麼喜歡打擂，沒了九幽盾還怎麼打呀……」
方勝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既然公主對他這麼好，公主囑咐他的事他自然也會全力以赴。
「你懂什麼，我要偷師！」南瑛紫笑道。
霽月忽然急了，瞪眼道：「方勝！」
南瑛紫大樂，笑得臉都紅了。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霽月笑道。
「可是人家很想抱呀。」胡妖兒撇嘴道。
這隻貓胡妖兒卻早就見過，只是從未捉住過，這時候來了精神，便讓方勝把她放下去，然後向那小貓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呃……公主還是要叫的，不然我心裏不踏實，你放心吧，我會時刻想著，你是我的朋友。」
「小白狐，你好嗎？我是胡妖兒。」小丫頭認真地道。
齊翠似乎下了很大決心，忽然抬起了頭，期盼地問道：「南大師，我可以跟著你學煉器嗎？」
方勝把胡妖兒拉了過來，一把抱了起來，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道：「這麼大了還哭，羞不羞，放心吧，哥哥答應你，一定給你捉一隻來。」
「啊，真抱歉，走神了，咱們剛才說到哪了？」方勝晃了晃腦袋道。
方勝一驚，這問題很少有人問，但他又不想騙公主，只好道：「她體質特殊，功法也別具一格，所以才會這樣。」
「因為咱們是朋友？」
「你自己剛才不是還說偷師嗎？」方勝頂嘴道。
「嗯，你可以成為第一個。」公主看了方勝一眼道。
公主笑了笑，道：「小白狐是很聰明的，他進入聖山深處
南瑛紫強忍住笑，板著臉道：「你不知道什麼叫此一時彼一時啊，一個人走沙漠里快渴死了，縱然他家有萬貫家財，能抵得上關鍵時刻的一口水嗎？好了，我的條件已經開出來了，答不答應就看你了。」
事實上南瑛紫昨天就看出這小女孩資質不錯，雖無收徒之念，卻有愛才之心。今天齊翠主動提出來想學煉器，南瑛紫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讓齊翠像之前的那些已經出師的學徒一樣，一直學到她離開西通了事。到那個時候，齊翠應該也能煉製出像樣的法器了。
「你是想起了什麼人嗎？」公主問道。
很快一上午過去了，南瑛紫講完了課，剛走出門，竟然發現齊翠和胡妖兒正玩得不亦樂乎，她那看了好一會，倆小姑娘愣是沒發現她。
「找齊這些資料需要一定時間，你不要急，一旦找全，我馬上派人給你送來。」
方勝血手之名絕非浪得虛名，出手依然毫不留情。
「你真答應？」南瑛紫看著方勝的眼睛道。
由於那小女孩滿腔憤怒，目光中敵意甚濃，所以離得尚有好幾十丈方勝便感覺到了。
「呃，我知道了。」
方勝心中怒火漸熾，終於輪到他上場了，結果上去的第一個對手竟然還是個修士，把他鬱悶得不行。
他聲音極小，有些字根本就是只張嘴沒出聲，南瑛紫沒聽清，瞪眼問道：「你說什麼？」
「好。」
「嗯，你去忙吧。」方勝也不挽留，直接道。
公主臉上竟有了一絲歉意，為難地道：「這小白狐卻是上次我族聖山開啟時從聖山裡捉來的。」
「嗯，我暗香府等你。」
「你喜歡這裏嗎？如果喜歡可以常來這裏玩。」南瑛紫笑道。
方勝好不尷尬，乾脆笑道：「要不要我把手指借給你用？」
方勝那叫一個鬱悶，他算是見識到了南瑛紫的厲害之處了。仨人很快到了暗香擂，方勝先報了名，然後就陪著南瑛紫、胡妖兒一起看著。
霽月笑道：「你可是血勝方勝呀，難道還怕保護不了開雲坊嗎？」
永夜族的很多觀念都根深蒂固，想要改變這些觀念絕非一日之功，不僅不能只靠說教，還要讓秘術者們看到好處。另外，提出學習修真界的人必須是個永夜族聲望極高的人，不然沒人會正視這件事。
「這……」方勝一時頭大如斗，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我的材料全都煉成寶器賒了出去，身上卻一個子沒有，你讓我喝西北風去啊？」
方勝好不尷尬，連忙道：「當然不是。我是說，你是公主，看見你的時候我第一念頭就是咱們的身份差距，而想不起來咱們是朋友，所以我要提醒自己。」
公主笑了笑，點頭道：「那好吧，據我所知我族對傳送陣也只是知道些皮毛，似乎兩千多年前研究傳送陣的人多一些，可惜後來就沒人致力於此了。回頭我把能找到的關於傳送陣的資料全找來，你可別嫌落後。」
他們卻全都不知道，便這時，那個后被方勝擊敗的秘術者正被一個結丹修士扶著救治，他身邊還有一個只有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兒，正一會眼淚汪汪地問「哥你好點了嗎」一會俏臉含煞地望著方勝他們飛走的方向。
方勝連忙賠笑道：「我說再找不到你這樣的好人了。」
「那你什麼時候走？」
拖了幾千年，公主終於登基之前以這樣一種方式來實施這件事。這是她做為永夜族公主做的第一件大事，也是大的一件事。就算是死，她也不允許別人來破壞這個計劃。
眼見公主轉身要走，方勝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念頭，這念頭很突兀，以至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但是他還是問了出來，因為一旦公主答應，就省了他數年時間！
那小女娃顯然憋著一口氣，好一會沒說出話，數息后才脫口而出：「你為什麼要毀我哥的九幽盾？！」
胡妖兒一聽好不失望，眼淚已經眼眶裡打轉了。
「對了，妖兒好像和上次見面時一樣啊，她是不是練什麼特殊功法？」
「嗯，小事你自己就解決了，大事一定會驚動城主府，所以應該不會出什麼差錯。」霽月也道。
這時候小白狐已經醒悟到了一個陌生人懷裡，一下來了精神，轉了轉腦袋，然後看向胡妖兒的臉。
方勝他們飛的並不快，很快就出現那小女孩兒眼中，那小女娃略一猶豫，就大著膽子追了上去。
方勝心道，這南師傅也太狠了罷，咬咬牙也玉簡里留下自己的大名，遞還回去，道：「好了。」
「好。」
「對不起，我不知道，不然我一定不會毀掉那件九幽盾的。」方勝輕聲道。
修真者也崇尚自然，但是崇尚力量。所以修真者研究出來許多和提升境界無關的東西，法器、寶器、法寶、符咒、各種陣法、毒藥、毒
公主看著方勝，認真地道：「你不是說不怎麼和朋友說謝嗎？」
「你運氣也太好了，嘿，我下次去說不定也能等來一隻。」說著方勝便笑了起來。
「嘿嘿，你就當我沒說。」
「放心吧。」方勝笑道。
方勝一下反應過來，驚道：「你要偷學永夜族的符文嗎？」
這些東西全部修真界傳承了下來，而且持續發展著。慢慢地，勝利的天平就由崇尚自身和自然的永夜族這邊傾斜到修真界那邊。讓那些見識超卓的秘術者傷心的是，這種傾斜程度還會越來越大。
胡妖兒大怒：「死方勝，你怎麼不把你自己押給南師傅！」
「知道就好了，記著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方勝心道真是惡有惡報啊，這小丫頭越來越精了，以後還是少坑她為妙，念頭轉到這，便問公主：「公主，這小白狐從何處得來？」
公主忽然笑了笑，伸手腰上一撫，一團白光亮起，一隻和成年的貓一般大小的雪白狐狸出現公主雙手中，她以左臂抱住那小狐狸，右手撫了撫小狐狸的毛，道：「其實我也該慶幸，我還有小白狐陪我。」
實際上沒有鋒銳寶器方勝也不是全無作為，就像今天，他完全可以靠蠻力將對方的防禦寶器擊碎。但是如果遇到攻擊寶器，或者飛得較快的防禦寶器，那他的斬仙逐光劍罡就不可能再次對方的寶器擊碎了。像郎輕裘的那枚可以增幅自身秘術的扳指，方勝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南瑛紫皺了皺眉，嘆道：「可惜我多再這裏待六年就要回修真界了。」
胡妖兒一見馬上跳了起來，驚呼道：「公主姐姐，人家能抱抱它嗎？」
南瑛紫也覺得那小女孩甚是可憐，不由瞪了方勝一眼。
便這時，方勝忽然看見園子跑過一隻貓，靈機一動，笑道：「看，有隻小貓，你過去看看，它跟不跟你玩。」
「那好，我先回去了。」南瑛紫說完便回屋繼續給方勝他們上課去了。
理清了頭緒，方勝心中也是十分不忍，但是他現又沒錢，縱然想賠也賠不了啊。
方勝連忙走了出去，穿了一身白底青花衣裙的霽月俏立於月光之下，正含笑看著他。
方勝好不心虛，只好道：「我不是故意的。」
不知不覺中方勝早把霽月當成了一個大靠山，一聽霽月要走，不由一驚，問道：「去哪，去多久？」
「是啊。其實聖山外圍是很安全的，平時出入都沒什麼問題，只是外圍靈獸很少。絕大多數有大神通的靈獸都聖山深處，那裡卻是被天然禁制封鎖住的。」
南瑛紫又是一怔，心中暗嘆，和方勝、胡妖兒多像啊，便道：「那就和你哥哥一起來吧。」
看著白衣秀美的公主，方勝忽然精神恍惚起來，他想起了另一個月白衣裙的女子，那個女子不是另一個自己，因為她比自己重要，是她的存賦予了他意義。
「原來如此。嘿，這小白狐看起來也沒什麼神通嘛，怎麼也住聖山深處？」
胡妖兒很認真地答道：「就算把公主姐姐的借來也不夠用。」
結果這天傍晚又有五人敗方勝手上，前四人全重傷，第五個對手有件符文寶器，方勝志毀他寶器，所以催動斬仙逐光劍罡就向對方的寶器狂劈，就跟不費靈力一般。后將那人的寶器劈裂之時方勝已經累得不行了，打了這麼久了，他也受過傷，但還從來沒這麼累過，所以一旦得勝就趕緊下了台。這件事也加堅定了讓南瑛紫為他煉一件鋒銳破堅寶器的決心。
這時候南瑛紫又笑道：「其實我是想快點接觸永夜族的符文之術罷了，無論如何都算不上偷學的。你知道我鄭師兄為何肯來西通教你們學煉器？」
「能。」胡妖兒頗為自豪地道。
雖然現看起來還早，但是終有一天，永夜族將有滅族之危。而事實上，修真者研究的那些東西也並非和境界全無關係，以煉器、制符入道者比比皆是。所以修真界的這些東西，實是很有必要去學的。
「呃，南師傅，你聽到我剛才說的沒有？」方勝尷尬道。
之前他還想著好好學煉器，然後為王室效力，以取得公主的信任，這個過程怎麼也得十幾二十年吧，沒想到，僅僅是這小小的秋聲園裡走了一圈，和公主談論了一番，這願望竟然輕易地實現了！
這一瞬間，方勝又把公主當成了高高上之人，而非一個公主。事實上，方勝一直為了自己的目標而奮鬥，而公主卻為了整個永夜族而努力，難能可貴的是一個人默默承擔下來，不求人知道，兩者相比，境界差距太大了。
方勝也有點傷心，但是他又想起了公主的良苦用心，他能怎麼辦？
胡妖兒大樂，「嘻嘻」一笑，偏了偏腦袋對著方勝做了鬼臉，那意思是：看吧，碰釘子了吧。
「真的？」那小女孩瞪大了眼問道。
「那好
那小女孩停了下來，好一會才忍住哭聲轉過身，哽咽道：「什麼事？」
實際上，方勝並沒有勝霍寅的把握，和霽月一番長談后，他隱隱覺得，霍寅極可能本身的實力之下隱藏了一個秘密，即他同時還是一個魔念秘術者！
南瑛紫白了方勝一眼，嚴肅地道：「有也不能煉啊。你身上現連一千靈石都沒有，也想買我的寶器嗎？」
這一小一大兩小姑娘很快到了課堂，不過卻沒敢進去，而是就站外邊看著。
「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去。」齊翠堅定地道。
齊翠是南瑛紫的第一個真正的徒弟，也是后一個。
方勝實太累，所以往回飛的時候就飛得很慢，半路上開玩笑道：「我覺得如果能五天內得到一件好寶器，賣身一年也不冤。」
「就算是吧，其實聖山裡靈獸非常多，不會有人意多你一個修士的。能不能聖山中得到靈獸也要看機緣的，每次大部分人都會空手而歸。」
胡妖兒這時正園子里玩，一眼看見了齊翠，忙跑了過去，喊道：「齊翠姐姐，你來了。」
第二天上午南瑛紫正給一幫煉器學徒講課，就這時，那個齊翠小姑娘出現了秋聲園。她被人領到園門口，然後就自個走了進來。
公主很平靜地給方勝說著這些，似懂非懂的胡妖兒已經大為感動，別提方勝了。
「另一個我……」
那時候修真界和永夜族發展的都不完善，但是永夜族的秘術有兩大優勢，一是人人都可以修習，二是進階快。
當晚方勝照例開雲坊當職，正屋裡研究那擎天印，不料屋外忽然傳來霽月的聲音。
確定了那小女孩應該是衝著他們來的，方勝三人乾脆停了下來，靜等那小女孩飛近。
原來，自有文字記載以來，修真界和永夜族之間就衝突不斷。但是，開始的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佔有優勢的實是永夜族。
小女孩見方勝不似作偽，也不忍心再說什麼了，但是一想到她哥的九幽盾就這麼沒了就忍不住傷心，憋了一會，終於大放悲聲，轉身擦著淚飛走了。
強壓下心中的興奮，方勝煉器室里又提煉了一些煉製玲瓏心的材料，傍晚時分，他和胡妖兒一起找到了南瑛紫，仨人一塊向城外飛去。
而那些暗香府的修士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都覺得方勝本領高強，竟然能讓公主和他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就算是之前和鄭鐵、南瑛紫對話，公主也沒用這麼長時間吧。
「呃……可是，我們這些煉器學徒出師后不是馬上就得向王室效力嗎？」
「嗯。你為什麼要毀了他的九幽盾？」小女孩不依不饒地問道。
方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所以他只好將此事歸功於公主人太好。
齊翠使南瑛紫的名字永遠流傳於永夜族的歷史長河中，南瑛紫一度成為了永夜族人敬重的女修真者，只因為，她是全天下第一個真正收秘術者為徒的修士！
齊翠忙道：「我認得路。」
「哪，這個你拿著，到了暗香府後出示一下，然後就會有人帶著你找我了。」南瑛紫說著就將一個紫色的玉牌以靈力送了過去。
倆人露了幾下頭，南瑛紫很快便發現了她們，於是讓那些煉器學徒先等一會，然後走了出來。
公主似乎吃了一驚，旋即恍然道：「你是修士，不知道聖山也情理之中。平心而論，我族駕馭靈獸方面是要勝於修真界的，因為我族向來主張與靈獸直接從精神上勾通，一旦得到靈獸認可，驅動靈獸時便如臂使指。而我族的靈獸，絕大多數都是聖山之中。具體位置都城的西南兩千裡外，本身就綿延數千里。」
「我不怕吃苦。」齊翠認真地道。
「我可以這麼說我自己，你就不行！」南瑛紫蠻橫地道。
公主一怔，想了想才道：「我族法陣上本就不如修真界，你為何捨近求遠？」
公主忽然展顏一笑，道：「其實是別人追它，它慌不擇路，正好跑到我身邊，就被我抓住了。」
方勝覺得有希望，便道：「我現是沒有多少靈石，但是將來會有啊，以我開雲坊的收入，多兩年就能把賬還清。我先欠著不行嗎？」
不料南瑛紫卻得到了提示，轉過身來，看著方勝認真地道：「還真是。你現煉器水平也不賴了，再學幾年煉出上品寶器也不話下。哪，這樣吧，你如果答應出師後為我效力一年，我就給你煉一件寶器怎麼樣？」
南瑛紫不由動容，認真地看了看這個小姑娘，道：「那這樣吧，三天後我把修好的九幽盾給你，你拿給你哥哥，然後讓你家長輩來一趟。」
那小女孩終於沒那麼傷心了，又用手背擦了下淚才道：「謝謝。」
「你知道暗香府怎麼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