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言出法隨，話說蒼寂
「如果更進一步呢？如果我已經強大到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配做我的敵人，就像老叔你們一樣的時候，我該怎麼辦？」
放下海碗，武羅擦了擦嘴邊的殘酒，神色有些落寞。
不過，魔祖的言出法隨畢竟還有些稚嫩，並非無懈可擊。
老魔頭低著頭猶豫了半天，還是搖頭說道：「這裏面的牽扯太大，我勸你不要追查下去，否則不光你死路一條，連我也要受到牽連，永世不得超生！」
武羅揣著酒壺，先去了食堂，跟大師傅切了三十斤醬虎肉，然後回到了靈脈居所，將《九龍吞日》大法修鍊了一番，外面已經是一片星光。
「我可以把你的那半塊吞下去，然後把我剛才吞下去的半塊置換出來……」
武羅能夠猜到這枚符文隱藏著巨大的秘密，卻沒有想到竟然能夠下的老魔頭都三緘其口。
「虎兄，上回喝的那個酒，還有嗎？」
「不對，那小子偏心，我這半塊比你的少！」
武羅四處觀察，不得不承認，魔祖說的不錯，以他現在的本事，根本沒辦法破去這道神通。
兩人討價還價起來，最後十枚玉粹魄成交，到不是武羅心地善良，而是一名獄卒，拿出十枚玉粹魄已經是極限了，武羅知道這一點，況且，就算是沒有這十枚玉粹魄，他也急於下去一趟。
武羅可不知道，當時他數落虎猛的話，現在全被人還了回來。
過了好久，黑暗之中忽然有一個聲音憤怒道：「臭小子，說是請我們喝酒，就給我們兩碗，剩下的全讓他自己喝了！哪有他這麼請客的。」
終於這一天，谷牧青忽然出現在食堂，將正在山吃海喝的武羅叫走。
而這兩頭神獸狴犴，更是無聲無息的守護在若盧獄之中，俯眼眾生，看著若盧獄中一出出鬧劇——什麼爭權奪利，什麼蓋世魔頭，什麼無上慧根，什麼先人遺寶，只怕這一切在這樣一雙穿過了無窮歲月而來的上古神獸眼中，都是那麼的可笑吧。
武羅一口氣問了出來，上一世這些問題就曾經困擾他。站在這個世界最巔峰的南荒帝君，都看不到前方是個什麼樣子，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
武羅定下心神，便也瞭然：是呀，這可是堂堂仙訣，非同一般。
他拎起醬虎肉，朝若盧獄的大門走去。
武羅做得很穩當，面色如常，就是不開口去問老魔頭頓悟出的另外一種神通是什麼。
兩頭石雕狴犴一動不動，但是大海碗中的酒水卻飛快的減少，很快就見底了。緊接著是兩聲酒嗝，帶著些意猶未盡的意思。
采攝的靈物等級越高，精氣越純，那麼將來溫養出來的靈龍也就更加強大。
「說起來，倒是要感謝你上回收了我『舌燦蓮花』的神通，讓我頓悟出了另外一種本事。」
畢竟，這可是仙訣！
武羅神色大變，當場就要退出去，老魔頭卻是一聲獰笑：「想跑？可惜來不及了！」
武羅悄無聲息的出了大門，也不講究什麼，一屁
雖然武羅還沒有修出靈龍，但是只憑這部法訣的霸道的吸攝之力，已經足夠破去魔祖剛剛練成的「言出法隨」。
天頂之上，有無數符文，光芒太陽不過是其中之一，在那眾多的符文之中並不起眼。
魔祖神情淡然，似乎是少了一些爭強好勝之心。
魔祖立刻點頭：「好，你想知道什麼，儘管問。不過我提前告訴你，要是《九龍吞日》的修鍊問題，你不用開口，那是仙訣，我老頭子也不懂。」
事實上不論是「舌燦蓮花」，還是「言出法隨」，都已經在修真界消失數千年，乃是傳說之中，上古大聖們的神通，否則，偌大的一個正道，怎麼會找不到人能夠克制這老魔頭的？
馬洪給武羅尋得這一處屋舍，倒也並不大，裡外三間房屋，但是武羅一進來就感覺到了，這房屋下面，可是有兩條靈脈！
一些房屋建造在這靈脈之上。
魔祖大吃一驚，那股吸力實在是太強大了，甚至讓他都沒來得及反應，自己的神通就被破去了。
武羅一聲怒吼，麒麟臂驟然爆發，強大的力量蠻不講理的將那些暗力一層一層的掙斷。
「那咱們兩個換換？」
「山！」
這石牆便是「龍壁」，現在還很簡陋，隨著武羅修鍊日益深厚，便會逐漸輝煌起來，最後會有五色光芒代表五行之力，閃爍飛舞，電光如劍。
他將剩下的玉粹魄耗盡，用裏面的靈氣鞏固了現在的境界，這才出關。
武羅忽然掉進了一個封閉的空間之中，不論他如何奔跑、飛躍，始終都無法逃出來。
事實上這次閉關的時間並不長，他的九宮早已開闢，這次閉關只是正是開始修鍊《九鼎煉日》法訣而已。
一連七天，都不見葉重落的蹤影，甚至連谷牧青和虎猛都不見了，反倒是白勝劫似乎整天遊手好閒，木易濯重傷休養，白勝劫便幫著葉念庵處理一些若盧獄中的事物。他本來也是正道司法系統中的人物，做起這些事情來駕輕就熟。
到了這裏，莫千言也不敢託大，將元魂境界提至最高，小心翼翼的護衛在葉重落身邊。
但是卻也有些古怪之處，比方說在若盧獄周圍，便有很多山底靈脈接引過來。
三大異象在武羅的明堂宮中浮浮沉沉，足足持續了有一頓飯的功夫，才慢慢消退。這期間，武羅將剩下的那些玉粹魄又耗費了七成。
整個修真界都拿他沒奈何的上古魔頭，竟然會畏懼一枚符文。
若盧獄那兩扇巨大的正門，在夜色之中更顯得沉重如山。兩頭石雕狴犴怒目凝視，望向遠方，似乎在震懾著整個燕山的魑魅魍魎。
「不用反抗了，你現在不過是區區九宮境界的修士，老祖這『言出法隨』，雖然火候尚淺，但也不是你能夠掙脫的。」
「縛！」
武羅哈哈一笑，對老魔頭道：「老人家，你不用激將，我正好有些事情要問你，只要你肯回答我，下次我還會來的。」
谷牧青沒有再說話，心中卻著實有些哀傷：他不就是這樣？只要決定了的事情，從來沒有人能夠讓他改變主意。帝君的決斷啊。
「這門神通想必你也聽說過，喚作『言出法隨』。」
虎猛交代他別喝光了，這個時候他哪裡還記得住呢？沒多久寒泉凝翠酒壺之中就已經空空如也。
他難道不知道，人家很擔心他？他難道一點也感覺不到自己的心？
武羅眼睛一眨，眉心忽然張開，好像打開了第三隻眼！
武羅沒什麼好準備的，他所有的家當都隨身攜帶——便是從以前的屋子中，搬到現在的靈脈居所，也是拍拍屁股走人，然後把屁股放在新居所的椅子上，搬家完成。
武羅分了兩碗給兩頭石雕狴犴，自己端起一碗來，跟另外兩碗輕輕一碰，一言不發仰脖喝了個乾淨。
「前輩最近又鑽研出什麼好手段？儘管在我身上試試看，不必客氣。」
「老叔們，你們也活了很多年了吧？到底多少年，千年？萬年？十萬年？是不是連你們自己都記不清楚了？」
「本座的言出法隨只是剛剛練成，所以才會被你這般輕易破去，等你下回再來，可就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了。小子，你已經領教了『言出法隨』的厲害，下回，你還敢來嗎？」
「瞎說，就是我的少！」
武羅冷笑一聲：「那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嗎！」
便是九大天門，也十分看重靈脈，一旦發現，必定用心保護，可是靈脈在若盧獄似乎很不值錢，有不少房屋都健在靈脈之上，而且這些房屋寬敞的多。便分派給那些官僚人物。
一股絕強的吸力，忽然從眉心之中散發出來。言出法隨的神通，也難以抗拒這股吸力，登時被扯了進去，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虎猛擺擺手，當先走了。誘捕十方鬼遁關係重大，而且這是唯一的機會了，虎猛不像武羅，他真的要好好準備一番。
在進入燕山禁地之前，有莫千言和葉重落這兩位大能者隨行，一路上那些凶獸只要嗅到了氣味，都遠遠的躲開了去，沒有哪一頭蠢獸會上來送死。
馬洪尷尬一笑：「我手下有個兄弟，這回不走運，抽到了那隻簽，這不，還得麻煩你啊。」
然後又摸出來三隻大海碗，跟上回虎猛找他喝酒的那一次用的大海碗差不多。寒泉凝翠的酒壺咕嘟咕嘟倒滿了三大碗：「老叔，我請你們喝酒。」
喬虎的實力不足，這回事誘捕，不是搜索，也就不需要那麼多人了，因此喬虎和葉重落的那些隨從，也都沒有隨行。
班頭兒級別的人物，住的房屋下面都是只有一條靈脈。
雖然這麼說，但是三大頂尖異象，還是讓武羅興奮不已，此時根本顧不上什麼修鍊仙訣將來會不會有什麼不妥之處，三大異象，足以讓武羅在
隨後一陣風將一塊醬虎肉捲起來，憑空消失。
「你們……是被困在了這個世界上嗎？還是當年，那些所謂的仙人，將你們遺棄在了這裏？」
他忍不住看了馬洪一眼，呵呵一笑：「馬頭兒，無事獻殷勤啊，說罷，到底怎麼回事？」
「小子，老祖言出法隨的神通，滋味如何？哈哈哈！」
武羅倒是不擔心去哪裡采攝天地靈物的靈氣，畢竟他現在背靠燕山禁地，那裡，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寶藏。
武羅慢慢露出了一絲微笑：「老人家，說起來我還應該感謝你……」魔祖被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說的有些茫然：「你說什麼？」
原本以為這一回離人淵之行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沒想到卻是一無所獲，武羅只得失望的回到了地面上。
這等異象，連武羅都大吃一驚，差一點把持不住走火入魔。
葉重落的作用便體現出來了，他精研大衍神數，推算天下無雙，一路上好幾次提前預知了危險，帶著大家繞了過去。
武羅進了離人淵，便笑吟吟的跟魔祖客套起來。他盤膝坐在陣法旁邊，將一枚玉粹精魄塞進了陣法之中。
「咚！」黑森森的大門一聲沉重的悶響，隨後一切安靜了。一陣風捲起了剩下半塊醬虎肉，再次憑空消失。
魔祖啞口無言，當初是他陷害武羅，故意讓他得到了這部《九龍吞日》，卻沒想到自己以為十拿九穩能夠制服武羅的「言出法隨」，便敗在了這部仙訣之下。
老魔頭等了片刻，武羅就是不開口，讓老魔頭好生無趣。
言出法隨的神通比起舌燦蓮花明顯高出了一個等級，而且這種神通極為罕見，武羅上一世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對手。
「封！」
這一世，就在不久之前，他看到了蜃龍、看到了巴蛇，這些都是絲毫不亞於狴犴的存在，這些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幾乎無聊到沒事都懶得動彈，大家之間隨便打架取樂的地步了。
虎猛倒也大方，手掌一翻，那只有拳頭大小的寒泉凝翠酒壺出現在掌中，他隨手拋給武羅：「裏面大約還有三壇的分量，別都喝光了，咱們這次回來，我還準備用這個酒慶功呢。」
魔祖也沒有馬上回答，他抬頭看了一眼那枚符文，武羅竟然清晰地在他臉上看到了恐懼！
「狗屁，你都吃下去了還怎麼換？」
他很清楚修鍊之中誕生異象意味著什麼，而異象也是分等級的。日月同輝、三花聚頂、紅燈高照這三大異象，都是頂級的，就算是武羅上一世，也只是在自己身上發生過一次「紅燈高照」，卻沒有想到這一世修鍊《九龍吞日》，只是開了明堂宮，便有三大頂尖異象一起出現。
……
武羅開始還有些懷疑，百般手段使盡，老魔頭卻就是不鬆口，讓武羅明白老傢伙並不是想待價而沽，是真真正正的不敢說。
有了龍壁，武羅便能夠采攝一些天地靈物的精氣，封入這龍
隨行的還有大能者莫千言。
武羅接住了酒壺，一抱拳：「多謝。」
魔祖輕聲一喝，武羅頓時覺得好像有一座萬仞大山當頭壓了下來，沉重無比，他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上。
異象消失之後，明堂宮中依舊是一片一片明亮，漸漸地升起了一堵石牆。
事實上按照《九龍吞日》功法的記載，溫養的靈龍也分有等級的，最高等級的靈龍，將來的成就不會比真正的上古神龍低。
葉重落的確已經準備好了，找武羅過去叮囑了一番，讓他回去好生準備，明天一早出發。
是以沒用多長時間，眾人就進入了燕山禁地。
唯一的收穫便是《九龍吞日》大法，吞噬了那一道「言出法隨」的神通之後，頗有些壯大，那面石牆，原本只有五尺高低的樣子，現在長高了約莫三寸。
無窮無盡的暗力湧來，將武羅一層一層的捆綁起來。
武羅晃晃悠悠的回去了，若盧獄大門前陰風卷過，便是連最強大的凶獸，也不敢在這裏造次，冷清異常。
在武羅頭頂，正是光芒太陽符文。圍繞著這枚符文，周圍還有十三枚其他符文，武羅忘記了其中一枚，只記得十二枚。
……
沒人知道若盧獄上古的時候究竟是做什麼用的，但是現在看來，多半也是監獄，因為這裏面很多設施根本就是為了囚禁犯人準備的。
「哼，這回算你運氣！」魔祖乃是上個時代縱橫天下的人物，拿得起放得下，神通被人破去，這一次又栽在了武羅手中，但是也並沒有太過失望，依舊是老神在在的端坐在那三根巨型石柱中央。
魔祖的臉色大變，似乎極為畏懼提到這個話題：「你怎麼會注意到這枚符文？！」
葉重落並非只是叮囑武羅一人，事實上是將所有參加行動人的都召集起來。散會的時候武羅喊住了虎猛。
天道反噬，豈是兒戲。武羅輕輕一聲嘆息。
「老叔，你們跟我說說，我將來會不會也想你們一樣，靜靜地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看著這個世界滄海桑田？」
武羅沒有回答，只是追問：「這枚符文是什麼意思？」
「胡鬧什麼，分明是一樣多。」
武羅剛剛耗盡了自己所有的玉粹、玉粹精魄，不說一窮二白，也差不多了。他眼珠一轉，笑道：「馬頭兒，咱們熟歸熟，生意的事情還是不能馬虎啊，你那位兄弟準備出多少玉粹？」
葉青果自始至終在角落中注視著兩人，盤中美食進了口中，也不知道是什麼味道了。
路上，武羅在後面有些扭捏，這當然不是帝君本色，不過帝君兩輩子加在一起，也沒有過主動追求女孩子的經驗，之前準備好的禮物攥在手心裏，鼓了好幾次勇氣，才終於追上一步，正要開口，谷牧青卻忽然說道：「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
……
「傳說之中的仙人真的存在嗎？」
武羅心中的疑問，一股腦的倒了出來。連續的問話之間
比方說葉念庵的望山閣，下面有七條靈脈匯聚。
武羅搖搖晃晃站起來，跟兩頭石雕狴犴擺擺手：「得了，跟你們聊聊我心裏舒坦多了，我回去了，你們慢慢喝。」
看這武羅徒勞的反抗，魔祖終於露出了一絲得意微笑，自己在這小子身上吃癟已經不知道多少次，這臭小子竟然還膽大包天，敢收了老祖舌燦蓮花神通，這世界上，只有老祖占別人的便宜，沒有別人占老祖的便宜！
「人界之上真的有仙界嗎？」
第二天一早，葉重落帶著葉念庵、谷牧青、虎猛、白勝劫、拓跋滔天和武羅一行人，沒有驚動其他獄卒，悄然出了若盧獄。
「你這是……」魔祖臉色大變：「你竟然真的修鍊了《九龍吞日》！那可是仙訣啊，根本不用修鍊到精深的地步，只要你買過九宮廣廈那一道坎，你的身體就肯定承受不住仙訣的力量了……」
「要是那樣，修行的意義到底是什麼？我現在還有目標，我需要無上的修為報仇雪恨。可是如果一切了結之後，難道我還像上一世一樣，要找打一個強大無比的敵人對抗，來感受自己的存在？」
木易濯重傷在身，留在了若盧獄修養。反正莫千言也不想見到他。
谷牧青的情緒忽然低落下來，一路上再也沒有和武羅說一句話，搞的武羅有些摸不著頭腦，那攥在手裡的禮物，也就沒敢拿出來。
武羅被困在「言出法隨」神通之中，卻能夠聽到魔祖的話，他並不因為魔祖的挑釁而暴跳如雷亂了分寸，上一世一步步走上巔峰，武羅經歷了不知道多少艱險，越是危險地時刻越是冷靜，這些言語上的挑釁，對他而言幾乎已經免疫。
武羅搖了搖頭：「我不問那個。」他把手往頭頂上一指：「我只問你，這枚符文是什麼意思？」
武羅愣了一下才明白，她說的乃是誘捕十方鬼遁的行動，不由得心中一暖。
武羅打開門，蹲在牆角的馬洪刺溜一聲竄了起來，看到武羅，神情有點不自然，嘿嘿笑道：「你怎麼還住在這裏？葉大人賞賜給你的靈脈居所你怎麼不去住？我都給你安排好了，收拾收拾，跟我過去吧。」
武羅也不抬頭，只是低著頭好像自言自語一樣，有自己倒了一碗，兇狠的灌了一口：「為什麼還留戀這個世界？大能者之上，到底是什麼境界？老叔，你們能不能告訴我？大能者之上，到底還有什麼！」
「你放心，我心中有數。」
當然了，先天靈物眾多，也分有等級。從九品到一品不一而足。
不過武羅卻看出來了，葉重落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輕易動用自己的神通，而每一次動用，他都極為痛苦，無人看到之時，往往會難過的渾身發抖，雪白的鬍子和眉毛上，掛滿了細密的汗珠！
「哼，跪下來磕三個響頭，自己掌嘴三十下，求老祖我原諒你，我還能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