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告一段落
一個閃爍，消失不見。
道徒苦笑著，道：「殺人、苦修，再殺人，再苦修……」
四大元嬰且不說他，瀚海城邊上，也有一人，遠遠地看著不可測的遠方，天際漸漸暗了下來。
這道徒會受此重傷，也與他有一點關係，本來想給他安排一個養傷的地方，畢竟道徒殺人太多，仇家滿天下，若是被仇人偵知了他現在的狀況，怕是根本就沒有可能靜心修養了。
「會吧！」
摩老怪順著黃泉漂移，指天罵地。
張凡忍不住心念傳音道。見賢思齊，人之本性，由一寶，就可想見真的仙界仙人是何等的恐怖，難免悠然神往。
一直到了這個時候，張凡才緩過了氣來。
「刷！」的一下，血神真君、九幽老祖、天遁子、摩老怪，這四個在瀚海修仙界呼風喚雨的元嬰真人，在同一時間，冷汗就這麼冒了出來。
他所言的「欠」，無非是知道了先前捨命保護的，並不是張凡的妻女，等於並沒有還清救命之恩。
「走也！」
本來道徒這樣的人物何等的驕傲，這般目光若是出自張凡，兩人翻臉都有可能，但是金珂兒不同，道徒怔了一下，卻是報以微笑，連臉上的苦意都減少了不少。
……
畢竟小孩子心性，在方才的震撼過後，金珂兒一時間也將殷衡之事暫時拋在腦後了，聽得道徒的話，小大人似地嘆氣了一聲，同情地看著他。
「老子就說了，那應龍一看就是短命鬼，可憐我家的丫頭啊……不知找到哪裡去了？」
「說起來老頭子也
老艄公周身氣勢變化，四面瀚海之水也為之驟起波濤，如有生命一般不敢近前，反而巨浪，恍若避之不及地向著八方涌去。
來到此處這麼多年了，張凡還是第一次見得了元磁雲層之後的情況。
那裡，在光柱的頂端，無邊元磁雲層洶湧著、暴怒著，還是被無情地迫開，露出了地下修仙界真正的天宇。
「好！」
對這驚濤駭浪巨響，張凡視若無睹，恍若未聞，目光沉凝，盡在天際。
「小王八犢子的，終於走了，老子自由了，哈哈哈哈……」
「真正天仙之秘，都被那些老傢伙帶到靈仙界去了，想要知道那些，等你有朝一日上得靈仙，再尋思不遲！」
苦道人先是規勸了一句，旋即也感慨地說道：「別說仙界了，便是臻至化神，飛升靈仙，這麼多年來，都罕有人能做到。」
「還不把老子……」
「這是何人？」
這個時候，老艄公虛立在瀚海上，腳下明明猶自帖服在水面上，但詭異地是水面波紋自他的腳下穿過，卻是無絲毫的扭曲變形，好像這麼一個人完全不存在一般。
這種無邊恐怖，更勝天威無數，哪怕是元嬰真人置身其中，也絕對是有死無生。
血神真君也就罷了，一代凶人，誰敢直視，直當沒看到了；天遁子則不同，別看他冷麵寡言的，卻是對弟子甚好，少施懲戒，下面的弟子
九幽老祖躺在流沙之上，慶幸不已地自語道。
「那個冒牌貨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弄個分身竟然連老子都看不出。」
「你還會回來嗎？」
有了這些，張凡也算是對金珂兒有了一個交代了，而對散人道徒而言，有了勢力之助，至少他恢復傷勢雖需的清凈安全與靈藥供給不成問題。
這其中的緣由張凡不知，也無心深究，畢竟每個人都有著他自己的秘密。
「還能有什麼打算？」
此後五年，煉化第二元嬰，一探星天境，無不是命運轉折的大事，他自當全力以赴，不為任何事分心，金珂兒的安排，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好方式了。
「不要想這些了，一步步踏實地向前走就是了。」
「這一天終於到了，等死老子了。」
金珂兒聽到這裏也明白了過來，拉著張凡的衣袖問道。
「那小娃娃那麼強！」
此時，那道通天光柱已然漸漸縮小，無聲被排開的瀚海之水轟然奔涌，如山崩地陷之聲響徹天地。
狂笑聲不絕於耳，驚天動地，老艄公一步踏出，將那個一點眼色沒有，猶自罵罵咧咧的築基修士一下子踩入了水中，耳中頓時清凈了下來，但見水面下氣泡不斷，顯然那個傢伙很是不怎麼好受。
「道徒自當儘力！」
此時被金珂兒一打岔，卻是湧起了一個新的主意。
「該死的老艄公
望氏商行，有財力有人脈，卻少了頂尖的高手，有望氏商行和神水宮雙方的聯合，對他們都有好處，假以時日，不難成一方勢力。
手中握著金珂兒的小手，張凡對若有所指地問道。
張凡不敢肯定地說著。
聞言張凡一笑，心中對這散人道徒，倒是頗有幾分敬佩與欣賞。
按張凡的經驗來看，沒有個三、五十年的苦修，再加上靈藥供給，怕是會傷到根本，甚至再無可能恢復舊觀。
「好險，真是好險！」
「走吧！」
張凡也不糾纏此事，直言道：「道兄，張某即將遠赴他處，在此拜託道兄，扶金珂兒為神水宮主，有一安身立命之處，聯望氏商行，自成一方勢力。」
那是一個築基修士，正坐在船上想要到瀚海城中，不曾想遇到這麼一出，頓時成了落湯雞。
「嗯？！」
「爹爹，你要走！」
天遁子正在例行講道，血神真君身前也跪著數十個年輕人，正在挑選下一代的血神子呢，一下子，兩人的異狀就落入了下面的弟子眼中。
「道徒兄，今後有什麼打算？」
還不待他細看，便見得一聲轟鳴，通天光柱轟然崩潰，在如星屑一般的光點散逸下，元磁雲層重新奔涌，將那個破口彌補，再不得見。
此人，也正是當年張凡與望天舒從初至瀚海時遇上的那個老艄公。
這樣的人，在如今的修仙界中，當真是罕見了。
看著她一手環抱殷衡雕像，一手扯著自己衣袖的模樣，張凡憐意頓生，同時覺得
這通天光柱聲勢如此之浩大，在同一時間目視著其消散，又何止張凡等人。
與他們兩人的窘況相比，孤家寡人的九幽老祖和摩老怪就直接多了。
先前他那一問，本來是關心道徒的傷勢，為了保護殷衡和金珂兒，道徒可說是硬生生地頂住了智狼王金逍遙的攻擊，傷勢之重，遠遠超過表面的情況。
「上界那些王八蛋，幸虧老子不拿你們當回事，不然還不讓那娃娃給一鍋膾了……」
……
「轟」
神水宮本身的資源，金珂兒自然有資格繼承，只是沒有足夠的武力，卻是想也不要想的，此時的道徒雖然重傷，但是得到七煞指神通，尋常的結丹修士，還是別想在他的手下討得了好。
沉吟了一下，張凡正色對道徒說道：「道兄，張某有一事拜託。」
這四個老傢伙固然神通廣大，但畢竟隔著漫長的距離，對這光柱的恐怖尚且沒有張凡等人近在咫尺那麼了解。
對這一點，苦道人也是摸不著頭腦，張凡只得作罷了，正如苦道人所說的，還是腳踏實地地向前，終有那麼一天便是了。
「難道真的是地絕天通，天人永隔？」
道徒略一動念，也就明白了過來，稍帶感激地說道。
嘆息一聲，一道金虹，裹挾著道徒與金珂兒，倏忽之間，劃破天際。
此言一出，道徒也鄭重地說道：「張兄，道徒尚欠你一次，若有需要道某之處，直言無妨。」
這個時候，張凡等人也目送光柱消散，重新收回了心神。
他說話的對象，正是一個鬚髮皆白，平時佝僂著身子，現在卻是筆挺如劍的老者。
四道神識，彼此交流，全無頭緒，終於散去。
元磁之後，乍現之時先是一片漆黑如夜色，繼而點點金光閃爍，竟是通體由這種漆黑中閃爍著金星的特殊材料，凝成了地下修仙界這個特殊地界的穹頂。
「奶奶的，好在沒聽上界那些傢伙的鬼話！」
「哈哈哈……」
好像幾百年被壓制慘了，這下驟然輕鬆，這老艄公都有點神神叨叨的了，猶自要念叨下去，卻是忽然眉頭一皺，只覺得四道強大的神識從四面八方掃來。
「唉！」
四道神識掃來之時，只見一個倒霉鬼剛剛自水中冒出來，眼中渾噩，七竅出水，若是再晚上那麼一步，怕是就起不來了。
「哼，四個小傢伙，老子不跟你們計較！」
腳下渡船，轟然崩潰，無數的碎木片上好像承受著無邊的距離，在瀚海上打著旋子，不住地沉下。
不過此時就是張凡當面，怕也是很難認出此人，畢竟只有一面之緣，再加上在光柱消失的一瞬間，那天翻地覆一般氣質改變，實難讓人將他們看做是同一個人。
當初在無邊空濛之中，這道徒就能攔在金珂兒的面前，甘願為其得罪九子鬼母，這其中固然有其不將九子鬼母放在眼中的原因，但主要的卻是他對金珂兒的喜愛。
見狀張凡心中一動，一個念頭浮現了出來。
「苦老，這仙界到底是在什麼地方？現在還有人能飛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