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紅袖添香，忍無可忍
紅紗佳人深吸了一口氣，將糾結的眉宇散開，化作嫵媚得要滴出水來的笑容，尾音長長，繞于樑上。
被忽視了也就罷了，看不上她也就算了，把她當成蒼蠅她也就忍了，可是現在呢？這小子竟然將她當成了肉墊、靠墊，這還有天理嗎？
面如滿月光潔白皙，眼似秋水脈脈含情，嫣紅的櫻口微微開合著，呢喃中帶著呻吟，每一聲呼喚，都撓到了人心中的癢處。
「有妾身好看嗎？」
也不知她的腰肢柔軟到了什麼程度，明明看來優美而挺直如天鵝，偏偏身前的兩團溫潤，卻是一點空隙都沒有地貼著書生的後背，摩擦著、挺動著，彷彿撒嬌的貓兒，等著主人的愛撫。
恰在一時，一聲驚雷在山神廟上空處炸響，那轟鳴聲，震動屋頂搖搖欲墜，沉積了不知多少年的灰塵灑落，本就殘缺的屋頂塌下了一角，寒風灌入，篝火搖曳。
紅紗佳人咬著牙，幾乎用了全部的毅力，才勉強讓自己沒有在書生的脖子上啃上一口，強自忍耐著，用黏黏糊糊的聲音，在書生的耳邊說道：
恰在此時，一個煞風景的，滿是不耐煩意味的鼻音發出，書生淡然看了眼前驀然出現的佳人一眼，既不受誘惑，也不為其突然出現感到任何的奇怪，只是平淡地問了一句：
「開竅了？」
書生得了便宜賣乖似地贊了一句，旋即重新沉浸回了書中，再不發一言，最大的動作，也就是繼續蹭著腦袋，尋找更舒服的角度。
一個「死」字，連廟外的雷霆之聲都掩蓋了下去，可見其憋屈到極點的痛恨。
「嗯？」
美人一絲不掛地發著狠，一邊在心裏琢磨著等等怎麼炮製這個不解風情的書生，一邊盈盈向前，赤裸的纖美玉足踏在滿是灰塵的地面上，竟是點塵不染，更不曾留下任何的痕迹，說不出的詭異之感。
與此同時，書生終於滿意地收手了，點了點頭，道：「差不多了吧！」
書生的眼中滿是淡漠，隨即換上了認真的神色，鄭重地道：「古人云：書中自有顏如玉！」
「沒空！」
「該死的！」
話音剛落，陰沉之氣息從她的體內透出，本來恍若凝脂般的肌膚上，也染上了一層漆黑，霎時間魅惑盡去，綿軟化作僵硬。
這般做作的結果就是一句：「沒空！」
若是有心人，當會發現，一直稀里嘩啦落個不停的暴雨，不覺間在這小山神廟中絕跡，本來屋漏雨簾，在積水中打出層層漣漪的情況，更是再不得見。
「別動！」
「呃……」
這一切，無論是紅紗佳人凝如實質的怨念，還是彷彿看不過眼的驚雷，皆不曾影響到書生，只見他舒服地向後蹭了蹭，讓自己的腦袋更合適地嵌入到了身後的綿軟溝壑中，隨即長出了一口氣，舒適無比地繼續看起了書來。
好半晌，紅紗佳人終於從這個打擊中回過味來，咬牙切齒，俏臉都為之扭曲了，森然說道：「公……子，你可相信這個
紅紗佳人心中一喜，臉上愈發的嫵媚，胸膛挺得更高，顫顫巍巍的，在篝火照影之下，于側面的牆壁上，映出了兩隻跳躍的小兔，蹦蹦跳跳，蹦蹦跳跳。
這轉變實在是太快了一點，紅紗佳人都沒能想到，但好不容易有了效果，她頓時連欲擒故縱一下的慣用手段都給省略了，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紅唇微微翹起，彷彿久旱之後，急需甘霖潤澤的荷花。
「你給老娘去死……死……」
「公……子……」
「無事的話，請娘子往他處去，莫妨礙小生讀書。」
「何事？」
話罷，根本不看美人氣得直哆嗦，花枝亂顫的嬌軀，低下頭來，繼續念念有詞，讀書不輟。
隨即，轉身，背對佳人，然後毫不猶豫地，一倒！
當其時，紅紗佳人幾乎都要崩潰了，身子也僵硬在那裡動都不能動，腦子怎麼也轉不過彎來，不敢相信會發生這種事情，怔怔地當著靠墊。
這番足以讓下至十三上至八十三的男人心跳加速的舉動，卻只是換來了書生的一聲呵斥，顯然，搖搖晃晃的，影響到他看書了。
「書就真的那麼好看嗎？」
不要說明眼人了，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會發覺到不對了，不是沉迷於人間難得一見的魅惑之中，就是驚駭如見鬼怪才是，偏偏這個書生，讀書如故，甚至偶爾如趕蒼蠅似的，將飄拂到身邊，帶著魅惑芬
紅紗佳人滿心期待著，半晌，卻一直沒有等到甘霖，反而覺得自個的香肩被擺弄來擺弄去，好像在擺著什麼特定的姿勢一般，不由得覺出點不對來，睜開了眼睛，疑惑地望去。
美人這下真的氣急了，白皙的臉龐上一團黑氣籠罩，不讓廟外烏黑濃密的鉛雲。
「嗯？」
緊接著，彷彿感到搖曳的篝火有點影響到了閱讀，他皺了皺眉頭，喝道：「燈來！」
書生開口贊道，雙手一邊拿著書，一邊捉向紅紗佳人裸露的香肩。
「你……」
聽得了身後傳來的聲音，他也不曾深想，隨口答道：「夫子曰：敬鬼神而遠之！既敬而遠，當是有的吧！」
對這個結果，美人倒是有了心理準備了，她也不惱，就這麼緊緊地貼著書生穿著粗布青衣的後背跪坐了下來。
「你……」
這並不是因為暴雨停歇，只要極目遠眺，就能見得山神廟外，依然大雨滂沱，傾盆而降，整個天地都為之朦朧，所有的光明不在，昏暗而陰沉，正合百鬼眾魅，夜行人間。
紅紗佳人美目流轉，在書生身上打量了一下，確定他不是假正經之後，一個無語問蒼天的神色頓時浮現在俏臉上，彷彿在無聲地控訴：「怎麼會有這種魯男子？」
紅紗佳人的臉都青了，還是不信邪，搜颳了半天，才想出了一個詞來，繼續在書生的背後上摩梭著，呢喃著說道：「紅袖添香夜讀書嘛……公
聽到了書生的聲音，鬼使神差地，她一伸玉臂，指尖一搓，一盞紅燈籠出現，就這麼乖乖地持著，將光亮映照在書上，彷彿真是一個乖巧的婢女一般。
何事？這個只要不是瞎子，不是傻子，就當知道是大大的「好事」，這一問，完全出乎了那個紅紗佳人的意料，滿臉的嫵媚，都不由得凝滯了一下。
「小子，那你回過頭來看看老娘是誰！」
她邁著如同舞蹈一般的輕盈步子，繞到了書生的身後，這一過程中，無論是一抬眼，還是僅僅從地面上的倒影上，皆可見得讓人迷醉身姿，奈何從頭到尾，書生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有瞥過一眼，算是拋了個媚眼給瞎子看了。
還真的有，「噼里啪啦」的篝火燃爆之聲，點點火星的飛濺而出，落入不遠處的積水中，「嗤」地一下湮滅了。
書生的聲音響起，從未有過的溫柔。
書生話音未落，腦袋又重新埋回了書里，置身旁足夠讓皇帝為之罷早朝的佳人于不顧，自顧自地吟詠了起來。
是可忍孰不可忍？反正鬼是絕對不忍了。
一邊說著，一邊還不忘在他的耳邊吹著香氣。
對此，書生也似有所覺，蹭了一蹭，卻始終找不到原先的溫軟，不過也未深究。
這句話，幾乎是從牙齒縫中迸出來的，公子降格成了小子，妾身變身成了老娘，可這一切，都不曾讓書生把腦袋從書裏面拔出來，只是習慣性地回了一句：
她尖尖的指尖幾乎嵌入到了掌心中
書生無奈地抬起頭來，將遮擋頭臉，滿是女子體香的紅紗撥開，舉目望去，但見紅紗佳人變成了白玉美人，罩體的紅紗早被他拂到了一旁，入目的就是凝脂般的雪白，輕輕開合的，是點漆般的紅唇。
「有！」
微風拂過，紅紗飄起，拂于書生的臉上，遮擋于手中書前，如羅帳紅燭，說不出的曖昧暖意。
「老娘就不信你就是個木頭！」
目之所及的天地間，真正讓大雨為之止步的，也只有這個熊熊篝火，書生紅顏的小山神廟了。更確切一點地說，乃是在紅紗女子出現的剎那，所有的落雨為之避讓。
「對，就這樣，不要動！」
紅紗佳人的臉上，頓時僵住了，小半邊俏臉還在不由自主地抽搐著，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這麼荒謬的事情發生。
「這就來了？還沒準備好呢！」
「老娘我就不信了！」
「紅袖添香夜讀書，古人誠不欺我也！」
「公……子……」
「就是真的木頭，老娘也把你給點燃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呢，就見書生猛地一轉身，第一次正面望向她，一聲清亮的眼睛，直視她的雙目。
「說得好！」
「只是看書多沒意思啊，我們來做點有意思的嘛……」
目光下移，但見薄如蟬翼的紅紗若有若無覆蓋在豐盈的嬌軀上，不僅起不到任何遮羞的作用，反而似在一步步地引誘著人的目光，向著那個深深的溝壑滑落。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