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詭異清氣，只差一步
一抹白瑩瑩的毫光從他的冠冕之中透出，迷迷濛蒙若薄紗似屏障，任由清音衝擊，我自巍然不動。
不過他的臉上，卻沒有什麼驚喜之色，反而現出了今天第一次真正的鄭重之色。
苦道人所說的情況，也沒有逃過張凡的眼睛。
這時候，張凡再沒有試探的想法了，先前只是以幾件靈器與其周旋乃是對那清氣有了幾分興趣，現在對方的實力有點出乎意料，那道清氣不知道可以持續多久，又能將灰衣老者的實力推高到什麼地步，還是獅子搏兔為好。
他的情況，並不怎麼好，但是無論如何，能讓一個在假丹修士中也稱不上什麼巔峰的人物，在極短的時間內能爆發出近乎結丹宗師的強大，也可稱得上是逆天之物了。
指環鏈條，崩成長槍，在詭異爆發出的力量裹挾之下，周身環繞著清氣，轟然與萬丈劍氣正面撞在一起。
「定神珠！」
可惜，這次他面對的是張凡！
他那件指環鏈條雖然詭異，不過以張凡的眼力來看，充其量不過是高階靈器水準而已，跟紫電錐並不在同一個等級上。
現在的灰衣老者，雖然氣勢驚人，不過面色潮紅如欲滴血，眼中神光渙散似無焦距，周身靈力奔涌帶起陣陣無形波紋，卻掩蓋不了他周身顫動的事實。
這一切也沒有逃過苦道人的感知，他話里話外，不由得也顯露出了幾分興趣。
「好厲害的清氣！」
「只差一步，就一步……」
苦道人緊接著又饒有興緻地說道：「那清氣看來很是猛烈
張凡忽然大笑一聲，也不與其多說，手上一松，任由萬劍圖與紫電錐落地，同時陰陽光華，紫色雷霆閃爍，一鏡一劍，分別出現在了他的雙手中。
——碎丹一擊！
他本來就不多的壽元，受此消耗，想要金丹大成，怕是今生無望了，一生追求轉頭空，讓他如何不悲憤欲絕。
這般劇變，如此恐怖的威力，已然不是築基期的修士所能擁有的威能了，反而有點結丹宗師催動法寶時候的聲勢。
紫霄劍，攔腰截斷，快如閃電，一劍之下，岩漿、清氣、肉身、神魂……一概斷絕！
張凡操控著萬劍圖，劍氣洪流漸漸凝聚，憑空化出了一道萬丈劍氣，轟然而出。
同時，靈氣匯聚，大量的岩漿湧現。
當其時，張凡一擊無功，灰衣老者靈器毀傷，已是不堪再戰，真說起來，還是張凡佔了便宜。
——萬劍圖！
「嗯？」
這個狀態下的灰衣老者，正是以結丹宗師的靈力本質，施展假丹修士的碎丹一擊，若不是本身的靈力總數還相差甚遠，這一擊就是結丹宗師也不敢迎接的。
定神冠發揮出本身功效之時，自然隱藏不住定神珠的行跡了，當即被其認了出來。
聽他的語氣，似乎那清氣源頭已經是張凡的囊中之物一般，現在還沒怎麼地呢，就開始警告其慎用了。
先前出現的清氣，怕還是將它想象得簡單了一些。
由其太速，半截身子的灰衣老者，竟還能面露憾色，喃喃道
「消耗生命力！」
他的臉上剛剛現出驚駭與絕望，一抹紫電，劃破天際。
不能不停，否則的話不僅傷不得對方分毫，還徒然消耗了本身的靈力，典型的得不償失。
灰衣老者雖然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神志都有些不清了，可還是一眼認出了陰陽鏡的虛實。
同一時間，清音豁然止歇。
只要再前進一步，迫入一尺，甚至不需要張凡動手，灰衣老者就會被自身的靈器擠壓成了碎片。
「砰……」
彷彿狂濤巨浪中一處礁石，在劍氣洪流的衝擊之下，銀光閃爍不定，時刻脹縮，倏忽虛實，變幻萬千之餘始終護住了中心處的灰衣老者。
「小子，老夫要將你碎屍萬段！」
「法寶！！！」
這般情況，就彷彿灰衣老者被擠壓成了肉末一般，最後的力量爆發，可是張凡卻知道事情遠遠還沒有結束！
「苦老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若是按照方才在重玄城中交手的情況來看，這灰衣老者除非動用碎丹一擊，或使出頂階靈器，否則當不至於有此結果才是。
不過正常情況下，如此卻也是足夠了。
這般一擊，還不是萬劍圖的最強威能，畢竟沒有經過醞釀，這道萬丈劍氣的威力，不過全盛之時的七成而已。
張凡伸手招回了兩件法寶，恰好也聽聞了灰衣老者死前的那一句話，不由皺了皺眉頭，心中生疑。
在其目視之下，灰衣老者周身顫動驟然加劇，隨即鬚髮如陡然覆蓋上了一層冰霜一般，
同一時間，其裸露在外的皮膚彷彿失去了所有的水分，無數道細紋浮現，皺巴巴的，恍若一瞬間便老去了經年。
地面之上，隨著灰衣老者的氣絕匯聚而來的靈氣陡然失去了支持，轟然而散，同時地涌岩漿也頃刻停歇，若不是周遭燃起的鬼林，一切彷彿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陰陽鏡，紫霄劍。
在這力量爆發的同時，灰衣老者的氣息豁然濃烈的起來，彷彿蕭瑟秋風中一抹綠意，是如此的明顯不容忽視。
甫一接觸，銀色光圈如萬鈞巨力壓迫，轟鳴聲陣陣，爆鳴響動不絕，肉眼可見的飛速縮小著，眼看不過剎那功夫，內里空間已不足一人大小。
「啊啊啊……」
清音雖止，指環鏈條不停，如長槍一般，帶著尖銳的破空之聲襲來。
這般情況再明顯不過了，灰衣老者此時催動清氣之力爆發，代價竟是他的壽元。
「我也不知道！不過等等就清楚了。」
片刻不曾停留，旋即當空舒展開來，凈火紅蓮，百萬劍氣頃刻爆發，毀滅的洪流席捲而出。
對面，灰衣老者的臉色愈發嫣紅，與此相對的是耄耋之相更加的明顯，雙手並於丹田處，一聲嘶吼，彷彿有無限的痛苦在其中。
生命力如此快速地流失，以他的年紀來看，若是繼續流失下去，時間不用久，只要超過了盞茶功夫，即便是能殺死張凡，他自己也是必死無疑。
早就聽聞了假丹修士的最後絕招碎丹一擊，卻一直沒有什麼機會親眼見得
「有點古怪！」
「哈哈……」
遑論現在見得的，碎丹一擊的加強版。
雖然微微動容，張凡卻還是不怎麼將其放在心上，衣袖一抖，一個捲軸落入了手中。
灰衣老者面對這恐怖的一擊，忽然瘋狂地嘶吼了起來，周身上下，皆是銀光閃爍，卻是指環鏈條收迴繞身而轉，密集如牆，隱隱暴烈抗拒之意透出。
漫天的血光合著驟然騰起的清氣衝出。
清音繚繞，似幽怨鬼哭，又如天女歌舞，亂人心神，迷人神魂，屢試不爽。
張凡浮空而起，陰陽鏡光華大作，兩道粗大的光柱隨著鏡面翻轉射出，分投兩邊，同時將灰衣老者與遍地的岩漿噴涌定住。
「這小輩的情況似乎不太好啊！」
「果然厲害了不少！」
灰衣老者的聲音之中，滿是悲憤之情，彷彿張凡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一般。
張凡這一擊乃是全力而為又有頂階靈器紫電錐助力，不過堪堪與其戰成了平手，彼此都沒有佔得什麼便宜。
驚呼之聲，從灰衣老者處傳來。
迎接它的，是紫電雷獸。
造成這一結果的，自是被灰衣老者吸附入體內的清氣無疑了。
先是地面上，如噴泉一般，一股股岩漿湧出，緊接著半空之中，巨浪滔天，儘是暗紅岩漿火焰，最後，伴隨著灰衣老者雙掌推出，彷彿連綿火山爆發一般，腳下地面，瞬間大變了模樣。
恰在此時，情況突生變化。
電光火石不足以形容其速度，張凡真正引動結丹分身，爆發出最強實力時
見得如此，張凡的臉上稍稍現出了一抹凝重之色。
何謂只差一步？
萬丈劍氣，驀然崩碎；指環鏈條，寸寸開裂。
這般實力，只要動用結丹分身，張凡還是不放在眼中的，真正讓他動容的是這灰衣老者的實力躍升速度。
寸寸開裂，地涌火蓮，恍若頃刻間便墮入了火焰地獄，再無立錐之地。
不由得張凡不重視，現在塵埃落定，出現在張凡面前的灰衣老者一身氣勢驚人，隱隱已經不下他曾經交過手的陳頊、陰陽老怪、童姥姥這類結丹宗師中的墊底人物了。
溝通分身，金丹力量顯化，剎那功夫，盡出全力。
「嗯？」
一聲轟鳴，響徹鬼林。
事實上，在他的心目中，即便是張凡屠盡了重玄城中的千萬人口，也沒有先前萬丈劍氣一擊那麼傷天害理。
同一時間，灰衣老者右手拇指劇烈顫動，彷彿要脫手飛出一般，堪堪止住了指環鏈條靈器的劇烈顫動，緩緩平穩了下來，左右遊走，好像蛇類在尋找著獵物一般。
現在嘛……
張凡的臉色略略凝重，手上一抄，將倒飛而回的紫電錐撈到手中。
雷獸頭上尖角，紫電錐的本體在電光火石之時，羝在了指環鏈條的尖端處，剎那間，如針尖對麥芒，漫天的紫色電弧與鋒銳的勁氣轟然崩發了出來，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將大片的鬼林摧折。
「那清氣確是不凡。」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佔到過上風，張凡不過遊戲般的應對而已，若不是清氣引起了他的興趣，不過一照面的功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