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一步之遙，天差地遠
「執事殿？」張凡奇道。
卓豪對宗門的感情張凡是知曉的，單看他對上陣拼殺毫無抵觸便知一二了，但是即便如此，他還是留下了這般話語，顯然在涉及到自己關心的人時，宗門的利益還是靠邊站了。
幾萬年來的約定俗成下來，每個人都將以實力論輩分看得理所應當。張凡固然有少許不適應，但也沒有堅拒，畢竟與眾不同，很多時候並不是什麼好事。
對眼前的這個老者張凡還是很有好感的，上前微笑著行了一禮，道：「多日不見，陳師叔別來無恙啊！」
「我給人的印象便是那麼不安分嗎？」張凡搖頭苦笑。
除此之外，還有其它的大補之物，比如人類的神魂，修士的元嬰，都對魔嬰的成長幫助極大。
現在卻是不同了，晉陞築基期之後，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實力的巨大提升，遠的不說，單單那個追殺得自己抱頭鼠竄的金飭，若是再出現在他的面前，不僅絕非他的敵手，甚至連跑都別想跑得掉。
問話的時候，他的臉色多少有些鄭重，如今三州大戰正酣，想來當是要派他上戰場吧？！
望著他的背影，霍師弟滿臉的不忿忽然消失，只餘下黯然一嘆。
傳音符？明知自己在閉關，有什麼急事需要傳音？張凡眉頭一皺，伸手將這些傳音符盡數招到了手中，神識一探，半晌之後抬起頭來，臉上色變。
勉強壓下心中異樣的心思，他強笑著行禮道：「恭喜張師叔了。」
甫一
感受下體內的變化，張凡的臉上現出一抹微笑，諸事已畢，現在是出關的時候了。
別說他無所畏懼，即便是真的想按卓豪所說的去做，也已經來不及了。
很多往日平輩相交，言談甚歡的同門，時隔百日再見，卻多有卑躬屈膝之意，言語間恭敬有加多畏懼少親切，彷彿一瞬間，便有一道洪溝將二者分離。
雖然與張凡關係不錯，對方也從未仗著核心弟子身份欺凌，甚至多有照顧，但是眼看著自己追求一生也未必能成之事，在對方身上，卻是如此輕鬆容易，又如何能不心生怨望，滿腔不忿。
張凡哈哈一笑，對他們這些勾心鬥角，一地雞毛的事情絲毫不感興趣，隨便應付了兩句，便架起紅雲衝著執事殿那飛去。
看清他的相貌，來人大喜，連聲道：「張師兄，你總算是出來了，執事……」
隨即，他心中一動，一步踏出，頓時從靜室之中消失。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身處庭院，身前漂浮著數點金光，如有靈性一般在微微閃爍著。
豁然立起，揮手間禁制撤去，如撥雲見日般，小小的庭院重新沐浴到了陽光之中。
上次見面的時候，這個霍師弟還在傳承殿那霸著個肥缺，今怎麼給弄到執事殿去了。
其它的倒也罷了，雖然震撼但事不關己，最主要的卻是卓豪
「哈哈，好，好，築基了就好。」彷彿看到自家的兒孫輩有了出息一般，陳執事老懷大慰，隨即又正色道：「往後叫我師兄便是，你既已是築基修士，我等便當平輩論交，不可胡來。」
搖了搖頭，他轉身離開，背影上看去，滿是徒然老去的黯然蕭瑟意。
無論是收集純陰之氣，還是屍丹，在當時都沒有很明確的目的，不過是想著可能有用便收存著，不想這麼快便派上了用場。
若不直視，只覺如沐春風；要是不敬，則似龍之逆鱗，觸之則怒，彷彿平靜的海面之下，隱見波瀾。
「我這也是沒辦法。」看出他眼中的詫異之色，霍師弟苦笑，隨即恨恨不已地道：「都是李世那個王八犢子，仗著有幾個漂亮妹妹，四處送給築基師叔當侍妾討好。」
在他的神識範圍之內，已然發現一個青衣弟子正在庭院門口徘徊來回，時不時地探頭探腦地張望著，顯然正在等待著他。
那是他在離山上陣之前所法，內里不僅事無巨細地將情況敘述了一遍，還再三叮囑於他，若是宗門沒有強令，千萬不要自請上天柱山戰場。
話里雖是疑問，但在他的心中，卻已經認定必是如此了。
雖然明知是安慰之言，霍師弟還是感激地點了點頭，滿腔的話語說不出口，好半晌后才道：「張師叔，弟子如今在執事殿執役，今天奉陳師叔之命，請您過去一趟。」
這一路上，他真切地體驗到了，這一
這輩子張凡聽到的「師叔」二字，加起來都沒有今天一早上來得多。
上輩子是這樣，今生亦如是，仙凡無二致。感慨了一會，張凡再此踏入了陳執事處理事務的所在。
張凡並沒有對自己的修為多加掩飾，乍看起來雖然好似沒有變化，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整個人都有如脫胎換骨了一般。
再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張凡又有何懼。
張凡微微一笑，彷彿沒有看到對方一瞬間的失態，輕拍著他的肩膀道：「多謝了，你也可以的。」
執事殿也不是不好，不過那裡事情多且雜，繁瑣得很，對修鍊沒有什麼好處，只要有點雄心的弟子都是避之不及。這個霍師弟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玲瓏做人苦心鑽營，還不是為了更進一步？怎麼反倒越混越回去了！
說到一半，他彷彿看見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半，驟然愣住，隨即不敢置信地又看了看，才顫聲道：「張師……師叔，你已經築基了？」
閑聊了幾句后，張凡問道：「陳師兄叫小弟來，不知有何要事？」
心中一暖的同時，張凡笑了笑，若是他此次築基不成，自然是要聽從卓豪的好意繼續閉關，否則以上戰場豈不是炮灰一個，隨時要面對地方的築基強者，可不是每次都有那麼好的運氣。
……
按魂尊無量訣所述，魔嬰要成長除了長時間吸收陰氣之外，還可以通過吸取其它
如今則不同，望之渾然和諧，鋒芒斂收而不消失，眼中神光更是收放自如，感覺上就像是溫暖的春日陽光一般。
問題是，凡人的神魂作用小，非殺了數十上百萬才足以有明顯的進步，這樣的事情，即便是張凡自認鐵石心腸，也是做不出來的。
同時，指甲輕輕劃過，屍丹同樣分成了三份拋出。
他話里話外的意思，不外乎是已經有不少宗門弟子隕落了，想讓他繼續閉關為好，最好當作什麼也不知道。
洒然一笑，張凡踏步而出，徑直穿過了禁制，出現到了來人的面前。
……
「這不，他看上傳承殿那好差事，就把我擠到了執事殿那去，還不是嫌我佔了他的道。我呸！」
至於修士的神魂卻不是那麼易得，元嬰更不用說了，幾百年內估計是沒什麼指望了。
張凡微微一笑，抖手間玉瓶打開，內里積存的幾乎有陰元果七層之多的純陰之氣散開，分成三份投向了魔嬰身上。
原本他雖然為人謙和，言行之間也不見咄咄逼人，但是不知是法相還是功法的原因，只要凝神望去，眼中總是鋒芒畢露，令人不敢直視。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吶，為什麼別人的資質那麼好，輕輕鬆鬆就能築基，自己費盡心機百般鑽營，也不知道……這輩子有沒有這一天。
幾乎在玉瓶與屍丹出現的同時，三個魔嬰在空中亂飛的身子頓時滯住
「屁股有時候不僅僅決定腦袋，還決定交際，沒有相當的份位，便很難有自如的相處。」
第一次被叫師叔時，心中還是有點激動傲然的，一股築基期修士的氣度當即擺了出來。後來都麻木了，煩不勝煩之下也只得學著其他前輩一般，只是微微點頭，快步而過。
三州大戰，由元嬰老怪到新生一代齊齊上陣，這樣的大場面，居然在區區百日內輪番上場！
「是的，僥倖而已。」
好在這些純陰之氣和屍丹都不是什麼普通之物，想來也足以讓三個魔嬰提升到一定的高度，足以參与爭鬥便可以了。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有時候說的不僅僅是時間，世事變化，也能給人滄海桑田之感。
「師叔好！」
「竟然只是一次閉關，就……」霍師弟心中滿是苦澀之意。
片刻之後，魔嬰彷彿吃撐著了一般，小小的身子鼓脹收縮不止，老實自覺地重新鑽入了張凡的體內，繼續擺出那一副坐而論道的模樣，消化起驟得的大餐。
在對方悚然一驚的同時，張凡笑道：「霍師弟，好久不見，怎麼有空到為兄這來？」
對此，他倒是無可無不可，雖然剛剛築基實力還不夠穩固，但也無妨，去領教一下其它兩州築基高手的實力，也未嘗不是件樂事。
案桌、玉碑、高座，還有座位上的那個人，一切都恍如當日，只是張凡本身的實力還有心態，都已經完全不同了，再無百般防備的戰戰兢兢。
「張師叔少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