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從今往後，便是元嬰！
果不其然，無數聲轟鳴聲過後，好像驟然驚醒的巨人重新沉睡，雲層散開，化作濛濛細雨揚灑于天地，驚濤駭浪化作潤物細無聲，終至無形。
「轟……」
張凡掂量著玉簡，若有所指地說道。
這些鬼哭神嚎之聲入耳，整個人的神魂為之晃動，元嬰為之顫抖，似欲崩潰，如要逆轉，歸於本來面目。
手掌凝如不動，但正是這種不動，更讓人心悸。
一瞬間，猶如重獲心生，破繭成蝶的張凡剛一曝露在天地間，漫天的靈氣匯聚，聲聲鬼哭神嚎之音，彷彿自虛空之中透出，轉眼間無孔不入，遍及天地。
這是元嬰神通域，又不是元嬰神通域。
在這無盡平原，亘古狂沙的侵蝕之下，再怎麼樣的高山也早風化無蹤了，別看一小山，在數萬年前，說不準便是一指天高峰，其下根基必固。
一樣的一擊，以元嬰牽動的天地靈氣，至少是結丹境界時的數倍有餘，同樣的靈力修為，只要不曾達到神通本身的極限，就能施展出數倍的威能，這就是元嬰真人，之所以恐怖的地方！
「第二元嬰大成，無論是誰，哪怕是化神修士，亦不能看出你的虛實來。」
——元嬰成，有雷電行罰，過則為天地承認，有超脫資格；不過則打落凡俗，再歷塵劫！
待得煙消雲散，塵埃落定，舉目望去，哪裡有山峰痕迹，只有小半截崢嶸，立於平原上，更低於本來小山高低。
不過隨即，張凡就收斂了思緒，手上一翻，一枚玉簡落入了手中。
遙遙對著這座小山，張凡一隻手掌伸出，虛空一凝，虛抓提起。
苦道人沒有半點猶疑，直接說出了答案。
真正的元嬰神通域，乃是藉著碎丹成嬰一剎那，以畢生的感悟，在那超脫的一瞬間凝出。
烏巢隔絕一去，天地靈氣洶湧，彷彿平靜的水潭中，一塊巨石從天而降，頃刻之間，萬頃波濤如怒。
一道人影，衝天而起，龍吟虎嘯之聲，響徹天地。
「終究要等到真正元嬰大成那一天！」
「元嬰真人……」
更何況，此次不過隨手為之，併為讓墨靈金羽相助，純粹的自身神通顯化。
震動轟鳴聲中，但見青石小山之巔，一隻凝如實質的巨大手掌浮現，狠狠地抓在山上，如一太古巨人，欲要拔山而起。
張凡大笑出聲，慕天顏為其生平所見最弱之元嬰，但畢竟是元嬰，這一判斷，至少證明了他的的確確，有了元嬰級別的修為戰力，而不是之前的只有一擊元嬰威能。
「你已經察覺了？」
想到這裏，以張凡的心性也難免激動，如少年時神通初成一般，那種一試身手的慾望幾慾望四顧左右，眼中忽然一亮。
這點或可稱庸俗，卻是人之本性，他又何能例外？！
鬼哭神嚎散去，一聲驚雷炸響！
這是一個脫出原本肉身束縛，形成一種全新生命的過程中，天地萬物之靈托于鬼神，化作一聲無奈的嚎哭。
一擊之威，直至於斯。
第二元嬰
霎時間，星空倒影，一夜星辰，周天璀璨，絢爛迷濛，更有漩渦星雲，浮現於空，其中星辰轟然爆發，寂滅一切。
帶著長長的尾翼，漫天儘是揚落的星屑，一枚星辰化作璀璨之星光，轟然而下，撞入青石山峰之中。
隨後，一聲東皇鍾，響徹雲霄。
「苦老，晚輩若是連這點敏銳都沒有，怕是不能活到今日了。」
其下，整座青石小山抖如篩糠，好像連綿地震衝擊，無有片刻停歇。
隨著他的動作，夜空星辰，周天之數，驀然間，籠罩天地。
「說說這『天鎖』之事吧？」
在鐘聲中，偌大星辰，散於一空，恍若水中倒映，遇風而扭曲漣漪破碎。
張凡握緊了拳頭，眼中儘是堅定之色，第二元嬰的大成，讓他對日後真正自身元嬰大成滿是信心。
在張凡的狂笑聲中，彷彿鬼神亦為之驚懼，漸漸收聲，恍若默認了他的存在。
方才那一剎那，他才算明白過來，什麼是元嬰，什麼是結丹巔峰，兩者之間的差距，絕對不是簡簡單單一個元嬰能夠盡解的。
以第二元嬰引動天地異象的張凡，並非沒有機會凝結元嬰神通域，非是不能，而是不為也！
在這恐怖的天威之下，在這儼然當年寒螭化形的一幕面前，張凡緩緩收回了雙臂，意興闌珊地落地，
苦道人嘆息一聲，道。
小山腳下的地面上，寸寸開裂，蛛網蔓延，須臾之間，數里地內無完土。
回味了少頃，張凡驀然開口道：
不過在張凡看來，他寧願這雷罰切切實實地落下。
——元嬰成，而有鬼神為之哭！
隨後，彷彿冬去春來，竹筍破土，不覺間，整座小山一點一點地拔高，片刻之後看來，最下方與土壤相鄰的百丈高下，儘是新鮮水潤之土色。
隨後，一隻手掌高舉，小指貼掌，其餘四指做拿捏狀，探手天際。
這雷，畢竟是天地之威能顯化。天地最是無情，也最是公平，在行罰的同時，不過則罰，過則獎，這雷霆，功能淬鍊肉身，精粹真元，嚴格來說，也是對元嬰大成者的一種獎勵。
到得至此，張凡忽然大笑出聲，散去先天一氣大擒拿，踏步而出，凌空虛渡，在狂風中升起，俯視驟然拔高的山峰。
連綿轟鳴之聲，由地面震動傳來，頃刻之間，沿著大地傳播開來，驚動了無數在這艱苦條件下生存下來的荒獸們，無不夾著尾巴，狼奔豕突。
細雨中，張凡周身上下，無形氣息起落，所有的雨水未及沾身，即化作霧氣瀰漫。
倉促之間，領悟不到，此時凝結將要陪伴漫長歲月的元嬰神通域，只能說是一件對自身極其不負責的行為。
「轟……」
「既然晚輩已經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了，苦老，你就不必瞞著我了吧？」
霎時間，驚天動地轟鳴，肉眼可見盡為磐石組成的
漫天的土石紛飛，如暴雨一般砸落地面，不過轉瞬，平原上遍布如隕石坑一般的痕迹，凹陷四面，儘是碎石散布。
雖然他並不是沒有與元嬰真人交過手，但是交手畢竟是交手，當其時，想的只是取勝，哪裡有自身施展其威能那麼清晰明確？
「轟！……」
凝立於狂風之中，張凡滿足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喃喃自語著。
滾滾雷電之光，倏忽之間掃過天際，無盡鉛雲憑空匯聚，化作黑壓壓一片沉凝壓下，好像要將整個大地，壓入海中一般。
苦道人的聲音中，有滿足，有歡喜，那種感覺，恰與父母見子女成龍，師父喜弟子成就一般。
「這就是元嬰神通的威能！」
「你必勝之無疑，有袖裡乾坤為助力，他連元嬰都不能脫！」
張凡微笑著，感受著這一刻的不同，此時若是百年之期，回到秦州，必能令得故人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因為他知道，這雷罰，或稱雷劫，永遠都不會落下。
在這平和之中，張凡緩緩浮空而起，凌空而立，周身上下無形的波紋漣漪，天地靈氣為之匯聚。
——摘星手！
這一擊摘星手，張凡只是搖落了一枚星辰，就有此威能，更勝過當年無數。
「咚……」
「起！」
「哈哈哈……好！」
在前方數百丈之外，一座青石小山如猛虎盤踞。
「哈哈哈……」
這漫天的黑暗中，無數的電光，無數的滾雷，好像太古巨人，憤怒地咆哮著，欲要以雷霆
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張凡微微一笑，彷彿根本就沒有感受到苦道人聲音之中的凝重一般，洒然自若地說道。
這種天地之靈，動搖心神，本是元嬰成就之大敵，奈何人之心性既定，心念既成，又豈容外物能撼動著？
「苦老，此時我若與慕天顏正面交手，如何？」
狂風中，鬼哭中，張凡仰天長笑，雙臂大張，彷彿要擁抱這個天地，讓所有的恐懼來得更猛烈些。
一手摘星，搖落星辰！
少頃，天地細雨消散，重回一片平和。
這不過是末節，待得他日後真正的元嬰大成，自然能形成威能通天的元嬰神通域，第二元嬰給他的，主要是實力上的飛躍。
「從今往後，在所有人的眼中，你張凡就是元嬰真人，站在人間界巔峰的絕頂高手！」
天地雷罰這個結果，早在他與苦道人的預料當中了。
若要如此，他又何必急著尋找第二元嬰以提升實力，不如當初倉促碎丹成嬰算了。
一聲暴喝，紅光屏障，應聲而起，化作烏巢，落入手中。
在張凡長嘯衝天的身影之上，一道紅光如天地之罩，籠罩在他的身上，驀然擴大，倏忽之間，籠罩方圓數里之地。
對無法力抗其威能之人來說，這雷罰自然是無邊的恐怖；可在有把握度過的人心中，就完全不同了。
好像大擒拿手上的巨力在層層疊加一般，拔山之速越來越多，幾息之後，但見小山轉為高峰，五成以上的山體濕潤，不時泥土在狂風中乾燥、跌落，揚揚洒洒，恍若山峰之嚎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