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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8章 政堂發難!

第1158章 政堂發難!

一念至此,他擺擺手,對正在與自己表達善意的許應一等人道:「許相國,你先不要與邱某套近乎,你與那天罡地煞賊勾結的罪證,已經落在我的手上,那宋天魁基本都交代了。」
太子聽了,默然不語,總覺得是國之賢才不能為他所用。
「十年?」
太后卻搖頭道:「你這是只看了表面,而不知深意,十年之諾本身就是對皇兒的幫助,要知道,如今炎兒年紀尚小,還要過個幾年才能親政,朝廷中確實需要一個能一錘定音的人,這個人咱們不適合做,而等炎兒年紀大了,有了主見,親政之時則不能再有人于朝中掌權,成為掣肘,那個時候邱尚書正好離去,也可保留他們師徒二人的情面。」
但邱言根本沒有心思與他們虛與委蛇,因為他在官場人道的體驗,已經走入了最後一個階段。
此念落下,邱言意念一轉,那遍布大地的法域就有變化,不需要正在冥土修史的神靈身參与,就將大部分的土地收入感應之中,然後心中自明。
「因果之力當真玄奇,但如今我已然走到了這一步,想要在短時間內更進一步,無疑就要從此著手,不久之後便要試探,但在這之前,卻要先將這蒼穹上的空間生靈平息!」
「不錯,如今皇兒既然難以再次歸陽,那便要準備好讓炎兒登基了,到時候他大赦天下,正好衝散一些蒼穹泣血所帶來的混亂,然後就要宣布旨意,著邱尚書為宰執,正式執掌這社稷神器!」
「什麼?」
「江山危矣?」邱言聞言搖了搖頭,目光掃過蔡闕,「蔡相國的心裏,果然是有江山?難道沒有想過,江山若是不存,只要世家得以保存,薪火相傳,一樣能夠傳承人道?」
待他離開宮中,太子頗有些抱怨的道:「邱師只願意為官十年?這如何能夠?」
此言一出,許應一的表情直接僵在臉上,他著實沒有想到,邱言見到自己,第一句話居然會是這個。
「你也不要說我破壞了你們的事物,」邱言半點也不客氣:「從來處理事情,都要從根本著手,否則治標不治本,不過拖延一時,這恐慌源於無知,天上的血色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只需要探查清楚,那便可以從容定策,但要切實的去做,卻不能沒有一個統一的共識,你們擅自隱藏,不開誠布公,很有可能讓我等做出錯誤判斷,遺禍不小!」
這般感觸,邱言在前往京城的路上,就有所察覺,此時步入政事堂中,面對許應一、蔡闕、孟青賓等人,氣機牽引,因果牽扯,順藤摸瓜更加清晰。
蔡闕見狀,眉頭一皺:「諸位,何必因為此事而耽擱時間?要知道,這天下政務還需我等處置。」說著說著,他看了邱言一眼,「邱尚書,過去幾天里,我等日夜不歇的忙碌,尚且不能理清局面,怎麼你一來,這局面反而越發混亂了?」
說了幾句,太后看了一眼時辰,便讓太子過去守靈。
這些,他們連馬陽、王甫、徐進都沒有告知,現在被邱言當面問,難免就有些失措,但到底是經歷過不少風浪,很快就恢復過來,要將事情帶過。
「對!」太後點點頭,「穩朝政,退權位,這便是真正的託孤之臣該做的事,是真真正正的回報皇兒的恩義,只要他能說到做到,那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好在此人也是人道宗師,心志堅定,自古以來,這大儒、宗師都有堅持,只要不涉及學派根基,則財富不能動其心,爵祿不能改其志,生死不能改其行,當可安心!」
「你等或許已經有了退路了,不妨將這想法都說與邱某聽一聽。」邱言並不停話,繼續逼問起來。
「在這最後一個階段,所需要的是大權獨攬,推行個人意志,除此之外的一切的阻礙,都必須讓步,不願意的就只能破碎!」
許應一等於邱言算是政敵,但現在也都是面上帶笑,似乎在真誠歡迎,更是隨著馬陽、王甫、徐進過來,口中就要說出歡迎之言。
未料太后卻道:「炎兒,你莫要埋怨邱尚書,你父皇在世的時候,就曾經多次說過,邱尚書志不在仕途,只是為了體驗人道變遷,他當年願意留下來,也是你父皇幾次施恩,如今能許下十年之諾,同樣也是看在你父皇的面子上。」
這世上又有多少事能瞞過他們的眼睛,之前之所以沒有發難,只是因為時機未到,而今時機已至!
政事堂中,當邱言步入其中之時,迎面而來的,乃是馬陽與王甫,這兩位重臣如今坐鎮此堂,參与機要,為參贊議事,能謀卻不能斷,但資歷擺在這裏,於此紛亂之時,無疑有如定海神針,定住政事堂眾人的心思。
「嗯?」
待太子走後,一直沉默的皇后也道:「皇上在世之時,經常誇讚邱學士,可見是國士無雙,如今卻只願輔佐皇兒十年,就算是看在皇上的面上,這時間未免也太短了。」
話音落下,王甫也道:「既然現在人齊了,不妨就將這事情說開吧,之前你們回來,吞吞吐吐,不願將事情道明,那也罷了,但如今慎之看出了端倪,再隱瞞已經沒什麼意思了。」
聽到這話,蔡闕一愣,那許應一、孟青賓、岑帛心裏都是猛然一跳,便是馬陽、王甫、徐進也相互對視一眼。
「這不妥,」太后搖搖頭,「人心思變,不可不察,就算是大儒,總歸還是有一定危險的,咱們婦道人家不懂,卻也不能不查,做了該做的,就不要畫蛇添足了,再說現在說這些尚早,這蒼穹泣血的事情還沒有度過,很多人都說如今是末世之兆,正好看一看這邱尚書的本事。」
但許應一等人怎麼可能回答,他不光不回答,反而露出怒意,道:「邱尚書,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雖然你有議事之能,但到底只是聖意恩准,名不正,言不順,如今正逢艱難之時,你不思為國分憂,反倒在這裏指責我等,莫非想要在此時掀起黨爭?當真是不分輕重!」
但此時馬陽開口道:「慎之,你說的這事,我們幾個老傢伙也有感點興趣,想來是佐書他們之前見小王爺的時候發生的。」
這話已經說得很重了,換一個人被宰執這般斥責,怕是要無地自容,可邱言反而露出了惋惜之色,嘆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執迷不悟,只因為被我說到了驚險處,立刻就弄起了給人扣帽子定罪的把戲,著實無趣,我且問你,若是末世來臨,你打算讓什麼人逃離東華?」
聽著此言,邱言也不含糊,環視一周,入目的正是滿目機要、摺子,以及許應一等人的面孔。
太子聽到此言,感到一陣疑惑,正要挽留,卻沒有想到太后卻當先一口應下。
「這樣就好,」皇後點點頭,然後試探著問道,「不過,這樣的忠臣,是不是應該再給多些官職權力,也好讓其他那些臣子看一看,聽說古人就有千金買骨的例子。」
聽到此言,不光是許應一愣住,其他幾名聽過鏡泉子之言的宰執,也是心頭巨震,沒有想到邱言一下子就說出這「逃離」之策,他們縱然對那鏡泉子的言論半信半疑,但總歸有著念想,萬一時候到來,該讓什麼樣的人避難,多少都有腹稿。
皇后聽到這裏,如釋重負,拍了拍聳立的胸脯,道:「這樣就好,這樣就好,這邱學士果然是大大的忠臣啊,我兒能有這樣的賢臣輔佐,當可高枕無憂。」
「既然如此,那臣就先行告退,去往政事堂中。」邱言說著便就離去。
「果然如此,這天下世家的氣運,隱隱就要凝結起來,這世家無論行事如何,終究是伴隨著人道長河千年之久,一旦凝結,就好似那樹上長了果實,被人採摘,東華氣運立刻就是十停去了三停,好一招空手套白狼,坑蒙哄騙再加上些許恐嚇,便可達成這般目的,這些世家氣運也不用斷絕,只要將根留在大瑞,其人被掌握在星空之中,等到部洲升格之日,其內氣運盡數都要入他人瓮中,不光是世家,還有不少匠戶、商賈隱隱也有牽扯。」
「嗯?」皇后聽了這些,細細思考,那關竅之處不得要領,但大體還是明白過來,「原來如此,這十年時間幫助炎兒穩定朝政,接著則功成身退,不與人皇爭權。」
……
頓時,整個政事堂都陷入安靜,末了蔡闕才道:「邱尚書,這件事……最好還是探查清楚,而且如今不是分心此事的時候,若起大案,江山危矣。」
太后看出了其人念頭,又道:「不要想那些多餘的東西,這事說到底對你也有好處,不妨在這十年中多看多學,多思多想,必然能有收穫,日後親政能少走些錯路。」
「慎之,你總算是回來了,老夫也已經聽說了你在齊魯之地的所為,將那天罡地煞賊收服,這是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