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7章 東皇冠，神道法身
前日燭九霄前來時，張凡就已經把常庫中所得，以及自然泉交出了。
「這便是太古嗎？」
若非這個法身之法，有一特殊之處，乃是以東皇冠抽取生民意念香火，凝就法身的手段，張凡簡直要以為是殘次品了。
苦道人的意思，他自然清楚。若說屍棄道人落到那般境地，堂堂化神道君，長生中人，從上古之時一直掙扎到現在，才勉強從天罰劫雷中脫困，跟這套聖皇服飾沒有關係，那是誰也不信的。
這指的自然不是實力，而是氣運，能鎮壓一切，諸邪退避，時來天地同借力的大氣運！
「小子，你撿到寶了！」
這一切，張凡都恍若不覺，整個心神，皆是沉入東皇冠中，沉浸入一幅帶著他跨越了數十萬年光陰的奇景之中。
良久良久，張凡長出了一口氣，頭頂冠冕的光華，也漸漸淡了下來。
那一座座高大的雕塑，那縈繞不散的香火，那無盡生命的意念，轟然崩潰，所有的一切匯聚在一起，化作了一個巨大的法身……
張凡的這句話出口，卻是連他自身都聽聞不得，只覺得「轟」的一下，天旋地轉，恍若換卻了乾坤。
不過別人怕它，張凡卻是不將其放在眼中。
直到……
東皇冠、驅山鈴、聚魂棺古屍、自然泉，以及從屍棄教常庫中收刮來的各種所需靈藥，擺滿了張凡的雲床。
這便是張凡所見的最後一幕，隨後彷彿無邊的黑暗壓來，再無知覺。
這個
眉宇間，漸漸生動，終至狂喜之色！
一聲洞穿天地巨響，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樣了，蠻荒大地，在一股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讓天為之傾，地為之陷的威勢下，四分五裂。
正如他先前說的，屍棄道人固然貴為化神道君，一代絕頂強者，卻是不能與他相比。
「是人？是妖？」
「是，也不是！」
到的最後，張凡也只是搖頭苦笑，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地，一望無垠，平平坦坦，少山巒之起伏，乏江河湖海之分割，不消片刻，「轟轟轟」的巨響，伴著大地震顫傳來，卻是一隻只龐然大物，踐踏著大地。
靈草一類的東西，自然是用來煉製一些碎丹成嬰所需的靈丹，這些都是題中應有之意，這一年中當為之事，不需多說。
這地，不是渾濁初凝，幽冥未成，造山未始的太古蠻荒大地嗎？
不似在十萬大山中所見的屍棄道人作為，也與在幻境中蠻荒太古強者所為大不相同。
香火、意念，纏繞著、吸收著，那一個個雕像，儼然活了過來一般。
所有的一切，都好像被數十萬年光陰構成的帷幕遮掩，霧裡看花，終不得真切。
時間過得飛快，上一刻，剛剛開採出第一塊石料，下一刻，便鑿下了最後一個刻
恍惚間，還不及細看，張凡只覺得輕飄飄的身子猛地一重，好像被什麼東西一下子拉住，就要吞噬入口中了一般。
「快說啊，急死老頭子了。」
天，一片朦朦朧朧，混混沌沌，似是遍布沙塵，又如本來顏色，時不時有紫雷劃破，驚天動地巨響；
此時被張凡佩戴上去的，固然只是聖皇服飾中的冠冕部分，但只要一想到屍棄道人的下場，就難免讓人戒懼了。
第一件被張凡持在手中的，正是那頂被他命名為東皇冠的聖皇冠冕。
驀然間，張凡恍然驚覺。
須臾之間，張凡甚至還沒看清楚周遭的情況，就感覺一個個帶著強大氣息的人形，跪伏在他附身的這個男子的身前，似在說著什麼，卻聽之不清，甚至看不清楚。只知道一個比一個強大的氣息，走馬燈般地流轉，一個個跪倒在他的面前，又轉瞬消失不見，好像接受了什麼任務似的。
恰在此時，苦道人出言打斷。
在東皇冠中，以億萬倍的速度，經歷了一個蠻荒太古之時，神道頂級強者的一生，在那最後時刻，法身橫絕天地之時，幾乎將天地撕裂的恐怖威勢，此時仍然歷歷在目。
一股恍若清泉的涼意，始終自東皇冠中流淌而下，直入神魂之中。
……
感覺上只是過了一瞬間，卻有一座座與真人一般模樣，百倍、千倍大小的石像，拔地而起，屹立在大地上。
當無數的雕
只見得那個冠冕堂皇的男子，雙臂高舉，無盡威勢隨身，踏足則地裂，呼吸成雲雷，開口若風吼……
在那千鈞一髮之際，張凡出手鎮壓屍棄道人的最後關頭，為萬全計，只來得及取走了這東皇冠，至於配套的聖皇朝服，還有金屍，以及其他的東西，就無法收取了，只好一齊鎮壓下去，留待日後了。
「原來如此！」
在這方世界中，他顯然不是實體的存在，也根本控制不了自身的行動，做觀看者便是，倒要看看這冠冕中，到底隱藏著什麼？
從無邊無垠的蠻荒大地上，一下子回到了方圓不過數丈的修鍊靜室，四顧之下，真不知何為虛幻，何為真實？
「氣運之寶，非大氣運，不可降伏，不得其利，反受其害！」
「那個鴻蒙初辟的世界，那個神獸、妖神、聖皇縱橫寰宇，以天地為棋盤，對弈乾坤的世界嗎？」
「哎……麻煩小子。」
「這到底是何人？」
張凡猶自沉吟不語，苦道人便駕馭著九火炎龍珠，在他的周身上下，繞出了大片的火影，心癢難撓之狀昭然若揭。
「他如何與我相比？！」
張凡傲然一笑，手上動作不停，將東皇冠佩戴于頂。
九火炎龍珠舞空而起，一股精粹的火紅彌散開來，恰好籠罩住靜室本身，約束那種蠻荒蒼涼氣息，不得外露。
「這個打扮，好眼熟……」
張凡豁然睜開了眼睛，
不過也並不是無所得，從那個世界拔出到現在為止，一直顯莊重、肅穆，只有在氣運神通，破邪金印壓下的那一剎那，在顯出過幾分靈性的東皇冠，驀然光華大作，恍若幻境中無邊威勢。
此次十萬大山一行，收穫固然頗豐，但是其餘的所有，包括自然泉，甚至再加上屍棄教的常庫，全部合在一起，也比不上東皇冠的價值。
自然泉他取其一半，有四杯之數；屍棄教常庫中，則只要是取走了一些外界罕見的靈草，還有一些有獨特功用之物，如極品靈石之類。其餘種種，固然是很大的一筆財富，足以讓一個宗門興起，足以引起血雨腥風，但對他個人來說，卻無大用，倒是不如獻給宗門了。
剩下的，也就是他面前的這些，皆為精華。
苦道人的聲音中，戲謔之餘，是濃濃的鄭重、關切之意，顯然對這頂東皇冠，甚是戒備。
東皇冠中傳承下來的神道之術，無始無終，無頭無尾，沒有修鍊之法，有的只是以生民意念、香火，凝聚法身之術。
與東皇冠配套的那套服飾中，記載的是什麼不得而知，但是這頂冠冕中，傳承下來的正是失傳於太古的神道法身之術。
「轟！」
此寶，方才是此行最大的收穫。
在這個過程中，一場場激戰，一個個強者隕落，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將百年光陰凝成一瞬，張凡只能感受著那一個個單憑氣息就能讓他窒息的絕頂強者，螻蟻
一抹驚色，剛剛在他的臉上閃過，便恢復了淡然。
「小子，可是神道法門？」
這清泉，無一文字，無一言語，卻是感悟的河流，正是太古神道，法身之秘！
這天，不是混沌未散，三界不開的天宇嗎？天上雲雷，難道不是恐怖的混沌氣流，滅世的天外紫雷嗎？
「慢！」
張凡先是點頭，繼而搖頭。
光華大作，蠻荒的蒼涼與悠遠，轟然散開，頃刻之間，彌散在整個靜室之中，猶有餘力，彷彿要將整個石屋撐破，籠罩所有的一切一般，無窮盡的霸道。
可笑的是，除卻那無數隨便哪一個，都勝過這輩子所見的所有強者的強大氣息之外，他竟是連哪怕一個人的相貌，都不曾看清。
大地龜裂，山嶽崩頹，江河枯竭，湖海乾涸。
「小子，你可想好了？不要忘了那個被你鎮壓五百年的倒霉蛋。」
「是聖皇？還是妖神？」
時間，彷彿被人為地加快了。
深吸了一口氣，張凡除下日冕，緩緩地將東皇冠舉起、戴上。
「苦老，你也說他是倒霉蛋了。」
待得張凡將其中的法門大致述說了一遍，苦道人沉默良久，一開口，就如驚雷一般。
當然，不可能是全部。
待得張凡的意念神魂，重新穩定下來，卻發現自身已然附在了這個有著生平僅見威勢的男子身上，無法控制其行動，只是一個旁觀者，卻可以他的視野，見得這一切。
主要的，還是那幾件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