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傀儡乾屍
驀然回頭，張凡向著曹燾發問道：「這些傀儡是你們摧毀的？」
「上次我們便是走到此處，我兩個兄弟也是隕落於此。」
當下無話，一行六人從廢墟中一處不起眼的地方，魚貫而入。
后一句不用他說眾人也心中肚明了，兩具乾屍分明仰卧在前方，周圍打鬥的痕迹明顯，地上更有類似重物錘地造成的凹陷，更何況那大片的黑褐色乾涸血跡，也足以說明一切了。
即便是雙修道侶，也不如上古之時那麼普遍。當時的修仙者幾乎人人都有道侶雙修，哪像現在，為了能專心苦修，結道侶之事如鳳毛麟角一般罕見。
可是眼前的這些，明顯是保存不當，或者說此地的主人根本不將它們當回事，就這麼也不加以保護地放在此處。
說著頓了頓，又道：「包括那本大日真解。」
這一切都是為現實所迫，若能享樂何人不想？不過在長生不能的壓力之下，不得不有所抉擇而已。
張凡的目光，也如他們一般，在這堆破爛傀儡上停留，不同的是，他並沒有對那些材料太感興趣，反而對它們的分佈位置留起了心。
張凡等人遠非當初那幾人能相比的，但聽完曹燾的述說，仍然臉上動容，以一堆稱得上是齏粉的東西，便能活動自如與築基修士抗衡一二，要是換上上好的材料，又該恐怖到什麼程度？
從這些小節處，便可看出上古修士與如今修仙者的不同來。
不知是材料損
說起來，這紅日的功法倒也與太陽有一定的關係，不知其中有什麼淵源沒有，即便是沒有，觸類旁通之下也必有所得。
望著這大片廢墟，曹燾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說道。
奢華、享受，這些東西並不為現在的修士所重，如今的修士幾乎每一分的心力，都用在修鍊之上，或為長生或為力量，少有在這些享樂事上花費功夫。
「就憑這些東西，能殺兩個築基修士？」
比較奇怪的是，看曹燾的樣子，分明與隕落在洞府之中的四人關係極好，絕非如他們這般臨時組合而成的，既然如此，他又怎麼會讓這兩人暴屍於此呢？
聞聲眾人也反應了過來，沒道理其它的都在兩旁，中央偏偏多出了幾堆來，也隨之以疑惑地目光望向了他。
聽到這兩個，眾人的眼前登時一亮，也無心再細問了，緊緊隨著他的腳步，穿過一側的一道石門，沿著條條通道，向著洞府的深處行去。
「這麼說他便是自己爭奪『大日真解』的最大敵手了。」張凡心中暗暗留意的同時，也見得紅日目光閃爍地望了過來，想來動的也是一樣的念頭。
曹燾等人絕處逢生，自然大喜過望，輕而易舉地便將這些傀儡毀壞。
見他們幾個不時關注石室之內的情況，曹燾回頭一笑道：「那些東西都
「傀儡！」
感嘆之餘，紅日忽然發問：「曹小子，你不是說你有兩個朋友隕落於此嗎？」
因曹燾一句話，眾人之中的氣氛陡然顯得有點沉悶，不如之前並肩作戰是那般融洽了，一時沉默了下來，只有娃娃依然沒心沒肺，活力十足地東奔西跑著，不時竄入空蕩蕩的石室之中，很快又滿臉失望地出來，旋即又進了下一個，樂此不疲。
看來，此人的目標也是「大日真解」。
以木料而非金鐵煉製，可見這些材料必然非同一般，有其特殊的功用，留到現在，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天材地寶一類的東西了。
曹燾拍了拍手，敘說了其了當時的情況。
「嗯？」
不過稍稍感嘆，眾人便回過神來，將目光投向了洞府兩側處的一片狼藉之上。
提到「大日真解」這四個字，他還望了張凡和紅日兩人一眼，眼神中說不明道不清的意味是如此的明確，讓見者絕不會誤解。
「我們當初到來時，倒也還有三、四尊傀儡還能行動。」
「當然不可能！」曹燾搖了搖頭，卻也不細說，只是道：「等等就知道了，我這便帶你們去丹房。」
張凡若有深意地回望了曹燾一眼，隨即將目光投向了眼中陡然亮起的紅日身上。
靈力幾乎已經耗盡了的曹燾等人，本已心生絕望了，不想真正動起手來，卻發現滿不是那麼一回事。
一經離開傀儡整體
兩側，還不時出現一間間石室洞開，內里有很明顯的翻找過的痕迹，而且痕迹尚新，看上去便知是新近所為，毫無數萬年殘留的樣子。
不待眾人詢問，曹燾便道出了因由。
「可惜了！」
眾人停步四顧，嘖嘖讚歎。
相同的心聲，在眾人的心中迴響。
當日他們來到此地，與張凡等人並無不同，也為眼前的情況感到震驚，不同的是，當時兩側除去大片的廢料之外，還有三、四尊完好的傀儡存在。
從位置上看，它們在毀壞之前，想必如持戟兵士一般站立兩旁，當是為了威懾或是防護所置，但奇怪的是，在洞府的中央附近，也有幾堆破爛留存，外表上似與其它並無異樣，但觀其斷口處，竟似頗新的模樣，至少還能看出木料本身的顏色。
歷經幾萬年歲月洗禮，這般全無防護，即便是再好的材料，怕也是靈性盡失了，不然也會毀壞成這般幾乎不可修復的模樣。
說是乾屍，乃是因為兩具屍體雖然仰卧露出面容，但卻完全看不出生前的樣子了，一身皮膚肌肉收縮，臉皮皺巴巴地如鞣製過的牛皮一般貼在臉上，稜角分明地顯出了頭骨的形狀。
「丹房？」
問著，他腳下一條，踢起一塊木料，果如曹燾所說，腳還沒離開接觸呢，木料便化為了齏粉散落
甫一入內，前行了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眾人便來到了一處規模不小的洞府當中。
「此處的禁制上次我只尋得一處薄弱破開，這次我們還是按原路進去吧！」
絲毫沒有警告的意思，它們當即向在紅砂荒漠中尋找得精疲力竭的曹燾等五人撲上。
這些壁畫斑駁脫落，已然看不出內容，即便偶爾有一鱗半爪完整，卻也脫色灰濛濛地一片，看上去只能倍增凄涼之感。
通道兩側及穹頂之上，還殘留著一幅幅壁畫似的裝飾，可這些並不能給此時的洞府，帶來絲毫的華美之感。
做完這些他們才發現，這些傀儡的煉製手法當真是驚天動地的強悍。本以為這麼多年了還能行動，當是材料特異的緣故，但是在傀儡被他們破壞之後才發現不對。
這些傀儡，不知是什麼材料何等手法煉製而成的，即便是經過了幾萬年的時間，竟然仍能活動自如。
張凡等人在這片刻之中，早已將四周的環境觀察了一遍，正如他所說的，禁制運轉完好，那一處唯一破開的，當的確是最薄弱處。
觀這禁制的強度，當時曹燾必然費力不小，可能不在最開始以陣破陣的大陣勢之下。
上古大破滅，導致的是大量功法神通法寶之流的失傳，還有巨量天地靈氣的流失，也使得如今修士的生存態度與上古時迥異。
雖然東零西落，幾無完好者，但是眾人還是一眼認出，這些原本應當是人形傀儡一類的東西。
「
就這麼又前行了少頃，曹燾最終在一個寬敞的石室前方停了下來，指著前方道：「這就是這個洞府的丹室所在了。」
顯然，這些是曹燾等人上次前來時留下的。
其實按規模來說，這裏更應當稱作是大殿才是，方圓百丈大小的形制，雖然歷經滄桑，仍顯出些許精緻典雅的裝潢，若非內里雲床石桌等物多有，看上去就如同普通修士待客的房間一般，還真無法想象此處居然是單人居住的所在。
不過見狀眾人並沒有懷疑他的話，因為即便還沒有進入石室，一股熱浪便洶湧而出，若無防護，只怕瞬間就能將眾人一氣烤成地上二者的模樣。
那裡，堆積著大量的類似木料的東西，不同的是，它們都被雕琢成了人類軀體的形狀，有手臂頭顱，有軀幹雙足，甚至偶爾還能在完整的軀幹部位之上，看見如衣物一般的雕刻。
略略搖頭，張凡將注意力從紅日的身上移開，轉而想起了曹燾的目的來。此人在這時候提到大日真解，多少有點挑撥離間的嫌疑，卻不知是打得什麼主意？
簡直無法想象，自己先前竟是與這般材料構成的東西拚鬥，若是開始還有點輕視之思，當發現這一點后，當即全為滿腔的敬佩填滿。
看上去不像是新死不久就的，倒與在沙漠中埋藏數百上千年的屍體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