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萌芽
壁畫之內，乃是一片廣闊虛空，連通城隍陰司，神靈本尊懸浮其中，神軀上光影波動，淡淡的白光漸漸為青光所取代。
既然邱言言語間沒有爭權的意思，白文判就順勢放下架子，談話的氣氛也有了變化，二人又說了幾句，幾息后，白文判就要告辭，在臨走前，他留下一句——
話音剛落，就聽「砰」的一聲，院子大門被人粗暴撞開，幾個人魚貫而入。
只是，畢竟是自己摸索，方法略為粗糙，生魂在壯大的同時，會生出不少的雜質。
想到這個可能，邱言縱是神靈，也感到脖后一冷，心生寒意。
他沉吟了一下，想起了土地和城隍曾提到過的「天生神靈」的特點。
這儒雅男子，是遠寧城隍的首席幕僚，身居文判之職的神祇，姓白。
三天了。
「六品神位，神力便有了性質變化……」他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我居於山廟中時，研究神力，就發現其中蘊含了法域變化，但一直未能勘破，難以運用，如今登了灶神之位，其實是被人冊封，不明所以神力本質，就能運用自如，將神力轉變成火和泥塊。」
「總算是來了。」
星璇。
實際上，魂道修行，免不了會生出雜質，無論
時間流逝，轉眼就過去了三天。
走出了房間，看到的是空蕩蕩的院落，劉懷和劉越一大早就出去了，家裡的女眷則守在潘蓉娘邊上，隨時照應。
「這兩日，會有鬼差入夢傳播尊下的名號，要不了多久，這廟宇祠堂就要建起來了。」
「哪需要這麼麻煩，小神初來乍到，哪裡會處置什麼事情，文判之職、之責還是由白文判你掌管，我呢，只需安心掌控城中爐火，也好多聚攏些香火，實不相瞞，小神一直神力稀薄，可是窮怕了。」
加入城隍神司后，邱言的神力星辰過百，前所未有的充沛，但依舊被限制在七品神位上，但此刻，隨著他坐上神司座椅，神品終於有了變化——
心裏「咯噔」一聲，邱言意識到，自己把握到了關鍵。
「七品之位，神力能操控有無，在法職法域範圍內，對現世進行一定程度的干涉，而這六品神位……」
突然，他抬起左手，那手中青芒一閃，冒出了一撮通紅火苗，跳動、扭曲，釋放出光和熱。
每到晚上，夜深人
「有勞了……」
這神祇據說是城隍文判，司掌的是生火做飯、一餐平安。
邱言原本附身泥塑，成就抿元山神，神位品級就是七品，能凝聚香火，聚攏神力。
神位分品。
告別了白文判，神靈本尊便在城隍廟壁畫中沉寂下來。
他正想著，突然雙耳一動，嘴角勾起。
不過，儘管名氣和聲望迅速提升，但離祠堂的建立還早的很，預示和夢境，還不足以培養出信民，更不會有人願意付出金錢和汗水，去構築一個神祇的祠堂廟宇。
這三天來，劉家父子想試著找個活計，一直未能如願。
聽了這話，白文判無表情面孔登時變化，露出一絲微笑：「言重了，這些事情都不難……」
如邱言這樣，通過練字，讓心神沉浸在文章中，堅定心志，引動聖賢文章壯大自魂，其實可以看做一種自我催眠，免不了會把情緒帶進去，這就成了魂里的雜質。
入目的是名穿著青衣長衫、留著一撮鬍子的儒雅男子，是那日坐在城隍左首邊的神祇。
白日練字壯魂，晚上
白文判還禮，然後道：「抿元文判客氣了，你我職位相同，今後便是同僚，不必見外。我這次來，不為其他，是要和抿元文判劃分職責，省的日後麻煩，不知尊意如何？」說著，他抬眼看了邱言一眼，眼中並無情緒流露。
只是，神靈本尊可以不在乎時間的流逝，但書生分身卻不得不計算日子。
「神位法職、神力衍化，甚至連品級提升，都是被人賜予，若是哪天被收了回去，是不是一下子就被打回了原形？就似劉家父子一樣，在潘府做事，看似風光，但一個浪頭打過來，被潘家趕出門去，就落魄無依，陷入困境！」
緊接著，他又抬起右手，手裡同樣閃爍青光，待光芒黯淡，顯露出來的，是一塊乾枯老硬的泥塊。
不過，和旁人相比，邱言有個巨大的優勢，那便是神靈本尊的存在——
另一方面，正因為受到這些制約，邱言不得不對神力進行深入研究，從而有效發揮。這讓他對七品神力運用有了一定造詣，雖不成章法，但單論操控和了解，未
這三天的時間里，一件異事開始在百姓中傳播起來——
「得罪了潘家，在遠寧城中，怕是沒有哪家還敢雇傭舅父和表哥了。」
離那晚的潘府激戰，已經過去三天，在這三天的時間里，邱言每天都會凝神練字，經歷多次嘗試后，他漸漸把握到了以書法壯大生魂的訣竅。
只有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潛移默化，讓新神的概念深入人心，廟宇和祠堂才會順其自然的出現。這個過程將會十分漫長，或許要經歷幾代人的時間。
跟著，本尊身上的灰袍蕩漾起來，飄散出一縷一縷的煙氣。
「難道，這就是神道之路的本質？真相？所以天生神靈才顯得珍貴？」
一橫一豎，寫完了最後一字，邱言的書生分身將手中的筆放下，站起身來，收拾了桌上的幾張紙，吹了幾口氣，將墨跡吹乾，摺疊后收在懷裡，接著推門而出。
在灶神的祠堂廟宇建立起來之前，他便暫居此處，不過，作為城隍神司的一員，呆在隍廟中，接近香火信民，還是有不少好處的。
不過對於神祇來說，漫長的時間並不是問題，可能一次沉睡，再睜開眼的時候，就已經是幾十年後了。
不少百姓，都在夢中遇
邱言還在想著，忽然面色微變，收回了紛亂的思緒，轉身後視，一道泛光人影懸浮身後。
神神相見，不需要言語，只要一個念頭、意念，就能知曉，邱言抬手行禮：「見過白文判。」
神力星辰繞著核心符篆內外幾層的旋轉著，宛如一片泛光漩渦。
邱言對此心知肚明，但劉懷父子卻不願輕易放棄。
只不過因為抿元山較為荒涼，山廟荒廢，根本就沒有多少香火給他收攏，只能靠著入山獵人對山林野獸的恐懼，以及山間走禽對自然的敬畏，將這些念頭積蓄起來，化為願力，但極其微薄，幾十年下來，不過凝聚了十枚神力星辰。
「也罷，且讓他們碰壁，等我將事情布置好，舅父他們也該死心了，正好一同離開這個是非地，今後才能安心讀書養魂，了結此身因果。」
這個突然間冒出來的神祇，並未讓人覺得突兀，恰恰相反，在證實了許多人都有類似的夢中經歷后，不少百姓對這個神祇的存在不再懷疑，其中的一些，在每日做飯前，還會適當的表現出對新神的尊重。
「天生神靈能自行提升神位品階，那反過來看，不就說明了，這神道之路的晉陞，並非是神祇自身掌握，而是受冊封控制？這樣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