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當年事，吞日丹
「知我者，苦老也！」
苦道人無語地說道。
這麼多年的相處，他自然知道張凡先前的作為，不過是平息心中的雜念而已，真正的大餐還沒有上呢。
苦道人詫異地重複了一遍，遍搜記憶，也沒有想出這是什麼東西來，同時對張凡竟然知道這東西的根腳十分地不可思議。
要是當年他真的服用了下去的話，結果可想而知，一定是「轟」的一聲，炸成了滿地的碎肉，又豈有今日的風光。
「就是它們？！」
「現在知道也不晚！」
即便是在靈萃多有上古之時，這吞日丹也不是那麼好煉製的，其中前面的收集和煉製暫且不表，單單是煉製之後，還要以蘊丹之術，密封于丹爐之中百年，以去其暴烈火氣，盡化溫和之力，就是很麻煩的事情了。
張凡訕笑著，來了個默認。
「一丹入腹，如吞大日！是謂吞日丹！」
苦道人聽完張凡的回憶，饒有興緻地以神識在四枚丹藥上纏繞了過去。
聲音猶自回蕩，靜室之中，紅光大作，儼然火山爆發，威能被拘禁於一室。
「苦老，這列寬倒是提醒了晚輩，無論是日後沖關之用，還是仗之與人爭鋒，這吞日丹，都是不容忽視的好東西！」
……
不過因材料缺乏，再加上曠日持久，報仇心切，這才作罷了。
這下苦道人也認真了起來，以他老人家的見識和眼力，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良久良久，張凡方才緩緩睜開了眼睛，神光熠熠，如
「臭小子，少拍馬屁，快說吧，又發現什麼好處了？」
現在數十年的時間過去了，當年一行諸人，無論是一開始就同行的，還是後來半路殺出的，絕大多數皆是已經隕落了，只有曹燾、水無月兩個，一個微不足道小人物，一個與世無爭仙子，兩人依舊下落不明。
當然不是「看著」像了，天下的藥丸長得都是一個樣子。
「是啊，吞日丹！」
「咦？」
在一片靜謐，連輕微且綿長的呼吸之聲，都清晰可聞的靜室中，先前大日真解副冊的內容，與這些年對大日真解正本的領悟，如兩條長江大河匯在一處，奔流不息，滔滔入海。
他猶自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呢，張凡的身影，卻是已經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中。
張凡斬釘截鐵地說道，隨即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不是什麼日之精，而是吞日丹！」
在遇到他苦道人之前，張凡不過是一個築基小修士，此後更是朝夕相處，張凡知道什麼，他老人家沒有道理不知道才是？
「不錯，就是它們！」
當年，在紅日洞府的丹室之中，他張凡也曾瞞著娃娃等著，藏匿起了四枚廢丹，也就是「日之精」——吞日丹！
苦道人雖然是一副不以為然的口氣，可聽他的聲音，卻簡直能在腦海中還原出撫須而笑的模樣來，可見這個馬屁，他老人家還是蠻受用的。
——丹藥！四枚丹藥！
「哼，小子，這吞日丹分明就
其實兩者之間的差距頗大，那兩枚「日之精」，在紅玉為殼，符籙為衣的情況下，依然能顯露氣息，透出藥力了，可見其靈效了。而現在張凡取出的四枚丹藥，無遮無攔，可是論氣息，尚沒有那兩枚的十一之數。
吞日丹乃是專攻修鍊大日真解之用，修鍊其他功法之人若是服用，不僅無效，怕是還會產生反效果。
即便是苦道人，也不曾想到張凡竟是拿出了這麼一樣東西，不由得詫異地望去。
四枚丹藥，在地面上微微地滾動著，通體上下，隱現紅光，彷彿一枚枚小太陽一般，與真正太陽不同的是，這些紅光無不精粹而溫和，在最暴烈的光芒中，隱含著水般的柔和。
現在想來，當時還真不是普通的天真，上古大神通者，依然珍而重之的丹藥，能忍受百年蘊丹的麻煩還要煉製的丹藥，又其實給一個築基修士突破之用的？
但是這三樣東西，其實皆是在洞府的最關鍵之處得到了，在探索的過程中，張凡還曾得到過一物，它們卻是沒有這三樣寶物這般受到張凡的重視，這麼多年過去了，幾乎被他完全遺忘在了角落。
「苦老，不是像，根本就是！」
苦道人的意思很清楚，實質上指的是其中的氣息、藥性等等，都跟先前在紅日玉盒中所見的兩枚日之精相似
他老人家雖然並不精通丹道，但怎麼也是元嬰巔峰的大高手，生平煉丹無數，眼光自然比當年不過築基小輩的張凡等人要高得多，甫一接觸，就發現其中的藥性不失，嚴格說來，還算不上是廢丹。
張凡肯定地點了點頭，當年一接觸到這四枚丹藥時，他雖然沒有苦道人的眼光見識，不過以他的大日真解修為，再加上金烏法相，還是第一時間產生了反應，好像被其中的藥性牽引觸動了一般。
無奈之下，小龍也只得乖乖地按著師父所說的去通知了。
這個時候，張凡已然盤膝而坐在靜室之中，深吸一口氣，在一片幽暗深沉中閉上了眼睛。
若不是今日見得了兩枚被誤稱之為「日之精」的吞日丹，他就要徹底將它們給忘掉了。
霍老夫人、三屍道人、霍儷、紅日、娃娃、曹燾、水無月，還有他張凡！
這般重要的丹藥，張凡之所以在這些年將其忘卻，主要原因，卻是因為輕視之心。
一道紅光升起，九火炎龍珠懸浮於頂，苦道人的聲音悠悠傳來。
非是其他原因，而是這吞日丹其實是名副其實的沖關丹藥，一經服食，便可轉化為最溫和、最純粹的大日真力，以備沖關之用。
當年的那一行，張凡得到了三重天與大日真解正本，失落到了霍老夫人和三屍道人手中的寒螭玄玉佩，也在數年前重回了他的手中，可說圓滿了。
就是因為這無理由的輕視了這吞日丹，故此這些年了
當年張凡在紅日洞府丹師之中，也是在四個丹鼎之中，取得了這四枚吞日丹。
顯然昔日大破滅時，大變驟起，或是為了不浪費這些丹藥，或是以為會很快回來，洞府之中的修士們並沒有取走它們，因此才留存至今，並最終落入了他的手中。
張凡此時已然恢復了平靜，笑著說道。
張凡一笑，伸手入乾坤袋中，摸索了一陣，隨後帶出一道紅光，在身前一抹。
長出了一口氣，張凡手上一抹，一尊丹鼎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閉關？」
「呼！」
四枚吞日丹猶自在地上微微滾動著，往複來去，彷彿在測量地面是否平整一般。
「吞日丹？！」
當年的張凡哪裡能真正明白這東西的罕見與價值，即便是現在，他猶自記得當年前往天柱山為卓豪報仇之前，在瀕海坊市富昌處閉關做最後的突破之際，他的其中一個想法就是以九轉乾坤鼎將四枚吞日丹重練，以恢復全盛時期藥性，服食下去，一下子突破到築基大圓滿的境界。
張凡的神色間，忽然現出幾分恍惚，似有緬懷之色在其中。
故此記憶之深刻，更勝過這麼多年來無數的兇險。
苦道人所說的，以張凡今日的眼光，自然也不會誤解，這吞日丹，要是輔助修鍊，就當用在碎丹成嬰的一剎那；要是平時使用，藉以施展神通的話，那更是沒有元嬰級別的修為不足以駕馭如此強大的力量。
「小子，你
這丹藥在大日真解之中佔有頗為重要的地位，甚至連煉製之法都經過了詳述，自此才讓當年一點丹道知識都沒有的張凡，明白這東西的罕見之處。
那個時候，他就知道這些東西不一般，故此偷偷地收了起來。
「衝擊築基？」
而張凡的目光，卻是已經透過了這四枚丹藥，跨過時空的阻隔，好像一時間，重回了數十年前。
此後，在大日真解的正本之中，他就知道了這丹藥的真正用法和名稱，既為吞日丹！
當年的紅日洞府一行，可說是他張凡生平第一次探索上古洞府，也是他築基之後第一次生死之間的大危險，大恐怖。
小龍怔在原地，不明所以地摸著腦袋，不知道方才還一副悠然自若地樣子跟星尊和列寬告著別的師父，怎麼忽然起意要閉關的。
「小子，怎麼回事？」
光華收斂，四枚圓滾滾的東西在地上顫巍巍地晃動著，渾圓到了極點，彷彿呼吸稍稍大上那麼一點，就能讓它們四處滾動不停一般。
可是苦道人是何等人物，一下子就直指本心，點出了關鍵之處。
所謂的廢丹，是在煉丹的過程中發生了複雜的變化，藥性走上了另一個極端，由靈藥變毒藥，由藥性變丹毒的過程，而這四枚，顯然不是如此。
「這是……」
苦道人不敢置信地反問了一句，先前的玉盒中的兩枚吞日丹他也是看過了，以其衝擊築基吧，他只能說當年的張凡，實在是天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