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7章 驚變，九州盟誓（上）
段天狼的神色一凝，先前那種因弟子不爭氣而露出的怒容盡數收攏，沉聲道：「北方各州，自此不再干涉秦州事務，同時也請秦州諸位真人，儘快解決麻煩，馳援北疆！」
「好了，小龍你可以說了。」
燭九霄沉吟了一下，開口問道。
待得龍雲退下之後，張凡沉吟了一會，一口將香茗飲盡，嘆道：「苦老，估計咱又沒幾天好清閑的了。」
奇怪地是，他與那個突然到來的元嬰真人密談之後的變化。
依舊一身華服，但少卻了那眼高於頂的驕傲，看上去卻顯得有點戰戰兢兢，尤其是看到段天狼赫然在座的時候。
此時，安撫秦州，便成了重中之重。
鳳九嶺沉聲問道。
「這麼說……」
「夠了，沒用的東西。」
坐在石桌旁，品著香茗，張凡淡然開口道。
一旁苦道人嗤之以鼻道。
倒是……
無任何粉飾，段天狼直接說出了來意。
「北疆有變？」
公子羽的事情已完，是談正事的時候了，燭九霄遙敬了段天狼一杯，淡然說道。
「異族大舉動員，小摩擦不斷，大戰在即。」
龍雲恭敬地答道。
「他身上定然有取信之物。」
這份忌憚，其中也不乏嫉妒與欣羡，想他段天狼的弟子，真論起來年紀都比張凡來得大，可還無一人能臻至元嬰境界，張凡卻是已能跟他平起平坐，相差之大，不可以道理計。
法相宗真人，也就是張凡未曾與他照過面。
這不過是小節而已，無關緊要。
尤其是
「哦，你就這麼肯定？」
「師父，燭師伯認為時機差不多了，可以跟玄天門段真人接觸一下了。」
「師父明見萬里！」
張凡點了點頭，心中多少有點明白了過來。
若說本來他還有點不服氣的心思，現在卻是半點也無了，當日那一袖子，讓他明白了雙方天差地別的差距，現在還在別人的地盤上，哪裡敢造次。
「段真人，令高徒與劣徒一見如故，盤桓於我法相宗多日，不曾通報，擅留貴客，萬望莫怪啊！」
張凡微微一笑，道：「沒想到段天狼還是一個這麼講排場的人。」
「見教不敢，確實有事相商。」
以段天狼的城府，一見之下也忍不住駭然失色。
「昨日，一名元嬰真人風塵僕僕，深夜造訪我法相宗，據說乃是自幽州而來。」
張凡若有所思，聯繫到先前龍雲所言的其前後態度變化，心中若有所悟。
表面上，段天狼與燭九霄等人談笑著，目光卻是時不時地瞥向沉默不語的張凡。
「本座自然可以代表各州！」
張凡並沒有特意掩蓋墨靈的修為，段天狼何許人物，第一眼便發現了，那隻金色的火鴉狀妖禽，分明是一隻七階化形妖獸。
「還有，把那個睡貓弄醒，一起帶去，咱們也得表示一點誠意不是。」
勞動一個元嬰真人，來去匆匆地做信使
無論是哪一種，都代表會談勢在必行了，再拖下去，怕是有弄巧成拙的可能。
燦爛的陽光，遍灑在東陽峰上，從靜室中走出，就好像從永夜中走向了光明一般。
孤零零地站在殿上之人，便是當日的公子羽了。
對秦州來說，無疑是大喜事。
「小龍，可還是有什麼事情？」
對他來說，這小二十天的功夫，不過睜眼閉眼之間的短暫罷了。
「段真人，你如何代表北方諸州？」
段天狼心中諸般念頭走馬燈般的閃過，斟酌措辭之時，張凡卻是當先開口了。
到得殿上，龍雲向著諸位真人行了個禮后，便退到了張凡的身後，一言不乏。
公子羽如逢大赦，一溜煙兒跑到了他的身後，正眼都不敢望向張凡的方向。
當晚，法相宗會客大殿中，燈火輝煌，觥籌交錯，法相宗六名真人，一應在坐。
短短時日，他獲得了不少的好處，墨靈化形，今非昔比；荒蛇精血，煉化吸收；金烏精血，成一秘術。
秦州眾人，先是一驚，繼而狂喜。
龍雲的眼中閃過一抹欽佩之色，道：「本來段真人一直不驕不躁，一副耗下去的模樣，可在那人走後，段真人今天已然三次傳訊燭師伯，要求立刻展開會談，頗有急不可耐之意。」
換在平時，以段天狼的自傲，或許還會興起比較一二，較量一下，殺殺其傲氣的想法，可在此時，無論心中是如何想的，
要嘛是形勢急劇惡化，要嘛是他有了絕對的把握，以法相宗為代表的秦州修士會接受他的條件。
在他那個時代，玄天門之強盛地位，絲毫不下今日，以苦道人的份位，估計也沒少與他們接觸。
「師父！」
「師父！」
「弟子不肖……」
重新沐浴在陽光下的張凡，對龍雲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靜室外並沒有覺得詫異，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溫和地道：「跟上來。」
「天意如刀，避是避不開的。」
段天狼長身立起，手掌攤開，一物現於掌心。
幾乎沒有片刻的耽擱，他立刻想起了幾日前，在距離法相宗山門猶遠的地方，所見得的萬里晴空，遊走電蛇的一幕，心中頓時明白了過來，對張凡更是忌憚。
公子羽尷尬地尷尬地跪倒在段天狼的面前，顫聲說到了一半，便被段天狼打斷。
苦道人好整以暇地把玩著手中的茶盞，不置可否地說道。
段天狼也明白這一點，示人以悠閑，以靜制動，並不足為怪。
「段真人，你大駕光臨我法相宗，不知有何見教？」
「哦……」
張凡笑著擺了擺手，龍雲便引著一人，穿堂而入。
對秦州壓迫最大的，從來不是海外修仙界，不是十萬大山萬妖祖庭，而是強勢的北方諸大州。
想來，他本來代表的只是幽州，手中的籌碼並不多，故此才有了諸般舉動。
喝了一聲，段天狼也覺得有點失態，擺了擺手，道：「退到一旁去。」
「小龍，
龍雲的臉上現出了一抹笑容，應聲退了下去。
「是，師父！」
……
段天狼無任何掩飾的意思，直接將北方的情況說出來。
在座的都是聰明人，頃刻之間，心中也就有數了。
「什麼？」
不過，這都要等見過了段天狼后再說！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頓時盡數凝聚于段天狼的身上。
張凡何等眼力，輕易地看出龍雲的話尚未說完，挑了挑眉頭說道。
「此人與段真人密談一晚，天尚未全亮，就又啟程趕回了幽州。」
張凡笑著應了一聲，並不曾放在心上。
故此甫一落座，見得他這一個新面孔，不需介紹，段天狼便知道了其身份。
他們才是最有可能趁火打劫，漁翁得利之輩。
主賓位上，那個風儀極佳的中年男子，不用說，自是神兵真人段天狼了。
這一切，都在昨天那個元嬰真人到來之後發生了變化。
龍雲的話入耳，張凡終於動容，沉吟了一下，道：「小龍，那段真人前後可有什麼異樣？」
張凡雖然閉關，但並不代表他不理會外界的諸事，應他之命，龍雲這些日子來一直跟在燭九霄的身旁，就是為了了解一切情況，好在其出關的第一時間回報。
張凡雖有兩徒一女，記名弟子多人，但真正能讓他放心交代事情下去的，惟有龍雲。
「是嗎？！」
想必北方情況，急轉直下，段天狼也接到授權，全力避免他們在與北方異族接戰的時候，後院起火。
張凡微微一笑
「原來如此！」
現在看來，他們竟是自顧不暇了。
可實力越是提高，他心中的那種山雨欲來的感覺便越是清晰。
「北方各州？！」
「有什麼好奇怪的，他們玄天門的人一向如此，一代代下來，十之八九都是這副鳥德行，好像天生就高人一等一樣。」
「若只是傳遞消息，何必勞動一個元嬰真人親來？」
「北方諸州，盡數捲入此事！」
不覺間，張凡想起了猶自平靜地躺在乾坤袋中的七根金烏翎羽，心中暗道：「是時候煉製一件法寶了。」
張凡眼中神光乍現，腦海中諸般念頭閃過，已然將事情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燭九霄、鳳九嶺、張凡，乃至南宮無望等，在座的秦州真人齊齊面露驚容，段天狼的話，實在是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互不侵犯，不足為怪，問題是段天狼代表的竟然不是幽州，不是玄天門，而是……
前面，是他們把握住了玄天門也有求于秦州，甚至比他們更著急的底牌，故此行拖字訣，以期在此後的協商中能佔到更大的便宜。
段子羽這些日子來還真沒受什麼罪，張凡嫌麻煩，壓根就沒弄醒他，就這麼一直讓他沉睡到了現在。
緊接著，他便把張凡閉關以來發生的諸事詳細地敘述了一遍，從段天狼等人的到來，還有前後的所有，事無巨細，無一遺漏。
張凡與苦道人甫一從靜室中出來，便見得龍雲躬身而立於外，顯然等候了不短的時間。
說完，便大踏步而出。
張凡並沒有考慮多久，便吩咐道。