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明理而斥鬼，修道而退神
結果倒好，好不容易回歸三品，卻被邱言逼得境界跌落，這可不是小仇，呂良如何能夠放下？當然要不顧一切的復讎。
看到這裏，邱言回憶起從前遇到過的修士，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要收集情報，打入對方內部最為理想之事，不過，我先前成送子神，最後不告而別，不知道會不會引起陰陽塔內的懷疑。」
畢竟分屬不同，不好逾越，他呂良享受著天庭體系帶來的權勢，自然要受到制約，不然的話，以他的地位，又如何能安穩的居住在劍南一道？
在天庭的神位體系中，大山神的直屬上司，乃是山嶽使，而西南山嶽使因一場激戰，早就陷入沉睡，當然動不了邱言這個山神。
沒有心屬之神，就算上香、許願，產生的香火願力也傳遞不出去；
這般處心積慮，可見未知神靈也是覺得危機迫在眉睫，不放過任何機會。
書中就以此為標準，對信民進行了劃分，並進行了簡單介紹。
心中有神，但從未祈求、祭祀，就不會產生香火願力，神靈亦得不到任何收穫。
瀏覽手中書冊，邱言微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道理。
「千人千面，總歸會有不同。」
書上所寫的第三種人，是心有鬼神者。
沒想到，邱言卻以九靈山神的神位作擋箭牌。
「神念成書，你便不用擔心本神會動手腳了，日後閣下若在神道有任何疑問，本神都可以給予幫助，以此作為你我
蒙蔽鬼神者最典型的代表，就是修士。
漸漸地，邱言對將來之事理出了脈絡，更有了一絲緊迫感。
對神靈來說，無論信民多寡，都不是一鎚子買賣，需要的是細水長流，而不是涸澤而漁，對於信民的管理更不能混亂，要有區別的對待，在維持祭祀團體歸屬感和凝聚力的同時，形成競爭機制。
「此神與我第一次接觸的時候，就暗施辣手，要奴役於我，已然結仇，而今透露了這麼多的信息，其實還是為了化解恩怨，不知那呂良到底要如何行事，居然逼得這麼一尊神靈，不得不低頭尋求聯手。」
再者說了，整個劍南道神司，除呂良外，其他神靈，論單打獨鬥，都不是邱言對手，而城隍之位，又不司掌殺伐，他呂良雖有權勢，卻不能令諸神放下各自職責，癱瘓一道，去九靈山圍剿。
說起來，前後事情都是呂良主動挑釁，但在呂良看來，以他的地位身份，對低品神祇生殺予奪乃是天經地義的事，其神在天庭體系中擁有權勢，對方若是反抗，就是違反天規，更冒犯了他的權勢，于公于私，都不能放過。
無論是性修還是命修，其本身或許承認神靈，但不會盲從和屈從於神靈，反而更注重自身之力，希望獲得足以媲美神靈的力量，極端者甚至想要奴役神靈。
這第二種被提到的，
想到這，邱言又想起被自己拿住的幾尊神靈——
和呂良之間的恩怨，邱言從未忘記，那呂良曾逼得銀孝娥撤了邱言法職，若非他是天生神靈，很可能就此神路斷絕、一蹶不振，這已經是斷路之仇。
「這說法倒是有趣，將信民當成資源，香火願力就是這種資源的產出，但想要收穫香火，先要佔據一片土地，然後耕耘照料，這樣才能年年收穫。」
若無天庭體系的制約，那沼地、番地，不知要被多少神靈插手，造成混亂。
邱言回了一句，心裏卻陷入沉思，信民有別，任何一尊神靈來說，只要坐在神位上，就會有所察覺。
這次，他是臨時將意念投注到逢林寨中，結果立刻就被那未知神靈發現，想來不是偶然，應是對方早有計劃，守株待兔，借佛門之事露面，以免貿然出現，引起自己的誤會，再起紛爭。
更不要說，武信城一戰時，呂良回歸三品，然後出手襲擊，二神交手的時候，邱言引爆一個神魂，令境界尚不穩定的呂良神品退轉，幾乎跌回四品。
「呂良這次上天，肯定就是為了復讎，現在驚動五沼神靈，想來會鬧出不小動靜，那尊未知神靈的神名牽扯因果，來頭肯定不小，這樣的神靈都說要聯手，看來呂良此次是勢在必得了，很可能找我報仇都是附帶，進入五沼才是目的……」
話音落下，那柔媚
這種人所做之事，如同字面含義一樣，有愚弄、利用神祇的嫌疑，這種人多數不會祭祀神靈，最多祭祀先輩，他們承認神靈存在，卻不覺得神靈至高無上，反而渴求得到與神靈相同的力量。
對於這個災禍，邱言一直心中有數，從銀孝娥發出警示的那日起，他便有所防備，這次接觸未知神靈，從對方話中找到蛛絲馬跡，掐算因果，半猜半算的有了想法，然後出言試探，果然確定與呂良有關。
此書所言並不複雜，整本書都是圍繞著香火願念進行闡述的。
「那便是了，這信民之分，對我等神靈來說，看似幾句話的問題，但了解后，對日後歸納神途大有幫助，本神便將這個作為見面禮，交給閣下。」
「該做的都做好，倒也不必慌亂，省的自亂陣腳。」
這第一種，乃是不信鬼神之人，極端者壓根不承認神靈存在，這樣的人對神祇而言，不只是毫無價值，更是威脅，因為在一定情況下，這種人甚至能令鬼神退避！
「人一旦有了修為，自然不會輕易服人，況且修士多數關注自身，緊縮心念，凝練魂魄，不會任由自己的念頭分出一縷，被神靈蠶食。如此一來，不只儒者，連修士都和神靈有敵對的跡象，看來這修行界的情況，應該並不平靜。」
感受著那道神念的離去，邱言眯起眼睛，低頭看著手中書冊。
「這
「哦？如此說來，這儒者和神靈之間，居然隱隱敵對！」
心有鬼神，就是相信鬼神的存在，亦覺得神靈鬼怪擁有著超凡之力，能對自己和他人的生活造成一定的影響。
不信鬼神者，多數都是倡導人道之人。
書中說的很明白，只有能持續祭祀一年以上的凡人、凡物、生靈，才真正算得上信民，需要神靈予以關注，加以愛護和引導。
神靈是農人，而信民則是水稻，香火心念就是米粒，總要先佔一塊田，拿到地契，地里的收成才是自己的，否則不過為他人做嫁衣，但同樣的，光有水稻，不播種施肥，水稻營養不良，或死或倒，一樣沒有收穫。
照書上的說法，神靈的超凡之力，是源自香火，是眾生之念的具現，因而才能扭曲現實，而作為香火的來源，信民就顯得格外重要。但同時，祭祀亦必不可少，如果沒有許願、祭祀，再篤信之人，對神祇來說，都沒有意義。
黑沼老祖、鬼子母和送子神馮真。
邱言立刻從這一段中捕捉到關鍵訊息，心頭閃過一道靈光，隱約間似乎抓住了什麼，接著又看向後面的內容。
要知道，神靈本是秉承眾生之念而生，若人人都不信了，神靈存在的基礎不復存在，早晚要煙消雲散，而面對一個全然不信鬼神的人，基
不過，察覺是一方面，想要分門別類的歸納出來，並不簡單。
種莊稼要春種秋收，不能一蹴而就，傳播神祇祭祀也是一樣，一時收穫，終不可久，就像邱言當初在青昌縣施粥，短短時間聚集大量民望，但時間一長，就會散去，這就是根基不穩。
話落，又有幾道七彩神念從四周聚來，在邱言面前凝結成冊，書面無字。
這就是穩重求精。
邱言也不客氣，伸手將書拿住，接著灌注神力，把飄忽不定的神念凝固下來，轉變性質，化為實體。
其實，嚴格算來，從這第三種人開始，才真正算的上是「信」民，至於前面的兩種人，對於神靈來說，不僅不是「民」，還是不小的威脅。
理清了思路，邱言便將事情放下，低頭看向手中書本，將之翻開，神念一掃，大致瀏覽了一遍。
感慨著，他又繼續看了下去。
神祇的睡眠，不像凡人那般短暫，使得呂良不得不暫停復讎的計劃。
「這書中內容確實有用，雖是寥寥幾句，卻都是經驗之談，靠我自己總結，不知要花費多少時日。」
「是要考慮聯手之事了，但不能盲目，不能排除對方說謊的可能，關鍵是須有足夠情報，才不會被牽著鼻子行事，切不可被她迷惑，替人火中取栗。」
想著想著，邱言意識到這次事情，確實不能等閑視之，五沼地對他來說，有不小价值，如非萬不得已，不會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