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氣運重寶，天塌地陷
恰在此時，張凡忽然神色一動，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念頭一轉才反應過來，是苦道人！
舉目遠眺，在山腳下的遠處，昏黃一片的大地黃沙之氣遮蔽下，一股水汽忽然衝天而起，與碧藍與昏黃相間，朦朦朧朧一片，感覺上就彷彿整座仙山忽然被放置到了沸水之中，四面儘是蒸騰的水汽。
沒頭沒腦的，現在的苦道人似乎沉浸在某種激動的往事當中，說起話來都有點不著調了。
黑水的中心處，一個巨大得遍及整個湖面的漩渦驀然現出，甫一出現，恐怖到了極點的吸力便豁然爆發了出來。
可就是移動這點距離產生的影響，卻讓張凡陡然色變。
世界碎片——毀滅！
這聲音乃是自遠方傳來，大致在仙山腳下再向外延的位置，恰好是張凡他們幾人進入此地的所在。
先前那麼激烈的戰鬥，都沒能給仙山帶來太大的影響，不曾想青銅鼎一離開，竟會如失去了所有的支撐與根基，一下子陷入毀滅的邊緣。
張凡不由得也浮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可是細想之下，除此之外，又別無其他的可能了。
飛鳥過則墜，獸飲水則亡，此處本來就是一絕地，只有在幾個時辰之前，張凡等人進入前方才難得地激起了劇烈的反應，給偌大的黑水湖平添了一分生氣。
「苦老，那個氣運重寶到底是怎麼回事？」
……
「我明白了！」
「這怎麼可能！」
從方才乾坤袖出現到現在，他竟然一句話都
張凡點了點頭，認同了他的說法。
也是兩人已經相處了數年，彼此都有了一些了解，要是在當年剛剛相遇之時，張凡非得懷疑他居心叵測不可。
「九幽老鬼的表現還有他的話！」
「苦老，你早知道會這樣？」
與這動靜相合的，也只能真水障轟然崩潰了。
還不等他細問，便見得大日寶鑒中的圖像忽然清晰了起來，露出苦道人神色鄭重的臉。
震耳欲聾的聲響中，黑水湖的水位肉眼可見地降了下去，一尺、兩尺……一丈、兩丈……
無聲無息地，青銅鼎在這股力量的作用下，微微地側移了一點，僅僅是一點，大致上與螞蟻的腿一般粗細的距離。
「該死，快走！」
「小子，以後你可有樂子了！」
真水障乃是黑水泉眼的精華所在，塵浪以一甲子壽元為代價，施展分水破浪的秘術，也不過撕開了一個口子而已，現在竟然在青銅鼎微不足道、肉眼幾不可見的側移下徹底崩塌？
張凡搖了搖頭，一點信心都沒有。
至於他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手段查探，就不得而知了。
「小子，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苦道人沒有細說，張凡也沒有急著詢問，兩人可說是福禍相依了，自是不會害他。
乾坤袖不知是何材料製成，通體雪白色澤，正反兩面上分別綉著日月紋
「好好享受吧！哈哈哈……」
「唉，九幽老鬼的眼睛真是毒啊！」
黑水湖，平靜而幽深，煞氣沉沉彌散湖面，一見之下，陡生寒意。
而且……
張凡到口的話又咽了下去，轉而問道：「苦老，你明白什麼了？」
從九幽老祖離去前說的那句話就可知道了，他分明是一眼就認出了此物的根腳，連試探一下都免了。
「那是！」
苦道人話音響起之時，大日寶鑒鏡面上幻影浮動，上面苦道人先是饒樹急走，倏忽百圈，繼而猛拍大腿，作恍然大悟狀，是何事讓他如此激動，張凡不由得也有點好奇了起來。
「真水障！」
此時，幾個時辰過去了，黑水湖也重歸了沉寂。
張凡有些無語了，看他的反應分明是對那個氣運重寶很熟悉的樣子，不想竟會搞出這麼個烏龍。
眼前他似乎平靜了一些，張凡默然點了點頭，手上一揮，一股勁風拂到了青銅鼎上。
「嘩啦啦……」
剛才他是當機立斷，在最後時刻瞬間激發炫火衣上的火遁與金烏融火，這才險之又險地脫身了出來。
在他的腳下，先前破水而出濺起的水花彷彿是什麼前奏一般，整個黑水湖驟然劇烈地翻滾了起來。
果不其然，就在他剛剛離開不到一刻鐘的時候，數道流光在黑水湖上顯現了出來，皆面露駭然之色看著眼前的天地異象，四處查探了一下又
張凡沉吟了一下，眉頭一皺道：「苦老，九幽老祖的背後似乎還有……」
身子一動，驀然而逝，一道火紅流光電閃而過，衝著山下衝去。
「原來是氣運重寶，是他們！！！」
在其中的一個小丘之下，一個臨時開闢的洞府中，張凡盤膝而坐，對面大日寶鑒漂浮。
「這個……那個……」
「果然如此！」
先是轟隆隆的聲響，彌散在仙山外圍的大地黃沙忽然猛地沉了下去，黃昏色迷濛不見，恍若真的河流一般不停地流動著的黃沙河忽然沸騰了起來。
連一刻的時間都沒有耽擱，他手上衣袖一揮，一股靈力湧出一卷，當即把青銅鼎收入了乾坤袋中。
在手中摩梭了一陣，心滿意足地收起，轉而拿起那塊金盤準備研究一下，畢竟能跟乾坤袖一起出現的，肯定不會是什麼凡品。
正是剛才世界碎片的崩塌中脫身出來的張凡！
傳播了這麼遠的距離，卻依然清晰可聞如在耳邊，感覺上就像是一個瀑布忽然自身邊衝下一般，可想而知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這並不妨礙張凡明白事情的緊要，能讓苦道人這個見過大世面的元嬰後期老怪如此激動的，又豈能是小事。
看眼前的情況，就知道下方世界碎片崩潰爆發出來的威勢有多巨大了，若是離開得晚上那麼一步，他還能走得了嗎？
方才不過稍稍觸碰一下，就發生了那麼大的動靜，這下整個收起
「竟然真的是氣運重寶！」
張凡此言一出，半截衣袖立刻輕微地震顫了一下，在他的手中泥鰍般扭動著，恍如在表達著萬載孤寂之後重見天日的喜悅之情。
苦道人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將事情扯到了九幽老祖的身上。
張凡滿臉不敢置信地問道。
恍若無數的小孔出現在了河底，無數個細小的漩渦浮現了出來，不過剎那功夫，大地黃沙便消失了九層。
此地靈氣稀少，荒獸無蹤，修仙者的身影更是見不得一個。
此寶若落入別人的手中，不過是一個障眼法一類的東西，並沒有太大的價值，可在得到「袖裡乾坤」的張凡手中，卻是更勝所有法寶。
……
彷彿永無止盡一般，不過片刻，整個黑水湖便縮水了一半不止。
「小子，移動一下青銅鼎，只要一點點就好，看看老頭子猜得對是不對？」
苦道人顧左右而言他，很不好意思的樣子，顯然這般聲勢他也是沒有想到的。
背後，一聲巨響，煙塵四起，整座仙山，如墜流沙！
苦道人聲音之中的焦急之意，就是聾子也能聽得出來。
張凡的神色有點凝重，心有餘悸的感覺縈繞不去，方才真是驚險啊，若是沒死在九幽老祖的手上，而是那麼隕落了，真是冤枉透頂。
「以後就叫你乾坤袖了！」
「走吧！」
湖泊之中的邊沿飛快地曝露了出來，不少游魚一類的，能在黑水中生存的特殊魚類頓時面臨了滅頂之災，徒勞在一個個泥沼一般的
才其離去時的話來看，他的身份分明還有人，雖然不是言聽計從，但顯然頗為忌憚，可是細想之下又覺得不太可能，那可是一個元嬰後期的老怪物，整個人間界，還有人能站在他的身後？
與張凡的遲疑不同，苦道人卻是直接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
山呼海嘯，巨浪滔天，滾滾黑水，濺起百丈之高。
突然，「砰」的一聲，水花四濺，旋即金烏長鳴，一團火焰閃爍破出，在半空中猛地一凝化出了身形，虛立著回首望下，眼中滿是駭然之意。
在這巨大動靜稍稍消停下來之時，苦道人的聲音悠悠響起。
與此同時，整座仙山也在震動個不停，不時聽聞聲聲轟鳴，卻是山石滾落，大地陷下，山壁開裂，彷彿隨時可能分崩離析一般。
只要少上那麼一樣，他的下場怕是比那些灘涂上的魚好不到哪裡去。
一股激流之聲忽然響起。
離黑水湖千里之外的所在，幾座小山丘孤零零地在平原上屹立著。
幾乎沒有時間間隔的，張凡只覺得腳下一晃，整個世界都開始了劇烈的顫動。
再看了一眼，張凡轉身化光而去，這麼大的動靜，誰知道會引來什麼人物，看苦道人心事重重的樣子，分明是還有麻煩，就不要節外生枝了。
這樣恐怖的威勢之下，別說他一個築基大圓滿，就是元嬰老怪置身其間，能不能活都是兩說呢。
不用他提醒，張凡也察覺出不對來，絲毫不敢在此地久留，若是還不走，怕是就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