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青丘狐語
阮射日大喜過望，拜倒在地叩謝道：「多謝小姐開恩，吼泉神冢必定會讓小姐滿意，請小姐放心……」
顏芷薇卻化作一頭巨大的三尾白狐，三道長尾一卷，已經將朱妍擒住。
顏芷薇擺擺手：「好了爺爺，我不纏著您了，您不是說找他有要緊事嗎，人我給您騙回來了。怎麼忽悠就看您自己的本事了……」
青丘之側，有一條碎石小路，石子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運來的，紅的綠色黃的白的，雜在一起十分好看，武羅琢磨著，若是從天上看去，這小路繞著青丘，色彩斑斕的鑲邊，想必十分美麗。
然而在這幅畫卷之中，深色的大山，青色的天空，都是一個陪襯，真正的亮點，在與武羅眾人面前的一座小丘。
只有酒盅大小的細瓷茶杯端上來，武羅跟顏老互相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端起來嘗了一口，忍不得點了點頭：「果然好茶。雖然淡，卻回味無窮。」
蒙面少女撲哧一笑，又有些羞澀，忍不住白了武羅一眼。朱妍在一旁也忍不住一呆，這少女雖然矇著臉，但是萬種風情宛如天成，連她在不經意之間都忍不住被傾倒。
老人哈哈一笑，拍了拍孫女的頭：「丫頭回來了，這回出去，事情辦得不錯，我家的小丫頭，也長大了。」
蒙面少女哼了一聲，揮手道：「三年時間，你自己好好把握吧。」
武羅心中狐疑，顏老就是九尾狐，可是周圍妖族實際上的領袖，表現出來的是一種天性的豁達，並不如人族傳說之中的機智、狡詐的感覺。
順著小路走著，繞過了半個青丘，周圍就寧靜下來。山間的蟲兒鳴唱，偶爾會驚起一群飛鳥，或者是忽然有兔子之類的小獸從一旁的草叢中竄過。
武羅急速下墜，兩百丈之後周圍已經是一片漆黑，周圍一陣陣直透骨髓的冰寒刺來，武羅卻忽然發現自己能活動了。他一怒而起，就要祭出「百萬人屠」，卻忽然發現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片銀色光芒。
青丘之下，一位老人顯出了身形。顏芷薇一聲歡呼：「爺爺。」飛快跑過去投進了老人的懷抱。
少女也不解釋。
武羅悠悠道：「哦，性軟的人又來了。」
顏芷薇看著武羅和朱妍的表情，也不免有些自豪。不管是什麼人，第一次見到自家的青丘，都會是這個表情吧？
「我能看出來你是個戀舊的人，儘管放心，沒有你在，木神冢也不會有事。我已經傳了消息去，令熊土神冢向木神冢稱臣。這消息一到，夜羽神冢肯定也會乖乖投降。」
這馬車雖然看上去不起眼，但是速度卻真是不慢，半天時間已經行出去數百里，駕車的雄伯也十分了得，不論什麼地勢，都能夠將馬車操持的穩穩噹噹，武羅坐在裏面，並沒有感覺到大的顛簸。
武羅問道：「何不從空中飛行？」
顏芷薇大為尷尬，賴在老人懷裡不依，伸手去捉他的鬍子：「爺爺，你怎麼當著外人的面笑話我？人
顏老一邊走一邊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到了之後你就會明白我為什麼找你來了。」
到了三百丈左右的距離上，深淵已經變得極窄。就像一個漏斗一樣，從上到下急速收縮，兩側的石壁相隔只有二十丈寬。而且石壁上已經結成一層厚厚的寒冰。
老人家大約是想到了自己那些落進了孫女之手，就像進了無底黑洞的寶貝，鬍子不由得抽了幾下：「天真爛漫……算了不說她了。你這一路上想必很好奇，為什麼整個東土對我們家都這麼敬畏。」
顏老一擺手：「放心好了，只是嚇唬嚇唬你們而已，我要是想把你們怎麼樣，何必費這麼大工夫，只要我說一句話，東土有的是妖族會殺你來領賞。何必勞動我孫女出去一趟。」
蒙面少女看出來武羅的疑惑，眼神也有些無奈：「這樣的事情多了你就習慣了。」
武羅腦中靈光猛閃，嘶聲喝道：「是你！是你！」
良久，武羅才感嘆一聲：「難怪名叫青丘，名稱雖是平淡，卻是最貼切不過了。」這樣一處寶地，起什麼驚天動地的名字都覺得不足以形容，倒不如簡簡單單，平平淡淡，樸實的兩個字「青丘」來的貼切。
武羅微微有些失神，猜測著這女孩取名「顏芷薇」的含義。
不過朱妍恢復過來之後，依舊是一陣腹誹，什麼狐狸精，掃把星之類的在肚裏罵開了天。
顏芷薇看到武羅殺人的眼神，趕緊一縮脖子：「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慢慢聊。」
蒙面少女坐在車門后，剛一出現，阮射日便拜倒下去：「下面的人粗鄙不懂事，冒犯了小姐，還請小姐贖罪。」
顏芷薇好奇問道：「爺爺你看什麼呢？」老人裝模作樣：「我看看天上是不是有個窟窿。」
老人促狹道：「某人的被誇獎了兩句，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還不得把天捅出一個大窟窿？」
被她輕飄飄的一句話說過，阮射日悶頭大汗，慌忙又拜：「小姐贖罪、小姐贖罪！阮射日明白，回去之後立刻整頓，一定不會讓小姐失望。請小姐在老爺子面前美言幾句，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武羅伸手一觸，冰冷刺骨，一絲絲的寒氣鋼針一樣鑽破了皮膚扎在骨膜上。只怕這些寒冰已經有萬年沒有融化了。
老人一陣肉痛：「你個小丫頭，又盯上爺爺什麼寶貝了？」
武羅連忙道：「哪裡話，芷薇小姐天真爛漫，您老好福氣。」
如此頌祝不停，直到馬車遠去三里，聲音才漸漸停歇。
老人臉上又是一抽抽，似乎已經預感到自己一件重寶，即將不保。
武羅才看了一會兒，馬車又停了下來，這回，不用雄伯通稟，外面已經有人高聲道：「麗水神冢大祭司秋清泉恭迎小姐……」
武羅聽的心頭一跳，好傢夥，連面都不見，就有人送上三萬枚玉髓
九尾狐老人怫然：「輸了就是輸了。反正我老人家不會吃啞巴虧的。」
武羅仔細一看，那銀色光芒，原來是顏老的九道狐尾。
顏芷薇站在她的身邊，輕輕動手摘取了臉上的青衣面具，果然是一張人間絕色的面孔，武羅平生僅見。
顏芷薇去而復返，換了一身寬鬆樸素的粗布長袍，頭髮隨意的挽在了頭上，用一根木釵插著，臉上帶著一張京劇青衣的臉譜面具，渾身上下沒有任何的裝飾，天然一種出水芙蓉的氣質。
武羅看著蒙面少女問道：「青丘可是姑娘的芳名？」
天地彷彿都是襯托，凸顯出這一塊巨大翡翠的碧綠。綠的透徹心扉。
顏老一瞪眼，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少跟我來這一套，什麼高手氣度，長輩風範，那是你們人族的說法。我們妖族，不管什麼規矩，我老人家說了算。我老人家心裏不爽，覺得應該教訓你小子一下，那就於情于理都合適！」
「窟窿？」顏芷薇不明白：「天上怎麼會有個窟窿？」
狐狸的爪子！
「那這一次的賞賜先記著，等我找到感興趣的東西再說。」
雄伯一聲吆喝，馬車繼續前行。武羅挑開窗帘一角，只見外面路旁，輝星神冢眾妖族，在大祭司的帶領下，虔誠的跪在地上，甚至都不敢抬頭看一眼馬車，一起高聲呼喝道：「輝星神冢恭祝老先生壽與天齊，福祿無雙，恭祝小姐青春永駐，萬事如意……」
馬車緩緩開動，堂堂八大神冢之一的大祭司阮射日，匍匐在車后：「阮射日恭送小姐。祝老爺福壽千秋、永享康樂；祝小姐青春永駐，心想事成……」
雄伯有些遲疑：「小姐，您看……」
老人鬚髮皆白，宛如銀絲。面容卻是紅嫩，修為更是深不可測，就連武羅都看不透他。只是武羅感覺有點奇怪，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這位老人一般，老頭給人一種熟悉的感覺。可是武羅仔細想想，又什麼都想不起來。
少女似乎看出來武羅有些無聊，隨手打開一旁的一隻小櫃，裏面擺滿了一枚枚的玉簡：「先生若是無聊，這裡有些書籍可以供先生打發時間。」
蒙面少女一擺手：「行了，我們要走了，你自己好自為之。」
蒙面少女卻是一笑，並不答話。武羅看她神情，心裏一動：是了，她雖然不耐煩，可是這種就是一個進項，卻也得走個過程，將玉髓都收上來。果然這世上沒有真正不食人家煙火的仙子。
小丘並不高，目測大約百來丈，通體碧綠，晶瑩剔透，竟然是一整塊的翡翠！
武羅不禁有些疑惑，這少女的口氣，說起來好似她們家乃是東土皇帝一般，可是東土妖族並無朝廷，她這麼說又是什麼意思？
她一發話，雄伯立刻關上了車門。
顏老體內，一股股雄厚的神力勃然爆發，瞬間將一條手臂的袖子炸得粉碎。那條手
他跟在顏老身後，一路往深淵下降落。
老人無可奈何的搖頭笑了笑，看向武羅道：「家教不嚴，把這孩子寵壞了，到時讓你笑話了。」
雄伯將車門打開，武羅便挪了一下身子，躲到了一邊。
碎石小路已經走到了盡頭，從前面絕對看不出來，在青丘背後，居然是這麼一座巨大的深淵。
顏芷薇這才得勝了一般哼了一聲，一拍小手從老人懷裡蹦出來：「這可是您說的，不許賴賬！」
蒙面少女看他一臉明悟的樣子，也猜出來他的心思，苦笑道：「先生莫要小看我等，玉髓雖好，卻不至於讓我如此下作。實在是先祖定下的規矩，出來一趟，就要澤被四方，宣揚祖宗恩威，坐著這馬車，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蒙面少女一點沒有興奮的意思，眼神有些慵懶道：「行了，走吧。」
她還沒說完，馬車又停了下來，蒙面少女也做出了一個「受不了」的無奈眼神，俏皮可愛，惹的武羅莞爾一笑。朱妍在一旁，頓時大為緊張起來。
老人鬍子落到孫女手中，被扯得疼了，未免擠眉弄眼，當著武羅的面，頗有些尷尬，趕緊笑呵呵的安慰顏芷薇：「好好，有功勞、絕對有功勞，爺爺記著呢。」
碎石小路直通深淵邊緣，陡峭如同刀劈斧削。深淵之下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清楚。只有一陣陣冰冷刺骨的寒風從下面吹上來。
之前有馬車擋著，什麼也看不到，可是轉過馬車來，武羅和朱妍一下子就愣住了，朱妍且不用說，武羅乃是曾經一手建立荒雲城的人。荒雲城在南荒，堪稱第一雄城，可是跟眼前所見的比起來，還真是不值一提！
阮射日連忙送上禮物：「區區薄禮，不成敬意，還請小姐笑納。」
武羅隨即發現，自己已經動彈不得了。
只見崇山峻岭連綿不絕，山色蒼翠如黛，青天高上，白雲撕扯，宛如一幅濃墨重彩的山水畫。
武羅沒料到他這麼直接，點頭道：「正是。」
武羅忍不住笑了。
武羅一愣，老人接著說道：「我要是死了，就是東土第九大神冢。」
這一日，蒙面少女對武羅和朱妍一笑：「這一路上讓先生受累了，好在馬上就要到了……」
顏芷薇那雙大眼睛便完成了兩半月牙，顯得極為開心。
武羅大吃一驚，轉身看著顏老，老人臉上卻是一絲冷笑。
「啊——」青丘之上，傳來一聲驚呼，武羅人在虛空之中，奮力看過去，只見碧綠的青丘之上，朱妍看到他落入深淵，驚恐的捂著臉一聲驚叫。
光芒當中，顏老背著雙手，踏空而來。
老人苦笑：「被你看見了就是你的了，這不是你的理論嗎？爺爺我總得留點老婆本啊……」
顏老淡然道：「這一萬多年以來，我老頭子跟人動手，還從來沒有吃虧過。沒想到在中州，卻在你小子手中輸了一陣。」
吼
雄伯停了一會兒，車內沒有反應，這才走下來將禮物收了。
武羅不以為然：「您只是一道生魂，就逼得我幾乎敗亡。差點傾家蕩產才將您老趕回來，您還覺得吃虧了？」
坐定之後，老人才淡淡道：「其實也很簡單，因為我是個老不死的。」
武羅大吃一驚，老人依舊淡然：「而且，應該是排名第一的神冢。」
武羅毫不懷疑老人有這能力，因此很恭敬道：「多謝老先生。」
武羅一怔，不免有些失神，蒙面少女顏芷薇卻已經出了馬車，站在外面等候兩人了。武羅一邊下車一邊嘀咕：「胭脂味？什麼意思？」
喝了茶，顏老便對孫女道：「你陪著先生的這位姑娘四處走走，爺爺和他還有事情。」
顏老哈哈一笑，狐爪輕輕一推，武羅好像一片花瓣一樣落進了深淵之中。
而且從顏老如今的態度來看，似乎沒有和人族敵對的意思。
武羅無語，有些哀怨的看著他。顏老把手一揮：「行了，私事處理過了，接下來是公事了，你隨我來。給你看些東西。」
……
如是，馬車行了三日，大大小小的神冢來了數十個。越往後越密集，只要是能夠跟馬車行進的線路掛上邊的，都屁顛屁顛的趕來，毫不吝惜玉髓，就好像根本不是再花自己的錢一樣。
而那些神冢，彼此之間似乎也頗有較勁的意思。開始二等神冢輝星神冢奉上的禮物，價值三萬枚玉髓，已經讓武羅咋舌，可是到了後來，一個四等神冢都要冒著破產的危險，送上四萬枚玉髓的禮物！
武羅想想也是，有些沒好氣的瞪了顏老一眼：「您老人家活了幾萬歲了，是見識過洪荒大戰的人物，怎麼跟我們晚輩這麼斤斤計較。」
蒙面少女搖頭道：「不是。他們還沒資格知道我的名字，青丘乃是我們家居住的地方……」正說著，馬車忽然一頓，緊接著武羅一陣失重的感覺，不過並沒有持續多久，馬車又是重重一落，蒙面少女又是一笑：「說著呢，咱們就到了。」
她端著茶具款款而來，武羅陪著顏老聊著，顏芷薇低眉順目，專心沏茶。
「老奴明白。」
輝星神冢乃是歸元妖市附近第一大神冢，本身評定等級為二等神冢，在眾多的二等神冢之中，也是穩居前列。
倒是朱妍，一路上虎視眈眈的盯著蒙面女子，似乎她一個不留神，蒙面女子就會撲上來將武羅連皮帶骨頭吞了一般。
老人一抬手，請他在一邊的石桌石凳上做下來。這石桌石凳乃是開採了青丘的翡翠原石雕鑿而成，跟整個青丘渾然一體。
不等雄伯說話，外面那人已經高聲道：「吼泉神冢阮射日，求見青丘小姐，請青丘小姐恕罪……」
蒙面少女冷冷道：「你們吼泉神冢，不懂事可不是一次兩次了。整個東土，你們的名號可都是響噹噹的啊
顏老一言不發，只是背著手，做出一副高手的樣子往下降落。
再往下一百丈，深淵變得更加狹窄，只有十丈左右的距離了，可是武羅卻發現周圍的冰壁，至少也有十丈厚薄！
武羅卻看到那蒙面少女頗有些不耐煩：「雄伯你去應付一下，就說我有貴客，不方便見他們。」
顏芷薇狡猾一笑，像只小狐狸：「您老很不厚道的好不好，您把好東西都藏起來了，凈拿些破爛貨給我玩，您是青丘之主哎，怎麼能這麼糊弄晚輩？」
顏老背著雙手站在深淵旁邊，狂風吹得他的長袍和銀髮隨風亂舞，武羅也跟他並排站在一起。顏老舉目望著遠方，忽的悠悠道：「其實說起來我應該感謝你。木神冢終究是妖族一脈，乃是我的親族。你一個人族，卻用心幫助木神冢，我是真沒有想到，你們人族不總是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嗎？」
武羅粗略算了一下，這馬車三日來，陸陸續續收下的禮物，已經價值近兩百萬枚玉髓！這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而蒙面少女，甚至連面都沒露一下。雄伯也只是在外面稟告一聲，連禮物都沒拿進來。
「嘎吱」一聲，雄伯打開車門：「小姐到家了。」
武羅穩住了身體，冷笑道：「難怪東土對你如此恭敬，難怪我來東土打聽九尾狐圖騰神獸會一無所獲。」
蒙面少女的耳朵卻是很靈，聽了他的話就明白了，糾正道：「不是胭脂味，是顏芷薇。」
顏芷薇在老人面前一副小兒女神態，驕傲的道：「那是，也不看我是誰的孫女，嘿嘿！」
老人抬頭看天，十分專註。
朱妍走下馬車，一行人便往繞過馬車往裡面走去。
武羅勃然道：「你們把我的同伴怎麼了？」
顏老不疾不徐的將剩下的茶喝完，起身道：「小武，隨我來吧。」
這麼多東西，顯然雄伯也有一件儲物異寶——一個車夫，都能夠擁有一般的神冢大祭司都垂涎的儲物異寶，蒙面少女的身份愈發讓人懷疑。
顏芷薇看了朱妍一眼，沒有多說什麼，起身來跟朱妍比劃了一個手勢。朱妍看向武羅，武羅點了頭，她才有些不情願的跟著顏芷薇去了。
她說的似乎是極大的恩賜，打開車門見上一面而已，卻還不是下車。
武羅撿了幾枚出來看看，都是講述神力運用法門的，武羅倒是很感興趣，可以多了解一下妖族的戰鬥方式，於是毫不客氣的看起來。
雄伯聽了馬車，武羅下去之後聽見從路邊傳來一陣交談聲，雄伯似乎是怕打擾了蒙面少女，故意壓低了聲音。片刻之後，雄伯回來隔著車門稟告道：「小姐，輝星神冢為您準備了禮物，估計價值三萬枚玉髓。」
她說著，便有兩道金光，在兩人面前，將兩個諧音的不同字描畫出來。雖然同音，可是這兩個諧音的意思差的可大了。
顏老一擺手：「這些小事，不用說謝。」
蒙面少女當先下去，到了門口忽的回頭對明眸武羅一笑：「人家的名字，叫顏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