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拿捏雲氣，驚天一擊
站在這個高大的祭台上，反而更顯出了這個老者的矮小，怎麼看都不過四尺高低，但只要一看他那周身上下嶙峋暴露的粗大骨骼，就知道其年輕時，必然是一個很展揚的大漢。
一個清朗的聲音，分明不大，卻是忽視了時間與空間的距離，直接在峽谷中所有的耳中響起，在天地間連綿不絕地回蕩著。
「聖族巫老，不過如是！」
從黑氣中被轟出的所有人中，只有一人，猶自凝立虛空，不曾被打落凡塵。
恰在此時，一聲驚疑自空中傳來，應聲變幻，無邊黑氣化作的濃雲都為之凝滯了一下。
這隻輪廓模糊的手掌邊緣，元磁雲氣共璀璨金光生輝，恍惚間，彷彿在這無邊的元磁雲氣之後，有一輪紅日熠熠生輝，隨時可能撥雲見日，普照大地。
一步、兩步、三步……
這一下，也足以讓他們在靈力失控下無法自救的情況下，不至於被摔成了肉餅。
恐怖的氣勢，如被激怒的狂龍，驟然騰起，彷彿狼煙巨柱一般如有實質，直衝天際。
彷彿被張凡這囂張的登場激怒了一般，無盡的黑氣猶如狂龍肆虐，一陣陣彷彿沸騰的涌動，來自蠻荒的凶煞之氣充斥天地。
一身粗陋的獸皮衣物，堪堪能覆體，脖頸上掛著各種荒獸頭顱竄連做成的項鏈。項鏈上的一個個荒獸頭顱，顯然都經過了特殊的處理煉製，每個的氣息皆儼如活物，又被縮小成小兒拳頭大小，看上去不顯猙獰，反而覺得有幾分精緻
狂風中，張凡的聲音卻不曾有絲毫的扭曲，剎那間，傳遍方圓數里之地。
元磁雲氣所化的手掌轟然崩潰，無盡的元磁之氣撕裂黑氣，破滅所有，幾乎在剎那間之間，來勢洶洶的黑氣濃雲，驚天動地的恐怖聲勢，彷彿被迎面一擊，湮滅成空。
所有的一切，在這幾步間攀到了巔峰，張凡自身的修為，也隨著著外來的壓力，內里的爆發，衝破一切阻礙，徹底登上了結丹巔峰的境界！
「我們做錯了什麼？」
「轟轟轟轟……」
巫老並沒有看向下方的族人一眼，反而目光須臾不離張凡的身上，忽然顫抖著，開合著嘴巴。
「來得好！」
這些黑氣如有生命一般，一道道尋找那些從空中跌落的遺民，在每個遺民的身上一撐，旋即消散。
「喝！」
這些黑氣的輪廓處，各種荒獸形象剎那凝成，頃刻散去，變幻無端，只有隱隱的荒獸嘶吼，魔神咆哮充斥所有，無形的壓力鋪天蓋地，峽谷中人，幾欲不能立身。
凌立虛空之中，周身衣袍烈烈做聲，似為之賀！
這是何等可怖可畏的實力啊！
「巫老？」
這自然逃不過張凡的耳朵，他回過頭去，只見得婉兒倚身在石屋門旁，擔憂地看著他，那充斥天地間，讓所有人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的壓抑，在她的身上似乎失去了作用，那雙眼眸中見不得任何的恐懼，只有單純的擔憂。
「為什麼？上天
一己之力，抗衡黑氣之中，不知多少遺民合力，分庭抗禮，不落下風！
「咦……」
張凡洒然自若，恍若不覺，峽谷中那些集中在他身上的目光，更是如同微塵一般，不值一拂。
那是一個老者，一個老得不能再老的老者。
「現在才發現，晚了！」
「為什麼？」
剎那間，整個天地都為之色變，這一刻，就彷彿一個太古巨人，自雲間探出手掌來，每一根手指都大如山峰，當空摁下，尚未及身，赫赫風壓，在大地上破出無數的裂縫。
在這剎那間，張凡與金烏法相氣息融匯一爐，那隻轟然揮下的手掌帶出的恐怖氣浪中，無形的金光也隨之浮現。
無數聲慘叫從空中響起，近千人影從空中跌落了下來，正是在先前的一瞬間，被張凡一擊在湮滅黑氣，轟出的聖族遺民。
「來而不往非禮也，巫老你也接我一擊。」
張凡負手而立於虛空之中，並未急著趁勝追擊，反而饒有興緻地看向那唯一一個仍能站在他面前的人。
既登結丹巔峰，若是一朝感悟，當能再凝元嬰，結神通域，到得那時，整個人間界最強的一批人中，當有其一席之地。
「啊啊啊啊……」
無論是否明白過來，狂喜之色頓時爬上所有人的臉龐，因為他們聽出，這是張凡的聲音。
伴著這個氣勢極重的動作，一聲烏啼響起，無邊璀璨金光奪目，金烏法相，龐大的身軀
每一步踏出，便是一聲驚天轟鳴，落足處靈氣紊亂，無形波紋擴散，恍若天地空間，一步踏穿。
此時的氣勢交鋒處，無論黑氣如何涌動，轟鳴如何連綿，無盡的黑氣，皆是不曾前進分毫，便是那處交鋒處的虛空激蕩，也始終凝立不動。
張凡頓時覺得整個天地，都好像空闊了許多，任其縱橫，再無阻礙之感愈發地明晰了起來。
頃刻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張凡的身上，清一色希翼之光。
在這令得狂風都為之緘默的炸響聲中，雙方凌雲氣勢衝天而起，那處虛空，儼然交鋒之處，層層漣漪，連綿轟鳴，不絕於耳。
話音剛落，眼尖者極目望去，恰可見得張凡一手高舉，恍若摘取星月。
能在張凡傾力一擊之下，猶自不倒的，自然只能是元嬰級別的高手，而聖族遺民之中，除卻巫老一人之外，再無這等強者。
少頃，一聲狂笑忽然自雲端傳下。
隨著他的動作，上空處，亘古不變的元磁雲層，驀然間波濤如怒翻滾，好像平靜的湖面之中，蛟龍興風作浪。
張凡的聲音，恍若夏日清泉，自熾熱的石頭上流淌而過，不留絲毫的痕迹，卻有解脫的清涼之感，霎時間，無數聲粗重的呼吸匯成了呼嘯之聲，卻是那直欲讓人崩潰的窒息與壓抑蕩然無存。
先前那彷彿輕描淡寫的幾步踏出，非是尋常，非是偶然，而是他張凡被天鎖禁錮三年
恰在此時，一個猶如黃鶯出谷的美麗聲音響起，淹沒在喧囂之中細不可聞。
咫尺天涯，在有些人眼中，是咫尺；在另一些人的眼中，卻是天涯。
「砰！」
驚天地泣鬼神的轟鳴之聲，從至高的天頂處傳來，本來就為雙方的交鋒而洶湧的元磁雲氣，驟起波瀾，無邊凝聚彙集，漸漸地，化出了一隻碩大的，彷彿天幕一般的手掌。
旋即，在張凡與黑氣之中的虛空處，一聲轟鳴，驟然響徹。
他們此時驚駭欲絕的模樣，哪裡有片刻之前，趕盡殺絕的肆無忌憚張狂。
一聲悶響，好像火山在爆發的瞬間，被籠罩在一個巨大的殼子中，所有的轟鳴之聲，皆在殼子中回蕩，化作氣血為之翻滾的沉悶之聲。
張凡爽朗的大笑聲中，這彷彿直接挑戰一般的大喝之聲，清晰可聞。
正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下方眾人多數猶自一頭霧水，見不得真切，卻也不乏眼光高明之人，目光中驚駭裡帶著狂喜。
驀然間，一步踏出，彷彿雲間漫步，凌空虛渡！
「轟……轟……轟……」
「哈哈哈哈……」
似緩實快，電光火石之間，這隻雲間按落的巨大手掌，以一根手指之力，點在了漫天的黑氣之上。
話音未落，便見他高舉手掌五指大張，驀然下揮。
旋即，無盡的黑氣洶湧著，如
在張凡饒有興緻地打量此人的時候，巫老也吃力地略微直起身子，以渾濁的目光回望過來，同時枯瘦如柴的手掌揮動著，一道道黑氣自大地上騰起，大略望去，不下千數。
就是這麼恐怖！
不過幾步，不過轉瞬，此時在狂風中凌空而立的張凡，儼然與漫天黑氣平視、對峙。
這般動作，彷彿有著別樣的魔力，剎那間，婉兒眼中的擔憂猶如被清溪流泉沖洗過一般，瞬間為之一空，化作一片純正的清澈。
吐氣開聲，張凡凝立於虛空中，仰望無邊元磁雲層，心中陡然生出這往日看來是如此高不可攀的一切，竟是如此的觸手可及。
峽谷中的眾人，黑氣中的遺民，皆清晰地見得，隨著張凡一步步踏出，氣勢成倍的增長，到得後來，轟鳴之聲連綿不絕，卻不再是氣勢衝天激起聲浪，而是周身上下，自現波紋，無數細碎的氣爆，匯成了驚天之巨響。
「哥哥……」
這一幕，並未持續太久，不過彈指一揮間，金光大作，漫天元磁雲氣中，一隻巨大的手掌，當空按下。
此人佝僂著身子，腰幾乎彎成了與地面平行的程度，腳下一個血紅祭台，高大而血光畢露，彷彿隨時都可能有一隻只的由鮮血凝成的凶獸撲出。
不用說，這個不怎麼起眼，彷彿隨時可能暴斃的老頭子，就是巫老了。
上空處，水波漣漪不斷，擴散開來，恍若天幕的籠罩不再，無邊元磁雲層，瑩瑩微光遍灑。
張凡微微一笑，衝著婉兒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